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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小子提劍入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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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小子提劍入堂來

江凡提劍入了正堂,淡然少女緊隨其後,面帶淺笑。

江玄心中恐懼江凡,雖然心有定計,可見到江凡來了,還是嚇得呆坐在主位上。

黃文炳三人也是滿臉的驚駭,卻是想不到,今日江凡竟會突然到此。

“你,你,你沒死?”江玄嚇得哆哆嗦嗦,口不擇言道。

一眾廝混漢堵住了正門,面露戲謔之色。

“哈哈哈,天老爺是長眼睛的,你都未死,小白公子怎會死呢?”

“今日到要看看,你個黑心的玩意兒該如何收場。”

“也不一定是黑心啊,還是挖出來瞧瞧,咱也不能冤枉了人家不是。”

黃文炳久在官場廝混,率先在震驚之中擺脫了出來,拍案道:“江凡,本官在此,這裏豈是你撒野的地方?。”

“黃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江凡卻是毫不畏懼,立於堂中,淡淡道:“我回我的家,不可嗎?”

這話問得黃文炳不知如何應答。

江凡是江府嫡子,進入江府也是你官府管的著的嗎?

黃文炳一時語塞,正是不知如何作答,卻見一幫衙役就在堂外看熱鬧,置他於險地而不顧,惱怒至極,喝道:“王德海,這是怎麽回事?”

王德海向前小跑了兩步,到了門口,露出諂媚的笑,點頭哈腰地道:“通判大人吶,莫惱,莫惱。這江府糾紛,乃是家事,江凡帶著家丁回府,也是常理,小的雖有大人之命,守護江府,卻沒有阻擋小白公子回府的道理啊。大人比小的懂得律例,應是明白其中關竅的吧。”

王德海態度恭維,可是那話卻說得軟中帶硬,黃文炳心中蹊蹺,不明白為什麽一幫衙役竟是不聽自己差遣。

卻不知王德海在外面已經經歷了一番生死。

這時候王德海也是想的明白,得罪了黃文炳,大不了砸了自己的飯碗,可得罪了江凡,自己是想去陰間掙紙錢嗎?這是幫不在乎落草為寇的亡命徒啊。

沒有了那些爪牙,黃文炳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門外的那些人手持利刃,尤其是那個拿大刀的,身材幹瘦,在門口的石階上呲、呲、呲的磨著刀刃,一看就是不好相與的,心中也是有了懼怕。

這時江凡滿意的一笑,要的效果已經達到。

朝廷命官又如何?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久經世事磨煉,江凡很是清楚今日這事,若不是先在氣勢上壓他們一頭,一會扯起皮來,定是會沒完沒了。

此刻他必須表現出一種姿態,那就是我敢魚死網破,你們敢不敢?

只有這樣,局勢才能牢牢的握在自己手裏。

屋內安靜得落針可聞,都不知道江凡是不是要動粗。

便是江小漁也是有些緊張,難道今日這事,當真要把天都通個窟窿?

江凡這時卻道:“羅甘,關門!帶人候在外面。”

“好的,少爺。”羅甘卻是乖巧,輕手輕腳地把門關了。

說來也奇怪,以往羅甘一向擔心江凡性情剛烈,做事往往會意氣用事,非常極端。

可是江凡大病初愈之後,羅甘和江凡接觸的時間最長,竟是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覺得江凡不再像以前那樣魯莽,一定會將這事處理的完滿。

羅甘倒是安安心心地把門關了,屋內的人卻好似感到凜冽的殺氣籠罩了整間屋子,都是屏住了呼吸。

江凡拉住江小漁的柔若無骨的小手,沖她輕輕一笑,讓她安心。

之後帶著江小漁向前走了幾步,讓江小漁坐在主位的另一側,便上下打量著江玄。

“你,你,你要幹什麽?”江玄看著江凡手裏的劍,結結巴巴的問道。

江凡微微蹙眉,冷喝道:“滾下去,這是你坐的地方?”

江玄如蒙大赦,狼狽地跑了下去,想要奪門而逃。

江凡提劍,甩了出去。

當……那柄西夏產的利刃,牢牢的釘在門板上,驚得江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讓你走了嗎?”江凡坐在主位上,淡淡地道。

江玄嚇得半死,卻又不敢再走,心中極速盤算該如何收場。

他原本的計劃只是一步步侵奪江家產業,再向江凡訴苦,利用江凡面冷心軟的特點,玩一手苦情牌,逼他離開江家。

可是如今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江玄的預期,月前的一場意外,讓事情發展成如今這樣,撕破了臉皮之後,苦情牌還怎麽打?

江玄心中沒有主意,驚慌失措,黃文炳見江玄如此,大失所望,唯有親自開口道:“江凡,你要怎樣?”

“哈哈哈,要怎樣?”江凡卻是哈哈一笑道:“這話難道不是該我問你們嗎?”

黃文炳略有些尷尬,在別人臨死之際,謀奪他人家業,確實是不光彩的事兒。

不過久在官場,臉皮卻是早就磨煉了出來,黃文炳沈默了片刻,又要開口,說些場面上的話。

江凡卻是一擺手道:“我不是來和你們磨牙的,不必開口了。”

被江凡牢牢控制住了場面,黃文炳一個朝廷命官也是不知不覺中受了影響,到了嘴邊的話硬是咽了回去。

屋內氣氛越來越是凝重,江凡環視屋內眾人,直盯得每個人都坐立不安之後,才冷笑道:“今日我是來處理問題的,不是到此出氣的,所以你們也不必緊張。”

先是拋出一個基調,也不等他人說話,江凡又道:“你們要做的事我都知道,一是江家要把我逐出家族,二是我們江寧江家和你們秣陵江家有些共同的產業要怎麽劃分,三是你江玄想要獨占江府的這些產業。這幾件事說起來無非是分家二字而已,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何必躲起來茍茍且且,不如開誠布公,坐下來談,你們以為如何?”

江凡提劍入堂,外面堵著一幫打手,屋裏的人最擔心的就是江凡動粗,坐下來談當然是他們最希望的。

於是屋內眾人紛紛點頭,唯有江小漁有些摸不清頭腦,跟了江凡進來,本是她怕江凡性子急,惹了禍事,有自己在場總能壓得住江凡的火氣。

可是想不到江凡竟是表現如此沈穩,難道真如羅甘所說,是體熱燒壞了腦子?

江小漁默默擔心江凡的身體,江凡這時卻是看向她,問道:“小漁,這家你也有一份,交給我來做主,你可願意?”

以前的江凡雖然極愛護她這個妹子,可是做事何曾與她商量過。

福乃禍所依,禍乃福所至。

江小漁心中悸動,江家大禍一場,也並非不是好事,至少江凡的變化看在眼裏,也是因禍得福了。

江小漁輕輕點頭,江凡對江小漁微微一笑,便看向眾人道:“既然如此,那就一件事一件事的談吧。”

江凡頓了頓,道:“就先說第一件事,江家要把我逐出家族,這個好辦,這是你們秣陵江家的族務,你們想怎樣就怎樣。”

江庭閣舒了口氣,他最怕江凡咬住這個不放,對他發難,見江凡主動松口,露出為難的樣子,道:“小白啊,我們其實也不是想把你逐出家族的,只是你……”

“不用說這些沒用的。”江凡不耐煩地道:“強扭的瓜也是不甜,你既然有了決定,就依你們的,至於為何,說了也是無用,你們就說兩家分開之後,你們想要哪些東西。”

江凡表現的極其強勢,江庭閣心中沒底,不知道江玄允諾的條件,江凡是否會答應,畢竟秣陵江家能有今日,完全是博望公一族的蔭澤。

江庭閣看向江庭山,江庭山看到兄長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心中很是哀嘆。

族中之人聽說江凡病重,不日就要歸天,一個個的跳出來,恨不得把所有產業納入族中,囂張的不得了,尤其是自己的這位兄長,當時最是得意。

結果現在江凡無事,又嚇得如老鼠見了貓,真是何其可笑?

啖了一口茶,江庭山嘆了口氣,看向江凡道:“小白啊,事已至此,話就我來說吧。你來之前,江玄已是允了我們茶布生意和徽州一地的鋪面。”

江庭山為江小漁所做的事,江凡在堂外時聽了個尾巴,對他便客氣了幾分,和顏道:“庭山伯父,那麽你們以為這個條件如何呢?”

江庭山倒也實誠,無奈一笑道:“自然是我們秣陵江家占了好大一個便宜。”

秣陵江家雖然是一方大族,可是這些年能在諸多領域有所斬獲,皆是因為博望公一族的庇護。

大宋朝雖然不抑工商,商人的地位有所提高,可是要想把一個買賣做大,沒有官家的背景,也是發展不起來的。

單是各地官吏盤剝一項,就不是一般的買賣人受得了的。

江玄為了盡快獨占家產,許了天大一個好處給江家,江庭山認為江凡定會不允,可江凡聞言,卻是毫不猶豫,決斷道:“那就這樣,現在就寫文書,把事定了。”

說完,江凡喊來了羅甘,讓他去準備筆墨送來。

江玄、黃文炳等人都是不知江凡打的什麽註意。

雖然江凡一直沈著臉,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可是卻完全依著他們的打算在處理這事。

這和他們之前商量的又有什麽不同?

羅甘把筆墨送來,江凡也不客氣,自己拿起了筆,親自寫了一份文書。陳述的也很簡單,江凡從此被逐出江家,另立門戶,茶布生意等,皆歸秣陵江家所有,江凡再不過問。

把文書交給眾人,幾個人仔細看了,也沒發現什麽蹊蹺,最後黃文炳簽字畫押,做了見證,這事也就定了下來。

“小白侄兒,此事已定,我們也就不打擾了,這就回秣陵,也好盡快安排交割之事。”

江庭閣老奸巨猾,好處落在了手裏,就想離開這是非之地。

江凡卻是不想就此放他離開,後面還有好戲,沒有了這些觀眾,還有什麽意思?

於是出口挽留道:“從此我和江家再無幹系,侄兒已是不敢當了,以後還是直呼我名吧。不過今日這事還沒解決完,江家雖然分了,可是這江府還未分啊。我雖然已不是江家的人,總還是父親的兒子,這家產豈有江玄一人全得的道理,作為江家的老人,總該留下做個見證吧。”

江凡說得在理,江庭閣不好強走,便又磨磨蹭蹭地坐會了位置。

江凡這時才看向了江玄,玩味道:“江玄啊,該是我們掰扯掰扯的時候了,你可準備好了。”

事情發展的順利,江凡竟是笑了起來,萬劫不覆的坑已經挖好了,不由得你不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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