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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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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都說開了,糖圓子松開洛生,轉頭移步待在施酉鬼身邊默默陪伴著;司命仙君繼續跟洛生嘮嗑:“你那個死對頭不知怎地良心發作,好險!不然你回天庭,都不知何年何月,遙遙無期……”

洛生皺眉:“對頭,就是先前要殺了我的女子嗎?”

司命嚇了一大跳:“清寧神君何時下凡的?我竟不知,她的鼻子比我還靈敏,幸好你沒事啊。洛生,由於你的靈魂是上神的魂,極其純粹幹凈;陰鬼夜晚四處出沒,我怕你的靈魂會被吞噬,所以才要你夜晚躲進傘裏不要出來。”

洛生了然點頭。

這頭的他們在閑聊著,那頭的施酉鬼抹抹淚水,低頭望著糖圓子:“糖圓子,你去天庭前怎麽也不給我們說聲道別,害我們擔憂了這麽久。”

糖圓子鼓著圓圓的嘴,難過地說:“我、我打不過他們,被逮住了,然後我被囚禁了好久……我那時候好想念神君大人和你們……”它情緒低落起來,“不過現在沒事了!司命仙君那兒有神藥,我很快就痊愈了!”

它擡頭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施酉鬼眼眶紅紅的:“誰囚禁你?”

它嘀咕幾聲,整個身子顫抖了一下。她聽不清楚,“啊?”

司命插話進來:“她就是之前殺了糖圓子神君的神仙。”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次折磨,恐怕糖圓子已經對清寧神君充滿了恐懼。”

施酉鬼產生了不解:“她到底和洛生有什麽仇什麽怨,以至於讓你們避之不及,不惜大費周折躲過她的視線。”

司命只道惆悵:“也許是,擋了她的路吧。單憑她當日上庭報私自廢了一個神,而天帝卻沒有任何怪罪這一點,她就不是好惹的。”

他轉而看向洛生,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真身孤身孑立在天庭已久,沒有任何勢力,所以天帝才能成功將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可憐你曾為玉帝做出的傑出貢獻,他竟這麽對你。”

洛生眼中出現了些看不懂的情緒。

施酉鬼望向他,聽著這些覆雜的話語,感到自己和他就如同相隔著一座山那麽遠。

他的世界和自己完全無關。

她參與不了。

她眼中漸漸出現了化不開的憂傷。

司命收回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須說:“洛生,我今日來,是想帶你回天庭,不日我就能將你恢覆原樣,以對抗清寧。”

糖圓子歡喜地來回轉圈圈:“啊啊啊啊~神君大人終於能奪回神位了!”

雖然他們都很樂觀,但是施酉鬼卻很忐忑,她走上去擋在洛生面前說:“慢著,既然你們都說那個清寧很難對付,現在洛生這個樣子,毫無法力,不是叫他去送死嗎?”

司命挑挑眉。

洛生卻輕輕推開她:“無事。”

雲淡風輕一句“無事”,代表他對她說的毫不在意。

施酉鬼心底發涼。

洛生發言,面色沈靜:“我願意去直面我的過去,我的挑戰,也好過——在這裏虛無度日一輩子。司命仙君,請帶我回去吧。”

他恭敬頜頭。

司命仙君受寵若驚:“你嚇了我一跳,看來我還真得速度恢覆你原來的樣子——不過,我現在倒不至於這麽猴急,給你幾日時間整理整理,我會再來的。”

洛生疑惑:“整理……?”

司命引著他目光往施酉鬼身上帶,她失落佇立著,淚盈於睫。

洛生馬上心裏也跟著亂作一團。

不多時,遠方天際飛來一片雲朵,瞬移出現在了面前,司命仙君和糖圓子踏上去,朝著他們微笑。

白雲上升飄走,他們的身影逐漸縮小不見。

院子裏只剩下施酉鬼和洛生。

洛生轉身過來,面對著她,面無表情道:“如今你已經知曉我沒有情根,你放棄你的念頭罷,不要愛我。”

施酉鬼心被刺痛,愛情是能控制的嗎?

她想了想,轉念哀求他:“我可以不愛你,可是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你就待在我目光所及的地方,我們保持原樣就好了,洛生,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事。”

她的姿態已經擺的這麽低了。

他竭力鎮定,別臉過去,不予理會。

自從知道她愛他後,他對她的態度是一落千丈,她心好受傷。

“洛生。”施酉鬼在他身後苦苦哀求:“不要走!求你留在人間!”

他還是不說話。

她忽然來了氣,想激他:“洛生,如果你要走,那麽我是不會將身體還給施夷光的!”話匆匆一出口,她就有點後悔了,然而她就是要犟著一口氣激怒對方。

不出所料,洛生轉過臉來,冷臉上的雙眸流露失望的光芒:“施酉鬼,我對你太失望了。”

“太失望了!”這句話不斷回響在腦海裏。

施酉鬼心如刀絞,但還硬著嘴說:“如若你走了,我二十年後絕對不會退讓身體出去!你看著辦吧!”

話語尖酸,她眼看著洛生眼中光芒從失望轉為冷冽,不由得痛不欲生。

施酉鬼明明痛不欲生,卻還是為了留下洛生不惜口不擇言。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其實,她一直都很笨。

洛生此刻一定恨極了她。

= =

花如正要敲門而入,清如阻止她:“你聽到沒有?裏面有男人的聲音。”

花如一聽,花容失色:“啊?!”

“你小心點,萬一被娘娘知道怎麽辦。”清如怒嗔。

花如這才沈著下來,慢慢靠近大門,果然,裏面傳來了娘娘和別的男人對話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不像是大王,而且大王此刻還在後山狩獵,不可能在這裏。

那就是說……

花如驚訝地睜大雙眼,望向清如。

清如怪色點點頭:“娘娘怕是在和別人私通。”

花如氣得跺了一下腳:“太過分了,大王對娘娘這麽好,娘娘居然這麽做,對得起大王嗎?!”她伸手欲敲門,清如又攔住她。

“誒——”清如在她耳邊輕聲說:“娘娘只是越國來的人,我們兩個都是吳國人,效忠的是大王,不是娘娘,既然娘娘犯了錯,我們應該立馬稟告大王,免得裏面的人逃了才對。”

花如聽了,點點頭答應。

清如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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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見大王忽然拉下臉,怒氣沖沖地扔掉弓箭就走了,身上散發一種可怖陰鷙的氣勢。

群臣看著他的背影,紛紛戰栗。

上一次大王生氣還是在先王闔閭逝世的時候呢。

“咚咚,咚咚咚。”

門外有人在猛烈敲門,施酉鬼從房裏出來,柳眉輕蹙去開門。

門一打開,來人就粗魯地一手推開她,徑直進去。

施酉鬼被他推搡得撞在門上,等她回過神來時,來人已經風風火火地闖進屋子裏。

施酉鬼吃了一驚,急忙走過去問:“你是誰?”

那人在她面前閃過,俊俏的面容怒沈的面色,她怔住。

是夫差。

她不再問,呆呆站在入口,瞧著他把自己宮殿裏的東西都翻了一遍,粗壯的手毫不客氣地把桌子掀翻倒地,衣櫃打開,衣服打亂,如暴風驟雨來襲。

陰沈的氣息渾然散發,令她不敢輕易靠近,她慌忙退後了幾步。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夫差,沒有嬉皮笑臉,沒有意亂情迷,現在他的眼裏都是一片陰郁的黑色。

夫差翻亂了這地後,轉而匆匆去了另個地方,照樣全都踢翻、打亂,急躁得很。

他穿過大廳,穿過寢殿,穿過走道,後來來到了前院,氣喘籲籲,額頭上沁滿了星零汗水。

施酉鬼心驚膽顫地低下頭,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難不成大王剛才在外面聽到了她和洛生的對話,或者聽了誰的閑言閑語,這才憤憤進來尋覓奸夫?

幸好洛生早就離開了。

施酉鬼心裏松了一口氣。

清如和花如此時低著頭走進來,走到了她身後。

氣氛忽然變得窒息。

夫差還在喘著氣,喘著喘著,竟然低低笑了起來:“哈哈哈……”

清如和花如面面相覷。

夫差尋覓一番無果,笑著說:“寡人就知道,美人怎麽會背叛寡人呢。”

他走近施酉鬼,用手捏起她的下巴:“是吧,美人?”

施酉鬼心顫顫,急回應:“妾不會背叛大王的。”

果然,大王知道了自己和洛生私會的事。

他的手捏得自己下巴生疼,知他怒意未消,她不敢吭聲。

夫差得到答案後,松手甩開她。

他背著手來到她身旁,十分有威嚴地宣布:“今日之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清如和花如大驚,花如氣憤著正想開口,清如心叫不妥,馬上暗地裏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沖動。

“聽到了嗎?”夫差瞇眼,對著面前兩個宮婢問。

“是!大王!”清如扯著花如的手,兩人一先一後跪下去。

花如不情願地說:“是。”

顯而易見,夫差有心放過施酉鬼,多說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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