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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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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除了你,我誰也不喜歡。」

說完那句話後,餘棠騏像個沒事人,早晚晨昏定省,平靜地對高儀仁噓寒問暖,壓根像沒說過那話似的,弄得高儀仁想開口規勸也不是,當成沒聽見也奇怪。

隨日子一天天過去、季節更替,那句話帶來的震撼漸漸褪色,卻埋進高儀仁心裏。

暮夏,餘棠騏迎娶柳蘭芳進門。

成婚這夜,他喝得醉醺醺,來到她房裏,笑問:「儀仁,今日你開心嗎?我成親了,娶了你想我娶的柳蘭芳。你開心嗎?」

他拉椅子,坐在圓桌邊手撐下顎,幫自己倒了杯水,臉上的笑容是那麽苦澀,讓高儀仁無法當作沒看見。

她坐到他面前,苦口婆心說:「你不開心嗎?蘭芳確實是金陵城裏最好的姑娘了,年輕貌美、知書達禮,配你再好不過。」

「你少說一樣,柳蘭芳對我死心塌地,非我不嫁。你知不知道,兩個月前她在路上堵了我,她府上護衛扮成劫匪,讓我不得不‘出手相救’,打鬥過程護衛撕裂她上衫,她撲到我身上,半裸著胸,大喊我占了她便宜,意欲引人觀看評理,護衛聽見聚集來的人聲便四散,我將她帶到僻靜巷弄,輕薄了她一把,說,‘這才是占便

宜’。」他邪肆地笑了笑,渾然不覺輕薄人家姑娘有什麽。

「她楚楚可憐望著我,梨花帶雨地說,我必須娶她。我說沒問題,兩個月後本公子必定八人大轎擡她入餘 府,她破涕為笑。我走出巷弄,她的丫頭馬上拿披風奔去尋她。一切全是她設計好的,以為能把我當傻子耍。用那麽粗糙拙劣的手段,就為了嫁我。」

他聳肩,語帶譏諷,繼續道:「你說她是金陵城裏最好的姑娘,這個最好的姑娘,不惜自毀清白逼我娶她,可見她多愛我。是不?這麽愛我又這麽好的姑娘,我不娶不是可惜了?

「儀仁,你確定柳蘭芳是金陵城裏最好的嗎?確定她知書達禮?而非忝不知恥?無所猬了,大家說她好,我當她極好便是,反正娶誰對我來說都一樣。」他喝下那杯茶水,刷地起身,伸手施力一把拉起高儀仁。

她被拉起來,又被他用力一扯,跌進他懷裏,撲鼻的酒氣襲來,他的寬闊胸膛厚實得令她心驚膽跳,她掙紮著卻掙脫不開。

「一會兒就好,讓我抱一刻鐘,像我病了一場那回,你抱著高燒的我,哄我喝藥吃粥那樣,讓我抱一抱就好……」

他似乎極為煎熬痛苦的聲音傳來,她心軟了,安靜下來。

「春綠、夏荷被我支開了……」他松開手,低頭望她。

她仰頭那剎,看見他如夜幕般漆黑的眸子裏,滿盈糾結覆雜的情緒,她心房微震,什麽時候……那個孱弱的十二歲男孩長成眼前的男人?

在她怔住一瞬,他俯首,兇猛狂熱地吻了她!

突如其來的吻,讓她整個人懵了。

他趁勢掠奪,唇舌霸道鉆進她檀口後,攻城掠地,摩挲她唇舌,貪婪汲取她口中的香甜津液,他吻得狂猛而絕望……

她腦子昏亂,雙膝發軟,屬於男性的陽剛氣息霸道又猛烈,瞬間籠罩了她,她無法抵抗,思緒攪成一灘爛 泥,抓緊了他胸前大紅錦袍,整個腦子都在瘋狂叫囂,翻騰著連她也理不清的感覺……該推開他的,該推開他啊!可她使不上半點力氣……

像是過了一生那麽漫長,他終於松開她,啞著聲音說:「明天起,在外人面前,我會喊你娘親。」

不等她有任何回應,他轉身開門,大步離開了。

她呆怔許久,才伸手撫了撫唇,從震撼與迷茫裏回過神,她暗暗罵一句「shit」,為什麽事情會變這樣?

為什麽她的心臟怦怦怦地狂跳?為什麽……她有想哭的沖動?那明明是她養大的孩子,他帶了絕望瘋狂的氣息霸道吻她後……為何她不是想甩他兩巴掌,而是心疼得想哭……到底哪裏錯了?

那吻,是餘棠騏最後的逾矩,像那句話一樣,全似船過水無痕。

隔一日,他面不改色,清早天未亮,便帶著剛過門的媳婦,意態端肅、恭恭敬敬向她請安,且如他所言,喊了她「娘親」。

她沒能忍住,笑了出來,一旁的春綠、夏荷瞪大眼睛,像見著什麽怪物,臉色驚恐。

剛進門的柳蘭芳弄不清狀況,沈浸在成親的喜悅裏,笑得含羞帶怯,十分有禮柔順地喊她一聲「婆婆」。

唉,她真被叫老了,這身子才二十五歲就成了婆婆……而且昨晚強吻她的人還喊她「娘親」,她好錯亂,也莫名的心虛。

若不是她的道德標準沒古人高,她恐怕要投河自盡了。

錯亂歸錯亂,她很快平撫了情緒,擺出慈祥和藹的長輩模樣,溫和回應柳蘭芳,「好孩子,希望你跟騏兒早生貴子,為娘方能早日含飴弄孫……」這像是當娘的該說的話吧?可惜,她沒說完,餘棠騏殺來一記兇狠目 光,她只得生生住了嘴。

「娘親,若無其他事交代蘭芳,我讓她去忙了。這些年,您太過勞累,昨晚我同蘭芳說了,往後家中大小事由她操持,不再讓您辛勞。」

餘棠騏面色冰冷,語氣卻溫和,高儀仁不停猜想,他不會錯亂嗎?

是誰說過這輩子是不可能喊她「娘」的?瞧,此時他喊得多順口。

唉,怪她養歪了他,否則事情不會如此。

不過他方才說的話……十六歲的小丫頭,能持家了?高儀仁有些猶豫,卻也不想反對,當個閑閑等飯吃、心無煩惱的夫人,一直是她的願望。

「騏兒長大成人,也成家了,餘家的事,往後由你作主。」她笑說,一句話交出掌家大權,正式成為閑閑無事等飯吃的閑人一枚。

那日過後,餘棠騏不再領媳婦向她問安,每日天未亮,他讓春綠、夏荷備妥早膳,送進她房裏,在早膳送來後,他會進來同她一塊兒進膳,用完膳便出門上朝。

而柳蘭芳每日午前才過來請安,高儀仁有些困惑卻不曾深究,日子在淡淡困惑裏,緩緩流逝……

這日天未亮,春綠敲門進來,手裏的早膳有盅湯藥,濃郁藥味在房裏漫開。

高儀仁躺在床上,咳了兩聲,時節又要入冬,那麽冷的天,她容易犯懶,不想起來。可從餘棠騏成親後,他們每日一起用早膳已成習慣,她不得不起來。

「唉……」她嘆一聲,掀開溫暖厚被,接著又咳兩聲,此時床帳被拉開,她以為是春綠,沒想到是餘棠騏,他拿著白狐大氅坐下來。

他伸手摸摸她額頭,眉頭微微一緊,將白狐大氅披在她身上。

春綠端來湯藥,餘棠騏接手,用湯匙舀起一口吹涼,送到她唇邊,「藥涼了,不燙。」

她想拿過碗自己喝藥,卻被他瞪了一眼。

他冷冷道:「我餵你,喝完藥,身子暖一些,再下床用早膳。」

高儀仁低低嘆氣,她越來越覺得自己被他豢養了……無奈地喝完他餵來的藥,讓他為她穿上繡鞋,春綠拿來黑檀木梳,她坐在床榻邊,由著他一把一把梳開長發。

「儀仁真乖。」他握著手裏最後一把梳開的長發,笑了一笑。

她才是娘啊!真乖是娘對孩兒講的話才對……不過她沒反駁,如今餘棠騏身上挾著沈沈官威,跟初中狀元時的模樣相差甚大,讓人不太敢違抗他。

高儀仁在心裏哀號,好想回到餘棠騏十二歲的時候,若能重來一次,她一定不要把他養成現在這麽英勇威武的男人樣……太扼腕,人生無法重來。

餘棠騏在朝為官已兩年有餘,初為官時,他僅是翰林院編修,但有吏部尚書岳父的鼎力支持,加之本身能力卓越,才短短兩年餘,他被皇帝親自拔擢為太子少保。

官威多盛啊!她這個不是娘的娘,被餘家大公子壓得死死的、扁扁的,只要一爭執抗議,就會被狠狠鎮壓,

因為力氣沒他大、目光沒他兇狠、身上更沒有半點能用的威儀,只好乖乖讓他管著、養著……

有回夏荷無心地說,大少爺真是寵她,讓她聽得有苦難言,只能慶幸餘棠騏沒再做任何出格的事,可是心中實在不踏實。

而且有件事也讓她挺在意的,怎麽成親兩年多了,柳蘭芳的肚子無消無息?她等著抱孫呢,曰子過得那麽無聊,每天吃好、喝好、穿好的,沒其他事做,如果有個像餘棠騏的孩子可以玩,應該不錯……

「又神游?想什麽?」餘棠騏將手伸在她面前。

高儀仁低頭望著那厚實大掌,把手疊到他掌心,由他扶起來。

兩人走到圓桌,餘棠騏為她拉開椅子,待她坐定後,他舀了兩碗紅棗枸杞粥,一碗給她,拿了湯杓放進碗裏,接著坐下開始布菜,夾了兩片魚柳到她碗裏。

高儀仁望著他的側臉覺得他已是貨真價實的男人了!褪去所有青溫,自信從容中帶著強勢,她忽然想起關棠騏,眼前的餘棠騏實在太像他……

他端起瓷碗,側臉一轉,鎖住她視線,道:「有時你看著我,像是在看另一個人,高儀仁,你心裏有別的男人嗎?是誰?」

她無語問蒼天,「我心裏沒別的男人。」她淡淡說完,拿起碗開始吃粥。

餘棠騏凝視她半晌,有些滿意她的答案,也開始進膳。

用完粥,他問:「你方才在想什麽?」

「我在想什麽時候可以抱孫子?」她笑笑說。

餘棠騏原本拿著筷子,打算再幫她夾兩片魚柳,被她一問,動作僵住,片刻,他放下筷子,「儀仁,你別逼我。」

她逼他什麽了?成了親,接下來便是生孩子,不是嗎?都兩年多了。

「吃完再休息一會兒,午時要喝藥,傍晚若還是咳,讓大夫再過來看看。」餘棠騏交代著,夾了兩片魚柳給她。

「你怕冷,今日寒氣又重一些,下午我讓夏荷在房裏起一爐炭火,晚上早點歇息,明天我過來陪你用膳,餵你喝藥。」他道。

「冬天了,我不想起早。」她沒註意到自己語氣有些耍賴的味道。

餘棠騏笑她,「嚴格算起來,十日後才算是入冬。你哪有那麽嬌氣?那個隆冬時節日日摸黑出門為我找師父的高儀仁,哪裏去了?」

「那個吃苦當吃補的高儀仁,這兩年多被餘棠騏養壞了,現在一點苦也吃不得。」她沒多想便脫口而出,引來餘棠騏大笑。

他掐了掐她的臉,笑還掛在臉上,有些心滿意足地說:「被我養壞最好,我一點苦都不讓你吃。」

「那我明天可以不用早起了?」她亮著眼睛問。

「不成。還是得早起。」他搖頭。

「啊!不是說不讓我吃苦的嗎?」她努力討價還價。

「我一天只有這時辰得空,陪你用膳。」

「你該不是忙到沒時間生孩子吧?」她問。

餘棠騏沈默一瞬,臉色暗下來,「我方才說了,你別逼我。」

「我沒逼你啊。」她說。

「春綠,先出去,一刻鐘後再進來服侍夫人。」餘棠騏沈聲道。

「是。」春綠感覺氣氛不對,福了福身,趕緊退出廂房。

廂房剩他們兩人,他拳頭握緊又松開,好片刻,他從齒縫間逼出話來,「高儀仁,你讓我抱別的女人,心裏不會有一點點難受?」

這什麽跟什麽?她被問傻了。

「我的心意,你可以當不知道,但別逼我抱你以外的女人,你想要孩子,成,晚上跟我睡,我給你孩子,倘若你做不到,沒法兒跟我睡,就別逼我。」

她瞪他,驚恐地說:「餘棠騏,你瘋了嗎?」

「是,你當我是瘋了。你接受也罷,不接受也無妨,但我就是瘋了!」他指著心窩,「瘋到沒法多看別的女人一眼,我這裏今生只容得下高儀仁一個。我的話,夠清楚了嗎?」

她張嘴卻發不出聲。他眼神火熱又固執,恨不得將她吞沒的模樣,讓她心慌意亂。

「高儀仁,別逼我也別惹我,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萬一被逼急了,我瘋起來會成什麽樣子。你乖乖的讓我養著、寵著,老天若可憐我們,或許我們能像現在這樣相安無事過下去,你若要逼我,恐怕我壓抑不了,會發瘋直接要了你。你聽清楚了嗎?」

餘棠騏聲音很低,仿佛惡魔呢喃,挾帶邪惡的力量。

「餘棠騏……」他可以不要這麽過分嗎!居然威脅她?「我們把話說開吧,棠騏,你對我的感覺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你只是感激我罷了。更何況,不說我們名義上是母子,我大你八歲,是個婦人了,怎麽也比不上年輕嬌俏的姑娘,你千萬不要錯把恩情當感情。」她軟聲勸道。

「在我眼裏,沒有其他姑娘比得上你。」他苦澀笑道。

她頭好疼,自己到底做了什麽讓這家夥著魔了?遲疑半晌,她想到一件事,又開口,「你娶蘭芳進門兩年多了……」

「兩年多又如何?」

「你們該不會……」她轉著眼,實在不知該怎麽問下去。

「你想問我跟她有無圓房,是嗎?」他望著她,見她尷尬不語,他直接道:「沒,我沒碰過她。」

「你把人娶進門,然後晾著人家?」她真想發火了!

「晾著她又怎麽了?」他一臉無所謂。

畢竟是她養大的孩子,既然把他養歪養岔了,她有義務導正他,「要怎樣才能讓你對我死心?」

「沒可能。」他果斷幹脆地答。

高儀仁嘆氣,懊惱不已之際一個念頭閃過……得不到的最好,那如果得到了呢?得到後,他是不是就能看清楚?

「對男人來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得不到的總覺得是最好的……」她說著,停頓一瞬。

「你認為我是因為得不到你,才無法死心?」他挑眉反問。

「難道不是?」

餘棠騏沈默一陣,似笑非笑又問:「你希望我對你死心?」

「自然是,你對我的感情畢竟不正常啊。」她直覺說。

「我卻認為再正常不過。」他悻悻說:「不過既然你認為不正常,又希望我對你死心,基於你方才說的話,要讓我死心,只有一個辦法能試試看了。」

「嗯……」高儀仁點了點頭,「我剛也在想,你若得到了,就會明白……」

餘棠騏又驚又喜,他們想的一樣嗎?可能嗎?

「你願意讓我得到你?」他小心翼翼探問。

高儀仁望了他一眼,然後幫自己倒了杯水,她躊躇片刻,這樣^會不會太驚世駭俗了?

可更驚世駭俗的是,現在的她是一個六百年後穿過來的現代人,比起這件事,把自己給一個小八歲的男人,在六百多年後的現代,不過就是樁姊弟戀而已,也沒嚇人到哪去。她內我安慰地想。

「這事得從長計議,我目的是讓你對我死心,而非跟你攪和一輩子,如果放著不管,吊著你的胃口……」她自言自語,「唉,我肯定哪裏錯了,才讓你誤會你心裏只容得下我,對,一定哪裏錯了……」

她喝下大半杯水,順了順氣,擡眼問他,「你當官兩年多,朝廷裏哪個當官的沒兩三個妻妾的?」

「正妻、側室、小妾多半有之。」餘棠騏笑道,帶了算計。

「就是嘛!可見男人不可能獨愛一個女人。」高儀仁揚聲道,更認定她的想法是對的。

餘棠騏沈默不答,她那嬌俏無邪的模樣讓他心頭甜軟,她怎會認為比不過年輕姑娘?忒傻氣。

高儀仁是疼愛他的,能疼愛到什麽樣的地步?為求夫子早晚禮佛誦經九十九日、黑燈瞎火地到師父家門守了五十日,她甚至能為了讓他死心而把自己給他嗎?

他的心,既酸楚又幸福著……倘若儀仁願意把自個兒給他,這輩子他別無所求了。世俗禮教綁不住他愛她的心,倘若她願意給他……他什麽都不在乎了。

「餘棠騏,你答應我兩個條件,我讓你得到我。」她這句話沖口而出,雖說這樣做不妥,但讓他因為得不到,以至他全部心思都在她身上,實在不是好事。

就當跟他談一段相差八歲的姊弟戀,眼睛閉上,身體躺直,由他胡作非為幾回,應當可以吧。等他得到後,膩了,眼裏便能裝下別的姑娘,他們也能各自過回原來的生活。

要不這樣不上不下的吊著,他痛苦,她其實也不好受……畢竟是她養大的孩子,唉,雖說被沒有經驗的她養得歪斜了,但怎麽說都是她疼愛的人……

兩年多來,這個大男人,日日陪她用膳,偶染風寒,他便親自餵藥,對她噓寒問暖,交代春綠夏荷找城裏最好的大夫來看,有時湯藥太苦她不想喝,他會耐著性子哄她一小口一小口喝完……

這兩年多,她吃的用的,全是他親自交代打點,餘棠騏將她照顧得太好,無法挑剔。

她都想賞自己幾個白眼了,只要日覆一日溫柔相待,心就被哄軟了……高儀仁無奈地想。

「你說。」一百個條件也答應她!

「這是我跟你的秘密,絕對不能讓第三人知道。」

「成。」他應。

「結束後,我們過回正常生活,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什麽結束?」他微瞇眼,聲音低低沈沈地迫人。

「你得到我之後,膩了,我們的關系便結束。」

「如果我不覺得膩呢?」

她靜默,爾後搖頭,「怎麽可能?不過膩不膩,時間有長有短,我們是不是該商訂一段時間?時候到了便結束關系。」

「不用商訂時間。」他拒絕。

「為何不用?」高儀仁問。

「你說你是個大我八歲的婦人,你不年輕也不特別貌美,我在你身上肯定不會花太久心思,不是嗎?」他嘲笑著。

居然有幾分嘴毒關棠騏的影子了!可惡……可他得意嘲笑人的模樣,卻又莫名讓她心軟下來。

「既然我們說好了,今晚我過來找你。」他又道。

「不成。」她立刻拒絕,怎能明目張膽在家呢?「你能不能告假返鄉探親?」

他沈吟半晌,大概明白了她的心思,幹脆道:「能,告假兩個月,我帶你游山玩水,慢慢走回杭州。後天出發。」

「這麽急?」她傻眼。

餘棠騏朝她笑開,摸摸她臉頰,說:「高儀仁你不知道,我對你就是這麽急。時候不早,我該出門了。這兩日,讓春綠夏荷幫你收拾行李。」

那燦爛的笑,讓她一時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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