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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課是語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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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老師是個很嚴厲的中年女人,因為總是鐵著一張臉,油鹽不進,所以外號叫滅絕師太。

凡是她的課,沒有一個人敢翹的,就連陸勉,都只得乖乖的坐著。

滅絕師太也不像別的老師,會因為陸勉成績好就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一周十幾節語文課,陸勉幾乎每節課都會被她懟。

她將語文書翻到上節課講到的內容,視線在教室略略掃過,確認人數都到齊以後,她開口:“聽說學校周一有籃球賽,咱們班報名了嗎?”

許危大嘴巴,立馬粗著嗓子接過話茬:“陸哥不松口,咱們幾個也不敢上啊。”

滅絕師太冷哼一聲:“還算你們有點自知之明,去年的籃球賽可算讓我開了一次眼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打籃球的直接上手搶的。”

許危有些不服:“您這樣說就沒勁了,我們當時不也是想著給班級爭個榮譽嗎。”

“爭啥榮譽?全校廣播通報一班球場上帶頭鬥毆?”

教室裏傳來壓制的笑聲,許危煩躁的合上書本。

操,這滅絕師太不僅臉長的損,嘴更他媽損。

☆、十二顆小軟糖

題外話說完了,她翻開語文書講解上節課沒有講完的文言文。

蘇絡坐在中間那組靠走廊的位置,陸勉正好能看到她的背影。

可能是因為坐在第一排,離黑板近,她的頭微微擡著。馬尾後的零碎短發落下來。

她的頭發發質很軟,摸在手上觸感涼涼的,脊背一向挺直,脖頸修長白皙,雖然個子不算高,可身材比例儀態都很好。

蘇絡似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回首看向後排。

模樣還有些懵。

四目相對,陸勉微微一怔。

繼而揚眉,笑容坦蕩而囂張。

蘇絡坐正身子,小小的驚訝了一番,陸勉居然這麽聽話,不睡覺不玩手機,乖乖的在聽講。

一節課結束,滅絕師太照例布置了一堆作業。

引的教室一陣哀嚎。

“抄十遍啊。”

“手都得抄廢吧。”

……

銀邊眼鏡下的小眼睛微微瞇著:“不抄也可以,明天我的課你們都站在外面上!”

她話一說出口,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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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危更是不滿:“難怪她都四十了還嫁不出去!”

陸勉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打了個哈欠。

許危轉頭:“小天鵝那手,抄十遍行嗎?”

陸勉的視線移過去,她正好在喝水,手明顯使不上勁,用胳膊夾著水杯,左手擰開瓶蓋。

臨放學前,數學老師匆匆趕來,占用了化學老師幾分鐘的時間,給他們布置了作業。

好在只有一張試卷,數學不同語文,主要都是些數字,寫起來也方便。

有了陸勉這個移動答案庫許危倒不怎麽擔心。

就是這語文,得抄死人。

許危又在心裏詛咒了滅絕師太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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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絡的傷口碰不得水,所以洗起澡來有些麻煩。

她小心翼翼的避開那只手,不讓它碰到水。

夏檜也脫了衣服進來,簾子還沒拉上,蘇絡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

飽滿的上圍讓蘇絡微微一驚。

真的……

非常大啊。

難怪陸勉老說她的小。

註意到她的視線,夏檜也將眼神移了過來,微微下垂。

蘇絡紅著臉捂住胸口:“那個……我洗完了,你慢慢洗啊。”

她穿上睡衣後急匆匆的出去,方怡正窩在她的小角落裏直播。

她最近註冊了個直播賬號,每天準時準點的直播唱歌。

她唱歌很好聽,聲音輕柔,軟軟的。

催眠曲一樣,宿舍裏沒人嫌她吵,相反的,在她的歌聲下大家睡的更早了。

蘇絡躺在床上玩了會手機,夏檜也已經出來了,坐在床上不知道在看什麽。

蘇絡往裏側翻了個身,微信提示音響起,夏檜在群組裏艾特了她。

蘇絡回頭看了一眼,夏檜半躺在床上,手指快速敲打著手機屏幕。

蘇絡點開群組消息。

夏檜:【豐胸穴位按摩法,從A變成C不是問題。】

夏檜:@蘇絡

原本鬧哄哄的幾個人突然安靜了下來。

許危:社會社會。

蘇絡覺得有點尷尬,將頭縮回被子裏。

沒一會兒,陸勉的私信就過來了。

陸勉:睡了沒?

蘇絡:沒呢。

陸勉:手還疼不疼?

蘇絡:好多了,不碰水就行。

……

陸勉那邊安靜了一會。

蘇絡以為他睡了,將手機鎖屏也打算去睡,手機微微震動了一下。

陸勉:你別理夏檜。

蘇絡:恩?

陸勉:她發的那個,你別理。

蘇絡抿了抿唇,她本來就沒理,甚至都沒有點開。

陸勉:你現在這樣挺好的,我百度過了,胸大的滑不了花滑。

蘇絡好半天都沒回覆,總覺得和一個男生討論胸大胸小的問題很尷尬。

蘇絡:我知道,你早點睡吧,不早了。

陸勉:你以為我不想睡啊,要不是門外那兩個黑臉神守著等我寫完這一疊試卷,我早他媽睡著了。

蘇絡:試卷?

陸勉:對啊,我爸媽給我布置的家庭作業,真幾把煩。

蘇絡:……

他居然這麽乖?

突然覺得他有點可憐是怎麽回事?

陸勉:對了,你作業做了沒?

蘇絡垂死病中驚坐起:還……還沒有,我給忘了。

陸勉:……

陸勉:你該不會現在起床趕的吧?

蘇絡欲哭無淚:恩,做不完的話明天就得站在外面上課了。

陸勉:熬夜對身體不好,再說了,就你那手,一晚上能寫出來十個字嗎?

蘇絡:……

她只是手傷了,並不是殘疾了好嗎?!

陸勉:總之你先睡覺,明天我保證不讓滅絕師太罰你站在教室外面上課。

蘇絡猶豫了一會,還是選擇相信他,主要是真的太困了。

蘇絡:好吧,那我先睡啦,晚安。

蘇絡睡的並不怎麽安穩,前天晚上的一幕一直在她夢裏出現,反覆不停的出現。

她做了一晚上的噩夢,以至於第二天早上起床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方怡看到她後嚇了一大跳:“蘇絡,你昨天沒睡嗎,怎麽黑眼圈這麽重?”

蘇絡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方怡一想也知道她是為什麽會做噩夢,畢竟誰經歷了那種事都會害怕:“心疼我的小絡絡。”

蘇絡從床上爬下來,笑了笑:“快起床吧,不然待會就得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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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絡洗漱完以後就去了教室,滅絕師太的課在下午,不過數學老師的課在第三節。

她從課桌裏抽出那張除了寫了個名字以外便一片空白的試卷。

被紗布包裹著的手尚且還能握著筆,只是行動不怎麽方便。

彎曲一下都很艱難。

陸勉背著斜挎包從教室門口進來,頭微微垂著,蘇絡看著他和自己的同款黑眼圈,就知道他昨天夜晚和自己一樣,也沒睡好。

早讀課一般沒老師,陸勉站在班長旁邊:“咱倆換個位置吧,就換一早讀。”

班長是個正義感十足的人,當然,也很大公無私,並不會因為誰的成績好而給特殊優待。

他伸手扶了扶眼鏡,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道光:“你為什麽要換位置?”

蘇絡可是好學生,要是被陸勉帶壞了那就是他這個班長的失職。

陸勉一臉無辜:“我想學習,可是許危太鬧騰了。”

正趴在桌子上睡的正熟的許危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癢,想打噴嚏。

班長聽說他想學習,甚感欣慰:“那好吧,不過只換一個早讀!”

他拿著書走到後排,陸勉把書包甩在桌子上,挨著蘇絡坐了下來。

拉開背包拉鏈,從裏面抽出數學作業,遞給她:“你自己寫得寫到明年才寫的完,拿去抄吧。”

蘇絡擡眸看了陸勉一眼,總覺得此刻的他看起來格外順眼。

因為作業沒完成的陰霾一掃而光,聲音也輕快了許多。

“謝謝。”她的聲音有些軟糯,聽的陸勉抓心撓肺的癢,胸腔某處跳動的更頻繁了些。

“你用剛剛的語氣再喊一遍我的名字。”

蘇絡一臉疑惑的看著他:“陸勉?”

陸勉滿足的趴在桌子上。

太他媽可愛了。

真想把她按在課桌上往死裏親。

作者有話要說: 推一波基友的甜文,又甜又萌。

【娘子她財大氣粗】可以去看看喲,嘻嘻嘻比心心~

傅瀟單身的第一千三百一十四年,收到了父母送來的一顆蛋。

父母說,那是他未出世的媳婦。

傅瀟不信,而後蛋碎了。

從此整個修仙界都知道,傅家多了個小娘子。

被傅瀟捧在手心裏寵。

☆、十三顆小軟糖

陸勉的字實在是醜的不行,說潦草也不算,就是字體很怪,像狂風卷過一樣。

醜的很獨特。

蘇絡很艱難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認,最後終於放棄了。

“這個字是什麽?”

“還有這個?”

“這個呢?”

“這一排我都……”

陸勉被問煩了:“你照著臨摹不行嗎。”

蘇絡沈默了一瞬:“你這字一般人還真臨摹不出來。”

“那你別抄了,還我。”陸勉作勢要把試卷拿回來。

蘇絡急忙用胳膊壓住:“小氣鬼。”

陸勉挑了眉眼,側過身沒理她,低頭看著手機。

……

蘇絡伸手戳了戳了他的胳膊,輕聲問:“生氣啦?”

他語氣慵懶,看似漫不經心:“像我這麽小氣的人一般都沒什麽氣量。”

……

蘇絡抿了抿唇,在自己的桌肚裏摸索了一會。

陸勉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短袖,裸/露在外的胳膊搭在桌子上。

手腕處傳來冰涼的觸感,軟糯白嫩。

他被刺激的渾身一個顫栗,垂眸,胳膊肘下伸過來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抓著一盒牛奶巧克力。

“吃嗎?”

陸勉伸手接過那盒巧克力,轉頭看她:“這就完事了?”

“那你還想怎樣啊。”

陸勉看了她一會,臉頰突然泛紅,伸手抽過她面前的試卷:“算了,指望你自己寫完估計得到明年了。”

蘇絡看著他通紅的耳朵,湊過去:“你臉怎麽突然這麽紅?”

她略一沈吟:“你剛剛在想什麽?”

陸勉停下筆,擡眸看她,嘴角掛著笑:“這麽想知道?”

蘇絡一頓,連忙將椅子往旁邊挪,與他拉開距離。

這個陸勉,他想的東西肯定不正經!

陸勉在早讀之前幫她寫完了。

蘇絡在旁邊看了一會,他的字就跟鬼畫符一樣,看著就有辟邪的功效。

她突然想起小時候蘇傲的字也很醜,和陸勉的差不多,爺爺調侃他說,字寫的醜也是一種能力。

那些當神棍寫符咒騙錢的,還沒他們這麽有天賦呢。

蘇絡突然有點想笑,又怕陸勉看見,將頭偏向一邊,縮著肩膀一顫一顫的。

陸勉擡頭看她,嘴角不由的溢出一縷笑。

“傻子。”

聲音細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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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班長換回座位以後,許危看著他手裏的那盒巧克力。

整個人的世界觀都好像被顛覆了。

“你他媽不是不愛吃甜食嗎?”

他至今還記得高一那會,有個妹子拿著一盒進口的巧克力向他告白。

結果陸勉單手插兜,吊兒郎當的看著她,語氣拽上了天了都。

“不好意思啊,巧克力這玩意兒,我看著就惡心。”

陸勉靠在椅背上,嘴角的笑掩都掩不住:“小天鵝送的。”

……

“我就說她喜歡老子。”

……

“這都送巧克力了,不是拐著彎的和我告白嗎?”

許危看他這一副發/春的樣,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操,真幾把惡心。”

身後好久沒動靜,許危有些好奇,轉頭看著陸勉:“你不是說你一吃甜的就泛惡心嗎,這你還吃的下去嗎……”

他後半句話在看到陸勉的模樣時,生生的咽了下去。

陸勉咬著巧克力,兩邊腮幫子都塞的鼓鼓的,笑的跟二傻子一樣。

“我操,陸哥,小天鵝在巧克力上下□□了吧,咋把人都給吃傻了。”

陸勉一腳踹在他的凳子上:“哪那麽多廢話啊,睡你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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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數學作業在陸勉的幫助下完成了,但還是過不了滅絕師太那關。

蘇絡的手握不了太久的筆,十遍文言文她費勁力氣也才抄夠三遍。

滅絕師太一進來,教室裏的氣壓就往下降了好幾個度。

她抱著一摞抄寫本,狠狠的放在講臺上。

“全班五十個人,交上來的抄寫本只有四十九本!”

蘇絡的心猛的一揪,她的頭埋的很低,心臟都快跳出胸腔了。

滅絕師太頓了頓,突然加大音量:“陸勉,你是拿我說的話當放屁吧!今天這節課你給我站在外面上!”

陸勉慢悠悠的站起身,走出去。

蘇絡一臉詫異的看著他的背影。

全班五十個人的話,只交了四十九本作業,那她的……

滅絕師太一臉欣慰的看著蘇絡:“蘇絡同學雖然手受傷了,但還是堅持完成了,這點還是很值得表揚的。只是這字是被陸勉給傳染了吧,走的狂草風?”

全班一陣哄笑聲。

蘇絡擡眸看了一眼站在教室外面的陸勉,抿了抿唇,趁滅絕師太不註意時給他發了一條微信。

蘇絡:謝謝。

陸勉看著手機裏的那條微信,皺了皺眉,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滅絕師太的課都敢玩手機。

被抓住了可不只是一頓羞辱就完事的。

她這個人小肚雞腸,記仇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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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危和陸勉一樣,都不住校,因為順路,兩個人平常都一起回家。

許危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這才六點不到,我媽今天不回家,咱要不去找酒吧找狗丞?”

陸勉沒什麽精神,搖了搖頭:“昨天熬夜熬到四點,困的不行,明天吧。”

許危了然的點頭,做完一疊試卷還要把滅絕師太布置的作業給做完,的確睡不了多久。

“滅絕師太那雙火眼金睛不靈了啊,居然沒看出那是你的字跡。”

陸勉將書包甩在肩上:“我難得一筆一劃的寫字,她能認出才有鬼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迎面走來四五個人,看校服應該是三中的。

幾個人有說有笑,全然沒有註意到陸勉和許危,有個人甚至撞到了陸勉的肩上。

陸勉側了下身,沒說啥。

身後傳來調笑聲,語氣輕佻且猥瑣。

“她居然還沒認出我,她以前在三中的時候我可沒少對著她的照片擼,不過也在情理之中,我之前假裝私生飯沒少給她發過私信,她估計是怕了吧。”

“你小子牛逼,居然還真敢。”

“怕什麽,反正老子未成年,充其量關我幾天。”

“你他媽當時該不會真打算對她做什麽吧?”

“我哪有那麽大的膽子真做什麽,頂多想親幾下,誰知道還沒得逞。”

……

他話音剛落,小腹一陣劇痛,整個人被踹到地上,滑出去好遠。

陸勉收回腿,臉色陰沈的可怕,眼角充紅。

他走到丁俊面前,提著他的衣領子:“你他媽就是那個跟蹤蘇絡的死變態?”

丁俊是認識陸勉的,他的名聲早就在這附近的學校傳開了。

出了名的不好惹。

他緊張的舌頭打結:“不不……我……”

陸勉一拳揍在他的鼻梁骨上,語氣狠厲:“老子今天弄死你!”

許危察覺到他周身變低的氣壓,剛打算過來象征性的拉會架。

畢竟他的拳頭太硬,一般人承受不了幾拳。

剛走過去,看到他變的猙獰的臉時,只得攤手後退。

得,這副模樣他要是上前勸架估計陸勉會連帶著他一塊揍。

☆、十四顆小軟糖

可能是陸勉的樣子太可怕了,路過的行人順手報了警。

他再次被請去警局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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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傲看著被揍的鼻青臉腫的丁俊,挑眉走到陸勉身旁:“你幹的?”

陸勉神態慵懶,一臉無謂:“昂。”

蘇傲輕笑出聲:“挺棒。”

陸勉一楞,顯然沒想到一個警察居然還說出這種話。

蘇傲在他面前坐下:“是不是覺得我這個警察挺不靠譜的?”

他從煙盒抖出一根煙叼在嘴裏,點燃,吸了一口,吐出煙霧:“他前段時間來警局待過一段時間,企圖猥/褻別人。”

陸勉沒說話。

“受害者是我妹,我一個警察沒辦法知法犯法。”他又抖出一根煙,遞給陸勉,“所以看到你把他揍成這傻樣,還挺解氣的。”

陸勉的眼睛驚訝的睜大了一些,然後一改方才的懶散,正襟危坐,頗為嚴肅的推開他遞過來的煙:“我還是學生,不抽煙的。”

蘇傲挑唇一笑,收回了煙:“倒是我疏忽了。”

“你家住哪,當做答謝待會我送你回去。”

陸勉急忙起身:“不用麻煩了,我家住的很近。”

蘇傲一楞。

看著他筆直離去的背影,都快走成正步了。

李淵走到他身旁:“這小子是吃錯藥了吧,前幾天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今天怎麽突然這麽乖了。”

蘇傲垂眸輕笑:“你也知道是幾天前,興許是長大了呢。”

“幾天就能長大?他得吃了幾斤生長激素啊。”

……

陸勉剛到家,就狠狠的挨了他爸一個巴掌。

“混賬!”

他的頭受力歪在一旁,左臉火辣辣的痛。

白媛拉住陸昊:“行了,事情都發生了,你打他能有什麽用。”

陸昊還在氣頭上:“都是你慣的,我這幾天因為他欠了多少人情了!”

陸勉揉了揉有些發腫的臉頰,腳步懶散的走出去。

他爸還在身後吼:“你去哪?!”

陸勉頭也沒回:“出去逛逛,不礙您老人家的眼了。”

身後傳來他爸的暴怒聲和他媽的安撫聲。

陸勉只覺得煩躁的很。

他給許危打了個電話,喊他出來喝酒。

許危正好在打游戲,接到他的電話麻溜的穿上外套出門了。

“怎麽著,不是要補覺嗎。”

陸勉嗤了一聲:“煩。”

李丞今天下班早,陪著他倆一起。

李丞挑眉看著陸勉:“聽說咱陸哥戀愛了?”

陸勉仰頭喝光玻璃杯裏的啤酒,他喝酒容易上臉,幾杯下去臉就有些發紅了:“怎麽著,羨慕啊。”

李丞往椅背上一靠:“羨慕,怎麽能不羨慕呢。”他略一挑唇,“有照片嗎,也讓我飽飽眼福啊。”

陸勉揚眉笑的恣意:“仙女啥樣我家小天鵝就長啥樣。”

李丞被他這話弄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可以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人說變惡心就變惡心。”

許危正胡吃海喝,抽空擡頭插了一句嘴:“我他媽這幾天都快被他惡心死了,兩句不離他的小天鵝。”

陸勉笑著踹了他一腳:“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他視線略一往上,然後臉上的笑容就逐漸僵住了。

這條夜市街人挺多的,李丞下班以後,陸勉他們都會來這兒喝一頓然後各回各家。

店子裏全是喝酒劃拳吹牛逼的聲音。

蘇絡今天訓練的時候顧宴沒回家,留在滑冰場看她練習。

劉蕓也知道自己兒子的那點小心思,他成績好,她也不擔心他會因為早戀的事而影響成績,也就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訓練完以後,時間已經很晚了。

蘇絡洗了個澡換上衣服,出來時劉蕓已經先回家了。

偌大的滑冰場只有顧宴一個人在。

蘇絡看到他後有些驚訝:“你怎麽在這裏?”

顧宴笑著接過她手裏裝著換洗衣物的紙袋:“我一直都在啊,只不過你滑的太認真了,沒註意到我。”

蘇絡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兩個人在A市街頭走著,顧宴開口問她:“滑了這麽久應該餓了吧,我知道前面有條夜市街,那裏的烤肉很不錯。”

蘇絡的肚子是有點餓了。

再加上烤肉那兩個字給她帶來了無窮無盡的誘惑。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甫一推開玻璃門,熱浪撲面而來,即使店裏開了空調也於事無補。

成群結隊的人光著膀子圍著圓桌喝酒吹牛。

蘇絡不太喜歡這樣的氛圍,顧宴也知道,遂帶著她去了最角落的位置。

點好餐以後他問她喝什麽。

蘇絡猶豫一會:“雪碧吧。”

顧宴要了一瓶雪碧,還有幾瓶雪花。

蘇絡一楞:“你還喝酒啊。”

顧宴輕笑出聲:“你是不是覺得所有好學生都是六根清凈的和尚啊。”

“沒,就是有點好奇。”

蘇絡用熱水將碗筷都燙了一遍。

身旁傳來椅子拖動的聲音,一陣一陣的。

炙熱的氣息夾雜著濃烈的酒精味撲面而來。

蘇絡擡眸,陸勉一屁股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胳膊肘放在桌子上,單手撐臉,面朝著她。

嘴角雖然漾著笑,但眸子卻是沈的。

“大晚上的不回家,和男生出來約會?膽子越來越大了嘛。”

蘇絡剛想解釋,顧宴搶在她前面開了口:“她剛訓練完,肚子有點餓,我帶她過來吃飯,吃完了就送她回去。”

陸勉語氣不善:“我他媽和你說話了嗎?”

顧宴毫無怯色:“我在替她解釋。”

陸勉突然變的燥怒:“你他媽算個什麽東西,用得著你替她解釋?”

他的聲音太大,以至於讓喧鬧的店子安靜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了過來。

看熱鬧不嫌事大,只要麻煩不惹到自己身上,誰不想看會樂子。

蘇絡害怕陸勉動手,起身把他往外面拉:“顧宴,不好意思啊,他應該是喝多了,我先把他送回去。”

陸勉眨眨眼,半倚在她身上:“送我?”

他伸手掐掐她的臉,手感很好,肉肉的,滑滑的:“好啊。”

酒氣撲到她臉上,蘇絡皺眉:“你怎麽喝這麽多啊。”

陸勉語氣無謂,說的風輕雲淡:“沒多少,也就六七瓶。”

蘇絡驚的睜大了眼睛:“六七瓶還不多?”

許危和李丞看著整個人都快軟在蘇絡身上的陸勉,一臉鄙夷的搖頭。

“小天鵝這麽單純,哪裏玩的過咱陸哥啊。”

“陸哥這一喝酒就上臉的毛病倒成了天然優勢了。”

許危一挑眉,笑的不懷好意:“你說咱陸哥今天會不會“更進一步啊””

“難說。”

……

陸勉一米八幾的個子,倚在她身上,像一堵大山一樣。

蘇絡攬著他的腰,費力的往前走:“你家在哪啊。”

陸勉挑挑眉,湊到她耳邊,輕吹了一口氣:“真要送我啊?”

熱熱的,還有股濃烈的酒味。

蘇絡累的腳有些打顫,說話也喘著氣:“你……你醉成這樣,我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回去。”

陸勉正好能看見她的側臉,洗澡後簡單的挽了個丸子頭,有幾縷碎發垂在耳邊,額頭光潔飽滿,鼻梁挺翹,嘴唇因為使力微微抿著。

陸勉視線一柔,輕聲喚她的名字。

“蘇絡。”

蘇絡擡眸:“恩?”

抿過的唇殷紅的像一粒櫻桃,帶著薄薄的水汽。

陸勉喉結滾動,握著她胳膊的手力道緊了幾分。

然後俯身吻了下去。

生澀卻又熱烈。

又是啃又是咬的,蘇絡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伸手推他,胳膊抵在他胸膛,T恤的面料很薄,蘇絡能觸碰到他肌肉的線條。

恰到好處又不顯誇張。

他的皮膚此刻似乎突然被點燃了一般,灼熱的不行。

蘇絡越推他抱的越緊,精壯有力的胳膊放在她背後,略一使勁,蘇絡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傾,緊貼在他的胸口。

……

蘇絡狠踩了他一腳。

陸勉吃痛松開手。

“無賴!”

蘇絡轉身往前走,臉漲的通紅。

陸勉跟過去,也沒了剛才的醉態:“生氣了?”

……

“小天鵝,等等我啊。”

……

“蘇絡。”

……

“蘇強。”

蘇絡頓下腳步,皺了皺眉,問:“蘇強是誰?”

陸勉見她終於肯停下了,松了一口氣,他走到她面前,膝蓋微曲,直視她:“你呀。”

蘇絡臉黑了黑,氣的跺腳:“陸勉!”

她的聲音軟糯,就算是兇人也跟撒嬌一樣,聽的陸勉心裏發癢。

他挑唇,低聲應道:“哎~”

真是不正經!

蘇絡覺得自己和他也說不出個什麽來。

轉身就走。

陸勉跟過去:“不送我了?”

蘇絡沒理他。

徑直走向公交車站,陸勉一直跟在她身後。

等紅綠燈的時候蘇絡回頭看他:“你跟著我幹嘛啊?”

陸勉剛抖出一根煙叼在嘴裏,還來不及點火,見蘇絡正看著自己,默默的將煙扔到身旁的垃圾桶裏。

“廢話,當然是送你啊,你這麽好看,被別人覬覦了怎麽辦?”

蘇絡臉不可抑制的紅了紅。

轉過身沒說話了。

陸勉看著她上了車才走,路燈昏暗,他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柔軟的觸感仿佛還在。

涼涼的,軟軟的,和她的人一樣。

他輕笑出聲。

真是……

太他媽可愛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雙更了,還不過來親親這麽勤勞的我(/ω\)

☆、十五顆小軟糖

第二天去學校,陸勉給她發了好幾條微信。

蘇絡連看都沒看。

然後陸勉開始扔紙條了。

蘇絡還是不理。

一個早讀的時間,她的腳邊就聚集了一堆的紙條。

下課鈴響,蘇絡將小紙條撿起來放進塑料袋,走到後排想扔到垃圾桶裏。

陸勉擡腿抵住墻,擋住她的路。

蘇絡垂眸看他,眉頭微蹙:“你讓開。”

陸勉將腿又往上擡了一寸,笑容痞氣:“不讓。”

蘇絡抿了抿唇,擡腳準備跨過去,結果陸勉又往上挪了挪。

正好是蘇絡跨不過去的高度。

“你不生氣了我就讓你過去。”

蘇絡看著他,也不說話,眼斂微垂,長睫卷翹,就這麽默默的看著他。

陸勉秒認慫。

以他對蘇絡的了解,她這種軟綿綿的妹子一般都沒什麽脾氣,就算是瞪眼不理人,那也就是嚇唬嚇唬別人。

真要說生氣,還是現在這樣,一言不發,靜的可怕。

他急忙放下腿,正了正神色:“那個……您過去吧。”

蘇絡沈聲走出去。

許危看著二人,有點想笑,這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中校霸,看樣子有成為妻管嚴的架勢啊。

他轉身看著陸勉:“陸哥,你昨天把小天鵝咋了,怎麽她看上去好像不是很開心啊。”

陸勉一肚子不爽,許危正好撞槍口上了。

“關你媽的屁事啊,管這麽多你高考能加分嗎?”

“我操,陸哥你吃炸//藥了?”

陸勉煩躁的起身,踢了踢凳子,他是吃炸//藥了,還是一個他連動都不舍得動的炸//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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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往外走。

許危看著他的背影喊道:“這都要上課了,你去哪啊。”

後者頭也沒回:“心情不爽,翹了。”

許危拿著包背上,跟出去:“得,您是我祖宗。”

“行啊,那你跟著我改姓陸吧,陸危。”

“去您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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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上課前,蘇絡還是沒忍住,點開了微信。

陸勉給她發十幾條消息,都是同一句話,不停的覆制粘貼。

陸勉:我錯了祖宗,以後未經允許我絕對不親你,別生氣了QwQ

蘇絡看著最後那個顏表情有點想笑,還真不像他會用的。

她回頭看了一眼,陸勉的座位和許危的都空著,一想就知道他們又逃課了。

上午第一節課和第二節課都是滅絕師太的,她的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尤其是有人在她的課上曠課。

氣的又是砸書又是扔水杯的。

蘇絡坐在第一排,靠在講桌的位置,免不了遭殃。

頻頻被點起來回答問題。

她那個榆木腦袋,半天都沒憋出一句話。

沒能幸免的被趕出去外面罰站了。

下課蘇絡也沒被批準能動。

班上有好事的男生將蘇絡罰站的照片拍下來發給陸勉。

男生甲:陸哥可以啊,你逃課,轉校生背鍋。

此時陸勉正在網吧和許危李丞三連坐,握著鼠標的那只手夾著煙。

手機微微震動,他瞥了一眼就將視線挪回了游戲界面。

狂按鍵盤的手頓住。

他將煙叼在嘴裏,拿著手機看了一眼。

低罵道:“操。”

陸勉起身,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起來穿上,用腳踢了踢許危的椅子:“走了。”

許危取下耳機:“這麽早啊。”

“早個屁,滅絕的課。”

“我操???滅絕的課??”許危急忙起身,“媽的,這次可死慘了。”

許危走之前拍了拍李丞的肩膀:“丞哥,我和陸哥的未來就在你手上了,這把是定級賽,不能輸的。”

李丞:“……”

所以他一個人怎麽玩三個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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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勉剛上樓就看見了站在走廊上的蘇絡,這幾天天氣有點怪,時冷時熱的。

蘇絡今天就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袖,微微有些透,紮了一半到褲腰裏,顯的腿長。

冷風一陣接著一陣的吹過來,她凍的嘴唇有些青紫。

陸勉皺了皺眉,脫下外套走過去,蓋住她的頭:“穿這麽少,感冒了怎麽辦?”

洗衣粉淡淡的清香夾雜著煙味湧入蘇絡的鼻腔。

她將陸勉的外套從腦袋上扯下來。

這件正好是她和陸勉撞衫的那件,因為經常被同學議論,所以她很少再穿了。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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