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亦越的話，一直思索的唐米突地拍了下手掌。

“我突然有一個腦洞。”唐米興奮地開口，“所謂的其他人，或許就是你們口中的怪獸呢。”

“怪獸進了我們商場了？”秦嘉和嚇得跳起，“那我們不得都被吃掉啊。”

“怪獸只是我們的片面感官，我們從沒看到過真正的怪獸不是嗎？”

唐米說著，看向徐亦越剛指的照片，點著上面一直說像“蠶蛹”的東西。

“但是這個東西，是真實存在的。它或許不是別的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說不定它就是米飯粒呢？”

“米飯粒？”秦嘉和比了比自己的手掌，指著問，“這麽大的嗎？”

唐米舔了舔嘴唇，說：“對，就這麽大。我們一直都在說，米飯粒怎麽可能這麽大？在我們的認知裏，它都沒有我們指甲蓋的三分之一大。可是，如果我們反過來想呢？”

“什麽意思？”周颯問。

“不是米飯粒變大了，而是……我們變小了。”謝陽抱著雙臂，不等唐米回答，自己說出了答案。

是的，她早就開始懷疑了他們的存在了。

一開始以為自己是被塞入什麽奇怪場所的試驗者，但現在看樣子比試驗者還不如。

“對，就是這個意思。”唐米說，“你們總說看到怪獸的血紅大眼和血盆大口，但如果是我們變小了，這個怪獸所謂的‘大’就只是正常的狀態呢。”

徐亦越睨了眼唐米，覺得對方說的話並沒有毛病。

“小人國？”周颯說，“我們難道是類似小人國的存在？”

“固定的作息時間，固定的場所……以及換頭這種奇異的存在，或許我們是……”謝陽聲音低低著，說到最後停住了。

董淳一玩著自己手中的筆，若有所思地點頭，緩緩接下去：“玩偶。”

“我們所處的商場可能只是玩具屋，而我們只是別人手中的玩偶。所以第一晚，我們在打雷聲後聽到了小孩的哭聲。而固定的作息時間只是孩子睡著以後，我們像奇妙博物館裏的文物一樣活了過來。”唐米說著，只覺得腦中這種猜測越發有理有據。

徐亦越說：“米粒的移動或許根本不是移動，而是昨天的被清理，就像是甄小氣的屍體一樣，今天在董大酷房間裏的米粒只是因為孩子吃飯玩耍時不小心留下的。”

謝陽也說：“這樣想來，唐愁愁穿夏裝，是因為她被換頭時夏季；董大酷穿秋裝，是因為他是秋季被甄小氣騙出去的……作為玩具的他們在那時被收起來，而這時候又被重新拿出來了吧。”

秦嘉和聽到幾個人這麽說，嘴巴張得老大：“你們腦洞這麽大的嗎？”

周颯讚同地說：“倒也是完全合理了。”

秦嘉和砸吧砸吧嘴：“可是我完全接受不了自己是玩具的設定，我明明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故事啊。”

“故事大概是我們的主人賦予的。”唐米說，“只不過他沒想到我們擁有了自己的意識，所以故事才會偏離詭跡。”

“我的天……”秦嘉和有些懷疑人生了。

“不管背景怎樣，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殺害假朱糖果的兇手。”董淳一將話題扯回到案件上。

唐米點頭，翻了翻自己手裏的證據，說：“那我繼續分享我這邊的發現。”

“董大酷的房間很幹凈，剛秦小酷也說他每天都有打掃，所以由此可以看出秦小酷真的很愛他的哥哥。”

秦嘉和忙不疊地點頭，說：“我每天都盼望著哥能回來，所以我每天都給他打掃房間。”說著，看向董淳一，咧嘴笑，“哥，你看，你的房間和你離開那天一模一樣。”

董淳一看向秦嘉和，“嗯”了一聲，也走起人物情感，“我弟弟也是可以照顧哥哥的了。”

“他不僅可以照顧哥哥，還可以為哥哥報仇呢。”唐米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

秦嘉和癟嘴。

唐米又看向董淳一，說：“你也能夠放心殺人了吧？”

董淳一歪了歪頭。

唐米貼上董大酷房間的日記照片，說：“你今晚回到自己房間，竟然還有感而發寫了篇日記。”

“在日記裏，你明確了騙你出商場的不僅有甄小氣，朱糖果也是幫兇。雖然你沒有死，但是你想他們一定會害其他人，所以你想要殺了這些害群之馬。因為你在甄小氣的房間沒有找到他，所以你將目標鎖定在了朱糖果身上。就像你在日記裏說的——你要在他們動手之前先動手。”

董淳一說：“這是我的殺人動機。”

頓了頓，他又說。

“但人不是我殺的，先不談朱糖果看見我會大叫，其實我也不知道周衣架那裏有乙.醚不是嗎？”

昨天的案子，董大酷沒有參與，所以並不知道他們在周衣架那搜證搜出了乙.醚。

只不過……

“但我們在找你的時候，你並沒有大方的出現。”徐亦越冷冰冰地說，“反而躲起來，不就是為了殺人嗎？你一定去過我們每個人的房間，看到周衣架有乙.醚所以用上也不是不可能。”

董淳一瞇了眼直接看向徐亦越，最後笑了聲：“那我真是太細心了。”

徐亦越和唐米的證據都分享完了，兩個人也暫時沒有特別懷疑的人。

到周颯和秦嘉和分享證據，兩個人也幹脆一起。

兩人走到黑板前，周颯示意秦嘉和先，後者沒二話立即就貼上了自己的證據照片。

“我們先去了徐萌萌的區域。”秦嘉和說著，“在他的房間裏看到了一張信紙，上面寫著——她不是你，不配以你的身份活著。這裏的‘她’指的就是假朱糖果吧？”

徐亦越點頭：“對，這是我的殺人動機。雖然我在唐愁愁露出手臂的胎記前並不確定她是以前的糖果，但是我已經很確定朱不是了。所以，我認為她不配用糖果的名字活著。”

周颯繼續貼上徐萌萌的證據照片，上面是一張帶血的餐巾紙。“這張紙是我在貓窩裏找到的，上面有血跡。”

他看向徐亦越，問：“徐萌萌，你能解釋一下嗎？”

徐亦越看了眼照片，搖頭：“我不知道有這東西。”

“你不知道？”周颯皺眉。

徐亦越說：“你說是在我貓窩裏發現的，我想很可能是我的貓從哪裏叼來的紙巾，以為是自己的玩具。”

“還可以這樣？”秦嘉和楞了。

“這只是我的猜測。”徐亦越說，“我真的不知道這餐巾紙從哪兒來的。”

“你撒謊的吧。”周颯不信，“我們這裏沒有其他人受傷，所以這上面的血是朱糖果的，對嗎？”

“或許是的。”徐亦越面不改色地說，“但是如果我是兇手，我明明可以把紙巾丟在現場，也可以丟在其他人的房間，不是嗎？”

徐亦越“嘖”了聲，瞇了眼。

“我坑自己嗎？”

周颯：……

“徐萌萌那裏真沒什麽發現。”秦嘉和說著，貼上在謝奶媽那找到的證據照片，“接下來我們來說說謝奶媽的。”

謝陽撫額：“這麽快？”

秦嘉和說：“姐你放心，你這裏的證據不少，我們可以多聊五分鐘。”

謝陽：……

秦嘉和貼的照片是謝陽與董大酷的合照。

“謝奶媽將自己和我哥的合照從相框裏拿了出來，這次直接在正面寫上了一句話。”秦嘉和清咳兩聲，說，“我給大家念一下哈——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留。”

秦嘉和看向謝陽：“姐，這是說明你要向朱糖果伸出魔爪了嗎？”

謝陽說：“是有要殺人的意思。”

秦嘉和繼續貼上謝陽床上的雙肩背包照片，說：“我在她的床上看到了一個滿鼓鼓的背包，打開一看，裏面都是穿的吃的，感覺我姐是殺人完要跑路的樣子。”

謝陽好笑地搖頭，說：“秦小酷你能不能靠譜一點，我這背包裏一看就是很早就收拾好的。如果是殺人跑路，背包裏面應該是亂的，但你可以看到很整齊也很有條理。”

“所以姐，你收拾背包到底要幹嘛？”

謝陽垂眸，沒有說話。

“她要離開這裏。”周颯幫謝陽回答了，“雖然不是殺完人跑路，但她是確定要殺完人再走的。”

周颯攤攤手，將手裏的照片朝幾人晃了晃，說道：“恭喜各位，案子破了，兇手已經出來了。”

“謝奶媽？”唐米皺著眉問。

“姐，慌不慌？”秦嘉和看過證據，現在抱著雙臂得意地看著謝陽問。

謝陽聳肩，用起了微博熱詞：“慌得一批。”

董淳一看了眼謝陽，只見對方一臉哭笑不得的模樣，大致也知道周颯應該在開玩笑。

徐亦越看向周颯，直接問道：“是什麽指向證據？”

周颯將照片貼在黑板上，上面是一封信紙，信紙上密密麻麻的字。

周颯說：“這是我在謝奶媽房間找到的，她寫了封……自首信。”

頓了頓，嘴角輕抿。

“在這封信上，謝奶媽承認了自己的殺人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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