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帶著驚詫茫然不解之情離開的李天來，方亮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自己隨意那麽一說，恐怕李天來回去以後會想一段時間。揣摩方亮這麽說的用意究竟是什麽，對此方亮認為，這種事情無法杜絕，揣測人心，尤其是領導的用意，也許是每一位職場人的天性。

晚上跟陸明熙一起吃飯的時候，方亮告訴她自己明天要出趟差去南涼市一趟，多則一星期，短則三五天就會回來。

對於方亮這半年來經常出差她已經習慣了，從最初的失落，到現在適應。只不過每次方亮離開，她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會感覺到那麽一點孤獨。

看對方神色如常，方亮也沒用讀心術查看什麽。

次日方亮給公司各部門經理交代自己要出差的消息，讓他們恪盡職守，有什麽問題立馬匯報。

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來，南涼市規劃局自己有人啊。

之前馬延打電話托自己幫忙不就是為了他女兒馬欣到市規劃局上班嗎？

拿出手機找馬欣的聯系方式竟然沒找到，給老媽打電話果然老媽是有的。

雖然現在南涼市規劃局肯定已經敲定，目前改變不了什麽，但提前知道市規劃局的反感他也能早做準備，多準備一些對自己有利的話術，或者營造對自己有利的環境。

他想的很好，但是電話打過去詢問之後，才發現自己想多了。馬欣到規劃局才幾天的時間，根本沒有資格參與規劃，同時她只是一名財務人員，不是一個部門就更不知道了。

只是聽了君子山附近在規劃的事情，至於其他一些內部風聲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方亮聞言哦了一聲。

馬欣聽後卻是有些緊張和不好意思，方亮幫她解決了工作的問題，而自己卻幫不了對方一點忙，這讓她感覺自己很沒用。

“方亮叔，我一會幫你打聽一下”，馬欣連忙說道。

“不用了，你剛去規劃局還是低調一點的好”，方亮笑道：“好好上班。”

說完隨便聊了幾句後他掛斷電話，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不過還是要試一試，萬一有希望呢。

打探消息，能用自己人，他肯定會用自己人。

之後他又給徐文山打電話打探消息，對方說他現在在外地，但是可以幫方亮打電話問一下。

半個多小時後徐文山打來電話，說市規劃局打算在君子山附近修建三所學校，全部都是高中。

至於具體建在那裏他就不知道了，聽說還挺保密的。

方亮聽後想說這跟什麽也沒說沒啥區別，建高中是好，但是建在哪？不知道，那也是扯淡。

方亮突然很後悔，後悔自己行動晚了。如果自己當初剛買好地就去運作，問ZF的規劃意願，說不定能把學校蓋在自己的地皮旁邊。

現在恐怕早就有人上了，還能等到他現在後知後覺？這就是經驗教訓，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那絕對不能反映這麽慢了。

下午坐飛機出發，到南涼市正好是晚上的七點鐘。

在魔都的時候方亮就聯系了好幾個南涼市ZF與他關系不錯的官員打探消息，一下飛機來到南涼市他讓李天來等人去熙亮酒店休息。

至於他本人則是帶著王軍去赴宴，席中他打探君子山附近規劃的內幕，得到的消息比徐文山多一點，但也很雞肋，並沒有什麽用。

既然打探不到，而明天洽談會又要開始了，所以他也就放棄了打探消息的想法，自己反應是真的慢啊，方亮再一次感嘆。

不過他也沒有怪自己，因為他沒經驗，可以理解。

接下來他也不再問君子山規劃的事情，而是跟這些官員套近乎說一些高大上的官話，以此來維系和發展跟大家的關系。

七點半到九點半，他參加了兩個酒局，最後回到熙亮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

李天來一直在等他沒有休息，笑話老總出外應酬沒回來，底層員工敢睡，但他這個公司管理層怎麽敢休息。

方亮看著李天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差點說出，消息我沒打探到，明天全靠你了。

這種話怎麽能說，身為老總要給員工信心，給他們營造一切盡在我掌握的感覺，什麽事都不是事。

這樣時間長了，方亮給他們的感覺就是我們老總牛逼，沒有他搞不定的事，別管什麽事跟著老總走就對了。

吃癟，一無所獲這種事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

“李經理早點休息，明天洽談會就要開始。還是那句話，我信任你，你辦事，我為你掠陣。”

李天來知道方亮發出去肯定是打探消息去了，所以才一直在等。

現在方亮回來，自信滿滿的跟他這樣說，他心中本有的幾分緊張都減弱了不少，連自信都連帶著增長了幾分。

一定是好消息，不然方亮不會在洽談會開始前夕給他繼續重覆這句話。

“方總，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李天來語氣堅定，自信爆表。

“我相信你”，方亮笑道。

回到房間，方亮躺在床上。也許是路上風吹的，也可能是今晚他喝的酒不多，意識慢慢的清醒，不然剛才也不會及時一腳油門剎住。

‘自己還是有點貪心啊！’，方亮喃喃自嘲，自己買的地皮，哪怕什麽都不蓋賣出去也是只賺不虧。就更別說到時候開發出來，只會掙得更多。

自己卻還想著得到更多的消息，謀劃最有利自己的場面。果然是商人逐利，自己也是不免落入俗套。

接著他又開始安慰自己，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天下攘攘皆為利來。人都是逐利的，只不過因為商人的成功將這一份所有人都有的天性給無限放大了而已，沒成想卻成為了商人的標簽。

既然打探不到核心內容，而無論如何規劃，自己都是只賺不虧那還煩個什麽勁。

想到這一點他心裏有的抑郁頓時消散不少，心情也是瞬間開朗起來，同樣的心生一輕松，睡意頓時湧上心頭，不知不覺間已經睡著，大眠無夢，感覺一眨眼又到了早晨。

想到今天洽談一結束，自己買的地皮肯定還會漲價心情就更加開心了，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知足啊！

他笑了，而這一幕被李天來等人看到，見大早上老總就這麽開心，他們也都輕松了不少。

有老總在，一切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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