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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臺球定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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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局勢劍拔弩張,稍有一言不合便會拔刀相向,處在海邊的孩子缺乏管束,加上年少輕狂,做事總是不計較後果。兩邊的年輕人眼對著眼,便如王八看綠豆,片刻不肯離開,唯恐氣勢上輸了。

阿凱看看時間,扔掉煙頭,狠狠踏上一腳,指著楊立學說:“八點半了,我們開始吧,斯諾克,七局四勝,敢不敢?”

楊立學發現廖學兵不在,心氣稍定,說:“好,我也不見得就怕了你,輸了的人以後不許跟秦海燕說話,要是多看她一眼,那就是豬狗不如。”

來助威的一見不用打架,紛紛松了一口氣。看熱鬧的人最喜歡看到爭風吃醋的場面,如果能再搞出一些刺激的緋聞那就再合適不過了——今天,他們將目睹秋山情聖的誕生。

阿凱興奮莫名,打開長方形的提包,取出一支球桿。他自稱秋山市臺球水平排名前十,總要有一根專用球桿才符合自己的身份。小混混們激動起來,開始叫囂不已,臺球俱樂部裏滿是誇張的笑聲,那老板連灌下兩瓶礦泉水,氣呼呼的看著場內動靜。

楊立學絲毫沒有緊張,靜靜的打了個電話,說:“小盈姐,出來吧,比賽開始了,你只要贏四局就夠了。”

阿凱拭擦著球桿,輕蔑的說:“怎麽?搬救兵?這時候還有誰能救得了你?”

楊立學道:“你哥哥親口說的,可以找人代替出戰,我自認球技遠不如你,只好找人幫忙,你不是想賴吧?怕了就明說,我不會跟懦夫計較的。”

阿凱愕然道:“廖大哥說的?那行,你找到什麽貨色了?別輸得尿褲子就行。”

高跟鞋聲哚哚哚傳來,一個靚麗的年輕女人出現在轉角的樓梯口,約莫二十四五歲,身材高挑,氣質淑雅,站在眾多雄性激素過剩的青少年中間,就好比插在牛糞中的玫瑰那麽顯眼。小混混一時怪叫連天,口哨聲差點把天花板掀破。樓上有俱樂部貴賓包廂,可以不受別人幹擾,想怎麽玩就怎麽玩,那女人就是從包廂裏出來的。

那女人看到拿著球桿不可一世的阿凱,輕輕笑了起來,說:“立學,你千方百計叫我來就是要跟他比賽嗎?”笑容仿佛盛開鮮艷的薔薇,好像一陣初夏夜的清涼晚風吹進人的心裏,小混混們的叫聲瞬間停止了。

“沒錯,我聽說過,他打臺球有兩把刷子,我的終身大事全靠你了。”

“呵呵。”那女人的笑容淡然美麗:“小小年紀的,搞什麽意氣之爭,打完比賽你回去可要好好讀書。”

楊立學吐吐舌頭,嘻嘻笑道:“小盈姐你就放心吧。”

阿凱見他們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氣惱愈甚,冷笑道:“好吧,你們就等著瞧好了,我可是前斯諾克世界冠軍亨得利的徒弟,一桿清臺差不多就是家常便飯了。”有人多嘴問道:“阿凱,你什麽時候認識亨得利的?”

阿凱怒道:“閉嘴,老子天天觀摩亨得利的比賽錄象,學習他的動作技術,至少算得上半個徒弟。”

那女人選了一根合意的球桿,朝他點頭示意。

招手叫來球童把球擺好,硬幣猜先,是阿凱開局。

拿出滑石粉塊擦了擦球桿尖,阿凱自得無比的比了個架勢,上身前傾,左手中指、無名指、尾指攤開,拇指緊貼食指,將球桿架得穩穩當當,桿尖對準白球,不大不小的力氣一推。白球在球臺正前方十五度角左右急速往前滾去,穿過彩球的間隙擊中紅球,嘩啦一聲清脆的響音,紅球四散滾開,互相碰來碰去,有一球落袋。

斯諾克的得分規則,紅球分值一分,黃球二分,綠球三分,咖啡球四分,藍球五分,粉紅球六分,黑球七分。打球方必須先打入一顆紅球後,才能任選一顆有利的彩球打。彩球打進後,需取出重新擺回其自己的定位點。接著,再打紅球,紅球打進後再打彩球,如此反覆,紅球全部入袋後,必須按照從低分值球到高分值的順序打彩球,依次是黃球、綠球、棕球、藍球、粉球和黑球。此時打進的彩球,不用再拿出來,直至所有彩球入袋,臺面上剩下白球,比賽宣告結束。

這時阿凱得了一分,他左手插兜,朝楊立學吹了聲口哨,笑道:“鳥人,知道怕了吧?”

那女人只是坐在旁邊,接過楊立學遞來的純凈水抿了一小口,氣度沈穩,壓根沒看過阿凱一眼。

阿凱這才想起不是炫耀的時候,收拾起心情重新觀察臺上局面。白球停靠在臺沿,有點不好起手,但正對著綠球有個很好的角度,其間沒有任何球阻礙,於是瞄準、用力,球再次落袋,手法幹凈利落,小混混們爆起一陣耀武揚威的采聲。

白球與之相撞後轉到中間,待所有球全部停穩,球童把落袋的綠球放回原位。此時紅球淩亂,鋪滿臺面,到處都有角度,阿凱志滿意得,選了個最佳方向,又是一份到手。

那女人不為所動,目註前方,不知想些什麽。

這一次白球控制得不是很好,勾回的時候挨在洞口,外面擠著兩顆紅球,前進不能,後退也不是辦法,他摸著下巴搖搖頭,沈思一陣,握住球桿輕輕一推,白球碰上最近的紅球,往前移動半寸,彼此仍然緊緊挨住,找不到任何角度。這就是一個很奇妙的斯諾克。

阿凱步履輕快的走到旁邊坐下,心道:“好好哭去吧,老子可不是陪你在玩游戲。”

楊立學不是傻子,也能看出接下來會比較困難,低聲問道:“小盈姐,有把握嗎?”那女人看看球局,淡淡道:“不要插嘴分我的心。”走到臺前,繞著桌子轉了一圈,每一個角度都要停下來靜靜的想上一想。

阿凱不耐煩的說:“還打不打?不會打的幹脆就直接認輸。”

那女人沒有說話,站在白球前看準目前,桿尖稍稍下壓,往前一推。白球撞上紅球,紅球開始緩慢的滾動。速度不快,移動的痕跡大家看得一清二楚,穿過前面兩枚紅球之間的縫隙,僅一毫米之差,沒改變任何方向,漸漸滾進斜對面的洞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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