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四？

楊綿綿一楞, 她確實是有好幾天沒有看到對方了。

“如果可以的話, 希望楊大師能來一趟。本該是我來親自拜訪的, 只是現在身體出了點小狀況，不太方便過來……”電話那邊傳來羅言虛弱的聲音，隱隱還伴有壓抑的咳嗽聲。

“稍等。”楊綿綿並未回答他, 而是掛了電話，在通訊錄裏面找到武小四的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聽。

楊綿綿皺緊了眉頭，確實是不太對勁，這小子平時接她的電話最積極了。

連續撥了三個電話過去，那邊都沒動靜。

楊綿綿這才再次撥通了蘇葉的電話：“你們在哪兒？我馬上過來。”

蘇葉報了一個地址, 就在她辦公室下面的那間咖啡廳裏，之前向達約她的時候也在哪裏，路到是熟悉。

楊綿綿二話不說掛了電話，對車窗外臉色青白缺了一條胳膊的男性鬼魂道：“不好意思，麻煩你再等一天，我現在有急事, 明天再來接你。”

說完，油門一踩，這輛破舊的二手汽車飈出了超跑的速度, 一溜煙就消失了。

男鬼在路邊晃了晃, 一臉茫然的看著汽車消失的地方。

他眨了眨眼睛, 撿起掉在地上的斷胳膊再次在斑馬線上游蕩了起來……

楊綿綿開的很快, 十多分鐘就到了地方。

晚上喝咖啡的人不多, 咖啡廳裏很安靜，楊綿綿幾乎是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角落便上的蘇葉和羅言兩人。

實在是這兩人太引人註目了，羅言身後直楞楞的站著兩個肌肉發達的硬漢，穿著皮衣皮褲，大晚上的帶著副墨鏡，和電影裏演的保鏢一模一樣。

楊綿綿嘴角抽抽，朝他們走了過去，那保鏢看到有陌生人過來，條件反射的伸手一欄，只是他實在太高，本來只是擋在對方腹部的手臂卻差一點撞到了楊綿綿的胸/部。

“阿泰，等等……”

“唔！”

羅言立馬出聲提醒，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聽見保鏢阿泰的發出了一聲悶哼。

楊綿綿一只手捏住壯漢阿泰的手腕，擰著眉頭，一臉不高興的表情：“下次你再亂伸手，我就剁了你的爪子。”

阿泰一張臉憋得通紅，似乎是痛極了。可是他一個大男人被個小姑娘治住，又覺得丟臉，只能硬生生的憋著。

在他旁邊的哥們兒同樣是一幅黑衣墨鏡，看到啊泰的樣子，下顎處的肌肉狠狠抽動了兩下。

楊綿綿身為極陽體質，從小力氣就很大，但是因為她長得軟萌，很有欺騙性，基本很少有對人使用蠻力的時候。

剛才啊泰的手差點快觸到她胸/口的時候，她條件反射的伸出了手，力道沒控制好，大概用了8成力氣。

阿泰那條健壯結實的胳膊沒一會兒就因為充血成了紫紅色，指尖隱隱有些顫抖。

“楊大師，請你大人大量，阿泰不是故意的，放了他吧。”羅言臉上閃過一絲驚疑，沒想到楊綿綿的力氣比傳言中的還要大許多，阿泰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保鏢，一身本事他最清楚不過，沒想到在楊綿綿手下居然過不了一招。

剛說完羅言便重重的咳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似乎病入膏肓。

他雖然拿著帕子捂著嘴，但是這動作實在是太誇張，站在前臺的服務員頻頻往這邊看來，估計她們都要以為這人是得了肺結核。

但是對方不是。

楊綿綿淡淡的瞥了一眼羅言，收回了手，再看阿泰的手腕上，五根纖細卻清晰的手指印。

楊綿綿挨著蘇葉坐下，正好羅言的對面，她能清晰的看見羅言的臉。

雖然她並不懂風水相術，但是卻能瞧得出陰晦怨鬼。

這羅言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人，面白紅潤，但是眉宇間卻有一團青黑的陰氣。

這不像是生病，更像是不小心沾上了陰魂所致。

可可是這團陰氣既不含怨，也無煞氣，就很奇怪了。

照理說，能影響到人的陰魂大多都是執念為消，若是有人不小心沾上，陰氣中自然會帶有怨氣。

但是羅言身上的陰氣實在是太過純粹。而且看這陰氣沈積的模樣，凝兒不散，應該是之前就存在了。

可是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這人身上的陰氣不知道為何並沒有這麽嚴重，加上那晚雨夜，本就是陰氣濃郁，所以她並未察覺出羅言身上有陰氣的存在。

羅言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因為咳嗽，他的臉上泛出了一片不正常的潮/紅。喘了兩口氣後，羅言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木質盒子，然後從盒子裏拿了個切成黃豆大小的東西放進了嘴裏。

楊綿綿的目光從那木質盒子上一掃而過，微微有些驚訝。

她的五感比普通人要敏銳許多，剛才雖然沒有看清，但是那個味道應該是……人參？

把人參當糖豆子吃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吃了一小塊人參後，羅言咳嗽的癥狀似乎好了很多，臉色也慢慢恢覆了正常的顏色，絲毫看不出來剛才咳得那麽痛苦。

若不是自己能篤定那個味道，楊綿綿機會要以為他吃的是什麽靈丹妙藥了。

羅言註意到楊綿綿的目光，歉意道：“不好意思，剛才是不是嚇到你們了？”說著，他淺淺的抿了一口溫水，稍微沖淡了些嘴裏的苦澀才又道：“我從小身體就不是很好，這只是弱癥，並不是什麽傳染性疾病，你們不要擔心。”

蘇葉尷尬的笑了笑。她剛才是真的有點被嚇到了。

楊綿綿垂下眸子沒做聲。

羅言在說謊。

人參有補氣、定魂、除邪的功效，這塊人參下去，對方眉宇間的陰氣迅速淡了很多，想必這才是他咳嗽大有好轉的真正原因。

可是很快，楊綿綿就再次擰了擰眉頭。因為她清楚的看到，在那段陰氣消散後，又有一絲精純的陰氣從羅言的眉心竄了出來。

那些陰氣似乎就藏在他的四肢百骸之中，散一分則聚一分，這人參也不過是起到個緩解的作用罷了。

可是明明這麽嚴重的陰氣侵體的情況，他的三魂七魄卻並沒有受到影響，非常純凈。三魂七魄外還有一層淡淡的功德金光包裹，這樣的人，當是鬼神難侵。

羅言休息了片刻後，從旁邊的公文包裏拿出了幾張紙放到了桌上。

“這是我讓人調查的情況，但是時間匆忙，暫時只能做到這些。”

楊綿綿拿過這幾張紙看了看，是一些行程表，這些人便是上次和他們一起參加同學會的人。

從這份報告上顯示，最早失聯的是李瀟瀟，但是當時他手裏有個案子要去附近的鄉鎮上了解情況，所以公司裏並沒發現他不見了。

然後就是高東……許智……

直到羅言發現牛莉莉不見，然後找上他們，現在為止，那天聚會後還平安無事的就剩她和蘇葉兩人了。

楊綿綿在看這份報告的時候，蘇葉也在看，她看著看著忽然咦了一聲。

“葉斌呢？”

這份資料裏，沒有葉斌的。

楊綿綿和蘇葉都看向了羅言，卻見羅言神色有些凝重。

“葉斌，從那天你們和莉莉聚完餐後就沒有調查到他的行蹤。但是他不是失蹤。”

羅言的手放在桌子上，說話的時候，無名指在桌子上有規律的擊打著：“我從他們公司了解到情況，聚會的第二天他給公司的人事部發了事假短信，為期一周，之後就再沒有在公司出現過，他當天沒有回公寓，之後就查不到這個人的行蹤了。

楊綿綿道：“我記得你之前在電話裏說過牛莉莉也是請假再消失的？”

羅言點頭道：“在聚會後的第二天早上請的假，但是我當時有個事去京市了，等回來後才發現不對勁兒。”

頓了頓，羅言結果桌上的報告，伸手指了指每章調查報告最後一欄的通話記錄，道：“你們看這裏，有沒有發現蹊蹺？”

楊綿綿和蘇葉沈眸看去。

“這……”蘇葉忍不住小聲道：“高東最後一次的通訊電話是李瀟瀟打的，可是當時李曉曉不是失蹤了？”蘇葉說完又翻看了其他人的通訊記錄，發現差不多都是這樣，而且她很快發現一個問題，打電話的和接電話的都是平時玩得很好的。

她平時經常參加這種同學聚會，所以很清楚哪些人之間關系好，自成一個小圈子。

比如李瀟瀟和高東、許智玩得好，高東和許智在失蹤前都是接到了李瀟瀟的電話，而他幾人則不是。

羅言又道：“莉莉通訊錄裏接到的最後一個電話是葉斌打的，9號晚上12點，打了三通，前兩通沒人接，直到打了第三遍才接通，通話時間只有2分鐘。”

9號就是他們聚餐的那一天。

冬至夜雨，淩晨十二點是陰氣最盛的時刻。

這個時間實在是太敏感了。

蘇葉是經歷過半夜被鬼堵廁所的，現在對什麽深夜子時之類的時間特別敏感，羅言這話一說，她便嚇得立馬抱住了楊綿綿的胳膊。

“綿綿，怎麽辦啊……接下來會不會輪到我們？”

蘇葉個頭不小，穿著高跟鞋有一米七二左右，有些微胖，所以顯得骨架有些大，加上她最近又去剪了短發，平時看起來就是個標準的律界帥姐，現在這麽蜷著腰抱住楊綿綿的胳膊，恨不得整個人都縮進她懷裏的模樣，引來了不少異樣的目光。

楊綿綿眉頭跳了兩下，使了兩分力抽了抽胳膊沒抽出來也就隨她去了。楊綿綿擡起頭，發現對面的羅言也正凝神看著她，一臉急切。

“楊大師，您可有辦法找到莉莉……”

楊綿綿聳聳肩：“有啊。”

羅言眼睛一亮。

楊綿綿：“你先告訴我你怎麽知道我的……”

這人叫她一身楊大師，卻不是為了自己身上的陰氣，而是為了一個女人，可真有意思。

面對楊綿綿似笑非笑的表情，羅言眼神飄忽了一下，“我和向家老爺子有些往年交情，是他告訴我。”

“是嗎？”楊綿綿挑眉輕笑，“這事，向老爺子連他的義子方重都沒告訴，難道你和他的關系比方重還親，難不成……你是向老先生的私生子？”

“咳咳咳……”羅言劇烈的咳了起來，只是這次不是被陰氣所傷，而是被水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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