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說一說咱們的大老板陳老板。”

朱曉曼貼上在陳老板房間找到的證據照片，第一張就是對方抽屜裏的賬本。

“陳老板呢，可以說是真的掉進錢眼子裏了。平常給我們的工資低就算了，還總是把一些客觀過失或者損壞都算在我們頭上，我和周廚師為此扣了不少錢呢。”

陳雷清了清嗓子，攤手說：“你工資低可不關我的事，那是甄老板給你開的。再說了，我這怎麽就叫做掉錢眼子裏了，作為老板嘛，本來就要把賬目算清楚搞明白，才能更好地經營。”

朱曉曼翻了個白眼：“那你還記甄老板的帳呢？他老板拿箱可樂也要給錢嗎？”

陳雷說：“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我們深夜旅店不搞特殊。”

“還說沒掉到錢眼子裏。”朱曉曼嘀咕著，有貼上在賬本的最後陳老板留下的一句話的照片。

她指著上面的文字，一字一頓地念：“要分我的旅店，你死我就給你錢！”

“陳老板解釋一下吧？”

陳雷舔了舔嘴唇，沒說話。

朱曉曼又貼上了找到的陳老板收入賬本和他的存折，質疑地問：“明明是你和甄老板共同經營的旅店，為什麽所有的錢都歸你所有？說要分你旅店的人，就是甄老板吧。”

陳雷說：“對，是他。我們之前說好了，旅店的收入全部歸我的……他出爾反爾，我自然不會同意。好吧我承認，我是鐵公雞，所以對錢挺看重的……才在賬本上寫了那麽句，其實也就是氣話！”

“收入全部歸你？”唐米好奇地問，“為什麽？”

“這是我和甄老板之間的協議，不好說不好說。”陳雷瞥過眼去，擺擺手說。

“他和甄老板之間有秘密。”

徐亦越說著，將自己手中的照片遞給朱曉曼，緩而繼續。

“給朱客服的照片，是甄老板手機裏和陳老板的微信聊天。上面的對話，大致說明了為什麽陳老板會獲得全部收入。”

朱曉曼趕緊將照片貼上，其他人立即來看照片上的文字。

“誒？”唐米發現了奇怪的地方，“她是誰？甄老板說，自己是為了她分文不要的，現在為她要更多……這個人……是謝作家嗎？”

“很有可能。”徐亦越思索著，微微頷首。

周颯看向陳雷，問：“我想這一點，陳老板你應該很清楚吧？”

陳雷撓撓頭，說道：“我只能說，甄老板口中的‘她’的確就是你們認為的人。”

“你們的秘密現在還不能說？”徐亦越微微蹙眉。

陳雷點頭。

唐米輕舔幹澀的唇，說：“我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秦嘉和看著她，問道：“糖糖姐，你又開了什麽腦洞嗎？”

唐米深吸一口氣，緩而開口：“我們從之前的證據看下來，得知了一點：甄老板總是在傷害一些人。不知道對方的結局如何，但都是見了血的。然後呢，就是陳老板和甄老板這種前者全攬收入，後者什麽都不要的合作協議……會不會是……這是個黑心旅店？陳老板負責明面上的活兒，甄老板則負責暗地裏的。”

“我的天……”秦嘉和倒吸一口涼氣，“說到黑心旅店，我就想到了人肉包子……”

朱曉曼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所以我們不會吃的都是人肉……嘔……”

周颯好笑地撫額：“食材都是我采購的，我保證大家吃的都是正經東西。”

聽周颯這麽說，朱曉曼這才好一點。

她貼上在陳老板那找到的最後一個證據照片，是在桌面書本裏找到的毒.藥配方。

“在陳老板書桌上的書裏，翻到了一張信紙，上面的東西真是讓人不寒而栗。”朱曉曼指著照片，繼續，“呼倫貝爾大草原毒.藥配方，一看這名字就覺得挺綠的……再看具體說明，唉呀媽呀，之前我翻開甄老板的面具的時候那張臉似乎就是青紫色的啊！”

徐亦越接著她說：“我查過了屍體，的確是臉部呈青紫色，嘴唇呈黑色。身體其他處無明顯傷痕，應是中毒身亡沒錯。”

“偵探都這麽說了，我認為這個呼倫貝爾大草原毒.藥就是致甄老板死亡的罪魁禍首！”朱曉曼略微得意地說。

徐亦越“嗯”了聲，緩而問陳雷：“你給甄老板下的毒.藥？”

陳雷趕緊搖頭：“我這就是一個配方，都沒毒.藥呢！我是想要毒死甄老板，但是吧我沒下手念著舊情呢！錢怎麽能和命比呢，你們說是吧！”

唐米看著陳雷，悠悠地說了句：“金錢不能和命比，但是它能蒙蔽人的眼睛。”

陳雷說：“反正我沒殺人！我是清白的！”

“我的證據分享完啦，我最懷疑的……呃，就是陳老板啦。”朱曉曼說，“感覺陳老板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或許他殺人不僅是為了錢，而是為了讓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永遠埋葬！”

陳雷撫額：“……是你想太多，我總這樣說。”

“陳老板，到你了。”等朱曉曼回到座位，徐亦越對陳雷說。

陳雷嘆了口氣，然後走上前去。他大喇喇地說：“你們以為我是大boss，其實我就是一個小嘍啰。我所知道的那些，跟今天的案子沒有關系，所以你們不要因為我知道得多，就把屎盆子往我腦殼上扣，小嘍啰也是有尊嚴的。咳咳，言歸正傳，來說說我所找到的證據。”

陳雷貼上他在雜貨間找到的鑰匙照片。

“在雜貨間呢，徐偵探看屍體，我就看螞蟻……沒有哈，我就翻翻其他的，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在角落裏找到了一枚鑰匙。雖然暫時還不知道這枚鑰匙可以打開什麽，但大家都註意一下哈。”

他說完，又貼上關於華越族群的相關資料照片。

“這都是些關於華越民族的一些民俗民風介紹，頁面不多，但很全，你們有興趣可以去看一下。”陳雷說著，吸了口氣，繼續，“然後呢，我要坦白一件事。”

見陳雷語重心長地說要坦白，其他人都紛紛投去好奇的目光。

陳雷舔了舔唇，說：“我和甄老板都是華越民族這個少數民族的一員。”

“看出來了。”唐米說，“在少數民族地區居住，而且旅店又這麽有民俗特色。”

秦嘉和撓撓頭：“陳老板，這事有需要說得這麽正經嗎？”

陳雷：……

徐亦越垂眸，緩緩開口：“或許我們真應該像陳老板說的，去看一下這份資料。編劇設計這個背景，一定是有意義的。”

“在雜貨間裏還有秦痛痛的東西。”陳雷貼上秦痛痛的登山愛好者俱樂部的個人吊牌照片，說，“秦痛痛是登山俱樂部的會員，我有打過這上面的電話，但是沒人接。”

“我的東西怎麽會在雜貨間裏？”秦嘉和不解地問。

陳雷攤手：“我也不知道。”

想了想，他又笑瞇瞇地詐他。

“或許是你行兇時落下的呢。”

秦嘉和“切”了聲，說：“這東西從我那次登山後醒來就沒看到過了，我還以為掉在山裏了。”

“能進雜貨間放東西的，也就你們旅店的人吧。”唐米看了其他人眼，說了句。

朱曉曼立即擺手：“我沒見過。”

周颯也搖頭：“我很少去雜貨間，廚房是我的據點，我也從來沒見過這個東西。”

“我也沒見過。”陳雷說，“雜貨間的大部分東西都是甄老板的，我覺得是他放的。”

徐亦越說：“甄老板有秦痛痛在登山時遺失的東西……而那段時間裏，秦痛痛的記憶不在了。所以……甄老板是否知道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知道也沒用。”周颯說，“死無對證了。”

秦嘉和癟嘴，沒說什麽。

陳雷清咳兩聲，敲了敲黑板：“朋友們，接下來我要放大招了！”

見引起了所有人的註意，他趕緊將最後留在手上的幾張照片貼上黑板。

是工具箱裏的照片，各種雜亂的工具。此刻在燈光照射下，上邊那些顯眼的褐紅色如同人白皙皮膚上的點點紅斑，讓人心煩意亂想要破壞又小心翼翼謹慎提防。

“是血啊。”唐米看出了上邊沾染的東西。

秦嘉和和朱曉曼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周颯抱著雙臂盯著那工具箱，說：“而且，沾上的時間貌似不短了。”

“……”

那觸目的褐紅顏色，在照片上招搖著。這些本應該作於修理的工具，也賦予了不一樣的令人生畏的意義。

討論室陷入沈默，幾個人張望著，互相看著。

他們似乎能想象這紅褐色會是怎樣留下的，但沒人敢說出來。

這家深夜旅店，究竟隱藏了怎樣的故事？

而這故事背後的，又究竟是人……還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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