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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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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客人。”

幕衡只聽到了陽洗前面的那句話,她道:“元嬰老祖出關了?”

“正是,這可是我千辛萬苦才向師尊求來的機會。”陽洗傲然道。

有些不理解陽洗的意思,幕衡往回想了想陽洗的話,恍然大悟:“如此恭喜陽洗師兄和談師姐!你們二位的雙修大典也在後日舉行?”

陽洗咬牙切齒的看著幕衡片刻,最終一言不發怒氣沖沖的走了。

談笑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只怕這是他第一次被人如此對待。幕衡妹妹手段了得。”

幕衡雖然大約猜到了幾分,卻沒有理解徹底,她有些無言的道:“難道後日不是你們的雙修大典?”

談笑顏奇道:“依陽洗那等性子,怎麽會甘心讓我當他的雙修道侶?”覆恍然大悟的道:“你定是聽到我和陽洗的談話了。依我的身世和修為,不過當個侍妾罷了。”

這陽洗還真了得!談笑顏的修為在楚地都可當一個小門派的門主了,就算門主不夠,長老也綽綽有餘。到星華門,竟然只有給個行賞使當侍妾的資格?

再說,修仙界實力為尊,幕衡怎麽瞧著,這秦地,反而如人界一般,註重血統傳承?

許是看到了幕衡的不解,談笑顏道:“秦地多為儒修,靠的便是手中的筆墨文章,口誅筆伐來對敵。這點想必木師妹早已知曉。但是木師妹想必不知道,秦地有一大能,修為堪比當時的談以青。他的來歷早已不可考證,在秦與其它三國分裂時做出了很大貢獻,甚至一手促成四國分裂!”

剛說到此處,一直默不作聲的何大浩突然插嘴道:“我知道他!大能羅明遠!”

談笑顏讚賞道:“正是這位大能!我談氏一族雖為談以青後代,每每談起羅明遠都要稱一聲梟雄!後來秦地在他的帶領下,果然屢次擊退妖族,版圖也越發漲大。”

幕衡問:“這又如何?”

談笑顏對幕衡道:“稍安勿躁,接下來要說的便是正題。”

“秦地在羅明遠的指引下越來越興旺,甚至在秦地凡人心中也有極高的聲望。那時候羅明遠已經隱約要突破元嬰修為,到煉虛,甚至有傳言說他將是這幾千年來踏破虛空第一人!當時的楚地還未出現談以青,其餘兩國更沒有可與他抗衡的修士。或許是盛極必衰,當時的羅明遠也有一件讓他萬分心疼之事,他有一位夫人,兩人共患難多年,乃是修仙者的雙修典範。卻因資質問題不得不比羅明遠先仙逝,羅明遠想盡辦法增加他夫人的壽元,最終只能看著她在自己懷中逝去......”談笑顏很是為這對神仙眷侶惋惜,“後來羅明遠一直閉關不出,偶然有一次有人遇見他出關,為了讓羅明遠幫助自己,大著膽子挑選了幾位女修,言道‘尊夫人觀其顏色不過爾爾,況又仙逝多年,如今女修容貌正好的,年紀又值二八。大能空寂許多年之久,何不稍解寂寞?’

羅明遠一言不發,將那人和女修盡數屠殺於地,振地有聲的道:‘我之夫人,與我情投意合,又是門當戶對,哪裏是這些庸脂俗粉能比?’

這之後,秦地提倡門當戶對之風盛行。不過,他們哪裏是真的如羅明遠大能一般?不過是借著由頭,不肯給女修一個正式名份,屋裏的侍妾到是納了一個又一個。”

談笑顏說道此處有些淡淡的無奈:“而且,秦地女修地位比之其餘三國,更為低下,多數女修認為雖然身為侍妾,卻有無數資源可供修行,甚至慧及家族。在秦地,幾乎所有人都把雙修大典當成一個神聖的儀式。”

幕衡已然目瞪口呆,這大能羅明遠的意思,絕非秦地現在所提倡的。到是真將筆墨文章做到了極致。她問:“你尋陽洗究竟有何事情?若是說出,或許可以參謀一番。我自認我的修為,比之陽洗還是綽綽有餘的。”

依照幕衡的性子,她能主動將談笑顏的事情招攬在身上已經不易。談笑顏多少握到了幕衡的性子,她只是感激的朝幕衡笑了笑,道:“我的事情,並非那麽簡單。”

看來自己果然沒看錯人,談笑顏根本不是那種以色侍人的女修。她的外表柔弱極具欺騙性,可是她的性子與自己俱都堅韌不拔。到是可以結交一番。

因此幕衡對談笑顏承諾道:“若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會幫你一次。”

兩人同為築基修士,在旁人看來,幕衡未免太過自大。談笑顏卻知曉劍修一向可越級挑戰高等級修士,更何況雖然幕衡的修為看來只有築基一層,甚至不如自己,實力卻比自己,甚至號稱天才弟子的陽洗遠遠高得多。談笑顏鄭重道:“如有麻煩的地方,談師姐自然不會與你客氣。”

☆、三九.世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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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轉眼便過,這三日幕衡除了打坐便是入定,連門都未出過幾次。

談笑顏見到幕衡如此,方感嘆道:“怪不得木師妹天資不如我,修為卻高過我。”

幕衡回道:“自入門以來,師尊時常提醒不過勤勉二字。我天賦本不如人,除此之外,還有什麽辦法能讓自己不落於人?”

這話讓玉龍和陽洗聽見,心中到是大為觸動。玉龍讚道:“世間勤奮之人何其少?無法抓住修煉精髓之人大有人在。木師妹資質不佳,天性卻聰明,更時時不忘勤勉,這才有了今日成就,不必自謙。”

就連上次被幕衡氣走的陽洗,也是一臉欣賞的看向幕衡。

幕衡也隨著玉龍的話感嘆幾句,覆問:“不知道玉龍師兄與陽洗師兄找我何事?”

玉龍推了推陽洗,陽洗這才咳嗽一聲,一臉屈尊降貴:“喏。”他將手中的玄月貂遞給幕衡,“今日便是你與我一同前去前殿接待客人的日子。這只玄月貂,你不是喜愛麽?先將它給你。”

不明白兩者關聯,幕衡接過玄月貂,不需要前去與掌門問話也好,只是不知道那元嬰老祖會不會到前殿?她好奇的問:“老祖此次也會到前殿?”

陽洗臉一黑,頗覺得幕衡不識擡舉,他已經屈尊降貴的放下三日前的怒氣,親自來此請她,怎麽一句感激的話都沒有?反而開口閉口便是老祖?“老祖自然不會到前殿,他會在主廳。”

幕衡略一皺眉,她道:“如此我便不與你和談師姐過去了吧。畢竟是個外人,總歸不太好。”

陽洗直到現在才明白幕衡竟然是一直誤會著自己邀請的人是談笑顏?他氣急攻心,直接道:“隨你!”拉住談笑顏便走。

玉龍一瞧,這沖動的師弟又做錯事了,掌門和老祖要的可是關於大能談以青的洞府以及浪裏翻花的神器啊!帶著談笑顏算什麽回事?雖然談笑顏乃是談以青的後代,但她根本不知道談以青的傳承落在何處!

“木師妹,何道友,今日除了是秦地各門派招收新弟子的日子,亦是星華門老祖出關的日子。端的是熱鬧非凡。木師妹久居山野,想必還未瞧過,不去看看總是可惜......再者,老祖今日應當會開壇授課。”

玉龍彌補著陽洗的過失,心裏滿是苦澀,想想浪裏翻花的神器,又有動力了:“木師妹想是不知道,為何秦地各門派招收新弟子要來我星華門----這都是因為我們門派的元嬰老祖,一般會在今日開壇解惑。如今有元嬰修士的,除了我星華外,也只有千儀門有一位老祖,不過和歌老祖壽元將近,只怕沒辦法再突破元嬰五層。而我們老祖壽元不過一千五百歲,仍然有時間突破。因此,他的經驗乃是極為難得的。木師妹就算不去瞧熱鬧,元嬰修士的解惑應當不會錯過吧?”

幕衡道:“這個機會簡直可遇不可求,到是要麻煩玉龍師兄了。”

玉龍笑著道:“不麻煩。”又轉頭征詢的看向何大浩。何大浩何等機靈?他自然知道玉龍的意思,帶一個幕衡已是破例,怎麽能再帶一個人呢?照理說,他這時候便應該順手給推了,賣玉龍一個好,說不定,他想在星華門當外門弟子的心願便會實現。但是受幕衡影響,何大浩對星華門的印象變得不太好,反而覺得眼前的好處,要是錯過了,那可是要後悔一輩子的。整個秦地只有兩個元嬰修士,只有一個會開壇授課,甚至這個時間,這個機遇,對何大浩來說只有一次。若是錯過,想再遇見元嬰修士授課可就難了。

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何大浩必然會後悔一輩子。因此他當做沒有看懂玉龍的暗示,牢牢跟緊了幕衡,表示幕衡在哪裏,他便在哪裏。

玉龍強扯著笑,內心自然不痛快,涵養還算好的道:“木師妹,何道友這邊跟我來吧。”說何道友三字時,簡直像在啃何大浩的肉。

三人心思各異的在星華門轉了一圈,果然熱鬧非凡,滿滿當當的塞滿了不同道袍的修士。眼看要走到前殿,又要掌門吩咐的時間,玉龍道:“木師妹,陽洗師弟和談師妹便在前面,我們不如去打聲招呼吧!”

幕衡七分精神分散在四周的修士上,她正看著前面兩個煉氣弟子正拿著法寶在比劃,到是隱約解了一些她的疑惑。三分心思留神聽玉龍說話,聽見玉龍如此說,正好前面兩個煉氣弟子也比試完了,她不可否置的道:“聽師兄的。”

玉龍註意到幕衡的神情,隨著幕衡的目光看過去,對幕衡道:“這兩人乃是星華門門下的小門派,說起來,人家禦獸,他們駑蟲,也算是大道三千,各有不同了。”

聽到駑蟲,幕衡心中一動,不知道這個門派,會不會跟藍正輕有關系?她試探的道:“莫非他們是來自越國的修士?”

玉龍看了幕衡一眼,道:“想不到木師妹到是知識淵博。沒錯,這金蟾宮原本是越國修士,避禍來到秦地,尋求我們的庇護。”

怪不得觀他們的手法,與藍正輕有些許類似,順口問道:“這金蟾宮避什麽禍?”

玉龍道:“其實也沒什麽,不過是兩派之爭,他們輸了罷了。只不過,他們當時賭的,除了全部的蠱蟲外,還有族人的性命。”

幕衡好奇的道:“想來這金蟾宮,輸了便反悔咯?”

玉龍笑道:“並非如此,他們贏了對方,可惜對方早有準備,趁著金蟾宮舉派精英大損時,便聯合另外一派,將金蟾宮吞個幹凈。他們到也有幾分本事,在如此險惡的情況下,仍有不少人帶著他們的少主逃到了秦地。我們掌門聽了前因後果,便決心為他們留一席之地,在秦地庇護他們一二。”

幕衡聽得感慨不已,想起當時口口聲聲汙蔑自己乃是妖族內衣的姚樂來。原來世情本如此,沒有實力便只能被踐踏。

寶木f說晚安:)這章差點以為早發了。。。

☆、四十.初識吳遼

玉龍見事情也與幕衡說得差不多了,又催促她前行,道:“見過了陽洗師弟,也好讓他帶你......們,一同去見掌門和老祖。”玉龍的們字說得極為不甘願,老祖開壇授課,他的弟子都沒有資格前去聽,何大浩一個區區煉氣一層弟子,到是好意思。

陽洗和談笑顏一直在前殿幫忙招呼著客人,不少人遇見談笑顏都會一怔,然後對他二人道一聲恭喜。

好容易有一個喘息的機會,陽洗冷冷的道:“我的雙修道侶絕不會是你,但是侍妾名分,如我們之前所說的一樣,我會給你,並且星華門將會庇護你。其餘的,你再不要想。”

談笑顏頗為感激的道:“我明白。陽洗師兄能庇護我已經是仁慈了。哪敢再奢求太多?”她的語氣中似有無數情誼在內,陽洗不由有些觸動,他安撫的道:“我觀你與木師妹相談甚歡,日後定會處得來。”

談笑顏不由奇怪的看一眼陽洗,不明白他到底是從何處來的自信?木師妹明明表現的對他無意吧?難道是當時何大浩對陽洗透露了什麽?

陽洗卻不再註意談笑顏,他看到幕衡終究是過來了,看來是心中有自己的,老早擺好了姿勢,等著幕衡過來求他。姿勢擺了半天,幕衡卻一直不過來,依舊在與玉龍說話,心中大急,別以為我承認你會是我的雙修道侶便翹了起來,再怎麽說,這大典還未舉行的。

陽洗眼見著幕衡終於動了,卻是朝那金蟾宮的兩個煉氣弟子走過去,不由得氣惱不已,拉住談笑顏便走。

金蟾宮的兩名煉氣期弟子,嚴格說,有一位並非是金蟾宮的弟子,乃是狐抱頭的弟子,他們兩個門派距離很近,又同為星華門的附屬門派,向來親密,連門派的衣服都差不多。

金蟾宮的那名弟子名叫吳遼,與狐抱頭的弟子連山乃是一塊兒長大的交情。他們二人算是金蟾宮和狐抱頭的精英弟子,跟著長輩到了星華門,見四處都是比試的,兩人都是喜好切磋的,一時技癢,便找了個地方比劃。連山也了解吳遼一些手法,聽吳遼說他目前遇到瓶頸,二話不說便試著用金蟾宮的手法與好友切磋著,雖然只得其行卻未得其神,外人看起來到當他們二人皆是金蟾宮的了。

他們二人正比試到緊要關頭,根本沒註意到有位築基修士站在他們面前,吳遼皺著眉頭,雙手擺出一個曲折的形狀,一直未動。連山也隨著好友停了下來,不曾催促好友,便怕打擾他的心思,到有閑心往旁邊看了。他隨意往旁邊一望,便見到一個美貌女修站在一旁,隨即發覺看不出這名女修的修為,他連忙道:“拜見這位師姐。”

連山心裏暗自稱奇,面前這女修看起來年紀不大,修為看起來卻比自己高了許多,難道是千儀門的齊芙師姐?

幕衡擡了擡手,目光凝聚在吳遼的手勢中,輕輕噓了一聲。她腦中回憶起藍正輕的手法,與吳遼不斷變化的手法對應著,發覺藍正輕的手法比之吳遼更為老道,但是吳遼卻是將藍正輕所不足的地方補足。藍正輕所用的,更為中和了他自己創造的回春訣,其實已不算完整的蠱術。

卻見吳遼猛然叫了一聲:“我知道了!”隨即手如翩翩飛舞的蝴蝶,快得在空中留下些許殘影,將他想通的地方,舞了一遍。

連山偷眼瞧幕衡的神色,不像被怠慢而生氣的樣子,松了口氣。他道:“我這位師兄,便是這個樣子,師姐別生氣。”內心卻暗自納悶,千儀門的弟子一向看不起他們這些旁道,怎麽這勢頭正旺的齊芙卻是對吳遼很感興趣的樣子?難道她也了解蠱術?甚至也打算前去浪裏翻花找那件東西?

幕衡道:“無需緊張,只是久來聞說蠱術,見這位師兄在此,一時忍不住前來觀看,希望沒有冒犯。”

連山忙道:“沒有。”他暗自想,這千儀門的人,也不是各個眼睛長到頭頂,面前這位就是平易近人的代表嘛。他又要扯吳遼,讓他別失了禮數。幕衡打斷了他,“我觀他應在靈通之境,還是不要打擾他的好。”

靈通之境,並非所有人都能達到。這等境界玄之又玄,妙之又妙,頗似道家中的玄妙之門。一般進入此境界,對於後面的境界提升大有好處,在靈通之境越久,得到的好處便越大。

幕衡瞧不過隨意對戰,吳遼竟能進入靈通之境,大為讚嘆。

☆、四一.逆天而行

吳遼從那股境界中出來,便是瞧見一眾人等看著他。他略帶了一絲疑惑問到:“不知道眾位前輩留在此處作甚?”如同連山一樣,他也將幕衡當成了千儀門如今風頭正勁的齊芙。不由的疑惑看了一眼連山。雖然面上似有惶恐之色,然而舉止有度,有那麽幾分氣度在。

未等連山回答,玉龍道:“想不到金蟾宮竟然有這等天才弟子,不如拜入我星華門如何?”

幕衡想不到玉龍竟然直接開口問?她看吳遼神色,似乎是不願意,到是她給吳遼招惹來了這場無妄之災了。然而金蟾宮乃是星華門麾下的門派,不比得那些雖然珍貴,星華門必然也有的靈獸。靈獸可以用來賣好,一個天才弟子對於整個門派的發展卻是巨大的。幕衡一時到是找不到辦法幫他了。

吳遼早瞧見了玉龍袖子上刻著的左字,不顧連山高興的連連拉扯,恭敬的道:“吳遼不過於駑蟲方面特別有天賦,哪裏比得上星華門的高階筆法?只怕我這等愚鈍之人,進了星華門,反而給門派抹黑了。”

就算吳遼口中將自己貶低得再低,他也是拒絕了玉龍。玉龍本以為他一開口,必然手到擒來,口中稱了三個好字,“果然英雄氣概,不愧是能進靈通之境的人。”

吳遼恭謹的彎腰站在原地,卻是一言不發。

玉龍深感在幕衡面前甚至一向瞧不起的何大浩面前丟了面子,面上一副笑瞇瞇的樣子,暗地裏將吳遼罵了幾遍,手中的玉筆已然蓄勢待發。

“噹!”

大殿的鐘聲敲了三下,在場的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少頃,仿佛受到無名的指引,一個個朝星華門的後殿方向而去。

玉龍心下一驚,終於想起掌門交代的事情來。他扯住幕衡,話未來得及說便召出五行鳥,直接朝後殿飛去。底下吃灰的人被五行鳥扇起的颶風掀飛,有脾氣不好的當下便想發脾氣。隨即被認出五行鳥的人扯住。

幕衡心裏也是暗松了一口氣,此次吳遼也算躲了過去。她聽見鐘聲便知道定是星華門的老祖要出關了。因此在玉龍拉住她的時候沒有反抗,還順手將身邊之人提了過來。這時轉頭看過去,卻不是一直在她身邊的何大浩,乃是吳遼。

她瞧見玉龍還未發現吳遼,便曉得只怕玉龍也以為她拉來的人是何大浩了。

只是這吳遼如何又站在自己身邊?有這麽恰巧嗎?

星華門的後殿,便建在他們星華門所依附的山上。離前殿並不遠。後殿裏關了不少靈獸,然而現在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在離後殿不遠的一個山頭上。星華門的元嬰老祖正是在此處閉關。

早有星華門的弟子圍著後殿的幾根龍柱,將之後授課的地方清理出來。明明後殿中已經擠滿了人,眾人卻是鴉雀無聲,齊齊盯著那座小小的山頭。

玉龍的五行鳥一到,便立即將之收了起來。好在幕衡和吳遼的反應快速,幕衡腳底徒然出現一股青氣,拖著她緩緩站在地上。而吳遼用的是什麽法子幕衡卻未看清,只隱約看到他的腳底出現一只蝴蝶,便被已經穩穩落地的吳遼收了起來。

玉龍本是滿面笑容的對幕衡道:“木師妹,我們且先去找陽洗師......”隨即他的臉色一變,徒然怒問:“你為何在這?”

這正是對吳遼所說的,幕衡也在納悶吳遼為何在這?何大浩又去了哪裏?她確信當時在身旁的人必然是何大浩和玉龍無疑,難道吳遼有什麽移形換影的功法?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躲過自己的探查?

誰知吳遼亦是一楞:“乃是齊芙師姐帶我上來的。”說罷指了指幕衡。

本來聽見齊芙二字,玉龍還疑心千儀門與吳遼做了個套子,看見幕衡卻只有嘆口氣的份上了,他道:“木師妹,這名額,最多只兩個,如今你又拉了一個人過來。可怎麽分?”

想拿自己做筏子?

幕衡淡定的道:“他說的是齊芙師姐,我卻是不認識。之前玉龍師兄如何答應,現在便如何行事罷了。”

本以為吳遼會繼續糾纏下去,誰知吳遼怯了一聲,道:“誰稀罕?要不是她拉我上來,我才不願意來呢。”言罷,幾轉便消失在了幕衡和玉龍面前。

玉龍道:“星華門治下有不少小門派,到是讓木師妹見笑了。”

“木師妹!”

談笑顏走了過來,身邊跟著不甘不願的陽洗。

玉龍一見陽洗,便又想起掌門交代的事情,如今卻已經晚了。他試探的問:“陽洗師弟,你和談師妹......”

陽洗本是不想開口的,不知怎麽恨恨瞪了幕衡一樣,做出得意非凡,歡天喜地的樣子來:“一個月後,便是我和談師妹的雙修大典!”

幕衡道:“恭喜陽洗師兄,談師姐。”卻見談笑顏朝她眨了眨眼。幕衡不由一楞,不了解談笑顏這是何意?

隨即便沒有心思關註這些兒女情長,四周不知怎麽的開始靜了。方才的靜,仍有不少嘈雜聲,不少人在不時交談著。現在卻是真正沒有一絲雜音,似乎連呼吸都靜止了。

幕衡不由隨著威壓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那座元嬰老祖閉關的山頭,不斷朝此地接近。同時一股壓制的靈力不斷朝他們壓來。幕衡可以說在金丹修士的威壓下修行多年,又受過上代妖王王之的王者之氣壓制,照理就算這元嬰修士威壓再為厲害,幕衡應當抵制得住。但是這元嬰老祖的威壓一出來,幕衡便隱約感受到了一絲天地法則,給她帶來的威壓猶如天之高,地之廣,人站在其中,猶如一只小小的螞蟻,忍不住想對這天地臣服。

可幕衡偏偏不願。

她直挺挺的站在原處,周圍靈氣不停轉動,這一刻,幕衡將禦靈劍心法用到了極致。

一個概念在幕衡腦中越來越清晰。

修仙本是逆天而行,我能理解和一定程度中遵守天地法則。

然而,我卻不願臣服於你。

因為,要是臣服於你,我的阿爺便是白白死去。

要是臣服於你,我的堅持便只是一種笑話。

要是臣服於你,我如何修仙?!

☆、四二.老祖授課

只不過一個山頭而已,其中蘊含天地法則的威壓,已經使得眾人拿出法寶紛紛抵抗。

除了幕衡外,還有兩三個弟子站得筆直,面前一圈顏色不一的光暈,顯然是法寶發出的光暈。

‘鏘’煞天劍落在幕衡面前,隨即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握住。幕衡的煞天劍在威壓下,感受到危險,自動出鞘了。

幕衡冷顫津津,意識到以現在的修為來說,元嬰修士就如一座不可跨越的大山,她曾妄想在元嬰修士下扛過幾招甚至逃走,可是在威壓下,幕衡甚至握住煞天都十分不易。幕衡眸子內卻是堅定的火光,甚至連嘴唇都抿成一條直線。

眼前的山頭轟然炸開,化為無數比泥土更小的元素消失在空中。與此同時,後殿中的人驟然覺得身體一輕,隨即那種靜謐消失了。或輕或重的呼吸聲又開始回響在四周。

高空之上,一個頭發胡須皆有半米長的人憑空而立,少頃,便變為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然而任何一個人也不會將他當成真正的無害的青年看待。

他在高空中俯視著眾人,目光一一從之前站立的幾人掃過,最後開口道:“我星華門掌門何在?”

他的聲音不急不緩,卻又如親口在眾人耳邊所說一樣,讓眾人聽得分明。

幕衡聽見這聲音正是當時差點追入她的神識,卻依舊重創了她的人。

星華門掌門恭敬的飛到元嬰老祖下方,“弟子索原見過老祖。”

老祖道:“此次所來之人眾多,然我星華門弟子出眾不過兩人爾。此次便只他們五人聽課吧。”說罷,老祖的手在幕衡並其餘五人身上指了一番。

幕衡來不及反抗,便被一股吸力吸到星華門掌門附近。其餘四人也亦然。他們剛一站定,除了星華門的弟子外,俱都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面前不過二十餘歲的老祖。

星華門掌門大急,勸阻道:“老祖,如此一來,豈不是十餘年內其餘弟子未能聆聽您的仙音,得到您的教誨?”

老祖嘆了一口氣:“非我不願,實是天資所限。”

索原一怔,隨即明白了老祖的意思。不止索原明白過來,其餘人皆明白過來,暗自惱恨方才為何不努力站直?頗為不甘願的看了一眼有幸能得到教誨的五人。

有人叫道:“最邊上那位美貌女修!並非星華門的吧?”

之後有人叫道:“她也並非千儀門的弟子!”

索原一聽,簡直如瞌睡遇到了枕頭,他道:“老祖,既然這女修並非我們門派之人!再留下來聆聽您的教誨是否於理不合?”他暗自打算著這幕衡便用那看起來橫的陽洗實際不中用之極的代替上來。

幕衡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挑眉瞧向元嬰老祖,卻發覺他也正打量著自己。幕衡心下一驚,難道他認出自己是之前用神識探查星華門的人?若是如此,幕衡原也不用如此慌亂,問題是,當時遇見談笑顏時,幕衡曾經說了一句她進過談以青的洞府,甚至全身而退。雖然幕衡已有講過這處洞府早已在幕衡退後消失不見,但是他們未必會相信!

除了幕衡外,其餘的四人就算未見過,也偶有從長輩處聽到過名字。其中一個還認識幕衡,正是吳遼。除了吳遼外,還有一襲碧衣的女修齊芙,她身上未見帶什麽法寶,但是腰間的腰帶閃爍著靈光,極為不凡。剩下兩位卻是星華門的弟子,一人善於煉器,一人善於煉丹都未曾見過幕衡。除了吳遼外,包含幕衡在內,四人皆為築基修為。

也是除了吳遼外,其餘三人齊齊打量著莫名出現在這裏的幕衡。眼裏對散修的鄙夷甚至不用說出來。

老祖半磕著眼睛:“既然來了便是有緣。若是將她趕出去,豈不是說我星華門一個名門大派,連其餘散修都容不下?”

索原被說得訕訕稱是,但終究不甘心就這麽將好處拱手相讓:“但是老祖,您出關的時間極為寶貴,弟子們莫不期望您的教誨......”

“築基以下的弟子,縱然我說得再多,他們也不會懂。築基以上的弟子皆可留下。”老祖說到此處,擡眼看了索原,傳音給索原道:“幾日前那道神識究竟是何人,你們都找不出,縱然有名師也無人能教導。”說到此處,老祖長嘆一口氣,神色覆雜的道:“你之前傳音給我,言道找到發現談以青大能的洞府,這線索落在女修上,你可曾找到?”

索原原本極為不滿老祖不止未念著星華門,聽到老祖問到此事,不敢怠慢,連忙道:“那女子我見了,結合她的靈力波段的確是談以青之後裔。一個月後便與陽洗舉行雙修大典,屆時便可讓她帶我們前去。”

“蠢貨!”這兩個字猶如驚雷一般響在索原腦海。把索原炸得不知所措,老祖卻不再另外解釋:“授課後,務必將她留在星華門!”索原腦中清晰的浮現幕衡的身影。他驚訝道:“難道我弄錯了?”

老祖不再回他,擡手一拂,眾人便井然有序的退到了後殿外。

他們交談也不過幾呼的時間罷了,除了幕衡一直在擔心老祖發覺自己是誰,偷眼瞧出索原的神色由皺眉到舒展,多有驚訝之色,甚至看瞧了幾眼自己。其餘人都未發覺這其中有什麽不同。

幕衡此時有些不敢留在這後殿了,她拿到靈獸後本可以走,只是念著有元嬰老祖在此,便總是不甘心的想挑戰一番。如今卻好似羊入虎口。幕衡不由生出些許後悔來,此時,老祖猶如什麽都未發生過一般,已經開始緩緩講他修行所遇見的問題與瓶頸,而自己又是用什麽方法化解。

幕衡再無其它心思,將老祖所說的話與自己的修為一一對應,果然受益匪淺,許多不通的地方皆有所獲。幕衡也不由在心底佩服起這位老祖,甚至覺得或許他會知曉自己玉府內那朵本應該成為府邸的蓮花從何而來。

佩服歸佩服,幕衡還是暗自將煞天劍和一張隱遁符收在手中。

☆、四三.海外修士

老祖講述的時間不過區區一個小時。他講完後,擡眼看了一眼仍舊沈浸在*之中的修士,目光在幕衡身上停留了片刻,如風一樣消失在風中。

幕衡隱有所感,隨即那股探究的眼神便消失不見。

天空中的星星掛在空中閃爍不定。幕衡將最後一口氣沈下丹田,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的修為終於穩固在築基一層。

她的四周沒有任何人影,後殿中竟然空無一人了。幕衡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摸到腰間的靈獸袋,便是一怔,隨即召出煞天劍踩在腳底,忍住內心極欲高呼的聲音,飛快的掠過星華門,一路朝山下。

剛走到半路,談笑顏突然傳音道:“木師妹,你從入定中醒來了?如今星華門仇敵上門尋仇,你可趁亂逃走。”

幕衡原本打的便是這個主意,別說她不欲將僵屍書院的事情說出,星華門縱然看起來與浪裏翻花不類似,她也沒有好感。本來還在暗自奇怪為何下山路上一路暢通不見阻攔,聽見談笑顏所說的話,讓幕衡理解了。可若是如此,幕衡反而不能置之事外了。

不管星華門的元嬰老祖打的是什麽主意,他為幕衡帶來的好處是無法言說的。若是就此拋下不管,很有可能會滋生心魔。因此幕衡停下了,她追問:“是星華門的什麽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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