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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不知那人是前夫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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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哪天就成真了!

禾生垂目,「宋大哥,謝謝你。」

招親的事,本就是她自己弄出來的,後果早就該想到。現在將宋武之牽連進來,是她不對。

但,現在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話都說清楚了,以後的事,以後再想,先把這關渡過去再說。

「衛家不肯給改嫁書,明日我讓爹去公堂訴訟,爭取讓官家裁斷。在此之前,提親的禮數先放一邊。」

宋武之說好,覆又想起什麽,道:「裁斷下來前,我們也不能幹等著,得做些什麽才好。」

禾生好奇問:「做什麽?」

宋武之偷瞄她一眼,真心實意道:「不是要讓王爺死心麽,我聽說望京人有個規矩,未婚男女定親前,父母會讓彼此見面共游玩。不正適合我們麽,明日我來接你,唔,你想去哪?」

禾生想了想,說得有些道理。

既然決定要演戲,就要演得真一點。

「明日有廟會,我們逛廟會去!」

宋武之心花怒放,「好!就逛廟會!」

禾生頓了頓,道:「王爺要上早朝,你早點來接我。還有,你最近功夫練得好麽,能、能打得過幾個?」

宋武之楞住,答:「練得還好,保護你肯定是沒問題的。」

禾生陷入沈思。

以王爺的情報和脾氣,只怕一下朝就會來找他們,到時候萬一動起手來,她擔心宋武之吃虧。

「明天你多帶點人。」她不放心,送宋武之出門,臨別前又交待一句。

宋武之笑著應下。

因著昨晚聖人的召見,沈灝忙了一夜,早起趕忙去上朝,剛回來就聽到裴良顫栗地稟報:「昨晚有人去姚家問親了,人是大夜晚去的,看守的小廝犯困打盹,沒看到,早上姑娘被人接走,這才回來稟話。」

沈灝剛脫下朝服,抓緊衣服往榻子上一摔,氣急敗壞地揀了件常服穿上:「混賬!把那小廝捆起來,狠狠地打五十板子!」

他呼著氣,問:「昨晚去的人是誰?」

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惦記他的女人!

裴良頭冒冷汗,彎腰為他穿靴,「是宋武之。」

沈灝嫌他動作慢,一腳踹進去,踢開裴良,拿起佩劍就往外面奔。

裴良疾疾跟上。

街上熱鬧得很,人群熙熙攘攘,擺攤的小販占著地方,大展拳腳各施其能,為的就是留住行人。

自回京後,這還是禾生第一次逛廟會。她很是高興,讓宋武之給買了捏面人的孫悟空,沒走幾步,望見有吹糖人的,亮滑的黃糖漿,一扯一拉,絲絲相繞,變成一個個可憨的小綿羊面糖。

這回,不用禾生說,宋武之上前買了綿羊糖。

禾生興奮極了,幾乎將此次出行目的拋之腦後。

「宋大哥,快過來,這裏有變戲法的!」

宋武之挨著她,一顆心幾乎要飛出來。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臂圍成圈,唯恐旁人擠著她,低頭看佳人,佳人笑靨如花。

她專心致志地看戲法,手裏的面糖幾乎快要化掉,丟掉又舍不得,轉頭塞到宋武之手裏,「宋大哥,你快把它吃掉。」

宋武之不喜歡吃甜食。

此刻拿著她遞來的面糖,卻覺得手捧山珍海味。一邊護著她,一邊吃糖。

糖漿黏牙,他一口氣全塞進嘴裏,喉嚨甜得發膩,幾乎要窒息。

手指上沾了糖漿,身上沒有帕子,想往袍子上一擦,又怕她瞧了覺得粗魯。

想了想,低頭抿手指,快速舔了舔,回眸望見不遠處站著一個人。

那人面容如鐵,正好瞧見了他這個動作,眼裏滿是嫌棄。

宋武之挺直腰桿,如臨大敵。

旁邊禾生看完了戲法,往前走,見宋武之沒有跟上來,轉頭催他,餘光瞄見有人朝她跨步而來。

禾生緊張,去拉宋武之衣角,問:「宋大哥,你帶了多少人?」

要是沈灝下手太狠,把人揍成重傷,可就完了。多些人在,好歹能擋一陣子。

宋武之咧嘴一笑,「府裏侍從都帶上了,在周圍潛伏著呢。」

他說著,回頭摸摸她的腦袋,「莫擔心,我不怕被揍。」

禾生臉一紅。

摸頭的動作被沈灝看在眼裏,他幾乎要氣炸。

提劍,氣沖沖就要奔過去。

他出來得急,只帶了兩三個侍衛,街上人擠人的,根本推不開。

禾生瞅準時機,拉宋武之袖子,眨眼:「宋大哥,我們快跑。」

他們所在的地方,人少一些,跑起來輕快。

也不知道一路跑了多久,生怕沈灝追上來。在小巷子停下來,禾生喘著大氣,宋武之問:「還跑得動嗎,要不要我背你?」

禾生猶豫。

要是被沈灝看見,他會不會氣得殺了宋武之?

唔,應該不會,宋武之又不是他府裏的奴仆,哪有那麽容易說殺就殺的。

她實在是跑得太累了,擡個腳都嫌酸。支支吾吾跟宋武之交待:「我覺得,你幫我這個忙,可能幫得太危險了。」

宋武之揚起脖子,彎腰道:「大不了回家做個武夫,若連為心愛之人豁出去的勇氣都沒有,他日又怎敢到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

許是說出了心愛之人這四個字,宋武之意識到以後,羞得面紅耳赤,為了轉移註意力,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催她快跳上背去。

禾生伸出手,還沒碰到宋武之的肩膀,身後忽地一聲大喝:「你敢!」

沈灝氣喘籲籲,一半是為了追他們,一半是給氣的。

他目光如刀,上前就要拽禾生,禾生反應快,躲到宋武之身後。

宋武之護住禾生,絲毫不畏懼沈灝滿身殺氣。

禾生踮起腳,攀在宋武之肩頭,偷偷瞧沈灝的面容。

嗯,他擺出這個樣子,就是生氣了。

生氣總比無限度包容她好。

誰決裂的時候,不是先生氣,而後再絕交的呀!這是好事!

禾生心頭不安,不停地安慰自己。

沈灝上前搶人。

宋武之有後招,一拍手,幾十個人跑出來掩在他們跟前。

沈灝惡狠狠地盯著禾生,「過來。」

她要胡鬧,他由著她,卻也有個底線。

她可以說傷他的話,但不可以,同別人一起,來傷他的心。

禾生忽地害怕起來,不敢看他,背過身去,喊:「我不會過去的。」

沈灝轉而去瞅宋武之,哼地笑一聲,拔劍指向他:「把禾生交出來,我就饒你一條小命。」

宋武之心想,既然答應了她,就要好好演。

身體各處血液沸騰,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宋武之擡手將禾生抱住,朝沈灝喊話:「我要娶她!要殺要剮,隨你便。」

禾生震住,轉而望向沈灝。

他的眼神可怕得很,盯著宋武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她沒有看過他上陣殺敵的模樣,但隱隱覺得,可能就是現在這副模樣吧。

她膽子小,方才忍住的不安感,此刻瞬間爆發,憂慮四竄,幾乎要將她的腦袋填滿。

不是為自己,是為宋武之。

咽了咽,湊到宋武之耳邊,小聲道:「宋大哥,要不……我們今天就算了吧……「

她想臨陣脫逃,宋武之卻不太樂意。

他握緊拳頭揮了揮手,示意她不用為自己擔憂。

「還有這麽多人擋著呢,怕啥?

他想得簡單,完全忽視了對面人的身份。

裴良偷瞄一眼自家主子,自覺往後倒退幾步。

恩,大開殺戒的時候,還是躲遠一點比較好。

宋武之清清嗓子,美人在懷,底氣很足地喊話:「王爺,沒事的話,我們就先……」

話音剛落,一眨眼的功夫,他甚至來不及看清楚沈灝的動作,前面一排排的人就已經倒了下去。

待反應過來時,沈灝已經矗立跟前,離他幾乎是鼻尖挨著鼻尖。

宋武之面部呆滯,好不容易定下神,張嘴還沒吐出一個字,沈灝伸出一只手,輕灑灑地在他身上點了點。

宋武之「嗳」一聲,發現自己全身僵硬,根本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沈灝朝禾生走去。

禾生那麽怕,幾乎躲無可躲。

宋武之想喊,想要制止,卻無計可施。

沈灝背著手踱步,緩緩伸出手,朝禾生所在的方向勾了勾手,「過來。」

禾生倔強地搖搖頭。

瞅準旁邊角落的巷子,她準備開跑。

腿剛擡起來,眼前一陣風似地有人飄過。

回過神時,已經穩穩地被他一把攬起,扛在肩頭。

禾生下意識反抗,驚慌地拍他肩膀:「放我下去!」

沈灝不理她,面無表情扛著她往前走。

經過宋武之身旁時,他忽地停下腳步,徐徐回過頭,擡起手,朝宋武之胸前一拍。

宋武之直直倒地。

沈灝心滿意足,叫上裴良:「還楞著作甚,回府!」

裴良立馬狗腿子般上前開路,同情地望了眼宋武之。

哎,誰讓他倒黴,碰上自家這個閻羅王爺呢。

裴良哈著腰,將馬牽來。

沈灝將她往馬背上放,縱身一躍,往王府奔去。

裴良在前吆喝開路,生怕王爺怒氣大,撞著旁人。

行人見兩匹馬奔騰而來,紛紛閃躲,讓出道來。

禾生臉朝下,被他夾在靠馬頭的地方,他一手鞭馬,一手壓著她的背,她喊著嚷著,沈灝楞是沒看一眼。

他騎得快,禾生只覺得全身五臟六腑都要被顛出來,加上周圍人好奇的眼神以及議論的話語,她羞愧地無地自容。

別人肯定以為,這是誰家的公子,強搶民女。

唔,強搶民女?她眼神一亮,改口喊:「救命!」

連續喊了好幾聲,人群中果然有正義感強的人蠢蠢欲動。沈灝神色有所松動,移開壓在她後背上的手,轉而捂住她的嘴。

禾生張嘴一口咬,又不敢咬重了,撅嘴罵他:「你這是強取豪奪,是流氓!」

沈灝斂目,哼一聲,揚起手裏的鞭子,重重往馬屁股上一拍。

鬧了一路,也沒見有正義勇士站出來救她。

禾生很受傷。

沈灝下馬,橫抱著她,大步往王府裏走。

王府仆人跪了一地,不敢擡頭。

禾生在他懷裏掙紮,平時那麽溫柔的一個人,現在硬氣得很,捶啊打啊,根本紋絲不動。

路上他沒有跟她說一句話,責罵發怒都沒有。

禾生心慌意亂。

待到了院子裏,他腳步踟躕,禾生以為他終於改變心意了,高興了不到一秒,他恢覆常態,往她的寢屋走去。

原來剛才是在選屋子。

禾生一扭一扭的,眼見著進了屋,他抱著她,跟屋跟前跪著的裴良吩咐:「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院子,違者格殺勿論。」

禾生心裏一咯噔,他想做啥?

兩扇門一關,所有的雜音似乎都被阻擋在門外,屋裏靜得都能聽到彼此的喘息聲和心跳聲。

心跳聲是她的,因為緊張和害怕。

喘息聲是他的,因為……?

禾生被放了下來,腳剛落,反應迅速往門邊跑。

……為什麽打不開……?

聽到叮叮當當的聲音,門外好像有人在上鎖?

裴良喊:「姑娘,得罪了,王爺吩咐了,屋裏得上鎖。」

禾生跺腳,好啊,他竟然以牙還牙。

心裏雖是這麽想著,緩緩回過身,腦子快速運轉,心想如何才能讓他自己回去呢?

卻是來不及了。

禾生蹲在地上,一手被他拖著,另一只手拽著柱子,不肯往前。

再怎麽反抗,力量終歸太過懸殊,他毫不費力地,就將她——

丟到了床上。

下床的路被他堵住,禾生兔子一般往錦被裏鉆,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對面沒了動靜。

過一會聽見衣料窸窣的聲音,緊接著就是身上一涼,被子被扯開了。

他光著膀子,不知從哪裏拿了條鞭子,微擡下巴,居高臨下,冷冽地盯著她。

禾生捂住胸口,「你……你別過來。」

他置若罔聞,上前拽住她的腿,往床沿邊拖,將她翻過身去,頭朝下,狠狠地壓在枕頭上。

腰部處,冰涼的手指慢慢摩挲,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動作輕柔得不像話。

禾生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忽地他一使勁,從上往下,將她的齊胸襦裙撕得粉碎。

禾生甚至來不及求饒,就被揭了褻褲。

他停頓半秒,最終還是舍不得鞭打她,甩了鞭子,轉而用手。

溫暖的大手,此刻化身為兇厲的懲具,一下下打在她的臀部。

那麽狠那麽用力。

禾生哇地一下哭了。

沈灝沒有停下動作,一邊打一邊冷聲道:「我就是強搶,我就是流氓,你能逃到哪裏去,嗯?」

禾生又氣又羞,眼淚源源不斷地往外流。

斷斷續續地嚷著:「……我要去報官……」

沈灝冷笑一聲,爬上床來,盤腿代替枕頭,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使得她不得不將整個腦袋靠在他的大腿上。

而後繼續打。

眼淚稀裏嘩啦流了一地,沾濕了他的褲子。

沈灝一掌拍下,問:「知錯了嗎?」

禾生本來還想繼續犟下去,奈何他一點都不留情面,打得她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錯……錯哪了?」

她就是想要幫他啊。

雖然他說不用,可是,天底下,誰能大得過聖人?

聖人都說得那麽直白了,難不成他能讓聖人改變主意麽!

她梨花帶雨的小模樣,看得人心疼,有那麽一瞬間,沈灝幾乎只想上前抱抱她親親她。

可他不能。

他是她的夫君,她必須毫無保留地信任他。

他要讓她清楚地知道這點。若是以後遇到比這更厲害的事情,她再自作主張地想要為他「好」,那才是真正害了他。

他有這個信心,有這個能力,撐得起她全部的信任。

一掌掌地拍下,白嫩彈滑的肌膚漸漸變紅,她的哭喊聲也越來越大,沈灝心裏痛極了,卻仍繃著臉。

足足五十下,打完了,他放開她,問:「再問一遍,知錯了嗎?」

禾生拿被子遮頭,顫顫抖抖地哭泣。

他竟然打她!

他說過要疼她一輩子,轉頭來卻打了她,還是以這麽羞恥的方式!

不知哭了多久,以為他會上前哄,上前拉她被子,卻沒有。

她憋不住,往外探一眼。

他正盯著她,緩緩開口:「今日碰上的是宋武之,萬一碰到居心叵測的旁人,帶你出去,你也敢出去麽?」

就知道他是為了這個事情。

禾生嘟囔一句:「宋大哥是好人……我相信……」一個「他」字尚未出口,硬生生被他可怖的眼神堵了回去。

禾生改口:「我更相信你。」語氣刻意松緩。

沈灝不為所動,道:「不準再做這種荒唐事了。」

禾生不想應下,擡眸見他揚起手掌,臀部一抽抽地痛,她很沒出息地,小雞啄米似點點頭。

沈灝放下手,繼續道:「即刻搬回來,不能再賴在姚府,王府才是你的家,你該住這裏。」

這個禾生可就不敢應了,聖人的旨意還擺在那裏呢。

她緊咬唇的神情映入眼簾,沈灝似是看透她心中所想,開口道:「聖人的旨意,我自有辦法應對,你莫操心。」

禾生有些猶豫,拿不定主意。

沈灝見她像只受驚的小鹿一般,可憐兮兮地,張著兩只大眼睛,眸裏還含著水汽,怯怯地望他。

心一下子軟下來,朝她招招手。

禾生不敢過去。

沈灝嘆一口氣,往裏一挪,將她攬在懷裏。

放柔語氣道:「我找了景寧王妃,她雖然沒有直接答應我,說要先見見你,但約莫著,十有*是肯的。」

禾生驚訝,不敢相信:「找她作甚,難不成聖人會聽她的嗎?」

聖人看起來那麽嚴肅的一個人,若不是圍場所見所聞,根本不會將他和兒女情長這四個字扯在一起。

他是高高在上的君主,註定只會為國家大事以及江山福祉而憂愁。

沈灝刮刮她的鼻尖,用力摟了摟她。

好幾天沒抱她了,她好像瘦了。

「小傻瓜,愛一個人,哪怕刀山火海都願意為她去闖,你看,哪次我不是都聽你的?」

禾生鼓起腮幫子:「好多好多次!」

沈灝拿下巴蹭蹭她的額頭,手往下游蕩,在她腰間捏了捏,移到了她的臀部。

「明明都有聽你的,只是偶爾你犯了小錯,我出於做夫君的責任,不得不將錯誤糾正,例如這次。」

他語氣一轉,似是想到什麽生氣的事,捏捏她圓溜溜的臀,道:「招親?虧你想得出來!難道我對你的情意,就只這麽點,你改嫁後,我就能死心?」

禾生悶著不說話。

他用溫暖的手心去貼方才打過她的地方,像是置氣,又像是警告,一字一句道:「就算你真嫁給別人了,我還是會把你搶過來。」

禾生捂住眼睛,有些心酸,問:「你不要皇位了?」

這一次,沈灝沒有半點猶豫,斬釘截鐵地告訴她:「皇位是虛的,是遙不可及的,只有你是真實的,是我一伸手,就能抱到的,我當然選擇要你。」

他說話的神情,那麽認真,看著她的眼神,全神貫註。

這麽多日子的相處,他似乎總在以不同的方式讓她知道——他只要她。

哪怕她是毒藥,是一無所長的廢物,他也要。

蒙了層層灰的思緒,忽地在這刻豁然開朗。

她也想要他,以前她沒有發覺,現在她知道了,從某個時候開始,她便一直期盼著被他填滿,整個身子整顆心,迫不及待地,都想要他。

她擡頭望他,眸子裏有星光閃爍。

「王爺,景寧王妃什麽時候來見我?」

她肯屈服了,肯聽他的了。沈灝欣喜,試探問:「你不胡鬧了?」

禾生搖搖頭,往他懷裏蹭:「不鬧了。」

沈灝抱住她,點點親吻,疾疾落下。

「明天等她秋游回來,我就差人請她來!」

禾生抱緊了他,安心地嗅著他身上的氣息。

「王爺,聖人真的很愛慕景寧王妃嗎,我們的事情,真的可以得到解決嗎?」

沈灝輕晃她的身體,「真的。」

那她之前的努力,又是為了什麽呢?禾生覺得自己沒用,說了好多的話做了好多的事,就是為了不遺餘力地傷他的心,結果,現在卻又被他三言兩語地,給打動了。

真是件令人傷腦筋的事。

沈灝低眸瞧她,見她皺著臉,似是又不開心了。以為是為了剛剛他打她的事情,立馬沈了聲,放開她,自覺地在床上躺好。

「阿生,方才我一時氣極了,現在讓你打回來。」

他說罷,就要脫褲子,光天化日的,她遮住眼,叫了聲:「王爺!」

沈灝管不得那麽多,安撫好阿生的心情,才是他的頭等大事。

再說了,他們都做過那檔子事情了,唔,雖然說沒有成功,但好歹也曾肌膚相親。

沈灝將自己往她跟前送,一副忠膽義心的模樣,道:「來,打!」

禾生半截身子躺在被窩裏,摸索著穿上褻褲,手指不小心碰到臀部,覺得那裏肯定都腫了,疼得緊。

她想,王爺要振夫綱,她也不能落後,得振妻綱。

不然,以後王爺次次都壓過她,一個不小心,就拿她的屁股出氣,那可怎麽辦?

哼,誰讓他剛剛打得那麽歡快,沒有半點同情心!

禾生一邊想著,一邊給自己壯膽,爬下床趿鞋找東西。

沈灝躺了許久,沒見她有動靜,心想,她要麽害羞,要麽就是舍不得,不管怎樣,都是種情趣。

輕啟唇齒:「阿生,你莫害羞,以後遲早得看見,還有,你只管下手打,我絕不哼聲。」

她沒有理會,仍然專心致志地找東西。

沈灝好奇,問:「阿生,你找什麽呢?」

禾生頭也不回地答道:「我找方才丟掉的鞭子。」

沈灝身體一僵。

宋武之在姚家大門候著,一直等到晚上,著急得很。

姚爹姚娘倒是一點都不慌張。

小兩口打打鬧鬧的,多正常。

王府派遣的小廝上門來稟,說姑娘今晚就不回姚府了,改日再來娘家探望親人。

姚爹姚娘相對一視。

果然沒有猜錯,兩人應該和好了。

姚爹有些擔心,嘆氣:「聖人那邊怎麽辦,那可是天子啊!」

姚娘小老百姓思想,覺得平陵王既然是聖人的兒子,而且還是個有實權的王爺,虎毒不食子,再不濟還有王爺護著。

「應該沒啥事,王爺是皇子,肯定比我們更懂朝廷後院的事。」

宋武之一聽,不對勁啊,兩老口咋就一點不著急呢!他可是親眼看著,平陵王怒氣沖沖地將禾生擄回去的!

他覺得幹等下去也不是個事,索性沖到王府。

他有蠻勁,又不怕死,拼著一腔熱血就要往裏闖。

幸好裴良認識他,及時出來制止,不然一條人命就賠上了。

裴良勸了許久,他不肯聽,非要見禾生一面。

沈灝黑著臉,直接拒絕。

禾生過意不去,變著法地求他:「我去跟他說說話,就一會兒。」

畢竟,宋大哥是因為她,才被卷入這件荒唐事當中的。

沈灝看了看她手裏的鞭子,橫了橫眼,傲著臉,道:「等會若肯替我上藥膏,我就勉強給……給個十秒吧。」

禾生親親他的臉:「嗯。」

府門口,宋武之一見到倩人麗影,激動地上前查看,奈何沈灝寒著臉,在一旁盯梢。

只得作罷。

禾生看見他,就覺得羞愧。

鬧了這麽一出,虧得他肯奉陪。

宋武之讓她過來,禾生搖搖頭,「宋大哥,你快回去,提親的事,就此作罷,謝謝你肯幫我。」

她是真的感動,她與宋武之並無太多接觸,無論是出於何種感情,能有宋武之這樣的朋友,是她的榮幸。

宋武之問:「可是他逼你這般說的?」

沈灝一記眼刀殺過去。

禾生連忙擋住,擺手:「不,我和王爺的事,有了轉機,我是自願待在他身邊的,我、我和他,很好。」

宋武之垂頭喪氣。

白天她的笑臉,她的溫柔,歷歷在目,他幾乎一伸手就能撈到。

如果沒有平陵王,沒有她忐忑的身世,而她真的只是衛家一個平方的表姑娘,該有多好。

那樣,興許他還有機會,能走到她的心裏去。

「那……還有什麽我可以做的嗎?」

禾生既沮喪又懊惱,她的意氣用事,又傷了一個人的心。王爺說的對,或許一開始她就不該自作主張。

事情已經如此,不能將錯就錯,她得做些彌補。

宋武之低著頭,眼簾映入一雙軟緞繡花鞋,擡眼禾生笑臉盈盈地站在跟前。

她明媚而天真的笑容,似乎可以掃除他心底的一切陰霾。

「宋大哥,你好好考科舉,等中了狀元,我就能跟別人炫耀,那是我義兄!」

宋武之訝然,問:「你方才說什麽?」

禾生眨眨眼,「義兄啊,難不成宋大哥嫌棄我麽?」

宋武之哪敢嫌棄。

或許他今生與她無緣,但只要能看她一眼,在她需要的時候,幫她一把,也就足夠了。

宋武之拍拍胸脯,將傷心拋之腦後,「好義妹!」

回屋的路上,沈灝板著臉,一點兒都不高興。

禾生貼貼他,鼻子往前一湊,捏住鼻子道;「唔,好大的醋味!」

沈灝頓住腳步,「我不管什麽義兄義妹,反正以後不準單獨和他見面。」

禾生連連點頭:「好,都聽王爺的。」

沈灝神情別扭,而後將她提進屋,拿了一盒藥膏塞她手上,「哼,快幫我敷藥。」

禾生吐吐舌,踮著腳上前。

景寧王妃來時,禾生剛醒,翠玉伺候她洗漱,選了今日要穿的衣裳。

禾生還沒睡夠,眼皮子上下打架,懵懵懂懂間見一個翠綠色的身影飄來,上來就拉她的手,道:「喲,還沒睡醒呢?」

這聲音特別得很,三分嬌氣七分溫柔,禾生一個激靈,瞪大了眼,見到是她,退身就要福禮問好。

景寧王妃撈起她,「同我講什麽虛禮。」

兩人在榻上坐定。

平時聊天,禾生自在得很,因為沒有牽扯到人情利益,今日卻是有求於人,反倒不好開口了。

景寧王妃是個爽快人,張嘴就問:「喏,明人不說暗話,我今天來,為的就是你和你家王爺。」

禾生低下頭,軟軟一句:「有勞王妃操心。」

她有些慚愧,因為二嫁子身份的事,她擔心在這裏交到的朋友,會不會因此不理她,遠離她,現在看來,至少景寧王妃不是的。

景寧王妃接著道:「我多年不曾進宮,為的就是避嫌。今日若要為你的事進宮,你必須得有足夠的理由說服我才行。」

這樣艱難的事情,本來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王妃幫她,肯定內心也是為難的。

但,不管怎樣,為了王爺,為了她自己,無論如何都得試一試。

禾生思忖片刻,開口認真道,「我想和王爺待在一起,和他過一輩子。」

景寧王妃伸出手指尖,點點禾生的鼻子:「前幾天不是還鬧著要招親另嫁嗎?」

禾生臉羞,搓著衣袖:「不想讓王爺因為我的事,被聖人所棄,所以……所以就出此下策了……」

景寧王妃拍拍她的手,心想,這姑娘啊,和自己當年一樣傻。皇家的事,哪是她一個平民姑娘能撼動的呢。

正色道:「你想清楚了嗎?平陵王心思深沈,註定不會是個甘於現狀的人,跟著他,往後的路,肯定不會一帆風順……」

禾生斬釘截鐵道:「王爺說過,他會保護好我的,我相信他。」

景寧王妃盯著她的眼睛,「做一個皇子的女人,你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好,則一生無憂,壞,則人間地獄。」

禾生反撈住王妃的手,天真道:「我不怕。」

景寧嘆一口氣,該說的都說了。道:「下午我去宮裏一趟。」

她頓了頓,道:「但你不要報太大的希望,聖人……聖人或許不會聽我的……」

禾生很是感激,忙地起身福禮。

對於王妃而言,她不過是個剛相交的小姑娘,王妃為了她,可以打破多年來不進宮的原則,這份心意擺在這,不管怎樣,都是珍貴的。

禾生想,她這一生何其幸運,能夠遇到這麽多對她好的人。

景寧扶起她,不欲多說,「你等著我的消息。」

王妃走後,沈灝恰逢下朝,進屋來,裴良喊人傳膳。

一頓飯,吃得枯燥無味,沒扒幾口,就命人撤了下去。

沈灝摟著她在榻上坐。

她貼著他的胸口,聽見心跳聲如雷。

「王爺,你也緊張嗎?」

說的是景寧王妃進宮的事。

沈灝咳了咳,眼神有些慌亂。

若是他說緊張,阿生肯定會覺得更緊張。胡亂否認道:「沒有。」

勾著他脖子的手往前,捧住他的臉,禾生湊上去:「說謊,明明就有緊張。」

他一緊張,便會發楞地盯著空氣虛無處。哼,她清楚著呢。

對於王妃進宮與聖人面談的事,成了,自然最好。但若沒成呢,他們該如何應對?

沈灝撥她手,她這樣貼著他下巴,他很容易激動的。

禾生不放,晃著腦袋,在他臉上親來親去。

「王爺,你說這個世上,還會有第二個女人,像我這樣,可以接近你的嗎?」

沈灝想都沒想,搖頭:「沒有。」

禾生摸他眉頭,嘟嘴問:「萬一有呢?」

沈灝義正言辭:「沒有萬一。」

禾生深呼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麽重大決定。「無論怎樣……你都要跟我在一起的,對嗎?」

沈灝點頭:「那是自然。」

禾生嘻嘻笑,輕輕地在他的眼皮子上落下一吻:「我也是。」

若此次王妃進宮,仍舊一無所獲。那麽……她就悄悄地和他待在一起……不要名分,只要能和他一塊,無論能夠待多久,無論最後會是怎樣的結果,她都不管了。

沈灝咽了咽,呼吸加重。

「阿生……」

「嗯?」

「這樣等,實在難受,要不我們做些有趣的事吧?」

話音畢,他翻身將她壓在榻上,從頭到腳,一點點地親吻。

禾生捂臉:「王爺壞蛋!」

沈灝捏捏她的手腕,讓她碰碰自己的臀部,道:「哼,昨天打得那麽重,我今天可要狠狠報仇。」

禾生往裏爬,明明就是他自己求著讓她打的,現在又要怪她呢!

兩人纏在一起,情迷意亂,喘息連連。

那日在帳篷裏做的事情,今日又做了一遍。

就只差最後一步了。

出於那晚的陰影,禾生用手代替,讓他發洩出來。

手肘酸疼地幾乎要脫臼,他剛歇了幾秒,轉瞬又攀上她的身體。

像是怎麽也不會疲倦一般,愛憐地親吻撫摸她的身體。

禾生被撩撥得滿頭大汗,身子軟綿綿地癱著。

許是察覺到她的疲倦,沈灝停下動作,撩她前額的碎發,語氣溫柔:「阿生,你該多鍛煉,今天還只是做了前戲,你就已經累成這樣。若以後進入正題,你不得暈過去?」

禾生喘著氣,啊一聲,問:「後面還有啊?」

沈灝含住她的纖纖玉手,用舌頭舔舐:「傻瓜,那晚不是沒進去麽,東西放進去了,才真正開始呢。」

禾生搖搖頭,「累死了,我不要再做了。」

沈灝輕笑,身體下移,枕在她的腿上,細細觀察起來。

手指探了探,引誘道:「阿生,我一定可以讓你快樂的。」

禾生動了動,道:「王爺每天都有讓我快樂啊。」

沈灝嫌不夠清楚,湊近,笑:「傻瓜,不是那種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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