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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院子裏,兩人就略收拾了東西直接走了。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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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想出了這樣一個法子來!皇上要處置寶琳長公主的事兒是假的,方才保寧長公主才知道了這件事兒,不過因為這件事,我想你們兩個人能夠和好也說不準了!”

“真的?”遼王卻是有些半信半疑,若是事情能夠這樣,那未免太好不過了,他的保寧和丹陽也就能安全了,只是笑了笑,他卻是想起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了,“那既然這樣了,保寧豈不是就不願意和我一起回遼東了?”

誰都沒想到在這個關頭,他竟然還有心情去操心這些!

謝橘年也跟著笑起來,笑著道:“可這樣丹陽縣主不就能夠嫁給顧玉了?這樣大家夥的才能和和美美的,要不然就要丹陽縣主跟著您去了遼東,只怕整日要以淚洗面了,丹陽縣主的眼淚您怕是沒見識過,真哭起來,您可是要頭疼的!”

“橘年姐姐!”丹陽縣主一下子臉紅了,跺了一下腳,極為不滿似的、

謝橘年笑著道:“怎,麽咱們送來厚臉皮的丹陽縣主也知道害臊了?也不知道誰前幾日見著顧玉的影子在外頭晃,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等著顧玉走了之後,這腸子都悔青了吧?”

事到如今,丹陽縣主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只能低頭裝傻。

保寧長公主心疼女兒,只道:“好了,你們就別打趣丹陽了,再說下去,這丹陽的臉都要紅了……”

她並沒有說跟不跟遼王回去遼東的事情,事事難全,若是留在京城,她放心不下遼王,可若是去遼東,皇上和朝堂那邊不好交代,更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兒,所以說,這件事也是棘手得很。

遼王也跟著笑呵呵的,一臉寵溺地看著丹陽縣主,“是啊,你們就別打趣丹陽了!這姑娘家的臉皮都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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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橘年聽到這話也是跟著嘴角彎彎,這才像是一家人該有的樣子了,她也知道保寧長公主怕是有很多話要和遼王說,所以只找了個借口就與沈易北和丹陽縣主一並出去了。

坐上了回去的馬車,丹陽縣主也是一臉高興的模樣,“……原先小時候我總是在想我的父親長什麽樣子,長得是高是矮是胖還是瘦,盼了這麽多年總算是見到了,當時聽說他將橘年姐姐你抓走之後,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恨不得連以後不和他說話的心思都有了,沒想到他也是有苦衷的!”

謝橘年摸摸她的頭,道:“是啊,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你以為它是黑的,實際上它卻是白的,而且遼王一直都是一個坦坦蕩蕩之人,之前也是聽信了三皇子的讒言,所以才會這樣子的……不過事到如今這三皇子還是好端端的,我想他不會就此罷休的!”

不得不說三皇子這人心機深沈,便是在與遼王交涉過程之中也是半點把柄都沒有留下來了,就算是遼王沖到皇上跟前去道出了三皇子做下的一切,只怕三皇子也不會相信的,畢竟一邊是自己的仇敵,一邊是自己的兒子,便是傻子也知道皇上會相信誰了。

提起這件事,丹陽縣主也是滿肚子的火氣,“三皇兄也太壞了些,原先在別院的時候,娘親總是在我跟前提起他,直說他從小就可憐,生母去世的早,皇帝舅舅又不疼他,雖說後來舅母扶持了一個皇後娘娘上來,這皇後娘娘性子綿軟,也是個沒主心骨的,連自己的兒子都護不住,更別說護著他了,每次我娘親說起他來的時候都是長籲短嘆的,可惜我娘親那個時候很少進宮,就算是想要護也護不著他的……沒想到他竟變成了這樣子,偏生還將皇帝舅舅哄得一楞一楞的!”

在她的世界裏,一向好人就是好人,這壞人就是壞人,如今這三皇在她心裏已經成了壞人了。

沈易北笑了一聲,看起來心情倒是很不錯,“打從皇上繼位之後,這太子之位一直都空著,群臣不知道上書了多少次,那個時候四皇子和七皇子爭執不下,皇上左右為難,如今四皇子死了,當初七皇子也是受了大委屈,只是沒了慧貴妃娘娘在皇上跟前念叨著,我看皇上也不是完全屬意於七皇子的,要不然這太子之位是早就定下來的。”

說白了,男人就是這麽回事,喜歡你的時候只將你看成了無價珍寶似的,可若是不喜歡你了,哪裏記得你是誰?當初皇上疼慧貴妃不是也疼到了骨子裏去了?可如今慧貴妃死了沒多久,對七皇子也不如之前疼愛了。

這件事說白了也是為難得很,其實就算是皇上真的有心想要立七皇子為太子,可母以子貴,子以母貴,素來都是相輔相成的,這慧貴妃死了,七皇子妃的出身並不顯赫,所以七皇子在朝堂上的勝算並不多。

更何況如今皇上年紀大了,這人啊年紀一大就容易追憶往昔,回想起當年的點點滴滴,不可否認,他也是市場懷念慧貴妃的,只是如今三皇子孝順,他也是經常想起先頭的那位皇後,只覺得對不住人家,所以對三皇子更是多了幾分照拂。

況且這歷朝歷代立太子都是立的嫡長子,怎麽能到他這兒就變了?

沈易北正因為知道皇上的心思,所以只覺得有些不安,殊不知這個時候的三皇子比他更加不安了。

天已經黑了,可這個時候的坤寧宮卻是燈火通明,季皇後坐在上首,季七坐在下首,三皇子一人背手在大殿中踱步,看起來一副極為不安的模樣。

後來還是季七按捺不住了,只道:“……三皇子不必著急,雖說如今遼王要離開了京城,可不管怎麽說這長寧侯夫人卻變成了九王爺餘黨,這沈易北與長寧侯夫人感情深厚,難道他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夫人丟了性命?只怕到時候會在皇上跟前據理力爭的,這七皇子見了,到底是幫還是不幫了?”

“若是幫,誰都知道皇上一直不大待見九王爺,如今提起九王爺謀逆的事情,更是恨得牙癢癢,到時候七皇子開口相勸,定會惹怒皇上的!可若是不勸,如今擁護七皇子的大臣不算少,見著七皇子見死不救,定會寒了心,到時候七皇子身邊沒了沈易北,又沒了可用之人,您覺得七皇子還能有什麽大氣候?”

“就沖著這一點,只怕七皇子那邊就要著急了這人啊一急就亂套了,到時候這江山還不是您的了?”

話雖這麽說沒錯,可這太子之位一日沒有定下來,三皇子就一日心裏不舒服,更何況若是有遼王在京城,就沖著遼王那性子,他三言兩語一挑撥,還不是他說什麽遼王就做些什麽了,如今遼王又要走了,他只怕又要等上一段時間了,“如今父皇的心思誰都猜不透,萬一真的將那太子之位給了老七,只怕到時候就遲了!”

“可這太子之位就算是給了七皇子,可也得看看七皇子也得要有沒有這個本事坐了!”季七笑的是一臉和煦,在他看來,這七皇子身邊沒有沈易北,就像是被折了翅膀的鳥兒似的,還不是任他們拿捏。

還真的是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他這心黑的,還真是旁人想都想不到的,旁人只說他溫文儒雅,孝順恭敬,哪裏想到他還有這樣一幅面孔?

他能想到的,三皇子自然也想到了,“在我看來,就算是父皇將這皇位雙手捧著給了老七,老七只怕也坐不了多久的,暫且不提福建和四川那一帶匪寇頗多,就說說那遼王,難道老七能抵擋得住?”

“只是我總覺得這太子之位轉了一圈,最後才落到我手上,卻是有些耽誤時間,東西捏到手裏才會覺得踏實!罷了!罷了!如今事情已經成了定局,還是早些殺了沈易北的好,他死了我才能放心!季七,你不是向來和沈易北他們有些交情嗎?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既然你和他關系不錯,想必也知道他的弱點,早些將他弄死了算了,這樣我也能安心些!”說起這話的時候,三皇子臉上的神色不改,一說完這話,他這才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季七並不怕誰,如今見著七皇子走了出去,卻是忍不住長長籲了一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季皇後皇後坐在上首,方才他雖一直沒說話,可弟弟的神情和動作一直是看在眼裏的,她知道季七是有些怕三皇子的,雖然說三皇子不輕易發怒,可有句話說得好,狂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卻是不叫,若是這三皇子脾氣上來了,連她都有些害怕的,只道:“你說你也是的,既然怕他當初和他攪合在一起做什麽?我雖受了先皇後之托,好好照拂三皇子長大,卻也是照顧他的飲食起居罷了!他們爭奪太子之位,咱們摻合進去做什麽?這種事若是一朝不慎,那就是滿門抄斬的事情!小七啊小七,你素來是個聰明的,如今怎麽發起這樣的糊塗了?”

她話裏話外透著埋怨,當初等著她發現季家上了七皇子的船,卻已經太遲了,那個時候說什麽都完了。

季七只搖搖頭,道:“長姐,你以為咱們有選擇嗎?咱們家早就沒有選擇了,早在您步入皇子府的時候,成了皇上的正妃,那個時候我們去家就已經沒有選擇了,您是先皇後選出來的皇後,一榮俱榮一辱俱如,早就和三皇子綁在一起了,當初您說說,要是那七皇子或者四皇子被立為了太子,等著他們繼承了大統,咱們還有活的命嗎?”

“到時候別說是您了,就連親季家也得跟著遭殃,還不如跟著三皇子搏一搏,咱們好歹是一條船上的人!三皇子雖不是什麽好人,可沖著名聲,來日他繼承了大統,咱們的日子也不會太差的!反倒是別人繼承了大統,您是那個空架子太後,只怕也活不了兩年的!”

他見著自家姐姐受苦受累了這麽多年,也想要他姐姐過上幾天好日子。

季皇後聽到這話只搖搖頭,“那沈易北那邊了?你打算如何做?你們關系雖不是非常好,可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難道你就下得去手?”

“這不是我下不下得去手,我不光需要為您想一想,也得為皇子想一想,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季七說起這話的時候也是無奈的很!

他和三皇子早就談好了,若是真的幫助三皇子奪得太子之位,到時候三皇子就會將季皇後所生的皇子封為親王,給他一塊封地,將他送的遠遠的,這乃是最好的選擇了。

三皇子生母早亡,留下季皇後一個空殼子太後也沒什麽關系,他們季家則繼續留在朝堂之中輔佐三皇子,這樣怎麽算他們季家都不吃虧。

☆、212

季皇後向來聽不得季七說這樣的話,如今一聽這話只覺得心窩子疼,“小七,是姐姐對不起你,從小到大你雖說是和周六、顧玉在一起玩,可卻是融不進他們的圈子,他們一個有興國公府護著,一個有慧貴妃護著,你不僅沒人護著,還整日想著替姐姐多打算一點,是姐姐對不起你……”

季七一聽這話,眼淚恨不得就要掉下來了,“長姐,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麽?從小到大不是有您護著我媽?”

其實這季家的情形也是極為尷尬的,季七的父親在他們姐弟小的時候就寵妾滅妻,他們的生母積郁成疾,早早就拋下他們去了,等著季老爺那寵妾被扶正之後,更是沒有他們姐弟的活路了。

而且季老爺也是個糊塗的,府裏頭的侍妾姨娘一大堆,孩子自然也是一大堆,對他們姐弟也不怎麽上心,所以她們姐弟從小到大的日子都不怎麽好過!

季七生母去世的時候,季皇後已經大了,偏偏那個時候季七還在繈褓之中,等著季七稍微大一些的時候,有的時候受了繼母給的委屈,就哭哭啼啼的說要去找娘親去!

季老爺聽這話就眉頭直皺,更別說他們那繼母了,對他們姐弟二人更是沒什麽好臉色的,每次一聽到這話就沖著季七甩臉子,這下頭的人都是看著上面人的臉色做事的,上頭的人不待見這兩位主子,下面的人自然也跟著怠慢起來。

所以從小到大,這季皇後和季七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若不是有季皇後會護著季七,只怕季七連安安穩穩長大都不能夠了。

特別是季皇後為這個弟弟做的更是特別多,還記得那個時候季皇後其實已經和人定下的親事,那親事雖不是什麽好親事,也算是低嫁,可到底是知根知底的,那人從小就是極喜歡季皇後的。

更何況這低嫁也有低嫁的好處,到時候會將她當成掌上明珠似的,只是那個時候先皇後見著季皇後性子溫婉,出身世家,所以將主意打在她身上來了,後來先皇後更是詢問了季老爺的意思。

季老爺倒是半點都沒有想過要問自己女兒的意思,只點頭說好,倒是先皇後是個明白事理的,知道這種事情強求不來,所以也找到了季皇後,問了問她的意思,那個時候季皇後已經出嫁在即,這八字庚帖都已經換了,原本是想要嫁過去的,可是一想到要嫁到皇子府,心思卻變了。

那個時候皇上還是五皇子,她只想著五皇子還算是得皇上寵愛,這五皇子下頭還有一位極為得皇上寵愛的保寧公主,五皇子前途不可限量,咬咬牙也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也就是因為這門親事,所以季家上下不敢小瞧他們姐弟二人,季七也才順順利利得到了這季家世子的位置。

想到自己姐姐為自己所奉獻的一切,季七連連搖頭,“長姐,以後你也別再說什麽委屈了我的話,其實說白了,我們姐弟兩人走到這一步不容易,我一切為了您,您又何嘗不是一切為了我?我只希望咱們能過上好日子!”

“原先小的時候,我知道了您進了宮,知道您心裏是不願意的,只希望您膝下的皇子能夠繼承大統的,讓您能夠一雪前恥,讓您以後的日子能過上好日子,這個願望,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沒有忘記過!只是我恨自己沒本事,如今皇上的身子骨看著不大好了,就算是我再怎麽小心籌劃,四處勾結黨羽,只怕也等不到這一日,索性還不如就投靠三皇子!長姐,您別怕,凡事都有我在了!總有一日,我會讓您將以前吃過的苦受過的罪都還回來的!”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他要是讓那季夫人將欠他們的都一點一滴的還回來!

季皇後也知道他這是話中有話,跟著紅了眼眶,只道:“好,姐姐相信你!姐姐相信你!我的小七最有本事了!”

到了最後,這姐弟兩人都已經是眼眶紅紅的。

季七也不好在這兒多呆,畢竟這裏是內宮,說了幾句話也就出去了。

如今這宮裏頭上下看似是風平浪靜,實際上卻是暗湧非常,季七如今並沒有想著去打壓七皇子,只想著早些將沈易北鏟除的好,所以四處放下風聲,只說這九王爺和謝橘年勾結的事情。

到了最後,這話卻是越傳越玄乎,甚至有人說這九王爺和謝橘年早先就暗生情愫,九王爺將謝橘年安插在了沈易北身邊,更是四處替九王爺收集情報……一傳十,十傳百,沈易北就變成了眾人眼中的可憐人,被戴了綠帽子不說,還被妻子欺騙了這麽長時間!

到了最後,就連皇上都有些相信這件事了,只將七皇子找了過去,問起了這件事。

七皇子一聽皇上的意思像是有戲,眉眼一喜,若是沈易北能夠將這件事給撇的幹幹凈凈,那是最好不過了,直道:“父皇英明,長寧侯的確是和這件事半點關系都沒有的。”

只是他想到沈易北和謝橘年的感情,想到沈易北能夠為了謝橘年連性命都不要了,卻又有些猶豫了,就沈易北那性子,還真不是一般人能說動的,“是不是父皇這些日子聽到了些什麽?其實就算是父皇不將兒臣找來,兒臣也是有些話要和父皇說的,這宮裏頭有訛傳訛的事情向來不少,大家夥兒都說長寧侯夫人是九王爺的傀儡,可既然是這般當初九王爺出事兒的時候,長寧侯夫人怎麽沒事兒?她一個婦道人家哪裏有這樣的本事,能夠瞞天過海?父皇您大可以想想看,我看這就是要有人離間您和長寧侯的關系了!”

皇上掃了他一眼,知道他最近和沈易北走得近,“你也莫要替長寧侯邊說話了!你當這天底下女人都簡單了?從古到今,禍國殃民的女人難道還少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我看那謝橘年也不是個簡單的,當初憑著一己之力能夠讓長寧侯扶她為正妻,這長寧侯夫人原先是誰,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個可是宋閣老的女兒!”

“而且這些日子,朕想了想,她的確不是個簡單,居然能夠說動老九和她做生意,更是和保寧、丹陽關系要好,和興國公府那邊的關系也好,這眾人提起她來沒有一個不誇讚,這世上哪裏有這樣厲害的人?朕看啊,就是她有心出謀劃策,所以才落得了一個這樣好的名聲!這世上哪有這樣厲害的人,說不準她就是狐貍精轉世,用來迷惑眾人的了!”

七皇子一聽到這話就覺得汗顏的很,這父皇當真是越活越糊塗的,這世上哪有什麽狐貍精,“父皇的意思是……”

皇上沖著他擺擺手,道:“朕雖年紀大了,你也別以為朕老糊塗了,這些日子宮裏頭傳的沸沸揚揚的那些話,朕也知道有人在背後搗鬼,可朕老了,膽子也小了,有些事情寧可折損八百也不能放過一個人,更別說區區一個弱女子了!你不是和長寧侯最近走的很近嗎?你就回去告訴他一句,若是想要重回這朝堂,重新取得朕的信任,讓他將家務事給處理幹凈了,再來找朕!”

這些日子,皇上也是思來想去想了很久,不得不承認,這沈易北的確是一個可造之材!若是真的因為謝橘年而放棄了一個可造之材,他只覺得有些不甘心,更何況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沈易北當初和九王也有所牽連,可這朝堂上的人都不是這樣的嗎?明面上是和這個交好,實際上卻是那個的人,他已經習慣了。

何況如今九王爺已經死了,就算是沈易北有再大的本事,也生不出什麽風浪來的!

七皇子原本還打算再勸勸的,可皇上像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冷聲道:“還不快下去!”

七皇子只能憋屈應了一聲就下去了。

可他下去之後,卻是思來想去,不知道該怎麽和沈易北說這件事,他知道沈易北是不會答應的,可皇上話裏話外的意思他可是聽明白了,那就是要沈易北殺了謝橘年,這,這種事哪裏是人做的?

後來七皇子只找到了周六,與周六商量商量,周六一聽這話,氣的是直拍大腿,若不是因為這七皇子是皇上的兒子,他早就罵人了,如今只道:“七皇子,這天底下哪裏有這樣的事兒?若是我北哥真的殺了謝橘年,以後誰還敢嫁給他?這不是要當一輩子的鰥夫嗎?”

“那你說我能怎麽辦?難不成就硬生生頂回去,你能有這個膽子?”七皇子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棘手得很,其實他和周六是一類人,雖不大聰明,有些好高騖遠,可有一點卻是極好的,那就是心腸不壞。

要是換成了三皇子那類人,知道了皇上這意思,連知會都不會知會沈易北一聲,直接派人就將謝橘年給解決了。

☆、213

提起這事兒,周六也是為難得很,七皇子之前不是沒和他說過要去沈易北的意思,只是如今進宮城門那件事之後,他們心中都明白,這話連試探都用不著試探了。

周六想了想只道:“七皇子,依我看,這件事就先拖著,得看看三皇子那邊有沒有什麽動靜,萬一過幾日,這三皇子忘記了這茬兒,亦或者皇上忘記了這件事,豈不是皆大歡喜了?雖說如今北哥不能入仕,可等上幾年,北哥再去輔佐您也不遲啊!”

這話若是叫沈易北和顧玉聽見了肯定是要狠狠罵他一頓的,可如今聽到這話的是七皇子,他好好思量了一番,卻是覺得可行。

只是,他們到底是小瞧了三皇子,這謝橘年和九王爺勾結的謠言卻是越演越烈,到了最後已經連謝橘年都聽到了。

起先是玳瑁聽到了這消息,玳瑁這丫頭雖機靈,但更是個忠心耿耿的,最開始聽到這話的時候也覺得告訴謝橘年不大好,還專程和杜秋娘商量過這事兒,最後兩人都覺得這事兒還是別告訴謝橘年的好。

可玳瑁機靈歸機靈,卻是個藏不住心事兒的,這謝橘年就算是每日照料著平哥兒和安安,也能發現她的不對勁。

最開始,謝橘年只覺得是丫頭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問了兩三回,可玳瑁都說沒事兒沒事兒。

謝橘年只覺得玳瑁平日裏雖潑皮,可到底是姑娘家,這種事兒也不好說,所以挑了幾個合適的人選,給玳瑁挑。

玳瑁一聽到這話,臉色倏地就變了,“……夫人,您,您這是做什麽?奴婢不打算嫁人,不,奴婢打算現在不嫁人了!”

謝橘年懷裏抱著安安,如今安安已經算是徹底養好了,一張小臉是粉粉嫩嫩的,這嘴裏也冒出小米牙來,看著玳瑁那一張羞紅的臉,只知道傻樂。

謝橘年逗了逗安安,笑著道:“這是什麽話?你要是真的不想嫁人,就不會說現在不嫁人的話了,你也先別忙著回絕我,你都還沒看看這幾個人選了,這其中有追風,還有劉管事的小兒子……人多著了,一個個都是極好的人,不過你要是沒有看中的也沒關系,若是喜歡哪樣的,告訴我一聲……你也別和我說不想嫁人的話,我看你最近心事重重的,不是想嫁人了是什麽?”

“夫人,您怎麽能這樣說?奴婢是真的不想嫁人!”玳瑁一激動,說著說著就道:“奴婢是替您覺得不公平了,您沒聽見外頭那些話……”

她這話還沒說完,杜秋娘就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別多嘴。

玳瑁這才反應過來,乖乖閉上嘴了。

倒是謝橘年卻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也不逗懷中的安安了,只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玳瑁和杜秋娘都沒有說話。

謝橘年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我覺得你們倆兒肯定是有事兒瞞著我的!說吧,什麽事兒?”

玳瑁掃了杜秋娘一眼,低聲道:“夫人,沒什麽……是,是奴婢想要嫁人了,您覺得方才的人選中,哪個好?”

可謝橘年不是她能隨隨便便蒙騙過去的,謝橘年擡頭掃了杜秋娘一眼,只道:“秋娘,你來說!”

杜秋娘這人性子倔,更是有一點極好的,那就是不會撒謊。

如今的杜秋娘叫苦不疊,低頭道:“沒……沒什麽……”

謝橘年只道:“你們倆兒口口聲聲說沒有瞞著我的事,可看你們倆兒這樣子,哪裏像是沒事兒?你們不說是不是,既然你們不願意說,那我找別人來問一問,我就不相信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話畢,她更是一疊聲的叫旁的丫鬟進來。

玳瑁見狀,也知道大事兒不妙,芙蓉園中的丫鬟雖是精挑細選的,可也不是個個都是聰明伶俐的,若真的有人說出什麽不該說得來,那就糟了。

她只道:“夫人息怒,奴婢說,奴婢都說……是,是這些日子外頭的風言風語,說夫人您是九王爺餘黨,這些日子潛伏在長寧侯府之中一直想要替九王爺報仇了,還有人說您早就和九王爺暗生情愫,甚至,甚至連少爺和姑娘也是九王爺的骨血!”

這話,著實是太難聽了些!

好在謝橘年不是這個年代的人,要不然聽到了這話肯定是要狠狠哭一場的,她聽到這話卻是笑了笑,“就這些?”

玳瑁看著她臉上的神色,也不知道她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了,只小心翼翼點了點頭。

謝橘年笑著道:“這些人可是吃多了沒事兒做?放著自己家裏頭的事情不管,凈喜歡去操心別人家的事情,這侯爺又不是個傻子,若平哥兒和安安不是他的骨血,他能不知道?這種話,也就是那些無知之人才會相信了!”

說著,她掃了杜秋娘一眼,卻見著杜秋娘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又道:“怎麽了,秋娘?是不是你也有什麽話要說?”

杜秋娘有些猶豫,可轉而一想,這話反正都已經說了,不如全部說了算了,也免得她整日覺得良心不安,“其實玳瑁這話只說了一半,我還聽有人說,皇上聽聞這消息動怒了,只說九王爺餘孽是一個都不能留,偏偏您是長寧侯府的夫人,這皇上就算是不看在侯爺的面子上,也得看在長寧侯府百年清譽的份上,不好過多為難您,只是卻告訴了侯爺一聲,要他處理好這件事……”

這話的意思很明白了,那就是要沈易北親手殺了謝橘年!

聽到這話,謝橘年嘴角的笑意卻是漸漸凝固了。

怪不得,怪不得這段時間沈易北一直怪怪的,更是和她說起過以後的生活,那個時候沈易北直說兩個人過些日子就去找一個依山傍水的莊子,帶著平哥兒和安安一起住到莊子上去,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那個時候她還問沈易北這朝堂上的事情該怎麽辦,可沈易北卻是左顧言他,將這個話題給岔開了……那個時候是她剛回來不久,只以為這話是沈易北哄騙自己的,沒想到一切都是是真的!

杜秋娘瞧見她這樣子,只道:“夫人,您沒事兒吧?”

謝橘年搖搖頭,卻是連笑都笑不出來了,“沒事兒,我沒事兒……”

接下來,她卻是連哄安安的心思都沒有了,只讓奶娘將安安抱下去,一個人坐在屋子發呆。

這段感情中,好像一直都是沈易北比她付出的要多些,她就像是個弱者似的,碰上了什麽事兒,還沒有就想著去退縮了。

只是這一次,她卻沒打算這般。

等著沈易北回來了,她佯裝做沒事兒人似的,問起沈易北今日做了些什麽。

沈易北接過她盛好的烏雞湯,笑著道:“我能做什麽?無非就是去找七皇子議事兒而已,見見府中的幕僚,你了,你今兒都做了些什麽?平哥兒和安安有沒有鬧騰?”

其實夫妻之間本就是這般,閑暇無事的時候一直平平淡淡,說差不多的話,做差不多的事,可就是因為那個人是自己心愛之人,所以也覺得很是幸福了吧。

謝橘年見著他什麽都不說,也不提這事兒,說了自己今兒做了些什麽,末了更是道:“……保寧長公主和遼王怎麽樣了?”

沈易北原本就打算回來告訴她這事兒的,“遼王和保寧長公主那邊我不好打聽什麽,若是做的過了,怕是會引得人反感,不過我倒是挺顧玉說了幾句,直說這兩天保寧長公主時常出宮,原先保寧長公主每日一進宮,在宮裏頭住不了兩日就要回別院了,可這一次倒好,壓根就沒提要回宮的話。”

“還有遼王,那一日就說要回遼東,都已經和皇上辭行了,可方才我從七皇子府出來的時候,好像還見著遼軍那一行人住在客棧裏頭了,只怕一時半會,這遼王沒有要走的意思……既然這般,我看保寧長公主和遼王說不準能夠舊情覆燃了。”

“只是這種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得很!”謝橘年也巴不得世上所有的相愛之人都能夠生生世世在一起,只是很多事情卻是難以如願的,“當年他們都沒能在一起,如今這局面比當年更加糟糕,原先老遼王在世的時候,好歹還有些章法,可如今遼東在遼王的帶領下比當初更加強健,從遼王如今的行徑來看,就能看得出來他壓根就沒有將皇上放在眼裏……一邊是自己的親哥哥,一邊是自己孩子的父親,這保寧長公主怕又要頭疼了!”

說著,她更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正好丹陽縣主說想要見見保寧長公主,我看不如明兒我就和丹陽縣主進宮一趟好了。”

沈易北不疑有他,只答應了,說去提她們打點。

謝橘年是有自己打算的,她雖關心保寧長公主,但更關心的是沈易北,她知道如今這普天之下唯有保寧長公主能夠說動皇上了,既然這般,她就要進宮試一試了。

☆、214

其實這次謝橘年打算帶著丹陽縣主進宮也是還有一件事,畢竟這丹陽縣主出嫁在即,不可能一直住在長寧侯府中,所以說她也想過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將丹陽縣主羅到宮裏頭,以縣主的名義出嫁,卻以公主的禮遇出嫁,所以說丹陽縣主這次回宮怕是要一直待在宮裏頭了。

丹陽縣主還是有些舍不得,她雖心裏想陪她的娘親,可還是舍不得謝橘年,更是舍不得那芙蓉園的小廚娘。

坐在馬車上的時候,丹陽縣主只道:“……橘年姐姐,你說我娘親會不會跟著遼王一起回遼東?”

就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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