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沒有人性啊？！”夜瀾也突然吼道，“你為了個剛見面的陰差悶悶不樂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老子帶著傷挨揍十年，帶著傷等了你十年！你說老子還有沒有人性！！”

陌淺長長吸了一口氣，忽然又洩了，她能跟夜瀾爭執什麽呢？

讓夜瀾也對裴琰的死表示惋惜，表示痛心，表示憤慨？

裴琰於她，是個剛見面就毫無顧忌為她解憂的人，而於夜瀾來說，也只是他手下一百陰差其中的一個。

“你認識久讓麽？”

突如其來的發問，讓夜瀾明顯楞了一下，“你問這個幹什麽？”

“隨便問問。”陌淺這麽說著，卻直盯盯看著夜瀾，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夜瀾認識久讓。

“當然認識。”

“熟麽？”

夜瀾擡了擡眉，仿佛不動聲色般，“挺熟的。”

“多說兩句話會死麽？”同樣的語氣，卻問出了不同的話，沒有任何挑釁質問的味道，仿佛就是在尋常問一句，多說兩句話會死麽？

夜瀾又擡了擡眉，忽而伸手揉了揉額角，“是挺熟的，千年前，她飛升成仙，又因眷戀塵世，回到人間。當時，上天開恩，凡人不死，地府亡魂稀零，我與她……合作過幾次。”

“合作？”陌淺有些不解問道。

“就是引人欲念，徒生罪孽，這是當初地府與上天之間的事，你不必知道得太清楚。”夜瀾仿佛很頭痛，一直低著頭揉額角。

“所以她會被稱之為墮仙？”

“這個可不能怪我。”夜瀾反駁道，“她與天帝不合，不肯受天庭管制，下至人間，天帝就給了她個墮仙的名號。至於與我合作，她是喜歡看天帝氣得跳腳。”

陌淺不禁癟了癟嘴，沒多琢磨久讓那逍遙又囂張的性情，直接問道：“那她究竟是沐玄宸的愛人，還是白黎的愛人？”

“你問這個幹什麽？”夜瀾突然擡起頭來，似乎有那麽絲絲的警惕，“你從哪裏得知這些事？”

陌淺一聳肩，“偶然間得知。”

“糊鬼呢？”夜瀾譏諷了她一聲，臉上盡是拆穿她謊言的表情，“久讓已經死了百年了，有什麽蛛絲馬跡可以讓你偶然間得知？而且，你打聽一個已經隕落百年的上仙，想幹什麽？”

“我就是想知道，她到底……”

“拿去離間沐玄宸與那女子初生之情？”

陌淺話說了一半，直接翻了個白眼，忽而又皺眉，“那你告訴我，風半煙究竟是不是久讓轉世？”

“我怎麽知道？”夜瀾也翻了個白眼。

“你身為地府判官，知曉一切輪回過往，不可能不知道。”陌淺一字一句反駁他，“當初沐玄宸問你我的生辰八字，你為什麽說了個假的騙他？”

“我可能記錯了，當時你不也記錯了麽，還說自己是正午生的老鼠，命不好。”

“那你走黃泉路去人間找我，怎麽沒記錯我的生辰八字？”陌淺可沒忘記，她第一次獨自走黃泉路，就因為夜瀾騙沐玄宸那個假的生辰八字，害得她在彼岸花海迷路了好幾天。

然而，她一句一句的反駁，一句一句的追問，終於讓夜瀾……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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