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醒來之後，楊若傑第二次這麽直白的問這個問題，本以為他又會像上次在山間別墅那樣敷衍過去，誰知道他只是微微一僵，神色便已經松動了起來，“好，我們邊走邊說……”

說罷，便踱著拐杖往前面的宮殿走去。

楊若傑微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然沒什麽猶豫就跟上的。

但看著近在眼前的宮門口，他腦海卻一閃而過的渴望和迷茫，似乎那熱鬧寬大的馬路，就是通向世界的大道。

他不覺得自己被囚禁，但卻莫名的覺得外面的世界很遙遠……

然而，想著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他還是果斷地轉身，跟了上去。

要出去，有的是機會。

“你知道你從小心臟就不好，醫生說是天生不足，本是活不到20歲的，但我和你母親小心翼翼的呵護下，你總算熬到了26歲，但卻是已經到了極限……”楊雲江娓娓道來，看向他的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和愧疚。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虛是因為他在騙他，愧疚是因為他作為父親的，卻從未參與過他的童年，更別說照顧和呵護。

可惜楊若傑並沒有註意，他蹙著眉絞盡腦汁去回想，可腦袋仍舊一片空白，對此是一點印象都沒有，聽著更沒有什麽感覺，只默不作聲地等他接下來的話。

“醫生說，再找不到合適的心臟移植，你熬不過這個冬天……可是你的血型本來就特殊，即便是我和母親傾盡所有，苦苦尋找了26年，卻仍舊一無所獲……”楊雲江情緒幾乎壓抑不住的波動。

楊若傑知道，重點來了。

“最後，我們終於在國內找到了一個和你適配的血型，他本來是個孤兒，卻被有錢人家收養了給那個家裏大少爺當手下培養，我花費了動用了很多關系，也花了一大筆錢，收了錢，那家人終於松口了，可誰知道，我把他帶回來給你移植了心臟之後，那個大少爺就找上門，說我殺了他的兄弟……”

楊若傑呼吸一窒。

他明明同樣什麽也想不起來，可為什麽剛剛說自己小時候的事情沒反應，這一次卻覺得胸悶得厲害？

難道又是這個心臟在作怪？

他在怪他的養父養母，為了錢出賣了他？

楊雲江並沒註意他的反應，說著反而苦笑了起來，“你說好笑不，錢花了，人家反過來就不買賬，反而找上門來要我們賠命，這件事本是我們做的不對，我也不想讓你有心理負擔。”

“那換心臟的事，是那個人自願的麽？”楊若傑一針見血。

因為胸口實在悶痛得厲害，他覺得那個人一定不是自願的，不然他的那顆心臟為什麽會這麽不安分呢？

這個問題果然把楊雲江給問住了。

他還能說什麽，繼續騙他說那人是願意的，他現在的反應只是幻覺？

錢重要，但是命更重要？

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同意用自己的命去換錢。

楊若傑只是沒了記憶，並不代表他傻了。

有些事情說個大概就夠了，再說下去，只會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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