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漠然濃密的俊眉蹙成一道溝壑，心頭的慌亂轉化為迷茫和心疼……

是，看到她眸子裏的淚光，他覺得呼吸有點緊，有點痛，這一切的感覺來得有些快，異常覆雜，似乎一瞬間便揪住了他的心，讓他束手無策。

直到她狠狠地逼問，他還沒想好怎麽反應，便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不錯，他確實是認識的，他殺的第一個人，也是他唯一一個殺錯的人，怎麽會不認識呢？

可是，她怎麽知道的？

“你殺了她？”許久久一見他默不作聲，甚至俊臉仍舊沒有一點表情地點頭，風輕雲淡的仿佛完全不把這個人，這件事，甚至這一條命放在眼裏，便在也壓抑不住心中的刺痛，喊破了嗓音，全身發抖著問出了這句話。

傅漠然薄唇緊緊地抿成一線，雙手緩緩握成拳，隱隱可見青筋暴跳，仿佛這樣才能壓抑住心底那慌亂甚至恐懼的情緒……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怎麽去回應她的話，唯有沈默！

隨著她眼淚落下，傅漠然琥珀色的眸子倏然變得深沈，如同太空中一層又一層覆蓋過來的星雲，沸騰翻滾……仿佛有什麽東西一下一下地錘著他的腦袋，嗡嗡作響。

又仿似是誰拿著一把鈍鈍的刀，在磨著他的心脈……

她果然是知道了？

所以，這麽的傷心，這麽的憤怒和痛恨……他？

“你殺了她是不是？”許久久從書包了抽出了那個男人給她塞進包裏的資料袋，朝著他的繃緊的俊臉扔了過去。

看著那些紙張紛紛落下，他一眼便辨認出那是什麽東西，心頭一顫，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艱難地開口，“是。”

許久久哽咽地抽泣著，因為太過激動，小身板顫抖不止，直到聽到他清晰的回答，她終於受不了極大的刺激，歇斯底裏地笑了起來，“哈哈……所以你是一早就知道我是她的女兒，你現在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內疚，想要補償我，可憐我，同情我，所以想盡辦法的彌補是嗎？”

傅漠然一楞，眸子一閃而過的迷茫，似乎在沈思，但是他最終沒有否認。

他雖然不是一早就知道，但是他知道之後，確實是想彌補她的……他不知道這有什麽不對，他會用盡全力去對她好，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哪怕，她要他的命，他都給她！

“我恨你，傅漠然我恨你……”許久久咬著唇，心臟陣陣抽搐，淚流如柱，咽唔著，泣不成聲！

“為什麽？”傅漠然一鄂，心頭微微脹痛，想也沒想便問出口。

但是，當他意識到他所犯的錯，他才明白這恨從何而來，他深深地自責，甚至沮喪地握緊拳頭，說了一聲，“對不起。”

是他殺了她的母親，讓她成了孤兒，無家可歸，小小年紀受盡苦難……他是真的好心痛，在錫山尋常真相的那幾日，當他一頁一頁地翻看她血淋漓的童年，他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揪心，什麽叫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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