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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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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

賀允道:“這塊就很好,只是不能白拿你的石頭。”

石慧超擺手,“不算白拿,就算請開窗師父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就當我便宜賣給你了。”

賀允搖頭,拿出手機又轉給他十萬,道:“這十萬是定金,但是今天我們拿不了,車裝不下了,明天過來拿,再給你補九十萬。”

賀允給的價格很公道了,這塊石頭拿到市場上賣,最終的成交價應該就在一百萬左右——這是她今天逛了無數個賭石市場得來的經驗之談。

石慧超看著又多了十萬的提示,哭笑不得,“姑娘,你放心,我給你寫個字據,三天為限,這三天就算有人出一千萬,這石頭我也不買,等著你來取。”

賀允這次沒阻止,讓謝知微去簽了名,收起字據。

這一天賀允收獲頗豐,大大小小的石頭買了足有十來塊,後備箱都裝不下了,還有兩塊塞到了後座上,那塊三百公斤的石頭暫時寄存在原主人家裏是唯一的選擇。

挑完石頭天色已經晚了,三人上車準備回家,賀允自己一個人坐在後排,一會兒摸摸這個石頭,一會兒摸摸另一塊,也不知道在高興些什麽。

到了林培輝家,花老和花易還沒有回來,只有張巖在家,她挑眉看著這些石頭,一聽還有一塊三百公斤的沒運回來,笑問:“你們準備怎麽運回去?”

這些石頭大大小小的堆在一起,再加上未加入的成員,估計得小一噸,難道要飛機托運嗎?

見賀允看著自己,張巖恨恨敲了一下她的頭,起手重,落下卻輕,“不是不帶我嗎?現在想起來找我幫忙了?”

謝知微雙手插兜,站在旁邊似笑非笑。

“算了,我聯系一下朋友,等明天你們把那塊大的帶回來,一起運回去。”

賀允:“謝謝張姐姐。”

“下次還帶不帶我了?”

賀允:“帶,下次不帶謝知微了。”

“這還差不多。”張巖滿意了,得意的瞥了謝知微一眼。

謝知微:“……”

他轉身上樓,懶得理那個過河拆橋的死丫頭片子。

兩分鐘之後,他青著臉折回來,咬牙道:“賀允,你上來!”

明明昨天晚上才殺了一遍蟑螂,怎麽進屋又爬了一地?!

正在和張巖商量著出去找花老的賀允:“……我要出門。”

“去哪兒?”

“玉器街。”

謝知微慢吞吞的下樓,“走吧,我跟你們一起去。”

張巖大笑:“你還是留在家裏陪蟑螂吧。”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我的新文案了嗎?哈哈哈是不是很萌~

感謝寶貝兒們的地雷,麽麽噠

騏騏小乖乖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9-19 07:30:10

北空凜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9-19 09:41:44

布偶控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9-19 16:11:04

聞人翎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9-19 23:39:13

☆、搶生意

平洲玉器街在翡翠圈裏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位居全國四大玉器市場之首,據說每年光這條街上采購加工的緬甸翡翠就達五千噸,成品的銷售額超過二十億元人民幣,每天都有港澳臺的同胞前來采購玉器。

玉石生意火爆自然拉動了相關行業的繁榮,這條街上的隨便一個成品賣家說不定都是一個出色的玉石雕刻大師。

賀允來平洲的第二個目的地就是這條玉器街,她要好好逛逛, 博采眾長, 才能不斷進步。

來玉器街賀允不準再買石頭, 也就用不著繼續偽裝, 迫不及待的換上平時的衣服鞋子,摘了墨鏡,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鮮艷的唇色最終決定留著好了。

總有人說自己小, 塗著口紅應該看起來大一點吧。

賀允之前在微博上說過要來平洲,也承諾了到了之後帶大家看玉器街, 臨出門的時候發了一條微博, 待會兒開著直播和大家一起逛這條名揚天下的寶地。

到了玉器街門口, 直播正式開始。

看著屏幕上飛快閃過的嗷嗷叫的彈幕, 賀允也很開心,道:“我今天買了很多石頭,等公盤結束我開給你們看。”

下面立刻一群叫好的。

還有一個人說自己家就在平洲, 要來和賀允來個偶遇。

林培輝在前面帶路,見賀允開了直播,連忙湊過來對著鏡頭擠眉弄眼,還道:“小允, 我也經常看你的直博啊,哈哈哈,來讓我和網友們見個面……”

說著,一張巨大的圓臉就朝鏡頭壓了過來,“木啊木啊”送給大家好幾個飛吻。

屏幕裏立刻又是一陣羨慕嫉妒恨,恨不得一個個把拳頭從屏幕裏伸出來敲打他。

林培輝吸引了一波嫉妒的目光,還不滿足,拉著賀允道:“來來來,小允我們合個影。那誰,來你拿下手機,讓我和小允同個框……”

賀允:“……”

一直遠遠跟在後面的謝知微挑起眉梢,走過去,“手機,站好。”

這四個字一出,正在攻擊林培輝的觀眾安靜了一瞬間,有人反應過來。

【我靠,我沒聽錯吧?這聲音是不是那個直播一半的三傻子?】

因為謝知微上次直播的ID是騷包的“三公子”,怨念頗深的觀眾便直接叫他“三傻子”。

這個猜測一出,立刻有人接道:

【沒錯,這騷包的聲線我記得一清二楚!】

【等等,他跟著鶴鶴去的平洲???他和我們鶴鶴什麽關系?】有人發現了華點。

謝知微挑了挑眉梢,捏著手機的手指敲了敲攝像頭,示意這群笨蛋他都看著呢。

彈幕又安靜了一秒,突然有人反應過來。

【啊啊啊啊啊,鶴鶴要露臉了!!!!!!!!!!!】

這條消息一出,彈幕瞬間沸騰了,誰還關心這“三傻子”和賀允什麽關系,毫無預兆的他們的鶴鶴就要露臉了啊!

前段時間全網黑賀允的時候黑子發過她的照片,但那是她學生證的照片,就是個漂亮幹凈的小女孩,對著那樣的照片誰黑得下去?後來那張照片倒成了她的粉絲手裏的寶貝。

但賀允現在的模樣網友們都不知道,賀允之前開直播也是從不露臉的。

激動過後,大家紛紛關了彈幕,聚精會神,準備瘋狂截圖。

謝知微笑了一下,往後退了兩步,道:“這就是你們的鶴鶴。”說完,鏡頭從賀允和林培輝身上一晃而過,除了兩個模糊的人影,啥都沒看到。

一秒鐘後,罵聲再次鋪滿屏幕。

韓文嫣一說鶴鶴要開直播就坐在電腦前守著,又聽見鶴鶴要露臉興奮得抱著手機尖叫,她關了彈幕,屏息凝神,就為了能截下一張完美的照片。

她全都準備好了,誰他媽的知道這個殺千刀的“三傻子”竟然敢這麽玩他們!

啊啊啊,她發誓,她一定要弄死他!!!!

賀允其實並沒有準備好現在露臉,但是林培輝一路都在幫忙,忙前忙後沒有任何怨言,就這麽一個請求她沒法不答應,見謝知微虛晃一下,她心裏其實是松了口氣的。

她連忙拿過手機,道:“我們去逛街吧。”

謝知微看著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笑了笑,繼續遠遠綴在後面。

平洲玉器街向來以加工工藝精湛,樣式多樣聞名全國。而且這玉器街還不像內地的那些玉器店一樣事兒多,連照相都不許,在這裏進店隨便照,沒人管你。

賀允拿著手機邊錄像邊看,還有店主熱情的上來問賀允是不是來這裏旅游的,主要這一行人男的俊女的靚,尤其是賀允年紀太小,實在不像是生意人。

賀允便借機與店主攀談起來,問哪裏有賣大擺件的,畢竟手鐲之類的很難體現出雕工。

店主給她指了路,說這條街上最大的擺件店在前方五十米左手邊,叫趙氏玉器城,裏面的東西雕工精湛,是他們廣東一位有名的大師的作品。

賀允道了謝,決定先去這趙氏玉器城看看,再去找花易和花老。

看直播的觀眾聽到趙氏玉器城,又聽到廣東有名的玉雕大師,有人便想起了網上的某位噴過賀允的大師,連忙發彈幕提醒賀允,順便科普一個這位趙大師的極品事件。

賀允看到了,安慰大家:“我們看看東西就走,不和他起沖突。”

在賀允看來,網上一句話說過就算了,誰還真能記那麽久?而且她雖然學過將近二十年的雕刻,但從來沒有看過大師們真正的作品,都是圖片和視頻,和看實物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難得遇見一個大師,不管到底真實水準如何,她都想去觀摩觀摩。

沒走幾步,賀允就看到了趙氏玉器城的招牌。

這趙氏玉器城裝修得很不錯,古香古色,和玉石的質感完美的結合,一面墻的多寶閣上擺著大型擺件,中央櫃臺裏打著鎂光燈,裏面擺著玉鐲吊墜等小東西,裏面有一個小客廳,開著門,擺著一套茶桌,坐著幾個人,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應該是在和客人談生意。

玉器城裏人很多,不過大多都在默默的看,並不怎麽發出聲音。

賀允率先走向那面擺滿了大型擺件的墻前面,仰著頭細細打量。

這裏面最亮眼的是一座觀音雕像,材質只是糯種,大片是無色的白,只有底部暈染著一小片煙紫,被雕成了一朵紫色的祥雲,通體白凈的底子中央還有一抹翠綠,被雕成了觀音玉凈瓶裏插著的柳枝。

因為雕刻者的奇思妙想,這塊並不怎麽值錢的翡翠一下子身價翻倍,任誰見了都得叫一聲精妙。

賀允一邊看別人的作品,一邊想自己那些翡翠能雕成什麽才能最大限度的凸顯出材質的優點。例如那塊巨大的金紅色翡翠,它本身就已經足夠美麗,但她不能就那麽打磨一下賣原石,那就太浪費它本身的美貌了。

或許,她可以試著雕成……

還沒想好,賀允被突然打斷了。

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抱著什麽跑進來,一進門就道:“趙老師,趙老師,我搶了兩塊好料子,快來幫我看看雕成什麽好。”

隨著他的喊聲,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從裏面走出來,笑道:“哎呀這不是崔老板嗎?讓我看看這次又搶到什麽好料子了?”

崔老板把懷裏的東西拿出來,就是賀允也忍不住眼前一亮,只見兩片足有兩厘米厚,A4紙大小的冰種毛料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到櫃臺上,底是無色透明的,讓人驚奇的是兩塊翡翠上面都飄著大片的黑色,卻不是雜質的那種黑,光線照過去,透著一汪濃郁的墨綠。

這無色冰種上竟然飄著墨翠。

墨翠也是翡翠的一種,賀允也是第一次見,之所以叫墨翠是因為這種翡翠打眼一看是純黑色的,類似黑曜石,但是透光的時候就能看出其實是綠色的,只不過綠色太深,所以看起來就和黑色的一樣。

剛才那兩塊墨翠在賀允面前一閃而過,她就已經看清了,整塊翡翠毫無雜質,是難得的極品墨翠,怪不得這崔老板興奮成這樣。

這時,周圍的人全都圍了上去,紛紛誇讚這兩塊料子難得,趙老師也讚道:“這兩塊料子不錯,難得的是又大又厚。開鐲子的話浪費了。”

崔老板笑道:“開什麽鐲子啊?墨翠的鐲子不好賣,我準備雕成兩個超大的牌子,當擺件賣。”

趙老師笑道:“這塊墨翠多的倒是可以雕成墨竹,再點綴一些其他的花樣,最省料子,還好看雅致,那個少點的雕成一朵牡丹花比較好。你覺得怎麽樣?”

崔老板琢磨了一下,這是最常規的雕刻方式,也是最不容易出錯的方式,但他覺得有點虧,對不起這兩塊好料子,是以有些猶豫不決。

因為賀允一直拿著手機直播,這兩塊翡翠觀眾也看到了,紛紛在彈幕裏問賀允,雕成什麽好。

賀允倒是有不同的想法,不過她不好開口,便低聲道:“出去了再說。”

彈幕於是就哈哈大笑,說鶴鶴一定能雕出更漂亮的擺件。

正在這時,又有一個小姑娘沖了進來,看到賀允眼睛一亮,大叫道:“鶴鶴,我終於找到你了!”

說著,就快步跑了過來。

張巖趕緊攔住她,問:“你是誰?”順便把人摸了一把,沒發現危險品這才放她過去。

女孩嘰嘰喳喳的說道:“我是‘我是鶴鶴的小刻刀’啊,我家就在平洲,剛才你說你在玉器街我就跑過來找你了!啊啊啊,我見著我的偶像了,好美好可愛!天哪天哪,我要發微博,我要開直播,我要發朋友圈,啊對了,應該先和合個影!”

這姑娘有點激動,根本就不給人接話的時間,這一番話喊出來,把店裏人的註意力全都吸引了過來。

那個崔老板先是皺眉思索了一下,接著眼睛一亮,抱著自己的翡翠從人群中擠過來,盯著賀允遲疑的問:“你是那個雕九層塔的賀允?”

賀允看著崔老板,點頭。

崔老板面露狂喜,連忙把兩塊翡翠遞到賀允面前,道:“賀小姐,請您看下,這兩塊翡翠雕成什麽比較好。”

此話一出,人群瞬間安靜,那個趙老師的臉徹底陰沈了下來。

搶生意都搶到家門口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趙老師=趙林,不記得的指路十六章末尾。

我見到評論裏有《病嬌》時的讀者,想起我的樂樂來了_(:з」∠)_

突然想寫樂樂了,預收開了這麽久,一直沒動筆,唉,樂樂太病態,膽怯,怕寫毀了┑( ̄Д  ̄)┍

陰沈偏執的樂樂,去當黑客好不好,表面上是匡扶真相的法制頻道記者,暗地裏卻是網絡殺神~莫名覺得時髦值RIO高哈哈哈

☆、驚變

賀允沒打算在人家店裏指手畫腳, 便道:“趙老師的想法挺好。”

可崔老板年輕,還是賀允的粉絲,否則也不會這麽快就認出賀允,根本就不信她的推脫之詞,非要賀允看看再說。

賀允推辭不過,“我們出去說吧。”

“出去幹什麽, 就在這兒說, 我也想聽聽這位小姐有什麽高見。”趙林收拾好臉上的表情, 插話。看賀允這推脫的模樣, 他可不認為是賀允給自己面子,反倒認為是賀允沒有更好的想法,便有心讓她出個醜。

賀允抿了下唇, 既然店主都這麽說了,她又何必顧忌?

她道:“我看看。”

崔老板大喜, 連忙把那兩塊翡翠遞上。

賀允把手機給謝知微, 拿起那兩塊翡翠看了起來。

周圍的人不管知不知道賀允的身份, 見崔老板這態度也都不敢小試, 可見賀允年紀輕輕,黃毛丫頭一個心裏又有些瞧不起,便紛紛湊過來, 等著看賀允能說出什麽高見來。那個小姑娘終於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老老實實的站在賀允身邊。

趙老板心中憤恨,先前就有幾個大客戶,原本是準備買自己的手裏的雕件的, 但是見了賀允的發的那些小東西,非要等那個九層塔,誰知道到後來那九層塔賀允又不賣了,那些人又轉回來買自己的擺件。

這些事情對趙林一個名聲在外的玉雕大師來說無異於狠狠給了他好幾巴掌,他對這個賀允實在看不上眼,又見她雕的那些東西,根本早已脫離了翡翠的傳統,浪費原料不說,還格外搞笑。

在他看來,翡翠就只能雕成畫作,如意,觀音,八寶樹之類,絕不能雕成雪人,小企鵝亦或其他古代沒有的東西,成品現代氣息過於濃郁,就會影響翡翠的價值。

這些道理固然不錯,但他從來沒有想過,人的審美是隨著時代變化的,就說翡翠,也是自清朝才開始盛行,更早的時候中國人更推崇和田玉。

享受到了變化的好處,卻又轉而抵制變化,豈不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有些人永遠不會覺得,或許翡翠雕刻手法的故步自封才是致使如此美麗的珍寶始終走不出華人圈子的原因之一,也是許多年輕人不愛翡翠的原因之一。

畢竟愛美的小姑娘更喜歡款式多樣的金銀鉆石,而不是看來看去除了材質差別別的幾乎都一模一樣的翡翠。

賀允年紀小,所以她才能更理解年輕人的審美,更能和國際化接軌。

當然,這些想法是絕對不會出現在趙林這些人的思想中的,他們拒絕翡翠的雕刻方法有任何的創新和改變,甚至覺得無法欣賞古樸雕刻方式的人是庸俗的,膚淺的,然後自鳴得意,顧影自憐。

賀允輕輕拿起其中墨翠較多的那塊,發現墨翠只聚集在下半部分,上面一半都是透明的無色翡翠,而這塊墨翠形狀也很奇怪,呈兩個相連的不規則的,近似平行四邊形的形狀,末端似乎是墨盡了,有些“飛白”。

另一塊的墨翠部分要少得多,卻主要聚集在上半部分的中央,下面伸出兩個枝杈,還有一道彎彎的墨痕。

人們就見賀允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眉頭微鎖,似乎在為難。

趙林的老婆走了過來,就是那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她笑道:“哎呀,崔老板,你別為難人家一個小姑娘了,老趙都說了,你讓人家再想出別的更好的主意來,這不是為難人嗎?”

圍觀的人紛紛點頭,他們倒對賀允沒什麽惡意,就是覺得崔老板放著大師的意見不聽轉而去問一個小姑娘有點不著調。

有人嘴欠道:“小崔,你小子別是看人家姑娘長得靚就起了什麽心思……”

他說了一半,後背陡一涼,回頭就對上謝知微似笑非笑的眼,在心裏暗罵一聲這人眼神怪滲人的,下面的話卻是不敢再說了。

崔老板卻是沒管他們,一顆心隨著賀允的動作上上下下,終於,賀允好像看完了,擡頭問:“這裏有雙層的博古架嗎?要前後雙層,一高一矮的那種。”

老板娘“喲”了一聲:“應該沒有吧,我們沒這麽用過。”

賀允:“那就拿兩個單個博古架,一高一矮,有嗎?”

老板娘正準備開口,趙林搶先道:“去給這位小姐拿兩個博古架過來,一高一矮。”

趙林還真不信邪,這個賀允難道還真能找到更高明的雕刻方法?

博古架拿過來了,賀允把兩塊翡翠全都放上去,墨翠多的一塊墨翠朝下,少的一塊朝上,然後前後擺到一起,兩塊翡翠有一厘米左右的重疊。

擺好之後,人們瞬間驚呼出聲。

只見這兩塊“墨竹”和“牡丹”花樣的墨翠被這麽換個角度突然就合為一體,成了一只振翅翺翔的雄鷹,那兩塊不規則的平行四邊形分明是巨大的黑色羽翼,那彎彎的弧度是鋒利的喙,那兩個枝杈就是鷹爪。

這一只雄鷹,可比什麽墨竹牡丹之流來的霸氣威武的多。

一群圍觀的大老爺們兒都忍不住羞愧,他們是男人,竟然第一先想到的花花草草,而對方這麽一個尚且稚嫩的女孩子第一想到的卻是天空霸主——雄鷹。

雖說花草和雄鷹並無高下之分,但男人們速來覺得女人心裏只有卿卿我我,花前月下,卻不知有些女人心裏也裝著天之高,地之廣,宇宙之無窮。

不等人們驚嘆完畢,趙林就道:“這位……”

“我姓賀。”

“賀小姐是準備把中間多餘的地方截掉嗎?這樣有些浪費啊,要知道你截掉不要的這一部分至少要價值十萬。”

賀允問:“為什麽要截掉?”

趙林噎了一下,“……難道你不準備把兩塊拼起來?”

賀允再問:“為什麽要拼起來?”

趙林:“……”

這還用問為什麽?不拼起來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完整的作品!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如果他知道賀允賭的第二塊石頭是一分為二,和人分攤的話,估計會大呼荒唐吧。

可這世上本來就沒有規矩,人們自己給自己限定了各種條條框框,卻要求所有人都遵守,不是太不合理了嗎?

賀允又問:“有筆嗎?”

這時剛才那個嘴賤的人連忙拿出自己的中性筆遞了過來。

賀允接過,問:“崔老板介意我在上面畫東西嗎?”

看楞了的崔老板連忙搖頭。

賀允把翡翠取下來,沿著墨翠快速的花了起來。

雕刻的基礎是起形,也就是打稿子,以前賀允都是現在紙上畫好,這次是直接在翡翠上打稿子。

很快,有了線條的點綴,一只更加傳神攝人的雄鷹就完成了。

人群讚嘆聲傳來,可賀允看著還是覺得不夠滿意,她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嘆氣道:“眼睛不夠犀利,或許可以買一小塊羊脂玉嵌到這裏,再加一塊上好的墨翠點上,做一只假眼。”

人們已經無話可說了。

賀允又問:“有手電筒嗎?”

有人遞上手電筒。

賀允從後面給翡翠打光,又仔細調整了幾次兩塊翡翠之間的間距和高度,終於滿意了。

因為位置調整的好,雖然是兩塊翡翠倒也並不顯得違和,甚至恰好因為是兩塊,所以更加立體生動,栩栩如生。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突然道:“好!就照這個姑娘的想法雕,這兩塊翡翠我要了。”

崔老板喜道:“賀小姐,請問你能不能……價錢好商量。”

賀允搖頭:“我參加完公盤就要回去了,你還是找別人吧。”

“這……”崔老板面露為難。

賀允:“雕這鷹很簡單,只要註意一下光影過度,別不舍得下刀子,該深的地方深下去就行了。”

賀允這話就是在嘲諷趙林,平白無故被人噴誰會高興?她也是有脾氣的。

崔老板也知道賀允不是本地人,苦笑一聲,問:“那賀小姐有沒有推薦的人選?”

賀允想了一下,說了一個店名。

剛才她逛街的時候去裏面看過,店主雕工很不錯,而且擅長動物,雕這只鷹應該沒任何問題。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加了一句,僅供參考。

她只是提意見,具體找哪位大師雕刻還是要由崔老板自己決定。

此時崔老板已經收了好幾章名片,全都是對這打破常規的“兩件套”擺件有意的,就等著崔老板雕好之後收購。

剛才那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擠出人群來到賀允面前,賀允這才發現這人身份不簡單,身後竟然跟著兩個保鏢模樣的壯漢,寸步不離的守著他。

老人問:“賀小姐是吧,一起喝杯茶?”

一個保鏢遞過來一張名片,賀允看到上面的名字吃了一驚,點頭,“任老板,請。”

賀允知道的名人不多,可這位老人的名字卻是如雷貫耳,沒別的原因,實在是任老板太有錢了,任家輝的名字每年都在富豪榜的前幾位,而且這位老人的經歷還帶著濃厚的傳奇色彩,被無數人引為勵志偶像,學校的課外閱讀上都有他的事跡。

發生了這樣的意外,直播自然是無法繼續下去了,不過賀允打臉趙林的全過程卻被謝知微拍了下來,看得觀眾們直呼過癮。

那個ID為“我是鶴鶴的小刻刀”的小姑娘要了賀允一個簽名,見賀允有事只好不依不舍的走了,完了她又開心了起來,她要去和小夥伴們吹噓!

任老板果然不是一般的富豪,沒帶著賀允去那些茶館餐廳之流的地方,直接領著她進了一輛豪華的房車內,有專人負責食水。

一行人落座,任老板問:“各位都喝什麽?”

賀允回答:“我們全都要清水,謝謝。”

張巖交代過,在外面最好不要接受陌生人帶味道的飲料,不容易檢查出添加物。

上了水,張巖喝了一口,悄悄放到賀允面前,然後才去喝自己的。

任家輝看見了,也當沒見,和賀允聊起了生意場上的事。老人博聞強識,對做生意還有獨到的見解,賀允獲益匪淺。

漸漸的,聊起了新生公司的現狀,任家輝誇讚道:“不出十年,這珠寶界就是賀小姐你的天下了,哈哈。”

賀允笑了一下,沒說話。

任家輝頗感意外,“賀小姐對現狀不滿意?”

賀允:“十年太久了。”

“那賀小姐覺得幾年好?”

“一年。”

一年,這是賀允能接受的極限。

梁家是珠寶界數一數二的財團,她想打敗梁家必須成為第一,且還是碾壓性的第一,一年,她都懷疑自己能不能等得了。

任家輝楞了一下,才感嘆道:“年輕人啊。”

這句感嘆既沒有貶低,也沒有誇讚,有些意味不明。

過了一會兒,他道:“賀小姐有什麽難處的話,隨時給我打電話。”

賀允頓了一下,“任老板為什麽肯幫助我?”

“受人之托。”

賀允手一顫,連張巖都暗中握住了身上的武器,甚至連進來就開始玩游戲的謝知微都擡眸看了他一眼。

賀允咬了下唇,問:“受誰之托?那人和我什麽關系?”

張巖是受人之托,也是命令使然,她不能問張巖,她問過謝知微,但是謝知微不肯說,現在又多了一個任家輝。

任家輝似乎沒察覺到張巖眼裏的殺機,依舊笑呵呵的,“那個人,或許你應該叫她……”

“任老板!”

張巖強硬的打斷他的話,警告道:“人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任。”

任家輝笑道:“我當然會為我的言行負責,而賀小姐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利,難道不對嗎?”

賀允:“是誰?”

“你或許應該叫她母親。”

一秒鐘的死寂。

賀允猛地站起來,盯著任家輝。

“你母親是我的恩人,她托付我照顧你。”

“那……那她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她已經失蹤兩年多了,誰也找不到她的蹤跡。”

賀允腦子亂糟糟的,她對母親沒有記憶,她也一直接受了單親的現實,現在突然有人冒出來說受母親的托付照顧自己,她只覺得荒謬又可笑。

張巖站起來,冷聲道:“對不起,任先生,我要帶賀允回去了。”

說著,她拉起賀允就走。

賀允沒反抗,走到門口的時候,任家輝大聲道:“賀允已經成年了,她有權利知道真相!”

張巖回頭怒道:“這不用你操心!”

☆、真相

深夜, 賀允躺在陌生的環境裏,張巖不在,屋子裏只有她一個人。

瞪著眼睛呆呆的看著房頂,她不停的回想下午發生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她悄悄拿出任家輝遞給自己的名片,盯著上面的電話號碼出神。

她要打個電話問問嗎?

正猶豫著, 門外傳來開關門的聲音, 她們房間的對面就是謝知微的房間, 張巖回來之後就去了那裏。

賀允連忙把名片塞回枕頭下, 閉眼裝睡。

張巖進來,沒開燈,徑直走到賀允床前, 在床沿上坐了下來。

“小允,”她叫道, 見賀允沒反應, 問, “生我的氣了?”

賀允睜開眼, “沒有,”她眼神裏帶著不解,在黑暗中閃爍, “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麽不告訴我真相。”

張巖:“在我心裏,就像個小妹妹一樣,天真, 單純,簡單的生活著,想賺錢賺錢,想整治梁家就整梁家,這樣不好嗎?”

賀允盯著張巖看了良久,突然道:“姐姐,你看過《肖申克的救贖》嗎?”

張巖一楞。

“雖然是在監獄裏,但有吃有喝,有地方遮風擋雨,有朋友有娛樂,甚至還有圖書館,為什麽要逃離?”

賀允淺淺的聲線在黑暗中響起,竟似帶著強烈的震撼力。

“因為不自由。”

“我也不自由。”

張巖狼狽的避開賀允的視線,良久才道:“小允,自由是相對的。”

“我知道,姐姐你已經習慣了,所以我不怪你。”

“是的,我已經習慣了。”張巖嘆了口氣,她習慣了命令,習慣了紀律,這就是她的天職。

賀允沒再出聲。

黑夜中又陷入死寂。

“你去問謝知微吧,他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賀允楞了一下,坐起來,看著她問:“不會受處分嗎?”

“不會。”

“真的?”

“真的。”

見賀允還是不信,張巖笑道:“其實早就有告訴你一切的意向,但我總覺得你還小,等你再長大些,足夠堅強,足夠成熟……甚至我也想過你永遠都不知道會更好。”

賀允:“我已經十九歲了。”

“是啊,是個大人了。”

賀允還是沒動。

“還不快去?”

“為什麽你不告訴我?”

張巖:“……謝知微知道的更多,否則你問過我還要去問謝知微。”

“哦。”

“小允。”

“嗯?”

“知道為什麽現在告訴你嗎?”

“知道。”

“為什麽?”

“因為任家輝。你怕我信了他的話。”

賀允只是單純,並不傻,剛開始的激動過後她立刻就意識到任家輝話裏的漏洞。

任家輝說母親兩年多前就失蹤了,而母親又是托付他照顧自己的,那在今天之前,在她最困難無助的時候,她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也沒有受到他任何幫助。

現在他突然冒出來充好人,要告訴自己所謂真相,聽著多動人啊,自己有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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