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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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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可以扭著手腕的手一下就停了下來,慢慢地垂到了身側放著,拇指和食指的指甲互相摳著,默而不語。

許隨擰緊了眉,只覺得整個人心慌煩躁到不已。

他最怕她不說話了,上次她也是這樣,問自己是不是喜歡她,他應了之後,一直從酒店,到派出所,最後到回家,她都不發一言,沈默得讓他害怕。

只是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有逃脫的機會,不會再弄什麽十八歲之約,他只想立刻,馬上,有一個準確,且只能是肯定的回答。

他緊抿著薄唇,伸出手攥住她的手腕一扯。

少年力氣不大,但女孩也並沒有像上次那樣逃脫的意思,只由著他輕輕一拉,就往前直直地朝他靠近著。

六月的天臺,風很熱,很躁,很不安,如同此刻許隨的心。

他按住女孩的後腦勺,讓她的額頭和自己輕輕抵著,黑黑沈沈的眼睛直直凝望著她,喉結動了動。

“答應我,好不好?”

祝可以擡起頭,黑漆漆的眼珠子轉了轉,然後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

她微踮著腳,湊到他耳邊,小小聲地說著話,哈出來的氣吹得他耳朵發癢,一直順著血管往下,癢到了心底,感覺像是要勾走他的魂。

“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情……”

她話還沒說完,許隨就偏了偏頭,唇碰上她的臉頰,貼在上面,溫柔地摩挲著,印上了一吻:“我答應。”

祝可以一楞。

他伸出手,扶在她不盈一握的腰側,往裏按了按,讓她跟自己更加緊貼,兩人的身體幾乎緊密無隙,隨後胳膊收緊,一雙鐵臂從後牢牢地箍住她,把她整個人都抱進懷裏。

“我答應,什麽都答應,無條件的。”

他的唇沿著她的臉,一直到了耳廓的位置,低啞的聲音無需穿過太多介質,就到了她的耳裏:“只要你願意,我什麽都可以是你的,連帶著我這個人,通通都屬於你,任你支配。”

“只要你答應我。”

祝可以壓了壓唇角,到底沒有繃住上揚的弧度,只覺得內心漲漲的,好像有什麽甜甜的東西,一直在裏面發酵。

她慢吞吞地“哦”了一聲,拇指從他脖頸上劇烈跳動得幾乎要蹦出來的脈搏處往上挪了挪,輕輕捏了捏他的耳垂。

“既然你這麽誠心誠意地答應,那…………”

她的尾音拖得有些長,盡管聲音跟平時一樣很是可愛,軟綿綿的,又糯糯的,跟小奶貓一樣。

但許隨卻很是踟躕,心提到了嗓子眼,不到最後一刻,他也不知道面前這古靈精怪的女孩會不會按套路出牌。

“好呀。”

她答得幹脆,只短短兩個字,許隨卻有點沒反應過來,依舊屏住呼吸,過了片刻,才似乎從怔忪中驚醒,緩緩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然後慢慢地彎下身子,將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裏,把頭埋在她長發中,不動了。

她靜靜地由著他抱了一會,又覺得有點熱,想要掙脫開一點縫隙,讓風進去一些,卻感覺腰上的手臂更加使力地往裏一收。

他不顧她的掙紮,低低地喊她:“可以。”

她楞了半秒,才想起應了一聲:“嗯?”

然後又笑了笑:“這好像是你第一次這麽喊我,這是女朋友的特權嗎?”她咬著唇仔仔細細想了想,也不忙著掙脫散熱了,只是依偎在他懷裏,小小聲問他,“可是你的名字只有兩個字,我要怎麽喊你呢?”

他輕輕顫了顫睫,眼神瞬間柔了柔。

“許許?不好,聽起來像是在噓噓……隨隨?也不好,怎麽感覺像是在罵你‘衰’誒?哎呀你的名字怎麽這麽不好叫呢?”

“…………”

他無聲籲了口氣,心想她的正經果然不會持續超過五分鐘時間,好在自己趕在她無厘頭爆發之前得到了她的回應。

但換個角度想,她的跳脫,也是她的其中一部分,構成自己喜歡的她的千千萬萬分之一的部分。

“你喜歡怎麽喊就怎麽喊。”他說。

他終於願意放開了她,只是立馬又牽起她的手,完完全全地包在大掌裏裹著,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輕聲問她:“你穿著件毛衣很熱吧?回教室把衣服換了?”

祝可以頓了一下,搖頭:“我不熱。”

許隨望著她脖子上滲出的點點薄汗,慢條斯理地“哦”了一聲,又輕挑了挑眉:“那冷?”

祝可以鼓了鼓嘴巴,擡起眼瞪他。

他終於忍不住低笑一聲,舔了舔唇,躬下.身到與她平行的位置,一雙黑眸亮得驚人,燦若繁星,裏面漾著幾乎滿溢出來的笑意:“我也不舍得讓別人打攪我們。”

祝可以一下又紅了臉,低下頭小聲嘟囔著:“什麽叫‘也’,我才沒有這個意思……”

許隨唇角勾了勾,捏了捏她同樣發紅的耳朵:“可是那也不能讓你繼續這麽熱著,我看著心疼。那,我們翻墻出去走走?”

祝可以這才輕輕哼了一聲。

晚自習的校園裏安靜到只有知了在樹上不知疲憊地叫著,以及風吹過時,擦動著樹葉發出的簌簌響聲。

宿管阿姨果然又在開著平板電腦專心致志地在行軍床上半躺著看本年度熱播的電視劇,頭臥著的角度比半人高的窗臺還要矮上那麽一些,以至於彎著腰從墻磚底下擦過去的一男一女,並沒有能入到她的視線裏。

本想要翻墻出去的祝可以,發現自己因為穿著短裙而切實不可能之後,只能隔著柵欄,指揮著已經敏捷翻過去的新晉男朋友到不遠處的體校小賣部買了點吃的喝的,然後兩人便拎著袋子,重新回到了信都校園裏。

許隨家裏用了些關系,讓他住了一間一樓的單人間,那本是留給教職工用作平時休息的休息室,所以面積並不大,但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基本要有的設施都是有的。

兩人偷偷潛進去之後,連燈都不敢開,只打開了陽臺的門,就著外面透進來的不明不暗的路燈,在書桌旁坐了下來。

房裏只有一張椅子,被祝可以占了,個高腿長的許隨就坐到了書桌上,斂睫看著少女扯了扯毛衣的領口,小小聲吩咐他:“把空調打開吧,我要熱死了。”

他幽深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沒移轉開過,聽見她的話,神情變得似笑非笑:“你剛剛不是說你不熱?”

祝可以:“…………”

她顰起一雙秀眉,不滿地瞪他,一雙本就圓的眼瞪得更圓,烏溜溜的,像一只兇巴巴的,又很可愛的小奶貓。

新晉男朋友無聲彎了彎唇角,見好就收,收起了調笑的表情,認真道:“遙控器在宿管阿姨那裏,要下了晚自習才能拿得到。”

祝可以:“……?”

大概是之前有不少人,在放學和晚自習這一個小時期間回寢室打開空調,走的時候故意不關,以備下了晚自習回來的時候,一開門就有沁人心脾的涼風。

信都為了杜絕這種浪費資源的現象,制定了一條規定,大概就是宿管阿姨會在每天午休結束的查房時把空調遙控器拿走,然後等晚自習下了,學生們回寢室的時候,再順便從門口領回去。

也就導致,現在兩人偷偷回來的時候,空有地方待著,不僅不敢開燈,連空調都沒得吹。

祝可以聽見解釋之後,伸出毛絨絨的袖子,擦了擦眼角,聲音很是委屈:“跟你在一起沒得吃香喝辣就算了,連空調都沒得吹。”

她扁了扁嘴:“我覺得這日子真的沒辦法過了。”

她指的是,剛剛指揮著新晉男朋友去小賣部買點啤酒和辣條慶祝,結果男朋友拎回來兩瓶牛奶,和兩包旺仔小饅頭的事情。

許隨:“…………”

他眉心一跳:“辣條都是添加劑,吃多了不好。而且你知道我不能喝酒。”

祝可以依舊委屈巴巴的,語氣哀怨:“可是我可以喝啊,你不能這麽自私冷酷無情無理取鬧……”

她的話沒說完,眼前的視線驟然被擋,少年一張俊臉赫然放大的同時,兩片微涼的唇瓣就湊了上來,咬著她的上唇珠輕輕一啃,趁她呼痛之時直接撬開唇齒鉆了進去,捉住她的舌尖糾纏著,來勢兇狠,氣勢凜然,不容拒絕。

祝可以只能被迫地仰起頭,迎接著他的暗潮洶湧,由著他在自己還有些陌生的世界裏啃咬舔舐。

等到再次被松開時,她幾乎已經要窒息,面紅耳赤地急速呼吸著新鮮空氣,聽著他緩慢清冷的聲音在耳邊沈浮著:“你還能不能喝?嗯?”

噴在耳畔的灼熱鼻息,以及尾音撩起的啞柔聲線實在是太犯規了,極具攻擊性之餘,又性感得可怕,讓她捂著發燙的臉,除了猛烈搖頭之外,再也做不了別的回應。

那恃吻行兇的少年竟然“啊”了一聲,似乎還有些失落:“你怎麽這麽快就妥協了,我還等著你抗拒幾回,我再親上幾回的。”

“…………”

祝可以氣得一笑,仰起脖子,狠狠咬了一口他的下巴,把許隨痛得嘶了一聲,輕皺著眉往回稍稍退了半步。

他微瞇起眼,摸了摸陷下兩排牙印的下巴,剛想說什麽,又被她被熱濕後耷拉在頸後的幾縷發絲吸引了註意力,想了一會,便站起身去床邊的衣櫃前,打開後從裏拿了一件短袖T恤。

“先換這個,等走的時候,再穿回你的禮服。”

咬了人之後有些心虛的祝可以眨眨眼,乖乖地哦了一聲,並沒怎麽抗拒地接了過來。

她也是熱的難受,只想著快點解脫,但等到穿著還帶著少年身上清冽氣息的T恤從洗手間裏走出來,才覺得好像有那麽一點點不對。

特別是發現男孩看著她的眼神,瞬間暗沈下去的時候。

她往後退了退,撓著耳朵結結巴巴:“好像,好像沒差,我還是換回去吧……”

他卻沒給她換回去的機會,長腿邁著大步走過去,往她腰上一扶,跟拎小雞似的,把她一把舉起就往裏間走。

一米七的祝可以,每當遇到快一米九的許隨時,總有種自己去到了巨人國的感覺。

任憑她撲騰著掙紮,許隨到了床邊才停了下來,手上力道一松,將她往綿軟的床鋪上輕輕一放。

祝可以在床上翻了一個滾才停了下來,睜著圓眼把寬大的衣領緊緊揪著,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他:“許隨同學,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我不敢喊就在這想一些禽獸不如的事情……”

“沒關系,”許隨絲毫不介意,面色平靜地看著她,“你喊你的,我想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十五月圓之夜,禽獸不如·許小隨發出了禽獸不如的狼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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