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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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在墻壁上的時鐘剛剛觸碰到IV的符號，艾倫和謝璟便已經準備收拾東西離開了。
“吃過晚飯可以去花園逛一下，然後直接在客房休息下，也算是體驗下在布萊克男爵家的日常生活。”艾倫規劃的明明白白。
“好的，那麻煩艾倫少爺了。”
謝璟將書和毯子都整理好，接著將艾倫輕松抱起來放到輪椅上。
“領子有點亂。”
謝璟理一理。
“嗯，這樣就好了。”
謝璟走到後面推輪椅。
沒聽到回答的艾倫仰起頭：“照顧我不難的，就這些事情。”
“嗯，我知道，但正因為這樣，才更需要考核，確保選拔出來的人真正符合要求。”
謝璟說的淡定，艾倫卻略微迷茫：“可你不是……”
“咳咳。”謝璟伸手捏了捏鼻梁，“沒有，走特權的話那就對不起貼身侍衛的身份了。”
他只想刷個好感，可沒想考試作弊。
更何況要是這樣就能完成任務，恐怕反而要離拯救世界遠上一步。
離開圖書館，艾倫就不能這樣隨意了，在見識到艾倫的專車後，謝璟深刻意識到自己那天做了多荒謬的事。
艾倫脆弱的就是個陶瓷娃娃，用的還是最薄的那種材料，他沒輕拿輕放也就算了，還瘋一樣的顛來顛去。
這已經不是有勇氣了，謝璟出了一身冷汗，濃濃的後怕讓他臉色鐵青。
艾倫看他這樣，連忙從旁邊的櫃子裏翻出罐熱茶，遞了過來。
“沒那麽誇張的，那天也就是多睡了一會兒。”艾倫說著又翻了翻，找到個糖罐子，嘩啦啦倒出一堆糖。
他從裏面挑出幾個最好吃的，放到謝璟的手掌心。
這樣的寬慰讓謝璟更不知道該說什麽，不需要道歉，但也不可能真的一忘了之。
謝璟低下頭拆掉糖紙，居然還是個多層口味的夾心糖，最外層是薄荷味的，緊接著是甜甜的草莓，然而最裏面卻是一股怪味，如血一樣的鐵銹味。
謝璟反射性地就想吐出來，結果糖融化的太快，反應過來時已經化為水被他一口咽了下去。
食道一陣火辣，但那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
“很好吃吧，這糖是用夢靈果作為原料制成的，據說能讓人品嘗到靈魂的味道。”艾倫剛在放回糖罐，因而錯過了謝璟臉上錯愕的表情，“感覺怎麽樣？”
面對艾倫期待的目光，謝璟唇角抽了抽：“挺好吃的。”
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停下來後他們在車上等了一會兒，車門被從外面拉開。
管家恭恭敬敬地站在外面，手上竟還舉著一把傘，艾倫伸手搭著管家，借力站起來。
艾倫往前走出一步，回頭喊道：“奧利弗，快過來。”
於是謝璟頂著管家不滿的目光，一臉笑意地跟上。
沿著小道一路往前，盡頭的小樓看起來格外漂亮，最外面的噴泉用水流繪制出漂亮的畫卷，七色的彩虹懸在半空當中。
金玫瑰的雕像栩栩如生，謝璟每一次眨眼都能感覺到它的花瓣好像在顫動，但又捕捉不到它真正活動的痕跡。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富麗堂皇，全然沒有謝璟在《神墜》裏看到的灰暗破敗。
而且今天似乎艾倫提前告訴了謝璟會來做客，所以一走進大門，便看到了先前從未擺放出來的展覽品。
半顆紅潤的真心端正地懸在玻璃櫃中，它身上還有著細細的血管，看上去隨時可以再次跳動。
【檢測到愛神神器“摯愛永恒”
神器狀態：殘缺（無動力源）
神器能力：未知】
系統的播報讓謝璟瞪大了眼，他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能見到神器，還是一個他從沒聽說過的神明。
“好看嗎，這是愛神的一部分神器，是一顆永不腐朽的心。”艾倫主動為謝璟解釋，他伸手敲了敲玻璃櫃，“據說在合適的時候，它能夠實現使用者的願望。”
“據說？”
“因為它還沒有成功顯靈過。”艾倫尷尬地說道。
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反應，倘若不是它過分精致的外表和玄乎其軒的力量，恐怕就真會當成騙人用的玩具。
但謝璟是知道神器力量的，在弱小的神明也是神明。
“很漂亮。”他收回目光，“相信它會實現艾倫你的願望。”
艾倫閉上雙眼，隨後伸手在胸前比了個手勢，是請願的符號。
等做完後他興致勃勃地對謝璟說道：“奧利弗，我感覺這次真的能成功。”
謝璟恭維說好。
距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艾倫便帶著謝璟上樓轉一轉。
而在他們走後，那顆心臟似乎憑空獲得了足夠的力量，它先嘗試了一下，隨後便開始更加有力的跳動起來。
“愛”的力量開始湧動。
兩人都看了一下午的書了，但艾倫也不可能帶謝璟去臥室，所以繞來繞去便到了畫室。
艾倫並不喜歡畫畫，因為他身體常常麻痹，沒辦法長時間拿著畫筆，所以這裏擺放著的多是收藏的畫作。
謝璟只能品鑒那種最通俗最大眾的審美，走進去時還深吸了一口氣，想念了一番他的高中語文老師。
還好謝璟的擔憂完全多餘，這世界的畫都會融入魔力，格外特別。
芭蕾舞女孩在畫中翩翩起舞，轉身時看向畫外人的眼神暧昧。
身披戰甲的女戰士沖鋒陷陣，她手中的光劍在昏暗的夜中猶如另一輪太陽。
然而最為矚目的，還是進來後正對著客人的那一副。
一場盛大的宴會，所有賓客全都換上了最為兩眼的服裝，俊男靚女全都有著最為好看的容顏，但也有幾個藏匿在陰影當中。
而站在主位的是一對氣質迥然不同的男子，一黑一白，前者代表黑暗後者象征光明。
“《眾神之約》，這是神明還沒有離開之時就有的畫卷，但那時整張畫都只是一片漆黑，可隨著神明離去，它卻一點點顯露了出來。”
這幅畫謝璟沒在《神墜》裏看過，可這種等級的東西應該算是頂級道具了，為什麽會大喇喇地放在艾倫家裏正大光明地對客人展示。
布萊克男爵盡管在維塞城是頂流人物，算得上是呼風喚雨的存在，可放在費希國就已經不夠看了。
面對謝璟暗藏著審視的目光，艾倫倒是很坦然地做出了解答：“這幅畫是一個男人在我十一歲生辰的時候送過來的，連帶著還有樓下你剛看到的愛神神器。”
艾倫唇角上的笑容愈加明顯，他轉過身子，看向謝璟：“而且意外的是，我從你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和他格外相似的氣息。”
謝璟有剎那的慌神：“……是這樣嗎，那具體是什麽氣息，我也很好奇。”
艾倫定定地看著謝璟，片刻後他歡快地笑了起來。
他往後退開半步，雙手背在後面，故意彎下腰從下仰望謝璟：“是一種很特別的，和奧利弗你本人不一樣的味道，硬要說的話很刺鼻，但現在好一點了。”
謝璟能清晰看到艾倫臉上的每一個細節，這張完美無缺的面容，那雙赤紅色的眼眸裏同樣倒映這謝璟的樣貌。
“今天晚飯會是維塞城當地的經典料理，可以期待下。”
艾倫轉移了話題，接著他徑直轉過身。
謝璟的目光跟隨艾倫的動作，雙腳卻定在原地並沒有動作。
“我有點事需要處理，你可以隨意再看看，等會兒傭人會提醒你的。”艾倫略帶歉意地說著，輕輕將剛才的話題翻了過去。
“好的。”
艾倫離開了，將謝璟留在原地。
那幅畫還靜悄悄地懸掛在墻壁上，它是這裏所有畫作裏最安靜的，但同時裏面的每個人又全部都在眨眼。
光明、黑暗、殺伐、夢境……眾多個神明，還有象征著他們權能的印記。
但也並非所有人都露出了臉龐，依然有幾個藏在了暗處。
收集所有的神器，在那之後到來的只有毀滅。
那麽，另外一條正確的道路到底會是什麽，又和艾倫有著怎樣的聯系？
謝璟往前走了一步，他伸出手隔著玻璃想要觸碰。
畫中的光明神註意力從黑暗神的指尖移開，他看了外面一眼，緊接著整張畫都像是起了漣漪，蕩漾起無數波瀾。
謝璟嚇得連忙往後倒退，結果就眨了下眼睛，畫又變得完好無缺了。
但他可不敢真把剛才那一幕簡單地當做錯覺，心有餘悸地再看向畫面正中央，發現光明神撇過身子，黑暗神的長袖擋在他身前。
長嘆一口氣，沒膽子和神明玩游戲的謝璟也轉身走了出去。
他腳剛邁出去，後面門就砰地關上了，震得地板都抖動了一下。
剛好上樓的管家看到了這一幕，用看似平淡實際滿是鄙夷的目光打量謝璟。
而面對古板又認真的管家，謝璟則感覺到活人的氣息源源不斷地傳遞到他身上，快飄出去的靈魂重新歸位，連忙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表示感謝。
管家眉頭皺得更緊了。
作為一個在聖·瑪利亞學院修學十二年的專業管家，他實在無法相信艾倫少爺提前認定的貼身侍衛竟然是這樣的人。
他在很多方面都存在問題，他需要經過專門的培訓，才有資格踏進布萊克男爵的家門。
盡管，他已經進來了。
在這麽一股怒氣的加持下，今晚的管家發揮出了他200%的實力。
艾倫甚至產生了錯覺，這並不是一場普通的晚宴，謝璟並不是他偶然邀請的朋友，而是來自皇宮的貴客，因而管家才要用精準優雅到沒有任何一絲一毫差錯的禮儀去面對他們。
坐在艾倫身邊的謝璟早就說不出話了，他的心裏面滿滿地都是震撼。
該怎麽說，禮儀雖然有時候會跟花裏胡哨畫等號，可做出來的時候確確實實是好看的。
起碼謝璟知道，用魔法端茶倒水，挑刺剝殼這種技術，他一時半會絕對沒可能學會。
以前雖然也跟在富二代同學身後面蹭到過一兩次大酒店的宴會，但那些全部都沒辦法跟今晚相提並論。
於是謝璟成功在一個男人怎麽也吃不飽的年紀把自己給吃撐了。
並且還被艾倫察覺了，惹得艾倫笑了好幾聲，並提議說可以去後面花園散散步、消消食。
管家需要處理晚宴後續的事情，只在兩人出門時提醒謝璟，讓他多多註意艾倫的情況，有問題立刻使用信號魔法。
在走出宅子後，艾倫偷偷摸摸地給管家打補丁：“抱歉，奧利弗，管家他看著我長大，對我的事情一直都很上心。”
謝璟認認真真回答道：“我知道，他清楚我想當你的貼身侍衛吧，而且我本來就不太夠專業。”
“沒有，談不上什麽專業，只要稍微用點心就行。”艾倫瞧過來的眼光躲躲閃閃的，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月光照拂在艾倫的半張臉上，讓他顯得更加脆弱和柔軟。
花園裏盛開著些許鮮花，空氣裏淺淡的芬芳足以使人忘掉白天的煩惱。
謝璟一時也忘掉了他拯救世界的偉大任務，只看得到走在前面一步之遠的艾倫，他穿著厚重的外套，將瘦弱的身體一層層地裹在最裏面。
風輕柔地吹拂起艾倫微長的劉海，一並帶走的還有謝璟無奈的嘆息。
艾倫是個很好很善良的人，然而如果按照原有的軌跡，他最多還有五十幾天就要告別這個世界。
謝璟心裏的遺憾和難過在一點點的堆積，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些情緒竟會在夢中爆發出來，以他根本無法接受的方式。
因為，他是男的。
然後，艾倫，也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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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那麻煩艾倫少爺了。”
謝璟將書和毯子都整理好，接著將艾倫輕松抱起來放到輪椅上。
“領子有點亂。”
謝璟理一理。
“嗯，這樣就好了。”
謝璟走到後面推輪椅。
沒聽到回答的艾倫仰起頭：“照顧我不難的，就這些事情。”
“嗯，我知道，但正因為這樣，才更需要考核，確保選拔出來的人真正符合要求。”
謝璟說的淡定，艾倫卻略微迷茫：“可你不是……”
“咳咳。”謝璟伸手捏了捏鼻梁，“沒有，走特權的話那就對不起貼身侍衛的身份了。”
他只想刷個好感，可沒想考試作弊。
更何況要是這樣就能完成任務，恐怕反而要離拯救世界遠上一步。
離開圖書館，艾倫就不能這樣隨意了，在見識到艾倫的專車後，謝璟深刻意識到自己那天做了多荒謬的事。
艾倫脆弱的就是個陶瓷娃娃，用的還是最薄的那種材料，他沒輕拿輕放也就算了，還瘋一樣的顛來顛去。
這已經不是有勇氣了，謝璟出了一身冷汗，濃濃的後怕讓他臉色鐵青。
艾倫看他這樣，連忙從旁邊的櫃子裏翻出罐熱茶，遞了過來。
“沒那麽誇張的，那天也就是多睡了一會兒。”艾倫說著又翻了翻，找到個糖罐子，嘩啦啦倒出一堆糖。
他從裏面挑出幾個最好吃的，放到謝璟的手掌心。
這樣的寬慰讓謝璟更不知道該說什麽，不需要道歉，但也不可能真的一忘了之。
謝璟低下頭拆掉糖紙，居然還是個多層口味的夾心糖，最外層是薄荷味的，緊接著是甜甜的草莓，然而最裏面卻是一股怪味，如血一樣的鐵銹味。
謝璟反射性地就想吐出來，結果糖融化的太快，反應過來時已經化為水被他一口咽了下去。
食道一陣火辣，但那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
“很好吃吧，這糖是用夢靈果作為原料制成的，據說能讓人品嘗到靈魂的味道。”艾倫剛在放回糖罐，因而錯過了謝璟臉上錯愕的表情，“感覺怎麽樣？”
面對艾倫期待的目光，謝璟唇角抽了抽：“挺好吃的。”
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停下來後他們在車上等了一會兒，車門被從外面拉開。
管家恭恭敬敬地站在外面，手上竟還舉著一把傘，艾倫伸手搭著管家，借力站起來。
艾倫往前走出一步，回頭喊道：“奧利弗，快過來。”
於是謝璟頂著管家不滿的目光，一臉笑意地跟上。
沿著小道一路往前，盡頭的小樓看起來格外漂亮，最外面的噴泉用水流繪制出漂亮的畫卷，七色的彩虹懸在半空當中。
金玫瑰的雕像栩栩如生，謝璟每一次眨眼都能感覺到它的花瓣好像在顫動，但又捕捉不到它真正活動的痕跡。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富麗堂皇，全然沒有謝璟在《神墜》裏看到的灰暗破敗。
而且今天似乎艾倫提前告訴了謝璟會來做客，所以一走進大門，便看到了先前從未擺放出來的展覽品。
半顆紅潤的真心端正地懸在玻璃櫃中，它身上還有著細細的血管，看上去隨時可以再次跳動。
【檢測到愛神神器“摯愛永恒”
神器狀態：殘缺（無動力源）
神器能力：未知】
系統的播報讓謝璟瞪大了眼，他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能見到神器，還是一個他從沒聽說過的神明。
“好看嗎，這是愛神的一部分神器，是一顆永不腐朽的心。”艾倫主動為謝璟解釋，他伸手敲了敲玻璃櫃，“據說在合適的時候，它能夠實現使用者的願望。”
“據說？”
“因為它還沒有成功顯靈過。”艾倫尷尬地說道。
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反應，倘若不是它過分精致的外表和玄乎其軒的力量，恐怕就真會當成騙人用的玩具。
但謝璟是知道神器力量的，在弱小的神明也是神明。
“很漂亮。”他收回目光，“相信它會實現艾倫你的願望。”
艾倫閉上雙眼，隨後伸手在胸前比了個手勢，是請願的符號。
等做完後他興致勃勃地對謝璟說道：“奧利弗，我感覺這次真的能成功。”
謝璟恭維說好。
距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艾倫便帶著謝璟上樓轉一轉。
而在他們走後，那顆心臟似乎憑空獲得了足夠的力量，它先嘗試了一下，隨後便開始更加有力的跳動起來。
“愛”的力量開始湧動。
兩人都看了一下午的書了，但艾倫也不可能帶謝璟去臥室，所以繞來繞去便到了畫室。
艾倫並不喜歡畫畫，因為他身體常常麻痹，沒辦法長時間拿著畫筆，所以這裏擺放著的多是收藏的畫作。
謝璟只能品鑒那種最通俗最大眾的審美，走進去時還深吸了一口氣，想念了一番他的高中語文老師。
還好謝璟的擔憂完全多餘，這世界的畫都會融入魔力，格外特別。
芭蕾舞女孩在畫中翩翩起舞，轉身時看向畫外人的眼神暧昧。
身披戰甲的女戰士沖鋒陷陣，她手中的光劍在昏暗的夜中猶如另一輪太陽。
然而最為矚目的，還是進來後正對著客人的那一副。
一場盛大的宴會，所有賓客全都換上了最為兩眼的服裝，俊男靚女全都有著最為好看的容顏，但也有幾個藏匿在陰影當中。
而站在主位的是一對氣質迥然不同的男子，一黑一白，前者代表黑暗後者象征光明。
“《眾神之約》，這是神明還沒有離開之時就有的畫卷，但那時整張畫都只是一片漆黑，可隨著神明離去，它卻一點點顯露了出來。”
這幅畫謝璟沒在《神墜》裏看過，可這種等級的東西應該算是頂級道具了，為什麽會大喇喇地放在艾倫家裏正大光明地對客人展示。
布萊克男爵盡管在維塞城是頂流人物，算得上是呼風喚雨的存在，可放在費希國就已經不夠看了。
面對謝璟暗藏著審視的目光，艾倫倒是很坦然地做出了解答：“這幅畫是一個男人在我十一歲生辰的時候送過來的，連帶著還有樓下你剛看到的愛神神器。”
艾倫唇角上的笑容愈加明顯，他轉過身子，看向謝璟：“而且意外的是，我從你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和他格外相似的氣息。”
謝璟有剎那的慌神：“……是這樣嗎，那具體是什麽氣息，我也很好奇。”
艾倫定定地看著謝璟，片刻後他歡快地笑了起來。
他往後退開半步，雙手背在後面，故意彎下腰從下仰望謝璟：“是一種很特別的，和奧利弗你本人不一樣的味道，硬要說的話很刺鼻，但現在好一點了。”
謝璟能清晰看到艾倫臉上的每一個細節，這張完美無缺的面容，那雙赤紅色的眼眸裏同樣倒映這謝璟的樣貌。
“今天晚飯會是維塞城當地的經典料理，可以期待下。”
艾倫轉移了話題，接著他徑直轉過身。
謝璟的目光跟隨艾倫的動作，雙腳卻定在原地並沒有動作。
“我有點事需要處理，你可以隨意再看看，等會兒傭人會提醒你的。”艾倫略帶歉意地說著，輕輕將剛才的話題翻了過去。
“好的。”
艾倫離開了，將謝璟留在原地。
那幅畫還靜悄悄地懸掛在墻壁上，它是這裏所有畫作裏最安靜的，但同時裏面的每個人又全部都在眨眼。
光明、黑暗、殺伐、夢境……眾多個神明，還有象征著他們權能的印記。
但也並非所有人都露出了臉龐，依然有幾個藏在了暗處。
收集所有的神器，在那之後到來的只有毀滅。
那麽，另外一條正確的道路到底會是什麽，又和艾倫有著怎樣的聯系？
謝璟往前走了一步，他伸出手隔著玻璃想要觸碰。
畫中的光明神註意力從黑暗神的指尖移開，他看了外面一眼，緊接著整張畫都像是起了漣漪，蕩漾起無數波瀾。
謝璟嚇得連忙往後倒退，結果就眨了下眼睛，畫又變得完好無缺了。
但他可不敢真把剛才那一幕簡單地當做錯覺，心有餘悸地再看向畫面正中央，發現光明神撇過身子，黑暗神的長袖擋在他身前。
長嘆一口氣，沒膽子和神明玩游戲的謝璟也轉身走了出去。
他腳剛邁出去，後面門就砰地關上了，震得地板都抖動了一下。
剛好上樓的管家看到了這一幕，用看似平淡實際滿是鄙夷的目光打量謝璟。
而面對古板又認真的管家，謝璟則感覺到活人的氣息源源不斷地傳遞到他身上，快飄出去的靈魂重新歸位，連忙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表示感謝。
管家眉頭皺得更緊了。
作為一個在聖·瑪利亞學院修學十二年的專業管家，他實在無法相信艾倫少爺提前認定的貼身侍衛竟然是這樣的人。
他在很多方面都存在問題，他需要經過專門的培訓，才有資格踏進布萊克男爵的家門。
盡管，他已經進來了。
在這麽一股怒氣的加持下，今晚的管家發揮出了他200%的實力。
艾倫甚至產生了錯覺，這並不是一場普通的晚宴，謝璟並不是他偶然邀請的朋友，而是來自皇宮的貴客，因而管家才要用精準優雅到沒有任何一絲一毫差錯的禮儀去面對他們。
坐在艾倫身邊的謝璟早就說不出話了，他的心裏面滿滿地都是震撼。
該怎麽說，禮儀雖然有時候會跟花裏胡哨畫等號，可做出來的時候確確實實是好看的。
起碼謝璟知道，用魔法端茶倒水，挑刺剝殼這種技術，他一時半會絕對沒可能學會。
以前雖然也跟在富二代同學身後面蹭到過一兩次大酒店的宴會，但那些全部都沒辦法跟今晚相提並論。
於是謝璟成功在一個男人怎麽也吃不飽的年紀把自己給吃撐了。
並且還被艾倫察覺了，惹得艾倫笑了好幾聲，並提議說可以去後面花園散散步、消消食。
管家需要處理晚宴後續的事情，只在兩人出門時提醒謝璟，讓他多多註意艾倫的情況，有問題立刻使用信號魔法。
在走出宅子後，艾倫偷偷摸摸地給管家打補丁：“抱歉，奧利弗，管家他看著我長大，對我的事情一直都很上心。”
謝璟認認真真回答道：“我知道，他清楚我想當你的貼身侍衛吧，而且我本來就不太夠專業。”
“沒有，談不上什麽專業，只要稍微用點心就行。”艾倫瞧過來的眼光躲躲閃閃的，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月光照拂在艾倫的半張臉上，讓他顯得更加脆弱和柔軟。
花園裏盛開著些許鮮花，空氣裏淺淡的芬芳足以使人忘掉白天的煩惱。
謝璟一時也忘掉了他拯救世界的偉大任務，只看得到走在前面一步之遠的艾倫，他穿著厚重的外套，將瘦弱的身體一層層地裹在最裏面。
風輕柔地吹拂起艾倫微長的劉海，一並帶走的還有謝璟無奈的嘆息。
艾倫是個很好很善良的人，然而如果按照原有的軌跡，他最多還有五十幾天就要告別這個世界。
謝璟心裏的遺憾和難過在一點點的堆積，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些情緒竟會在夢中爆發出來，以他根本無法接受的方式。
因為，他是男的。
然後，艾倫，也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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