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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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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發生了一件大事,我們自開學就一直閑置在墻上三角架上的電視機終於發揮了它的作用。我都快把它遺忘了,或者說我以為只是個裝飾,根本用不了。

那天是周二,勁抖在自習課上莊重的用他珍藏的搖控器打開了電視機,其目的是為了讓我們看昨晚澳門回歸的重播。

班上的一些同學已經看過直播了,但大多數人沒看,我就是其中一個。由於直播的時間在零晨,我們這些第二天要早起上學的人便無緣直播,只能選擇看看重播。

在澳門新口岸,澳門第127任總督韋奇立和任澳門特區行政長官何厚鏵交接澳門政權,百年屈辱終於結束了!

作為炎黃子孫,心裏還真有點小激動。

“讓我們記住12月20日這一天,葡萄牙人被我們趕出了中國!祖國萬歲!”

在看完重播後,一些同學在下面高聲呼喊。

李成站起來雙手示意著,那派頭就像某個國家領導人要發言一樣,“同學們,別激動,那是歷史的必然,必然。”說完他又宣布了這個月底要舉辦元旦晚會的事。

這種晚會雖說是全校舉行,卻是以班級為個體,自行組織的。經費是必不可少的,這不一下課他便去找文藝委員陳艾菲一同商量去了。

姚敏說:“我怎麽看著有點假公濟私的味道。”

我們幾個現在雖然沒坐在一塊,可課間還是經常小聚的。聽到她的這話,我和唐悅心照不宣的笑了。她這話我是絕對有同感的,因為有一次體育課的時候,我就聽到李成和班上的其他男同學說,我們班唯一長的好看點的女生就是陳艾菲。

班長和文藝委員的商量結果很快出來了,考慮到每個同學的家庭狀況不一樣,大家每人出一點,出多少不限制,最後根據統計的錢數,買點瓜子,花生,糖果,水果和茶水什麽的。

至於表演節目,人人都要參演,可以個人,也可以組合,以示對第一次班集體活動的支持。最重要的環節是布置教室,氣氛很重要啊,他們最終讓唐悅協助陳艾菲,原因是唐悅曾在入學表裏的特長項裏填著:小學時報過繪畫興趣班。

唐悅被委以重任後,去找過李成,可李成卻說:“像你這樣多才多藝的,全班除了你找不出第二人了。這是我上任班長後的第一個元旦晚會,你就多支持一下我。”說著他許下承諾,“那個晚會後,我請你們去吃肯德基。”

其實李成正想找借口請陳艾菲,現在唐悅來找他,正好給了他一下光明正大的理由。關於這一點,她是去了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一點。

唐悅說是協助陳艾菲,可事實卻是陳艾菲以籌備元旦晚會有很多事項為由,把擔子全撂給了唐悅。

唐悅只好找我們倆訴苦,“這簡直就是趕鴨子上架嘛。我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這布置教室,對我來說就簡直跟布置婚禮現場的難度是一樣的。”

我想安慰一下她,便說道:“沒事,你還有我們……”我的那個“們”字還只發出了一個m音,就被姚敏及時打斷了。

“不要算上我,我是有心無力。”

唐悅搓著手,眨巴著眼睛,一臉可憐樣望著姚敏。她這又是在模仿小丸子呢。

下一秒,姚敏終於招架不住的投降了,她是姚女俠,保護弱小義不容辭。

“好了,我就陪著你們,給你們打個水,遞個東西什麽的,這總行了吧。”

北風呼呼的吹,時間在風中不經意的流逝著,說句話呼出來的氣都開始冒白煙了。時間過的很快,眼看沒幾天就要月底了,我都替唐悅悄悄捏了把汗。那天吃過午飯,我百無聊奈的對著窗子哈著氣,然後用手指在上面亂畫,只聽到姚敏很大氣的嚷了句:“哥們,麻煩騰個地,咱姐妹仨有要事商議。”

我回過頭,姚敏和唐悅正站在我們桌前。

楊一不以為然的瞟了她一眼,拿起籃球往外走,那眼神分明在說,就你們仨能有什麽要事,還不就是元旦晚會那破事?

唐悅果然是有一定的繪畫天賦,從她的底稿中就能看出這幾天她是下足了功夫,她已把大致框架描了出來。她想找我們商量的是具體細節,比如“元旦快樂”這幾個字是用中文還是英文?字體用哪一種?還有各種圖案用哪種顏色等等。

我從來沒辦過黑板報,可是看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不是?我這幾天私下裏也收集了不少黑板報的資料,當然都是我看著順眼的。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我們就黑板報這事連續討論了近一個小時,最終把細節敲定了下來。

那天放學時,她倆神神秘秘的把我帶到一家餐廳的小包廂,裏面的光線有些暗,我正準備開燈,卻被她倆及時阻止了。我正納悶,就聽到姚敏在我耳朵高聲喊道:“Surprise!”

與此同時包廂裏一下子亮了起來,我捂著被姚敏的高叫聲震得嗡嗡響的耳朵,瞇著眼睛好半天才適應了包廂時的亮光,確實是一個驚喜,此時一個正方形的蛋糕擺在桌子的中央。12月24日是我的生日,沒想到她們倆居然記在了心上。我是下半年生的,而且生在年尾,為了和同年的孩子一起上學,我媽為此花了不少的心思,最終如願以償的讓我上學了。

“Happy birthday to you……”她倆邊唱生日歌邊把生日皇冠戴到我的頭上,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和家人以外的人一起過生日。種感覺很美妙,這是不是表示我已經長大了?

有一種心情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而我現在就處在這種難以名狀的喜悅中!

姚敏調笑著說:“別太激動哦,我事先可沒準備手帕。”

“快點蠟燭,許願。”唐悅邊說邊將打火機遞到我手中。

我圍著蛋糕一圈插了五根蠟燭,然後在中心插上了一根蠟燭,代表十五歲,最後莊重的雙手合十許下了願望:希望我們三個有生之年永遠是好朋友。

姚敏迫不及待的問:許了什麽願?”

唐悅連忙出來阻止道:“哎呀,說出來就不靈了。”

我笑著說:“和我們三個人的友誼有關的願望。”

她們倆對於我的這個答案到是挺滿意的。

正準備切蛋糕,我突然想到,爸爸今天可能會在家等我過生日,於是對她們倆說:“我先去給我爸打個電話,免得他擔心。”

姚敏大氣的揮了揮手,“去吧,爸爸的乖孩子。”

“快點哦,我們等你!”唐悅揚手沖我飛吻了一個。

我到旁邊的公用電話亭給家裏打了個電話,是爸爸接的。我說今天要和同學一起過生日,會晚點回家。他說好,但語氣明顯的很失望,我甚至能想象他放下電話時落沒的神情。他大概沒想到,那個只要父親忘記自己生日就會傷心難過,那個吵著要生日一定要禮物的女兒,有一天會不和他一塊過生日吧。

我心情覆雜的回到包廂,冷不丁的被人抹了奶油,緊接著就聽到姚敏的笑聲。我抹了把臉上的奶油,還來不及出聲,唐悅便笑著向我跑了過來,這次我是早有防備的,我輕巧的躲過她的攻擊,趁她不註意便把手上的奶油抹到了她的頭上。姚敏雙手抹上奶油也加入了進來,我們仨打鬧在一塊,一個個都成了大花臉,不僅臉上,就連頭發上和衣服上也沾上了奶油。

我們彼此在對方的臉上看到自己的傑作時,一個個笑的前俯後仰的!那是我十五年的歲月裏過的最無拘無束,最隨心所欲的一次生日!

我們讓服務生給拍了張大合照。下樓清洗時,鏡子裏的那個女孩頭發上,臉上,衣服上全是奶油,那樣子滑稽又搞笑,想到剛才的照片,我立馬就後悔了,清洗完後在我的強烈要求在,我們又重新拍了一張大合照,並要求唐悅千萬不要把之前的照片沖洗出來。

冬天的風真冷,我們幾個被風一吹,頭發都要豎起來了,頭發披在肩上還是半濕狀態。

“咱們打車回家吧。”姚敏冷得牙齒直打顫,她不僅額頭上的頭發濕漉漉,就連棉襖的領口也是半濕狀態。

我們馬上讚同了她的提議。相比她而言,我和唐悅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裏去,我應該是最慘的一個,我被她倆雙面夾擊,實在是慘不忍睹。剛在包廂裏瘋鬧還沒覺得有多冷,這會出來才感覺到寒風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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