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你不能離開我，絕對不能！

如果你敢死，我跟你一起走，連璃兒都不要了。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艾達喊了起來，“出來了出來了……”

蘇澤麟擡頭看到上面的燈滅了，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濕了眼眸。

歐炎推門走了出來，他一邊解口罩，一邊喘著氣，額上全是汗，蘇澤麟瘋一樣沖了過去，一把將他揪住，激動地問，“怎麽樣？怎麽樣？”

“我剛給她洗了胃，幸好吃得不多，命算是保住了，不過還需要清除毒素……”歐炎說是這麽說，但神色卻沒有放松下來。

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蘇澤麟沒註意，一聽說命保住了，他只覺得雙腿一軟，竟然控制不住地跌到了椅子上，又哭又笑的，完全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此刻的心情。

“你先別高興的太早，有件事……”歐炎欲言又止。

“怎麽了？”蘇澤麟僵住了，他感覺自己鬧大嗡嗡作響，驚恐地盯著他，唯恐下一刻，他會說出什麽恐怖的話來，“不是沒事了嗎？你別嚇我……”

“你先冷靜點，不是生死的問題，而是……”歐炎眼底有些痛苦和無奈，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口。

“你說吧，我能接受。”蘇澤麟突然平靜了下來，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只要她還活著就好，至於其他，蘇澤麟不怕，他什麽都不怕。

“她又懷孕了，剛剛我做了血檢，一個月不到，大概就是你在香港的那段時間……”

“你說什麽？”蘇澤麟如跌冰窖。

“中了毒，還用了藥，怕是不能留了。”歐炎嘆了一口氣，他都沒發現自己竟然紅了眼眶，“X染色體，應該是個女兒。”

蘇澤麟黑眸驟然緊縮，血紅的的水光就滲了出來。

他咬著唇想要逼回去，可是無濟於事，“女兒……”

他的女兒！

“傾城，再給我生個女兒？和你一樣的。”

“為什麽再啊？難道你嫉妒司姐給蘇勤生了女兒嗎？”

“不是，那是因為……”

你已經給我生了一個兒子了啊！

蘇澤麟心臟一陣抽痛，像是被插了一刀，鮮血涓涓地流了出來。

“想好了就在上面簽個字，醫院的流程我也沒辦法，等她情況穩定一下，就移到婦科去動手術。”歐炎將協議書遞了過來，不忍再看他，心情沈重地去給護士交代事情。

看著上面白紙黑字，蘇澤麟深邃的眼眸已經濕潤了一片，握著筆的手抖得厲害。

他要親手扼殺自己還沒成型的孩子麽？

傾城，我……

怎麽辦？

一滴眼淚“啪”地落了下來，打濕了上面的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地簽下了自己名字。

這二十多年，他簽了無數次的字，龍飛鳳舞，氣若山河，可從來沒有這麽一刻，他寫得這麽艱難。

一筆一劃，都仿佛耗盡了他畢生的力氣。

孩子可以再有，可再也不是這個她了。

寶寶，爸爸對不起你……

他都不敢想象，若是讓葉傾城知道，她會痛苦成什麽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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