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其他人都是看戲的態度, 牛莉莉笑容更深了：“要是早知道如此, 你說你當初何必那麽認真學習，還不如隨便考考，也好讓我們拿下獎學金嘛。”

楊綿綿將涮好的毛肚放入嘴裏。

嗯, 好吃。

她以前總是獨來獨往，從沒來吃過火鍋，今天提一次體驗, 覺得還挺有點意思的。

楊綿綿決定下次帶餘延一起來嘗嘗。

楊綿綿慢條斯理的咽下毛肚, 這才擡起頭來，看到所有人的註意力都在她身上。她挑眉笑了笑。

第一次沒搭理她, 對方還來勁了？

“我沒有認真學習啊。”楊綿綿聳了聳肩：“也就是隨便考了考，智商這個東西, 是硬核設備, 不是我能決定的。”

你自己蠢，你還怪我咯。

蘇葉聞言, 噗嗤笑出了聲。

其他人先是楞了一下, 然後紛紛跟著笑出了聲，只有牛莉莉臉色難看，對方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針對她的。

葉斌見氣氛有些僵, 不太讚同的瞪著楊綿綿, 沈著聲音道：“楊綿綿你這麽說話有些重了, 大家都是同學沒必要這樣。”他擺著一副老班長的姿態道：“牛莉莉是北方人, 說話直爽了些, 你不要介意……”

“我介意。”

楊綿綿說完看著空掉的毛肚盤子, 眨眨眼：“我可以再點一份毛肚嗎？”

葉斌表情一僵，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你點，想吃什麽隨便點。”蘇葉連忙喚來了服務員。

“謝謝。”楊綿綿沖蘇葉笑了笑，這才再次將註意力落在了對面的葉斌和牛莉莉身上。

“北方人可不背你們這個鍋。像你說話直爽到這麽難聽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我覺得你們是不是對直爽這個詞有誤解？”

楊綿綿的聲音淡淡的，但所有人都聽出了這話裏的嘲諷。

這話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了牛莉莉的臉上，將她那嘴賤的遮羞布毫不留情的扯了下來。

牛莉莉表情扭曲，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沒法再說出北方人說話直爽這種話，而剛才幫她說話的葉斌被這麽直接的落了面子，同樣被氣的不輕。

這次聚餐的加上楊綿綿整整十個人，此時除了葉斌和牛莉莉外其他人都是一副佩服的表情看著楊綿綿。

沒想到冰山小可愛的內核居然是顆包著毒的□□。

這嘴也太毒了。

可是莫名舒爽怎麽辦……

像這樣的聚餐不是第一次了，他們也忍了這兩人很久了。

牛莉莉最近在他們圈子裏非常活躍，特別是進入了大公司後，說話就莫名開始‘直爽’起來，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可不是這樣。但是他們一個個大男人也不好去跟個女人計較，否則就會被冠上一個針對北方人的罪名，而且有些人就吃這一套，腦回路也是夠清奇的。

而且在他們這個圈子裏混也離不開人脈，所以就算心裏有些不舒服也只能忍下來。

至於葉斌，可能是大學四年班長當習慣了，現在還是改不了那個說話的調調，說好聽點這叫有領導能力，但是有時候也挺招人煩的。

楊綿綿這麽一上來就懟了兩，太帥了！

有人說社會是一座打磨廠，再剛烈的性格最後也會為了適應環境而變得圓滑，即使牛莉莉仗著自己工作好，喜歡挑別人的刺尋找優越感，她最後不也得打著說話直爽的幌子，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誰也沒想到楊綿綿居然一點也不顧及其他，直接懟了他們一臉。

牛莉莉見周圍沒有一個人幫她說話，臉色變了幾變，突然紅了眼眶。

那模樣就好像是楊綿綿欺負了她一樣。

蘇葉看著她那模樣冷哼了一聲，“現在知道裝可憐。”

以前懟天懟地往比人心窩子裏戳刀的時候怎麽不哭？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牛莉莉突然離開了座位，丟下一句，就匆忙去了洗手間。

說話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在坐的除了楊綿綿、蘇葉以及牛莉莉是女孩子，其他都是男人。牛莉莉忽然哭了，幾個看熱鬧的男孩子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葉斌皺眉看著蘇葉：“蘇葉，你剛才說話太過分了，把牛莉莉都氣哭了，一會兒她回來你必須給她道歉。”

蘇葉正在鍋裏燙小肥牛，聞言楞了楞。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葉斌。

她喜歡了對方五年，葉斌不可能一點沒有察覺到，所以他現在這種命令的語氣是什麽意思？是吃定了她嗎？

她現在雖然想通了，要為自己而活，已經打算放棄這段註定沒有結果的暗戀。但是，五年的喜歡不可能說沒就沒了，對葉斌，在心底深處她依舊還存有一絲希翼。

可是看著葉斌此時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蘇葉冷笑了一聲，壓在心裏最後那一絲期盼忽然間就不見了。

“你笑什麽？！”葉斌沈著臉，他從沒見過蘇葉用這種嘲諷的表情看著他，心裏升起一股怒火。

“我笑你很搞笑。”蘇葉將那片已經涮老了的牛肉夾進了碗裏：“你以為你是我的誰？叫我道歉就道歉？”

蘇葉夾起牛肉小小的咬了一口，然後皺了皺眉，將這片牛肉扔進了一旁的垃圾盤裏。

煮老了的牛肉還拿來幹什麽，新鮮的牛肉這麽多，重新燙一片更加鮮嫩的就是了。

“你不就是仗著我以前喜歡你嗎？可那又怎麽樣？”蘇葉直視著葉斌，一字一句道：“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你了。”

其他人都是一臉懵逼，作為同班同學，蘇葉的心思在坐的誰不知道，只是沒想到蘇葉居然會這麽剛。

葉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他當然知道蘇葉喜歡他，可是大學時候他喜歡的是楊綿綿那種漂亮、乖巧還安靜的女生，所以一直沒有對蘇葉做出回應，可是最近他其實有考慮過，如果能找到一個事業對自己有所幫襯的女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特別是蘇葉現在那麽努力……

明明自己都已經準備答應她了，她怎麽能……

丟了面子，葉斌覺得臉有點燒得慌，感覺所有人都在看他，他只能梗著脖子道：“這樣最好，我也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這話一出，其他人臉色都是一變。

一個大男人這樣說話太傷人了，再怎麽樣，別人也追了他五年，蘇葉以前對葉斌有多好，他們都是看在眼裏的。

為了面子，葉斌這麽說有些太過分了。

“感謝你從來沒喜歡過我。”蘇葉抿嘴笑。

桌子下，楊綿綿悄悄的拍了拍蘇葉的手背，卻被她一下拽在手裏，很緊，很緊，緊到顫抖。

楊綿綿楞了楞，任由她去了。

牛莉莉不久後就回來了，表情已經恢覆了正常。她重新坐下，報澀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剛才有些失態。”

說著她面對楊綿綿道：“剛才是我太小心眼兒了，我道歉。我這個人啊，就是對熟悉的人說話就沒個輕重，我保證，我以後絕對改正，綿綿你可以一定要原諒我啊。”

說完這話，牛莉莉疑惑的打量了一眼其他人，“怎麽回事？怎麽氣氛怪怪的，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嗎？”

葉斌撇嘴笑：“看看別人牛莉莉。”

牛莉莉這番話似乎是給他長了面子，葉斌斜著眼瞥了一眼蘇葉，“女孩子就應該像牛莉莉這樣識大體，這樣的女孩兒才招人喜歡。”

“真的嗎？”楊綿綿瞪著圓溜溜的鹿眼，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你喜歡牛莉莉這樣的女生啊。”說著她又疑惑的眨眨眼，看著葉斌道：“那咱麽同窗四年怎麽沒見你追她啊？這麽好的女孩兒你都不追，你瞎嗎？”

“噗……”也不知道是哪個看戲的沒忍住笑出了聲。

葉斌頓時有些下不來臺。到是牛莉莉抿嘴笑了笑：“綿綿你可不能這麽說，這太傷葉斌的心了，誰不知道葉斌讀大學的時候喜歡你啊。”

她這一句話，算是徹底把三人之間的窗戶紙給捅破了。

蘇葉喜歡葉斌，而葉斌喜歡楊綿綿？

牛莉莉絲毫沒有要顧及葉斌的意思，說完這話後，她有些好笑的瞥了一眼緊挨著坐的蘇葉和楊綿綿兩人。

那老神在在的模樣，似乎就等著上演一場姐妹撕/逼的好戲。

“那看來葉斌是真的瞎。”楊綿綿的目光從葉斌身上一掃而過：“像我這種不識大體，還小心眼，脾氣臭，力量大又能吃的女人，他居然會喜歡我？瞎得可真厲害。”

“楊綿綿你怎麽可以這樣！”

葉斌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他怒吼了一聲，引得隔壁桌的人紛紛看了過來：“就算你不喜歡我，也沒必要把我的真心這般踐踏！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我真是瞎……我真是後悔當初被你的外表蒙蔽了雙眼，像你這樣的女人根本不會有人喜歡。”

葉斌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意識到剛才他是怎麽踐踏另一個女孩兒的心。

他自己沒意識到，卻不代表別人沒意識到。

今天這場同學聚會真是大開眼界，刷新了三觀啊。

眼看要收不了場，其他人連忙出聲相勸，鬧成這樣，飯自然也是吃不下去了，有人提議幹脆散了。

楊綿綿早就吃飽喝足，順勢拉起了蘇葉。

一頓飯的功夫，這雨越下越大，雨點連成了線，落在地上嘩嘩嘩的響。

“楊綿綿你的車在哪裏？”有人見楊綿綿兜上了帽子，出聲問道。

楊綿綿：“建設東路上。”剛才來的時候車位擠，她把車停在了轉角的路邊，跑過去有點遠。

“你不會打算就這麽跑過去吧？”牛莉莉剛打完電話，聞言驚訝道：“沒有男朋友女孩子更要愛惜自己才行，不然生病了都沒人照顧。要不你等我一會兒，我男朋友一會兒就來了，可以捎你一截路。”

“不……”楊綿綿剛要說話，手機響了。

她拿起電話一看，是餘延打來的。

“在哪兒？”

楊綿綿老實回答道：“建設西路吃火鍋，剛出來。”

“雨大，要我來接你嗎？”

楊綿綿看了眼旁邊的蘇葉，點了點頭：“也好。”

他們這裏是路中段，不好打車，今天陰氣格外重，她那個車也不適合讓蘇葉坐。

“有人來接你嗎？是誰啊？”牛莉莉好奇的看了過來。

楊綿綿：“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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