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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邊防到底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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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退學數量還是退學性質,引起了學院的高度關註,圍繞做好新學員工作專門下發了通知,要求訓練科學施訓,嚴防各類訓練傷。要見縫插針的引導學員了解邊防,走近邊防,穩定思想,減少對邊防的恐慌感。

周五黨團活動時間,一位大校飽含深情圖文並茂的帶著我們領略了祖國大美邊防,訴說著邊防軍人的崇高和偉大,我們聽的熱血澎湃,但出了會場又一切照舊。

邊燦說:“十三億人民,怎麽就該我們這些人去那些沒有人煙的邊防。我有滿腹經綸,我有一身才華,邊防只有孤單和寂寞,讓我如何以身許國。”

向雨傑說:“你沒有舒哲傷病的身體,也沒有陶光宗毅然決然的魄力,瞎嚷嚷個屁呀,天天聽的是你的滿腹牢騷,經綸何在?”

說的鄒天來也笑著摻乎進來說:“印軍有數十萬豺狼陳兵邊境,虎視眈眈,你一身才華,何不到鬥爭一線一展身手守我中華?天天看的是你一身腳氣,才華何在?”

說的邊燦直咬牙切齒說:“小眼鏡埋汰我,我不跟他計較,大彪也拿我開涮,陣地完全失守了,我找鮑犇玩去了。”

院裏的教育結束後,教導員也跟我們進行了一次大談心,把我們心裏的小九九赤裸裸的剝了出來,談活了不少人。

他說:“前幾天,我們送走了9名退學的同志,有因病退學的,也有思想退學的。有身體有傷病,自己想走的;有身體有傷病但自己不想走的;還有身體沒有傷病自己強烈要求走的。有高興的,有失落的,有茫然的。經歷著退學工作,大家心裏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波動,隨著他們的離去,在座的72名同志其實都給自己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留下來好好幹。

今天我想跟大家交流一下,邊防離我們到底有多遠。

有的同志可能會說,刀光劍影黯淡,鼓角爭鳴遠去,邊防無大事,去了無非是白天巡邏,晚上站崗睡覺那點事。這個認識很膚淺。”

教導員用官方新聞報道和畢業學長的工作生活帶我們走進了並不太平,也並不輕松的邊防。一句走向邊防你願不願意,撕開了我們心中的那道傷疤。

“現在全隊72人,只有18人是主動選擇的邊防,邊防成了冷門專業,為什麽呢?

無非是縈繞在大家心頭的離家遠,太艱苦,沒發展。

誰告訴你們這些的呢?道聽途說,自己感覺的。

邊防離家遠,要看距離,更要看交通,內地的駐軍不見得比邊防的交通好。現在的邊防城市很多都是對外開放的窗口,對外經濟貿易帶動了交通的發展,縮短了邊防到內地的距離。

再說邊防苦。大家了解的有些片面。在一些人印象中,提到邊防就是艱苦,甚至邊防和艱苦是劃等號的。你跟他說不是很艱苦,他根本聽不進去。為什麽呢?因為信息不對等,有多少人對當前的邊防建設現狀是清楚的?國家和軍隊建設對邊防投入了多少?福利政策待遇怎樣傾斜的?一問也不知道,你什麽也不知道,怎麽就說艱苦了?聽說的,聽那些沒去過邊防的人說的。

一說要幹一番事業,就是要去野戰,要去大機關。我舉一個邊防的例子,前些年二隊畢業的老學長潘曉宇,他也曾和大家一樣迷茫,最終選擇邊防紮根,榮立一等功,當選為十八大代表,在神仙灣哨所工作出色,越級提升為副政委,他野戰的同學有幾個這樣的成就的?

前段時間有一篇文章很火,叫《兄弟,聽說你分到新疆了?》文章作者是一名軍人,他結合自己的心路歷程,談到了在邊防的發展,講,來到了新疆,不是軍旅人生的結束,而是一個嶄新的開始,實際上,走向邊防是一個起點,決定不了什麽,最終你能幹什麽,會幹什麽,幹多大事業,完全由自己的努力決定。踏踏實實幹,到哪裏都會有好的發展。

我還想問大家走向邊防你敢不敢?

這裏的敢不敢,就是一個人血性的問題。領袖講,血性就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血性是沸騰的瞬間爆發,更是加熱的能量積蓄。噴張的血性需要點滴培養。但我們有些人談邊色變。

有的人是患了恐高癥。知識超過了膽識。還沒畢業,還沒上高原,就網上百度了,對有些醫學知識一知半解,簡直成了高原病的病理專家。對高海拔帶來的疾病搞得非常清楚,好像只要超過了這些海拔,就必定會得病一樣,還沒去高原,還沒去邊防,先把自己嚇得沒了膽量。

有的人是得了軟骨病。軍校四年,應該成熟了不少。但有的人生活上離開了父母,心理上依賴卻很嚴重。北方人不去南方,東北人怕去西北,沿海的不去高原,把離家近,父母好照顧作為基本考慮。不像個軍人,沒志氣。我和隊長這麽多年打起背包就出發,誰在自己家跟前了?

有的人是焦慮癥。想的太多,想的太覆雜。甚至杞人憂天。現在就把三五年幾十年的困難都想到了。提到邊防就是去了就別想出來,獻了青春獻子孫。去了找對象難,盡孝難,妄傳去了西藏就不孕不育,把一些臆想的、可能的、小概率的、負面的東西都往邊防上靠。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看邊防。導致了過度的心理暗示,形成了天然抵觸。

美國巴頓將軍曾說過,所有軍人都是膽小鬼,沒有天生的勇敢,但為啥打仗都那麽勇敢?那是他們為祖國而戰,為人民而戰。有血性的軍人,應當敢作敢為,不向困難低頭。有著為祖國利益不計個人得失的價值取向。我們不但要全面認識邊防,更要在認識邊防的艱苦後,拿出軍人的血性和勇氣。

我還想問大家,走向邊防你行不行?

指揮打仗你行不行?帶兵管理你行不行?組織訓練你行不行?籌劃協調你行不行?

當你問自己願不願意時,看邊關戰士這句話:守邊關甜中有苦,苦中有甜。一人辛苦萬人甜。保邊疆,圓中有缺,缺中有圓,一家不圓萬家圓。當你問自己敢不敢時,想想老山前線那副對聯:為報酬,哪怕前面金山銀山,龜孫才去;為祖國,哪怕前面刀山火海,老子敢上。這一年當中,大家會通過多種多樣的形式來認識邊防、了解邊防,且行且珍惜吧。我也堅信,經過摔打歷練,你們定會破繭重生,從這裏堅定的走向邊防。”

相比隊長抓的我們的形,教導員則直入我們的靈魂深處。一連串的反問,活生生的撕開了向雨傑和他家人的種種憂慮。他在內心想,原來自己就是教導員描述的那種心理沒斷奶的人,是自己的糾結讓父母更糾結,全家陷入一個糾結的旋渦。看來應該改變一下自己了,只有自己才能帶全家人走出這片糾結的泥潭,作為家中的獨子,我應該振作起來。

觸動邊燦的是,邊防並不好混,原來聽說的是躺著去做貢獻,現在越來越多的人說不是那樣的,教導員最後問的那幾個行不行,把自己從混一年的心態中敲醒了,看來這一年不好混,去邊防也不好混。

一堂教育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但教導員把我們帶到了一個新的狀態。解散後沒有了以往的嘰嘰喳喳,大都在腦子裏重新審視自己的選擇過程,思索著邊防的路到底該怎樣走。

回到班裏,大家認真的談論著邊防,而旁邊的安明遠則搖著頭一臉的輕蔑與不屑。鄒天來看著極不舒服,忍不住說:“哥們你有什麽高見?”安明遠冷冷的說:“沒有,夏蟲不可語冰。”鄒天來聽不懂,說:“什麽夏蟲是啥意思?”安明遠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後來邊燦才告訴了鄒天來什麽意思。還笑他說:“你這個沒文化的家夥,被羞辱了都不知道什麽意思。”安明遠清高的不想跟大家交流。鄒天來倒也不在乎,說懶的理他。

到一個班沒幾天,安明遠就在自己和大家中間橫了一道梗。

閑聊時,教導員又為我們描繪了一年的美好生活,說雖然大家現在帶著各型通信裝備行走在終南山下有些辛苦,但西安的暑天已經接近尾聲。

九月份秋高氣爽的季節裏,大家就要去地方高校組織軍訓,回來就是國慶長假,難得的七天悠閑時光。養精蓄銳之後,進入射擊課,手槍步槍打個夠。

天氣轉冷後我們會上傳說中的南坊鎮演習場,那個地方遠離機關,沒有糾察,夥食不錯,自主性很強。下山的時候就該放寒假了。時光匆匆,愛學習的同志,可以找個方向去鉆研一下,參與到一些教員的課題研究中去。

學校有很多展現自己才能的平臺和機會,愛寫作的同志,可以寫新聞、寫文學、寫研究文章,學院有學術研究的院報和邊防文學雜志《邊塞風》,可以投稿;愛好運動的同志,每年的十月份會有球類活動比賽,明年還有一年一度的運動會,每個人可以給自己好好定個位,好好充實自己,發展自己。

我們沈浸在美好的邊院生活展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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