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兒呢？他去哪裏了？”廢後眼裏浮現出溫柔的光彩問。

“他……在府裏。”皇帝說。

“延明，你又騙我！”廢後輕笑著說。“一看你就在撒謊呢！他是不是又頑皮了？被你罰跪呢？”

原來，李元睿小時候也經常被罰跪……魚兒在旁想。

所以他才有樣學樣，動不動罰她跪麽？

“……嗯。他打了馬太師的兒子，被我關在祠堂裏罰跪呢。”皇帝說著，卻是轉過身去擦眼淚。

“那一定是馬太師的兒子不好。”廢後卻說。

“嗯……是他不好。”

“我們睿兒，看起來冷冷的樣子，實際上，特別疾惡如仇……你別罰他了……”

“好……”皇帝說。

“呼……好累啊……我困了……”廢後身體極虛，說了這麽多話，又沈沈地睡去了。

看著廢後的睡容，魏瑜心裏一陣陣難過。

這位是元睿的生母，也是她真正的婆婆，命實在是太苦了！

當初大難來時，她心裏有多少的冤屈？多少的痛苦？

被關進冷宮，還被人下了藥，瘋了這麽多年……

魏瑜在心裏詛咒那個下藥害她的人，希望她不得好死！

皇帝看著她那枯槁的容顏，眼裏一片沈痛。

都說男人是視覺動物，皇帝坐擁三千後宮，更是個中翹楚。

然而，崇德皇帝看到廢後，卻並未表現出絲毫嫌惡，只有心痛和歉疚。

魚兒猜想，當初，他和廢後一定也是非常恩愛的……

“父皇……”魚兒出聲道。

“嗯？怎麽了？”皇帝臉上還看著廢後出神，聞言回頭看她。

“父皇，在木蘭圍場，您曾經答應過我，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您還記得嗎？”魚兒問。

“自然記得！”皇帝說。“君無戲言。”

魚兒咬咬牙，一下子跪下：“父皇！求您……讓我秘密帶她離開這裏吧，她只剩下幾天時間了，讓他們母子見一見！”

皇帝聞言，卻是面色一變：“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魚兒知道宮裏的規矩！”魏瑜說。“但是……臣媳不忍看到睿親王殿下，連他母親的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你不用說了！你提什麽要求朕都能答應，這個，不可能！”皇帝斷然說。

“父皇，世上最大的遺憾，乃子欲養而親不待，您讓他們母子有個最後的團聚，睿親王殿下一定會感激父皇的大恩大德！求您了……”魚兒磕頭道。

皇帝盯著她看了好一陣，眼神越來越冷，卻是什麽都沒說，就這樣離開了。

王中看了魏瑜一眼，皺眉沖她搖了搖頭，也走了。

“父皇，我會一直跪在這裏，直到您同意為止！”魏瑜卻沖他的背影喊道。

雖然她也知道，罪人是不能出冷宮的。

但，她心疼李元睿。

如果，自己能讓他與母親相處最後的幾天，她跪死也願意！

她照例是扮成小太監來的，沒有隨從，沒有丫鬟，只有她自己。

栗井宮裏新來了兩個宮女，見她跪在那，也不敢說什麽，只是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

她們還給魚兒送來了飯菜，魏瑜咽了咽口水，很堅決地拒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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