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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太陽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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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客氣,在下雖然略有幾分本事,恐怕也不一定能保姑娘安全。”羅衍卓立船頭笑答道。

黃祥在旁邊滿懷警惕地上上下下打量了這位白衣女子一番,突然失聲道:“仙子身佩白玉蓮,難道是來自銀月湖畔……?”

“小女顧盼秋,正是來自銀月湖,只是因犯師門戒規,現在已經是待罪之身,算不上是銀月湖法華宗門下弟子了。”顧盼秋一雙明如秋水的黛目中閃過一絲奇異神色,幽幽道。

黃祥心中卻是駭然萬分,法華宗乃是天下三宗六道之一,名頭高大,雖然近年來少有傳聞,但眼前突然間多了一位活生生的傳人站在眼前,卻也是讓他瞪大了眼睛,百思不得其解,天下間有誰敢與法華門下弟子作對?難道不怕惹出三大法宗嗎?

羅衍正要開口,突然只見天空現出一道殷紅如血,長只丈許的光華,在天際閃了兩閃,朝西南方電射而去,眨眼已經飛出數十裏外,突然好似發現什麽異常,在空中一頓,突然又掉轉過頭,朝江面上飛了過來。這一來一去,不過眨眼之間,連說話的工夫都來不及,端的神速異常。

顧盼秋一見這片血紅光華,面色大變,拿眼望了羅衍兩下,見他好似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心中暗自一嘆,心道:“罷了!”心知不妙,取出法寶,暗中戒備,正準備給對頭一下狠的,再趁機遁走。

就在眨眼間,那片血紅光華已經飛臨船頭,光中裹著兩位白衣少年,在拿眼朝下方船頭望了過來。

顧盼秋一見,剛要出手,突然覺得事情好似不對,這兩位對頭厲害非常,百裏之內的一切景物,猶如指上觀紋,毫發皆見,怎麽現在自己就站在他們眼前,卻好似沒有望見的神氣,不僅沒有出手上前夾擊,就連眼前這艘巨舟都好像沒有望見。

心頭剛動,才見就在眨眼間,整個船中突然罩上了一片青蒙蒙的光華,雖然只有薄薄一層,淡不可察,但在她的慧目之下,也看出些須痕跡。再一細看,才發現此時整個身體也好似受了法力法力禁制,行動不得。

正在驚疑之間,船上光華一閃,青光大盛,整個船身好似被無量青色光氣包裹,什麽也看不見,上下左右,一片迷茫,就連上空金陽連帶四周峽谷山色全部都失去了蹤跡。而頭頂那片血紅光華順著江面上下盤旋了兩周,在空中前後左右四望一番,突然又騰空飛起,繼續朝去路飛走,轉眼不見。

血光剛一飛走,顧盼秋才覺身體突然又恢覆了原樣,行動自如,方才之事,就如同夢中一樣,隨聽羅衍笑問道:“姑娘仇家是否就是這兩人?”

顧盼秋這才知道羅衍法力之高,已經不在她師門幾位長輩之下,就在彈指之間,施展若大法力,硬生生地連人帶船一起隱去,將那兩個大敵愚弄,心頭更是佩服萬分,一聽羅衍開口相問,連忙答道:“正是這兩人。”

話音剛落,突然天空一紅,一團紅雲陡然從天而降,將前面整個水道全部籠罩,紅雲中現出剛才那兩個白衣少年,手中各發出一道紅光,朝江面水道中照了下來,其中一人揚聲喝道:“姑娘還是現身一見吧,何須藏身不出?”

顧盼秋知道被這兩個仇家看出了痕跡,正要回口,突然只聽身邊羅衍道:“姑娘此時有傷在身,何需無故動氣,與他們動手?這兩人雖然法力高強,但在下此中禁法頗有幾分玄妙,他們不一定能破了我的法術,還請姑娘袖手旁觀如何?”

說話間,將手一揮,船外青光中又多了一層白茫茫的濃霧,從江面緩緩升起,一轉眼,就彌漫了大半江面。

“顧仙子要是還不現身一見,容我兄弟二人放肆了!”紅雲當空展開,將江面水道籠罩了一大片,同時紅雲中現出道道血紅光華,宛如利箭,朝下揚起,脫勢欲發。

“前輩小心,此乃修羅神焰,厲害無比!”顧盼秋見羅衍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心中雖然有幾分拿不準他的法力究竟有多高,慌忙出聲提醒道。

“看來我等不現身是不行的了,等下我用法術將姑娘身形隱去,還請姑娘不要輕舉妄動,看看能不能順利過關。”羅衍此時已經知道空中這兩人已經從前面的船隊中知道他的來歷,但依然拿不準他們的仇家是否在船上,所以才有此番舉動,開口對顧盼秋道。

說話間,揚手飛出一幢銀光,將身邊女子一下罩在其中,同時將手朝前一指,船中的白霧青光陡然一齊消散,現出整個船只來。

羅衍站在船頭,昂首道:“兩位朋友,為何擋我去路?”

大船一現,當空紅雲血箭已經從上空兩面會攏,猶如泰山壓頂一般往下壓來。當時狂風大做,濁浪排空,整個大船四周,立刻被無窮去盡的紅雲團團罩住,就連江中之水,也被壓下幾丈。

顧盼秋此時心中更是驚疑不定,不知道羅衍心中究竟玩的什麽把戲,既然已經被人看出痕跡,居然還要用隱身法將她藏住,居然也不怕那兩個大敵看出痕跡?不過見空中那紅雲一罩下,方才船頭丈許高下,就好似被一股無形力道擋住,絲毫壓不下來,那四外的狂濤巨浪只管奔騰澎湃,高湧如山;離船兩丈,便自行倒退,船中連點水跡俱未濺上,絲毫近船不得,而且船身行使如故,速度也好似未受到影響,在浪花之中,箭也似疾朝前直射。

紅雲中兩個白衣少年面上露出驚奇萬分的神色,互相對望一眼,道:“你是何人,為何行法隱去痕跡,鬼鬼祟祟地究竟想幹什麽?”

羅衍哈哈一笑道:“你追你的人,我行我的船,你我兩不相幹。現在我既然已經現出身來,兩位不妨睜大眼睛看清楚一點,看看我船中是否有你們要找之人?我雖然不欲多事,但也不是怕事之人,兩位若是沒有找到要尋之人,還請開放道路,讓我離去。”

左側白衣少年一聽,面色一寒,正要揚手發出一物,朝前打來,右邊那位年紀略長的少年則慌忙將他一拉,搶前一步,道:“尊駕究竟是何方高人,可否告之來歷?我們兩人,乃是太陽谷門下,向來不無故欺人,既然尊駕現身相見,那剛才只是一個誤會,還請尊駕見諒。”

黃祥見這兩人居然連眼前欲找之人都絲毫看不見,心中更是大樂,開口道:“我大哥來歷,豈是隨便說給人聽的,現在既然我們船上沒有你們要找之人,那我們現在是否可以離去?”

他剛一開口,紅雲左側少年冷哼一聲,臉色越發難看,將手一指,紅雲中飛出兩蓬血紅的光華,徑直朝羅衍,黃祥二人罩了下來。

羅衍心中暗嘆一聲,對空喝道:“我本不願多事,現在兩位咄咄逼人,那在下只好得罪!”

說話間,將手一指,船中隱去的那片青色光罩突然間又現了出來,正好擋在那兩蓬血紅光華上,只見見血紅光星打到那片青色光霞之上,紛紛爆炸,空自激射起千層霞影,電旋星飛,光華亂閃,閃了兩閃,就沒有了蹤影。

隨見羅衍將手朝外一揮,只空抓了一下,往上一甩,手並沒有沾身,那兩個白衣少年便似泥塊一般,被人抓起,身不由己,跌跌翻翻,往雲路上空飛去。其勢若飛,轉眼就化為兩點白影,消失在天邊不見。

緊接著羅衍大袖一揮,朝外一展,袖中飛出一股白氣,朝前空的紅雲一吹,那片重若山岳的紅色雲光就如同殘雪一般,紛紛散開,轉眼之間,就已經被吹地不見了蹤影。而整個水道上,又恢覆了平靜。

顧盼秋此時面上露出驚恐的神色,對羅衍道:“前輩既然招惹了這兩人,就不應該將他們輕易放走,現在他們受此一驚,必然引來他們谷內長輩,與前輩為難,不死不休,前輩雖然法力高強,但也萬難抵擋他們谷內的太陽真火。事情因我而起,還請前輩……”

羅衍淡然自若道:“姑娘請放心。他們兩人是什麽來歷,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更清楚自己惹上的是那一類的麻煩。姑娘萬勿為他擔心,區區太陽真火,我也略修一二,還不懼怕,而且他們兩人是先生事在前,倒也不怕他們。”

顧盼秋不能置信的瞪著他時,羅衍擡頭望了她兩眼,笑道:“姑娘體內經脈被太陽真火所傷,沒有十餘年之功,恐怕難於好轉,不如我助姑娘一臂之力,將你體內殘餘的太陽真火除掉,到時候姑娘再遇到這兩人,也有一拼之力。”

顧盼秋聞言,不禁大喜,盈盈拜將下去。羅衍才將手一指,一線紅光細如游絲,直往顧盼秋左鼻孔之中穿去,不多一會,又由右鼻孔鉆出,再入左耳,游走完了七竅。最後走丹田,經湧泉,游天闕,達華蓋,順著七十二關穴逆行而上,才從口內飛出。

顧盼秋只覺一絲涼氣,從湧泉順天脊直透命門,倏地倒轉,經靈關、玉海,奪門而出,立時覺得渾身通泰,心曠神舒。

羅衍想了一想,道:“姑娘現在傷勢已好,不如還請暫時留在這昌州一帶,隨意尋一僻靜之地,按你門中心法,靜養三月,等你本身法力恢覆之後,再行外出。不然要是姑娘跟隨在我身邊,再與那太陽谷下門中相遇,恐怕今日的謊言就要揭穿,你我都彼此不便。”

顧盼秋想了一想,知道他說的也是實情,那太陽谷門下雖然強橫霸道,但卻還講幾分道理,只要她不與羅衍一道,太陽谷下鬧得再兇,也是無理可講,想了一想,道:“弟子蒙前輩搭救,還請問前輩高姓大名,以圖後報!”

羅衍哈哈一笑,道:“我叫羅衍,至於日後之事,還望姑娘在昌州替我略為照看一下黃家之人,我就感激不盡!”

說完,舉手道:“姑娘此時還是先行,再過片刻,那太陽谷下即將趕到,要是姑娘不走,事情更加麻煩。現在姑娘有我隱身法遮蔽行蹤,七日之內,天下間少有人能查看姑娘的蹤影,就算太陽谷再厲害,想要破我法術,也是不易。”

顧盼秋聽他口氣甚大,心中雖然有一兩分不以為然,心中將他的名字連念兩遍,暗中尋思,都好像從來沒有從師門長輩那裏聽說過,只當是一位隱世多年的前輩,想了一想,直得舉手一禮,就重新化為一道光華,朝西邊飛去。

黃祥見狀,心中也是越發驚奇,這位大哥一切都好似胸有成竹,居然連太陽谷和法華宗這兩個宗派間的閑事都敢伸手去管,更是高深莫測,越發看不出來歷。不過心中也是越發興奮,才隨大哥出來幾日,所見所聞,比一生都多,簡直可算是不虛此生,就不知道將來接下去還要發生什麽事情?

羅衍見人一走,轉口對黃祥道:“你去船中,叫伍老板與船中眾人不可出艙外出,以免等下強敵到來,被敵所傷。”

黃祥見羅衍神色十分輕松,料知定能過關,連忙問道:“那我是否可在外面與大哥一道?”

羅衍望了他一眼,卻不開口,黃祥慌忙竄進艙中,將羅衍的言語對船中眾人說了,此時船中眾人早知道羅衍的厲害,聽他吩咐,哪裏還敢出來?慌忙將艙門緊閉,只留下幾條細縫,從裏觀看。

羅衍知道對方轉眼便至,也不願意在水道中動手,手掐著法訣,朝前一揚,立有一股浪頭托住那船飛湧而起,將船托住,直上雲霄,淩虛禦風,往東北方飛去。

船在空中行出百餘裏外,突然停了下來,懸停空中,靜止不動。

船方停下,天空中紅光一閃,前面高空中懸下一條數十百丈長的紅光,光中裹著幾人,猶如流星飛空一般,急飛而來,來勢絕快,一閃就現身當前。

羅衍目光所到,見當中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威武男子,頭戴黃金冠,身穿金光閃閃的錦袍,須發根根直豎。只一到,就淩空巨喝道:“無知賊子,居然敢與我太陽谷下弟子為難,今日容你不得!”

說時候紅光大盛,飛出千萬道紅霞,朝船頭射了過來。

羅衍淩空巍然不動,見紅光飛起,只是舉手朝前一揚,船中水霧突然朝前湧起,化為一片銀霞,擋在紅光之前,朗聲道:“尊駕何故聽豎子妄言,不問根由,就大打出手?”

那威武男子冷笑一聲道:“我太陽神君的言語就是根由!”

說時將手朝外一揚,只聽空中突然傳來陣陣怒嘯之聲,又尖又厲,而滿空紅雲雜沓,鋪天蓋地般地朝船中湧來,只一現,天色也好似越發昏暗,隨即罡風大作,自空飛墜。

羅衍知道來人同時發動法術,上前夾攻,將手一指,不等紅雲罡風落下,重新飛出一股青光,朝空中迎去,舊欲將風頭擊散,反沖回去。

只見空中的青氣銀霞與空中的紅雲罡風一觸,頓聲反應,一時間霹靂連聲,煙光四合。眼看風頭擊散,成了好幾十股,往四面和當空來路排蕩倒退,而當空紅雲也蕩開散為百十朵殘雲,四下飛濺。

隨聽那太陽神君長喝一聲道:“尊駕好本事!”

話音一落,眼前光華大亮,當空紅雲一下散開,化為無數指頭大小的火星;漫天蓋地齊往身前飛來。遇上反退回去的罡風,立即匯合在一起,掉轉過去,先化成百十條火龍滿空飛舞,上下四外同時夾攻。

當空一面更是火海倒傾,銀河怒瀉,奔騰而下。到了船中,一半往羅衍頭上壓下,一半便向四外分散,再往中心圍攏。其勢越來越盛,晃眼之間,那百十條火龍也合成一片。罡風更助勢相迫,無量數的火星自相激撞擠軋,發出震天價的怒嘯,越添威勢。

羅衍早經過大陣,見對方將太陽真火與九天罡風混為一體,上下夾攻,雖然看似淩厲,但比起他前日所遇到了的那幾位強敵,依然差上兩籌,這等太陽真火,難於傷害與他,不過依然是厲害非常,原本罩在船外的水霧所化銀霞,被那百十條火龍當空卷了幾卷,就已經毀去多半。

知道此水只是尋常凡水,難與對方修煉多時的太陽真火相較,雖然五行中水能克火,那也得需要等同級別的五行法物,才能相克,而此時水火等級質地差距太大,所以只有反被對方所制的份。不過這片銀霞本是隨他法力所化,倒也不用吝惜,反將手一指,飛出一絲銀光,投入到銀霞之中,同時手挽法訣,朝外一揚。

只見空中那片銀霞光華連閃兩閃,光色陡然由銀變白,由白轉灰,由灰化黑,最後變成一道烏黑的光色雲氣,在空中旋了兩旋,威勢大盛,反將那片火星紅雲絞在一起,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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