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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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殘魂是個二十多歲的女人, 碎花長裙搭配白色針織外套, 頭發松松的挽在腦後。
生前應該是個非常溫柔嫻靜的女人。
吸引楊綿綿的不是她是抹殘魂, 而是這女鬼身上執念深重，卻又不含一絲怨憤。
她應該是已經死了很久了，記憶消散, 表情茫然無助，又固執的不願離去。
有那麽一個剎那, 那殘魂輕垂著眸子的時候讓楊綿綿有一絲莫名的熟悉感。
楊綿綿又看了幾眼, 確定自己確實不認識她, 這才收回了目光。
“走吧, 去看看怎麽回事？”楊綿綿對顧飛道。
顧飛松了一口氣，連忙往旁邊走了幾步, 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楊綿綿跟在顧飛身後, 還沒進屋就聞到一股濃濃的泡面味, 夾雜著男生臭襪子的味道。
房裏，客廳的沙發上幾個男孩子, 或躺或坐的歪在沙發裏正在吐槽隊長剛才玩得有多菜。
聽到房門的響聲, 他們知道是隊長回來了，聽說隊長今天要帶個技術特別好的男人過來, 他們多少有些不以為然。
一個野雞玩家，能有多好的技術？估計就是一兩個英雄玩的稍微好一點，若是遇上職業賽, 英雄被禁, 就直接玩完。
而且他們這群人現在人數剛好, 如果再來一個人，就說明之後會有人做為替補隊員，這些人年齡都不大，心高氣傲。加上這幾人已經認識了好幾個月，形成了小團體，還沒看到人就已經有了排斥的心理。
顧飛打開門看到客廳裏的亂象，眉頭皺了皺：“我剛才走的時候不是叫你們有空收拾一下嗎？怎麽還是怎麽亂？”
一個燙著泡面頭，前面一撮小黃毛的青年懶懶的坐起身，笑道：“都是男人，有什麽好見外的。”
說著他往顧飛身後看了看，疑惑道：“隊長，人呢？”
“哈，我估計隊長被放鴿子了。”另外一人接話道。
雖然顧飛是這個俱樂部的老板，但是大家年齡差不多，平時說話的時候也沒啥顧及。
楊綿綿個子嬌小，站在顧飛身後被他擋了個嚴實。
顧飛看著這一屋子又臟又亂的樣子，遲疑了一下，正在考慮要不要讓對方在門外等一會兒，等他們把屋裏收拾一下再請人進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考慮清楚，楊綿綿就已經伸手推開了整個房門。
房裏的人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妹子，楞了一下，突然集體觸電一般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找拖鞋的找拖鞋，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現場一片混亂。
“老子的外套呢……你他媽拿我外套幹什麽！”
房裏開著空調，很暖和，說話的人就穿著一件工字t，光著膀子，他左右瞄了一眼，伸手去拽被另一個男生壓在腿上的外套。
那人立馬拽了回來，臉色通紅：“我……我子穿的花褲衩，先借給我蓋一下。”
楊綿綿對眼前的雞飛狗跳視若無睹，武小四也是標準的宅男，這種場面她見得多了。
從進來後楊綿綿的註意力就落在了客廳右側的那間房門上。
房門緊閉，裏面的氣場有些混亂。
“臥槽，隊長你帶妹子上來怎麽不找說。”終於稍微將自己收拾幹凈的眾人臉色微紅的偷瞄著隊長身邊姑娘。
好白，好萌，好可愛啊。
而且好像沒化妝，臉上幹幹凈凈，白白嫩嫩的，簡直就是宅男女神。
顧飛看著同伴們的表現，心裏總算平衡了一點。他剛才見到楊綿綿的時候可比他們鎮定多了。
顧飛咧了咧嘴：“我出門的時候給你們說了會帶個人過來。”
“可你沒說是個軟妹啊！”泡面頭哀嚎一聲，忽然反應過來，難以置信的指著楊綿綿：“你是說那個高手就是她？”
顧飛撓了撓腦袋，嗯了一聲。
“就是她，請給五星。”
他聲音有些低，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懵，又有些隱隱的小期待。
妹子耶？!他們這個俱樂部馬上就會有一個妹子了，先不說技術怎麽樣，靠這性別和長相就已經是團寵沒跑了。
楊綿綿沒理他們，她又不是真的來玩游戲的，完全get不到他們那群矯揉造作的小少男的心思。
楊綿綿走到那間有氣場混亂的房間門口，問道：“這是你們的游戲室？”
房間門上沒有貼門派，並沒有標志。顧飛沒想到楊綿綿一眼就找出了游戲室，他下意識的嗯了一聲，心裏莫名的生出一絲緊張。
雖然之前有人說游戲室裏有些奇怪，但是大夥都是一群神經大條的男人，根本沒往心裏去。
包括顧飛自己。
只是那天他見楊綿綿說在捉鬼，才故意把這個事兒拿出來說，目的其實就是為了讓楊綿綿出來跟他談談，想說服對方來自己的俱樂部。
其他人只知道顧飛有意要拉一個玩家進來，並不知道他是用這種理由將人叫來的，見楊綿綿拉開了游戲室的門，還以為對方是想秀一下操作。
他們當初進來的時候也都是這個流程，有沒有技術，嘴巴說的不算，手下見真章。
不等顧飛說話，泡面頭熱情的替楊綿綿打開了房門，“你是要來一場嗎？裏面的手機都是專門用來玩游戲的，你用哪個都行……咦，剛才又是誰出門沒退出游戲啊，手機怎麽還開著。”
房間是專門做游戲室用，中間一排桌子將整個空間分割成了回字型，每個桌子都上放著一部手機和耳機音響電腦等設備。
泡面頭正說著話，結果推開門就看到正對著門口的那部手機亮著，他嘟囔著走過去，拿起手機，小聲的哎呀了一聲。
“這麽燙，這得有好一會兒了吧。”他拿起手機對走過來的顧飛道：“隊長，你這手機是不是水貨啊，早上才充的電，又沒電了。”
顧飛繃著臉沒說話。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因為經常有人反映這個問題，他今天下去之前還特地進游戲室檢查過一遍，確保所有的手機游戲程序都沒運行，而且手機也是鎖屏狀態。
楊綿綿走過去拿過手機，是游戲主界面。
還好沒有在游戲中，不然這泡面頭就會說是靈異事件了。
楊綿綿隨手翻開最近游戲，最近一小時玩了3場，一勝兩敗。
“真菜。”
楊綿綿嘀咕了一句。
泡面頭伸著脖子看了過來，他並沒有看清時間，只是掃了一眼戰績和得分。
泡面頭鬼叫了一聲：“這是誰打的？眼睛糊了shi吧。”
他這語氣半是打趣，半是吐槽。
他們這支隊伍是準備參加明年的職業噻的，技術意識都不錯，就算組野隊也不至於打出這種分數。
顧飛這時已經走到了楊綿綿身後，他一低頭就看清了手機頁面上的內容，頓時皺緊了眉頭。
他剛才多了個心眼看了下最後一場的游戲時間，十分鐘前。
十分鐘前，應該是他剛才蹲在小區門口等楊綿綿的時間，那個時候俱樂部的五個人組在一起開黑。
誰會在這個時間進游戲室玩游戲？
這麽一想，顧飛頓時冒出了一身冷汗。
他瞅了瞅楊綿綿，聲音有些飄：“怎麽樣？”
楊綿綿也沒退出游戲，隨手把手機放在了桌上，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道：“玩一場吧。”
泡面頭一樂：“好啊，說著就跑到對面坐著。”其他人則是圍在門口一副觀望的狀態。
雖然他們都想和妹子一起開黑，但是組五人隊的話，難免會有帶飛的嫌疑，看不出對方的真技術。
顧飛的目光一直在楊綿綿的身上，他註意到剛才對方說著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身邊的椅子，似乎是在對椅子上的什麽人說的。
可是椅子上空無一人。
那她是在對誰說？
鬼嗎？
顧飛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得臉色一白。
楊綿綿微垂著著眸子看著坐在椅子上，一臉忿忿不高興的小男孩兒，揚了揚嘴角。
小男孩兒大概只有七八歲的年紀，穿著居家服，身影很淡，魂影上透著淡淡的生氣，是一縷生魂。
網上有句話叫做，你永遠不知道你的隊友在讀幾年級。
但還有一種可能，也許他連人都不是。
小男孩兒見楊綿綿看過來，抱著膀子哼了一聲。
這個年紀的小孩子自尊性很強，被楊綿綿和泡面頭diss了之後，瞬間就傲嬌上了，要不是有這麽多人在，他非得要再玩一局一雪前恥不可。
顧飛覺得楊綿綿嘴角的那抹笑詭異極了，他又想起剛才對方進門前盯著走廊不走的樣子，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這事不能對隊友說，他這俱樂部才剛成立沒多久，要是把人都嚇跑了，明年的比賽他上哪找人去？
楊綿綿接受了泡面頭的好友申請，組上隊隨機匹配了隊友準備進游戲。
其他人紛紛打趣泡面頭，讓他保護好妹子，別讓人給欺負了，沒有一個人註意到顧飛發白的臉色。
現在他哪還有心思看楊綿綿的操作，顧飛所有的註意力都在旁邊的空椅子上，越看越不對勁。他湊到楊綿綿身邊，態度小心翼翼：“沒……沒啥問題吧？”
“沒事。”楊綿綿擺擺手，游戲已經開始了，她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垂著肩，對面椅子上的熊孩子跪在椅子上，稍微一低頭就能看到她的游戲界面。
楊綿綿這次選的是操作系數比較難帶位移型英雄，幾段位移閃來閃去，操作秀得冒泡。
熊孩子本來還在生氣楊綿綿吐槽他菜，不打算看的，可是又忍不住好奇，偷瞄了一眼。
結果這一瞄眼睛就絞在屏幕上挪不開了。
好帥！
楊綿綿這一局就是為了秀操作，有人頭就搶，有落單就殺，泡面頭打著保護妹子的主意特地選了個可肉可攻的英雄，可是他很快發現自己根本跟不上對方的節奏，楊綿綿就像一個殺人機器，開場沒五分鐘就把對面的心態給打崩了。
她這一招還是跟顧飛學的。
小男孩兒在旁邊看得眼睛裏仿佛在冒小星星。
等楊綿綿打完這一局，小男孩兒徹底淪陷了。
泡面頭一臉郁色……
身為一個職業玩家，剛才為什麽有種被帶飛的感覺？
其他人更是驚嘆連連。
這妹子砍起人來真是夠冷血無情的，帥的一逼。
這幫人集體淪陷了。
楊綿綿可不管這些大宅男怎麽想的，她打完一局扭頭看著小男孩兒，見小男孩小臉亮晶晶的樣子，楊綿綿忍不住彎了彎眸子。
搞定，成功收獲生魂迷弟一枚。
妹子笑起來的時候真好看。
其他迷弟們集體桃心眼。
顧飛看的虎軀一震，僵著聲音道：“你們先出去，我和五星聊聊。”
其他人只當顧飛是要和楊綿綿談加入俱樂部的事，很快就全都出去了，走的時候還很懂事的關上了門。
聽見門鎖哢噠的聲音，顧飛表情僵了僵，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道：“大師是不是有……”
顧飛眼珠左右轉了兩圈，最後那個字不敢說出口。
人都走完了，感覺更是怪怪的。
楊綿綿沒有作答，而是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這個房間原來是兒童房吧？”
顧飛點頭：“確實是兒童房，我剛搬進來的時候這裏還有一些玩具沒有搬走，後來裝修的時候都寄存在物業那裏了，打算等房東下次來的時候還給他。”
“我能去看看嗎？”楊綿綿問。
顧飛不知楊綿綿是為何意，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兩人很快來到了物業處，物業一聽顧飛的請求，打開寄存室的大門將他上次的放在這裏的東西抱了出來，有些好奇的問道：“是不是把什麽東西落在裏面了，你好好找找，你上次拿來的東西都在這兒，沒有人動過。”
顧飛嗯了一聲，就見楊綿綿已經在那箱子裏面找了起來。
玩具還挺多，大多都是些非常知名的大品牌，價格不菲。這家人對孩子還是挺舍得的，楊綿綿在箱子裏找了找，目光很快落到了一本故事繪本上。
其他的玩具都很新，這本繪本是唯一一個看起來有些臟舊的東西，印板紙上的保護膜都已經卷了起來，書殼也有些破了，不過用膠水粘過，補得很好。
楊綿綿拿起這本書，旁邊的小男孩兒生魂在看到這本繪本的時候，表情忽然變得落寞起來，明明剛還是一幅興高采烈的樣子。
楊綿綿打開書翻了翻，在書的第一頁，貼著一張照片，是一對年輕的父母，懷裏抱著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子，左下角還寫了一行字。
送給親愛的寶貝圓圓，願寶貝健康聰明。愛你的爸爸媽媽。2013.12.9。
楊綿綿算了算，這本書應該已經6年前送給孩子的。
只有這本書上面有淡淡的生魂的氣息，這應該是孩子最常觸碰的東西。
物業一直在旁邊看著楊綿綿翻找東西，此時看著楊綿綿翻出這本書，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就是a單元1603的業主。”物業指了指照片，惋惜的搖了搖頭：“就是懷裏這孩子得了自閉癥。”
這物業在這裏做了快十年了，小區裏的業主他基本都認識，何況這家家裏情況還有些特殊，想忘記都難。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現在的人錢掙得多了，生活條件好了又有什麽用呢？好好的孩子糟蹋成這樣，可惜了。”
楊綿綿聞言問道：“大伯你知道這家人的事？”
“這家人啊，在這裏稍微住的久一點的都知道。”這事也不是什麽秘密，物業漸漸打開了話匣子。
小兩口是結婚時在這兒買的房子，結婚後沒兩年就有了個孩子，小名叫圓圓。兩口子都是名牌大學畢業，工作不錯又年輕，正是處於事業的上升期，誰也不願意回家專門照顧孩子，就給孩子請了保姆帶。
圓圓小時候長得俊，又敦實，見誰都笑，特別招人稀罕，整個小區的婆婆阿姨都喜歡的不得了。
孩子剛出生的那兩年，兩口子也還有新鮮勁兒，雖然工作忙，但也會抽時間陪陪孩子。
不過後來兩人先後升職，工作越來越繁忙，孩子慢慢長大後，也越來越調皮沒有以前乖巧了，兩口子回家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了。到了後來，圓圓基本上都是保姆在帶，兩口子又經常出差，一兩個月才回一次家也是常有的事。
有一次保姆有事請假回老家，圓圓的父母只得請假在家帶孩子，可是孩子睡著後，他們又先後回了公司，出差的出差，工作的工作，都想著對方會帶孩子，結果那天晚上一個人都沒回去。
兩三歲的孩子半夜醒來找不到父母嗓子都哭啞了也沒人理，人又小，連房門都打不開，還是第二天保姆回去，在臥房的角落裏裏找到了已經哭啞了聲音的圓圓。
打那之後，圓圓不怎麽說話了，見人也不笑，整天都仿佛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也不和人交流。
據說是得了自閉癥，圓圓父母帶他看了好多醫院都不見好。
顧飛聽了這個故事一陣唏噓。
他當初只是打聽到房東一家帶孩子去看病了，卻沒想到中間還有這麽一出。
當初若不是對孩子關心太少，說不定這孩子根本就不會得自閉癥。
楊綿綿看著繪本上寫的時間，12月9日，過兩天不就是12月9號嗎？
看來這孩子馬上就要過生日了。
“大伯，你有這家業主的電話嗎？”楊綿綿問道。
物業點了點頭，很快幫她找來了業主的電話。
楊綿綿按照上面的電話號碼撥通了電話，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了起來。
“餵？哪位？”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刻意的壓低，似乎是怕吵醒誰。
楊綿綿：“你好，我是北歐小區a單元1603現在的租戶，你有一件東西忘記拿了。”
“什麽東西？”提到那個充滿愧疚的傷心地，女人的聲音又片刻的拔高，那邊很快響起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刻意壓低的提醒，叫女人聲音小一點，孩子剛睡著。
楊綿綿看著手中的畫冊道：“是一本繪本，繪本上有你們的合照，我看繪本雖然有些磨邊，但是破損的地方都用膠水粘的很好，這本繪本是不是對你們很重要？如果是的話，希望你抽空能來拿一下。”
*****
從物業出來，楊綿綿一手拿著那個繪本，一手牽著圓圓的小手。生魂並不怕她體內的陽氣，順從的任由她牽著。
顧飛看不到圓圓的生魂，對楊綿綿的一系列舉動有些摸不著頭腦，忍不住問道：“我們現在去哪？”
楊綿綿牽著圓圓掉頭往小區裏的兒童樂園走：“去玩。”
今天不是周末，兒童游樂園裏的孩子不多，楊綿綿牽著圓圓到了兒童樂園的門口問他：“想玩嗎？”
圓圓繃著臉看著裏面的滑滑梯，蹺蹺板還蹦蹦床，不說話。
顧飛楞了楞，耳根子忽然就紅了：“你想玩這個啊，可是這是小孩子玩的，你要想玩我帶你去附近的游樂場吧。”
楊綿綿看出了圓圓眼裏的渴望。
圓圓父母一直忙於工作，保姆也最多只是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估計從來沒有人陪他玩過這些東西。
楊綿綿微瞇著眼睛道：“走吧，我們一起去玩。”
她說完率先跨進了兒童樂園。
圓圓一開始沒動，被楊綿綿拽了兩下，最終還是忍不住心地渴望，跟著走了進去。
他從來沒有來這種地方玩過。
顧飛臉紅了紅，也跟著走了進去。
他們現在是在約會嗎？
顧飛看著前面那個一點也不見扭捏的女孩，心裏微微蕩漾了一下。
他家裏條件不錯，算是個富二代，追他的女孩兒不是沒有。但是他是個沈迷游戲無法自拔的網癮青年，之前談的女朋友，最後都是受不了他玩游戲和他分了手。
在他心裏，妹子雖然可愛，但是沒有游戲重要。
可楊綿綿不一樣啊，不僅長的可愛，關鍵游戲還打得好，顧飛覺得自己仿佛找到了靈魂伴侶。
這一瞬，連因俱樂部裏的怪事而產生的郁色似乎都淡去了。
兒童樂園裏有個小女孩，正在父母的陪同下玩著蹺蹺板的游戲。一上一下，逗得小女孩兒笑得咯咯直響。
圓圓跟在楊綿綿身後，目光直直的落在一家三口身上，滿臉的羨慕。
楊綿綿的視線在女孩一家人身上溜了一圈，坐到了另一個蹺蹺板上，顧飛看了，一屁股坐在了另一端，笑容有些羞澀：“你玩游戲那麽厲害，沒想到童心也這麽重。”
楊綿綿神色古怪的掃了顧飛一眼，沒做聲。
圓圓坐在楊綿綿身前，顧飛微微向下一坐，楊綿綿和圓圓就升了起來，圓圓有些害怕，雙手緊緊抱住蹺蹺板前面的扶手。
他是魂體，沒有任何重量，蹺蹺板迅速上升的時候，風吹過他的身體，心情似乎也跟著飛了起來。
圓圓剛開始還繃著臉強忍著不做聲，但是沒玩幾下他就什麽都忘了了，哈哈大笑出聲。
和所有健康快樂的孩子一樣。
兩人一魂在這裏完了個把小時，離開時圓圓還依依不舍的看了好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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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應該是個非常溫柔嫻靜的女人。
吸引楊綿綿的不是她是抹殘魂, 而是這女鬼身上執念深重，卻又不含一絲怨憤。
她應該是已經死了很久了，記憶消散, 表情茫然無助，又固執的不願離去。
有那麽一個剎那, 那殘魂輕垂著眸子的時候讓楊綿綿有一絲莫名的熟悉感。
楊綿綿又看了幾眼, 確定自己確實不認識她, 這才收回了目光。
“走吧, 去看看怎麽回事？”楊綿綿對顧飛道。
顧飛松了一口氣，連忙往旁邊走了幾步, 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楊綿綿跟在顧飛身後, 還沒進屋就聞到一股濃濃的泡面味, 夾雜著男生臭襪子的味道。
房裏，客廳的沙發上幾個男孩子, 或躺或坐的歪在沙發裏正在吐槽隊長剛才玩得有多菜。
聽到房門的響聲, 他們知道是隊長回來了，聽說隊長今天要帶個技術特別好的男人過來, 他們多少有些不以為然。
一個野雞玩家，能有多好的技術？估計就是一兩個英雄玩的稍微好一點，若是遇上職業賽, 英雄被禁, 就直接玩完。
而且他們這群人現在人數剛好, 如果再來一個人，就說明之後會有人做為替補隊員，這些人年齡都不大，心高氣傲。加上這幾人已經認識了好幾個月，形成了小團體，還沒看到人就已經有了排斥的心理。
顧飛打開門看到客廳裏的亂象，眉頭皺了皺：“我剛才走的時候不是叫你們有空收拾一下嗎？怎麽還是怎麽亂？”
一個燙著泡面頭，前面一撮小黃毛的青年懶懶的坐起身，笑道：“都是男人，有什麽好見外的。”
說著他往顧飛身後看了看，疑惑道：“隊長，人呢？”
“哈，我估計隊長被放鴿子了。”另外一人接話道。
雖然顧飛是這個俱樂部的老板，但是大家年齡差不多，平時說話的時候也沒啥顧及。
楊綿綿個子嬌小，站在顧飛身後被他擋了個嚴實。
顧飛看著這一屋子又臟又亂的樣子，遲疑了一下，正在考慮要不要讓對方在門外等一會兒，等他們把屋裏收拾一下再請人進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考慮清楚，楊綿綿就已經伸手推開了整個房門。
房裏的人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妹子，楞了一下，突然集體觸電一般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找拖鞋的找拖鞋，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現場一片混亂。
“老子的外套呢……你他媽拿我外套幹什麽！”
房裏開著空調，很暖和，說話的人就穿著一件工字t，光著膀子，他左右瞄了一眼，伸手去拽被另一個男生壓在腿上的外套。
那人立馬拽了回來，臉色通紅：“我……我子穿的花褲衩，先借給我蓋一下。”
楊綿綿對眼前的雞飛狗跳視若無睹，武小四也是標準的宅男，這種場面她見得多了。
從進來後楊綿綿的註意力就落在了客廳右側的那間房門上。
房門緊閉，裏面的氣場有些混亂。
“臥槽，隊長你帶妹子上來怎麽不找說。”終於稍微將自己收拾幹凈的眾人臉色微紅的偷瞄著隊長身邊姑娘。
好白，好萌，好可愛啊。
而且好像沒化妝，臉上幹幹凈凈，白白嫩嫩的，簡直就是宅男女神。
顧飛看著同伴們的表現，心裏總算平衡了一點。他剛才見到楊綿綿的時候可比他們鎮定多了。
顧飛咧了咧嘴：“我出門的時候給你們說了會帶個人過來。”
“可你沒說是個軟妹啊！”泡面頭哀嚎一聲，忽然反應過來，難以置信的指著楊綿綿：“你是說那個高手就是她？”
顧飛撓了撓腦袋，嗯了一聲。
“就是她，請給五星。”
他聲音有些低，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懵，又有些隱隱的小期待。
妹子耶？!他們這個俱樂部馬上就會有一個妹子了，先不說技術怎麽樣，靠這性別和長相就已經是團寵沒跑了。
楊綿綿沒理他們，她又不是真的來玩游戲的，完全get不到他們那群矯揉造作的小少男的心思。
楊綿綿走到那間有氣場混亂的房間門口，問道：“這是你們的游戲室？”
房間門上沒有貼門派，並沒有標志。顧飛沒想到楊綿綿一眼就找出了游戲室，他下意識的嗯了一聲，心裏莫名的生出一絲緊張。
雖然之前有人說游戲室裏有些奇怪，但是大夥都是一群神經大條的男人，根本沒往心裏去。
包括顧飛自己。
只是那天他見楊綿綿說在捉鬼，才故意把這個事兒拿出來說，目的其實就是為了讓楊綿綿出來跟他談談，想說服對方來自己的俱樂部。
其他人只知道顧飛有意要拉一個玩家進來，並不知道他是用這種理由將人叫來的，見楊綿綿拉開了游戲室的門，還以為對方是想秀一下操作。
他們當初進來的時候也都是這個流程，有沒有技術，嘴巴說的不算，手下見真章。
不等顧飛說話，泡面頭熱情的替楊綿綿打開了房門，“你是要來一場嗎？裏面的手機都是專門用來玩游戲的，你用哪個都行……咦，剛才又是誰出門沒退出游戲啊，手機怎麽還開著。”
房間是專門做游戲室用，中間一排桌子將整個空間分割成了回字型，每個桌子都上放著一部手機和耳機音響電腦等設備。
泡面頭正說著話，結果推開門就看到正對著門口的那部手機亮著，他嘟囔著走過去，拿起手機，小聲的哎呀了一聲。
“這麽燙，這得有好一會兒了吧。”他拿起手機對走過來的顧飛道：“隊長，你這手機是不是水貨啊，早上才充的電，又沒電了。”
顧飛繃著臉沒說話。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因為經常有人反映這個問題，他今天下去之前還特地進游戲室檢查過一遍，確保所有的手機游戲程序都沒運行，而且手機也是鎖屏狀態。
楊綿綿走過去拿過手機，是游戲主界面。
還好沒有在游戲中，不然這泡面頭就會說是靈異事件了。
楊綿綿隨手翻開最近游戲，最近一小時玩了3場，一勝兩敗。
“真菜。”
楊綿綿嘀咕了一句。
泡面頭伸著脖子看了過來，他並沒有看清時間，只是掃了一眼戰績和得分。
泡面頭鬼叫了一聲：“這是誰打的？眼睛糊了shi吧。”
他這語氣半是打趣，半是吐槽。
他們這支隊伍是準備參加明年的職業噻的，技術意識都不錯，就算組野隊也不至於打出這種分數。
顧飛這時已經走到了楊綿綿身後，他一低頭就看清了手機頁面上的內容，頓時皺緊了眉頭。
他剛才多了個心眼看了下最後一場的游戲時間，十分鐘前。
十分鐘前，應該是他剛才蹲在小區門口等楊綿綿的時間，那個時候俱樂部的五個人組在一起開黑。
誰會在這個時間進游戲室玩游戲？
這麽一想，顧飛頓時冒出了一身冷汗。
他瞅了瞅楊綿綿，聲音有些飄：“怎麽樣？”
楊綿綿也沒退出游戲，隨手把手機放在了桌上，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道：“玩一場吧。”
泡面頭一樂：“好啊，說著就跑到對面坐著。”其他人則是圍在門口一副觀望的狀態。
雖然他們都想和妹子一起開黑，但是組五人隊的話，難免會有帶飛的嫌疑，看不出對方的真技術。
顧飛的目光一直在楊綿綿的身上，他註意到剛才對方說著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身邊的椅子，似乎是在對椅子上的什麽人說的。
可是椅子上空無一人。
那她是在對誰說？
鬼嗎？
顧飛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得臉色一白。
楊綿綿微垂著著眸子看著坐在椅子上，一臉忿忿不高興的小男孩兒，揚了揚嘴角。
小男孩兒大概只有七八歲的年紀，穿著居家服，身影很淡，魂影上透著淡淡的生氣，是一縷生魂。
網上有句話叫做，你永遠不知道你的隊友在讀幾年級。
但還有一種可能，也許他連人都不是。
小男孩兒見楊綿綿看過來，抱著膀子哼了一聲。
這個年紀的小孩子自尊性很強，被楊綿綿和泡面頭diss了之後，瞬間就傲嬌上了，要不是有這麽多人在，他非得要再玩一局一雪前恥不可。
顧飛覺得楊綿綿嘴角的那抹笑詭異極了，他又想起剛才對方進門前盯著走廊不走的樣子，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這事不能對隊友說，他這俱樂部才剛成立沒多久，要是把人都嚇跑了，明年的比賽他上哪找人去？
楊綿綿接受了泡面頭的好友申請，組上隊隨機匹配了隊友準備進游戲。
其他人紛紛打趣泡面頭，讓他保護好妹子，別讓人給欺負了，沒有一個人註意到顧飛發白的臉色。
現在他哪還有心思看楊綿綿的操作，顧飛所有的註意力都在旁邊的空椅子上，越看越不對勁。他湊到楊綿綿身邊，態度小心翼翼：“沒……沒啥問題吧？”
“沒事。”楊綿綿擺擺手，游戲已經開始了，她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垂著肩，對面椅子上的熊孩子跪在椅子上，稍微一低頭就能看到她的游戲界面。
楊綿綿這次選的是操作系數比較難帶位移型英雄，幾段位移閃來閃去，操作秀得冒泡。
熊孩子本來還在生氣楊綿綿吐槽他菜，不打算看的，可是又忍不住好奇，偷瞄了一眼。
結果這一瞄眼睛就絞在屏幕上挪不開了。
好帥！
楊綿綿這一局就是為了秀操作，有人頭就搶，有落單就殺，泡面頭打著保護妹子的主意特地選了個可肉可攻的英雄，可是他很快發現自己根本跟不上對方的節奏，楊綿綿就像一個殺人機器，開場沒五分鐘就把對面的心態給打崩了。
她這一招還是跟顧飛學的。
小男孩兒在旁邊看得眼睛裏仿佛在冒小星星。
等楊綿綿打完這一局，小男孩兒徹底淪陷了。
泡面頭一臉郁色……
身為一個職業玩家，剛才為什麽有種被帶飛的感覺？
其他人更是驚嘆連連。
這妹子砍起人來真是夠冷血無情的，帥的一逼。
這幫人集體淪陷了。
楊綿綿可不管這些大宅男怎麽想的，她打完一局扭頭看著小男孩兒，見小男孩小臉亮晶晶的樣子，楊綿綿忍不住彎了彎眸子。
搞定，成功收獲生魂迷弟一枚。
妹子笑起來的時候真好看。
其他迷弟們集體桃心眼。
顧飛看的虎軀一震，僵著聲音道：“你們先出去，我和五星聊聊。”
其他人只當顧飛是要和楊綿綿談加入俱樂部的事，很快就全都出去了，走的時候還很懂事的關上了門。
聽見門鎖哢噠的聲音，顧飛表情僵了僵，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道：“大師是不是有……”
顧飛眼珠左右轉了兩圈，最後那個字不敢說出口。
人都走完了，感覺更是怪怪的。
楊綿綿沒有作答，而是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這個房間原來是兒童房吧？”
顧飛點頭：“確實是兒童房，我剛搬進來的時候這裏還有一些玩具沒有搬走，後來裝修的時候都寄存在物業那裏了，打算等房東下次來的時候還給他。”
“我能去看看嗎？”楊綿綿問。
顧飛不知楊綿綿是為何意，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兩人很快來到了物業處，物業一聽顧飛的請求，打開寄存室的大門將他上次的放在這裏的東西抱了出來，有些好奇的問道：“是不是把什麽東西落在裏面了，你好好找找，你上次拿來的東西都在這兒，沒有人動過。”
顧飛嗯了一聲，就見楊綿綿已經在那箱子裏面找了起來。
玩具還挺多，大多都是些非常知名的大品牌，價格不菲。這家人對孩子還是挺舍得的，楊綿綿在箱子裏找了找，目光很快落到了一本故事繪本上。
其他的玩具都很新，這本繪本是唯一一個看起來有些臟舊的東西，印板紙上的保護膜都已經卷了起來，書殼也有些破了，不過用膠水粘過，補得很好。
楊綿綿拿起這本書，旁邊的小男孩兒生魂在看到這本繪本的時候，表情忽然變得落寞起來，明明剛還是一幅興高采烈的樣子。
楊綿綿打開書翻了翻，在書的第一頁，貼著一張照片，是一對年輕的父母，懷裏抱著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子，左下角還寫了一行字。
送給親愛的寶貝圓圓，願寶貝健康聰明。愛你的爸爸媽媽。2013.12.9。
楊綿綿算了算，這本書應該已經6年前送給孩子的。
只有這本書上面有淡淡的生魂的氣息，這應該是孩子最常觸碰的東西。
物業一直在旁邊看著楊綿綿翻找東西，此時看著楊綿綿翻出這本書，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就是a單元1603的業主。”物業指了指照片，惋惜的搖了搖頭：“就是懷裏這孩子得了自閉癥。”
這物業在這裏做了快十年了，小區裏的業主他基本都認識，何況這家家裏情況還有些特殊，想忘記都難。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現在的人錢掙得多了，生活條件好了又有什麽用呢？好好的孩子糟蹋成這樣，可惜了。”
楊綿綿聞言問道：“大伯你知道這家人的事？”
“這家人啊，在這裏稍微住的久一點的都知道。”這事也不是什麽秘密，物業漸漸打開了話匣子。
小兩口是結婚時在這兒買的房子，結婚後沒兩年就有了個孩子，小名叫圓圓。兩口子都是名牌大學畢業，工作不錯又年輕，正是處於事業的上升期，誰也不願意回家專門照顧孩子，就給孩子請了保姆帶。
圓圓小時候長得俊，又敦實，見誰都笑，特別招人稀罕，整個小區的婆婆阿姨都喜歡的不得了。
孩子剛出生的那兩年，兩口子也還有新鮮勁兒，雖然工作忙，但也會抽時間陪陪孩子。
不過後來兩人先後升職，工作越來越繁忙，孩子慢慢長大後，也越來越調皮沒有以前乖巧了，兩口子回家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了。到了後來，圓圓基本上都是保姆在帶，兩口子又經常出差，一兩個月才回一次家也是常有的事。
有一次保姆有事請假回老家，圓圓的父母只得請假在家帶孩子，可是孩子睡著後，他們又先後回了公司，出差的出差，工作的工作，都想著對方會帶孩子，結果那天晚上一個人都沒回去。
兩三歲的孩子半夜醒來找不到父母嗓子都哭啞了也沒人理，人又小，連房門都打不開，還是第二天保姆回去，在臥房的角落裏裏找到了已經哭啞了聲音的圓圓。
打那之後，圓圓不怎麽說話了，見人也不笑，整天都仿佛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也不和人交流。
據說是得了自閉癥，圓圓父母帶他看了好多醫院都不見好。
顧飛聽了這個故事一陣唏噓。
他當初只是打聽到房東一家帶孩子去看病了，卻沒想到中間還有這麽一出。
當初若不是對孩子關心太少，說不定這孩子根本就不會得自閉癥。
楊綿綿看著繪本上寫的時間，12月9日，過兩天不就是12月9號嗎？
看來這孩子馬上就要過生日了。
“大伯，你有這家業主的電話嗎？”楊綿綿問道。
物業點了點頭，很快幫她找來了業主的電話。
楊綿綿按照上面的電話號碼撥通了電話，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了起來。
“餵？哪位？”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刻意的壓低，似乎是怕吵醒誰。
楊綿綿：“你好，我是北歐小區a單元1603現在的租戶，你有一件東西忘記拿了。”
“什麽東西？”提到那個充滿愧疚的傷心地，女人的聲音又片刻的拔高，那邊很快響起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刻意壓低的提醒，叫女人聲音小一點，孩子剛睡著。
楊綿綿看著手中的畫冊道：“是一本繪本，繪本上有你們的合照，我看繪本雖然有些磨邊，但是破損的地方都用膠水粘的很好，這本繪本是不是對你們很重要？如果是的話，希望你抽空能來拿一下。”
*****
從物業出來，楊綿綿一手拿著那個繪本，一手牽著圓圓的小手。生魂並不怕她體內的陽氣，順從的任由她牽著。
顧飛看不到圓圓的生魂，對楊綿綿的一系列舉動有些摸不著頭腦，忍不住問道：“我們現在去哪？”
楊綿綿牽著圓圓掉頭往小區裏的兒童樂園走：“去玩。”
今天不是周末，兒童游樂園裏的孩子不多，楊綿綿牽著圓圓到了兒童樂園的門口問他：“想玩嗎？”
圓圓繃著臉看著裏面的滑滑梯，蹺蹺板還蹦蹦床，不說話。
顧飛楞了楞，耳根子忽然就紅了：“你想玩這個啊，可是這是小孩子玩的，你要想玩我帶你去附近的游樂場吧。”
楊綿綿看出了圓圓眼裏的渴望。
圓圓父母一直忙於工作，保姆也最多只是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估計從來沒有人陪他玩過這些東西。
楊綿綿微瞇著眼睛道：“走吧，我們一起去玩。”
她說完率先跨進了兒童樂園。
圓圓一開始沒動，被楊綿綿拽了兩下，最終還是忍不住心地渴望，跟著走了進去。
他從來沒有來這種地方玩過。
顧飛臉紅了紅，也跟著走了進去。
他們現在是在約會嗎？
顧飛看著前面那個一點也不見扭捏的女孩，心裏微微蕩漾了一下。
他家裏條件不錯，算是個富二代，追他的女孩兒不是沒有。但是他是個沈迷游戲無法自拔的網癮青年，之前談的女朋友，最後都是受不了他玩游戲和他分了手。
在他心裏，妹子雖然可愛，但是沒有游戲重要。
可楊綿綿不一樣啊，不僅長的可愛，關鍵游戲還打得好，顧飛覺得自己仿佛找到了靈魂伴侶。
這一瞬，連因俱樂部裏的怪事而產生的郁色似乎都淡去了。
兒童樂園裏有個小女孩，正在父母的陪同下玩著蹺蹺板的游戲。一上一下，逗得小女孩兒笑得咯咯直響。
圓圓跟在楊綿綿身後，目光直直的落在一家三口身上，滿臉的羨慕。
楊綿綿的視線在女孩一家人身上溜了一圈，坐到了另一個蹺蹺板上，顧飛看了，一屁股坐在了另一端，笑容有些羞澀：“你玩游戲那麽厲害，沒想到童心也這麽重。”
楊綿綿神色古怪的掃了顧飛一眼，沒做聲。
圓圓坐在楊綿綿身前，顧飛微微向下一坐，楊綿綿和圓圓就升了起來，圓圓有些害怕，雙手緊緊抱住蹺蹺板前面的扶手。
他是魂體，沒有任何重量，蹺蹺板迅速上升的時候，風吹過他的身體，心情似乎也跟著飛了起來。
圓圓剛開始還繃著臉強忍著不做聲，但是沒玩幾下他就什麽都忘了了，哈哈大笑出聲。
和所有健康快樂的孩子一樣。
兩人一魂在這裏完了個把小時，離開時圓圓還依依不舍的看了好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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