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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院子裏,兩人就略收拾了東西直接走了。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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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沒用了?我原先聽我祖父說一般睡上大半日就頂天,可怎麽會這樣?”

“北哥出了什麽事兒,不肖你說,我自己都覺得活不下去了!”

說到這兒,他更是想到會不會是北哥這幾天擔心橘年是吃不下睡不好,所以才昏睡到了現在,他雖希望他北哥能夠多睡一下,只是這幾天不吃東西光睡也不行啊!

沈易北聽到他們的動靜,到了最後才昏昏沈沈開眼。

周六和沈易北一看到他醒了,像是見到了親爹親娘似的,齊齊喚了一聲“北哥”,好像他在閻王爺跟前溜達了一圈似的。

沈易北想了想,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如今瞪了他們倆一眼,像是沒看到周六伸出去的那只手似的,自己撐著坐了起來!

從始自終,沈易北都一言不發!

周六就差淚眼汪汪了,“北哥,你終於醒了,你可不知道你這幾天睡了好久好久啊!我和顧玉生怕你出了什麽事兒……”

沈易北還是不說話,這是他生氣極了的樣子。

之前他有時雖也會生周六和顧玉的氣,可但凡還願意和周六、顧玉說話,那就表示還不是最生氣的,可經過這件事,他真的氣壞了。

還是顧玉聰明,一見著沈易北的臉色不對勁,不說話,就躲在這周六身後,就算是沈易北要打也先打周六的好。

周六還在這邊哭哭啼啼的,眼淚就要掉下來了,可沈易北卻是不為所動,良久才道:“橘年了?”

周六這下子不敢說話了。

沈易北又是一聲厲呵,“橘年了?我說橘年了?”

周六磕磕巴巴的,不知道怎麽開口。

聽到這,沈易北哪裏還有不明白的,只道:“周六,顧玉,你們看看你們做的好事,我將你們兩個當成親兄弟似的,你們倆卻這樣對我?你們口口聲聲讓我小心,背後卻給了我這麽一刀子,你們還配我當沈易北的兄弟嗎?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橘年對我來說有多麽重要,你們……你們怎麽能這樣做?你們真的是讓我太失望了?”

說著,他更是咳嗽一聲道:“你們可別說你們將我打暈了之後,沒有我派人去和遼王見面吧?如今連橘年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吧?”

周六一下子被他吼的不敢說話了,顧玉這才探出腦袋道:“北哥,不是這樣的,我們沒有打暈你,我們用的是針!至於那天晚上追風去了,對,我們安排追風去了,這追風和你身形差不多,又跟在你身邊這麽多年,按理說是不會出事兒的!”

那實際上說還是出事了!

沈易北微微闔眼,使自己振作起來,才道:“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下子連顧玉都不敢說話了,沈易北狠狠拍了拍床板,厲聲道:“說啊!我說讓你們說!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如今你們倆這樣子互相推諉,你們覺得還有用嗎?”

顧玉和周六是推我我推你,到最後還是顧玉站出來道:“北哥,我們也不知道這遼王是怎麽認出追風!按理說遼王只見了你一面,對你應該也沒什麽太大的印象,再加上那晚上天那麽黑,那遼王怎麽會一看就知道那人不是你?”

“嗯,其實也不能這樣說,聽追風說是他隔遼王老遠就被遼王發現了,當時遼王還說我們一點誠意都沒有,既然這樣,那就不要管他不客氣了,北哥說這遼王是不是長了千裏眼,怎麽就知道追風不是你了?要真的遼王和追風隔得近了,說他不是你,那我們還能相信,可遼王隔那麽遠,他又沒有千裏眼,他什麽這樣說?”

沈易北深吸一口氣,冷聲道:“還能說明什麽?說明我們身邊有內奸!這遼王是遼東人,遼東人和我們中原人生的不大一樣,他們看我們其實都生的差不多,如何就能分辨出我來?那晚出門的時候天上沒有月亮和星星,根本就沒有什麽亮光,就算是那遼王身邊的人帶了火把,可你們覺得就憑這火把的光把能看清楚一個人的長相嗎?”

周六一聽這話馬上道:“北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怎麽會背叛你的人?”

沈易北掃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道:“我就算是懷疑誰也不會懷疑你和顧玉的,要是你們倆真的是內奸,怎麽會讓我不去了?我猜這個人肯定對我們的動向了如指掌,是我們身邊的親近之人!”

說著,他更是道:“你們倆商量這些的時候有沒有將這話告訴過別人?還是有沒有別人親眼見著我回到了內院?”

這人可就多了去了!

周六和顧玉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裏皆有自責,“當時我們商量這事兒的時候,的確是瞞著別人,可我們扶著你回去的時候卻是有不少人都看見了,我們壓根沒往這方面想吧北哥!”

沈易北冷笑一聲道:“你們將遼王想得太簡單了,想一想能夠一統遼東這麽多年的人怎麽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了?他能夠有這樣的本事,我一點都不意外!只是如今不知道這內奸是誰身邊的人,你們要好好查一查了!”

說著,他更是道:“追風了?有沒有什麽事?”

周六忙道:“遼王也算是個人物了,見著去的是追風,就放追風回來了,只是追風只說愧對了你,不怪他!”

“算是要怪,我也怪不到他身上去!”沈易北這可是話中有話,周六和顧玉忍不住低下頭,“不過遼王說這件事不會輕易算了的!”

“這些日子他有沒有什麽動靜了?”沈易北道。

這下子,顧玉和周六就更加不敢接了。

沈易北苦笑一聲道:“事到如今了,我還能有什麽接受不了的?說吧!”

顧玉緊張的咽了口口水,道:“遼王這話沒出來幾天,皇上那邊就收到了橘年與九王爺勾結的折子,人證物證一應俱全,人證是原先在橘年身邊伺候過得合歡……物證則從芙蓉園中搜出來了,裏面的賬本子都是橘年親手所寫的!”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都不相信,為此丹陽縣主還狠狠鬧騰了一陣,只是當他們看到那賬本的時候一個個都是傻了眼——這的確是謝橘年的字跡,因為謝橘年的字跡很特殊,像是雞爪子撓的似的,上面更是寫了何時何地收了尋味樓多少銀子,這賬本子和尋味樓的賬本子完全對的上!

那大臣只說,當初九王爺謀反這謝橘年提供了銀錢支撐,算起來謝橘年也是同夥了,按理當誅!

皇上也覺得很是讚同,原本派出去找謝橘年的那些人也都撤了回來!甚至京城之中已經蔓延出流言蜚語來了,說是謝橘年罪該萬死,簡直就把謝橘年描述成一個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的婦人了,這段時間還有老百姓在長寧侯府門口鬧騰,說要沈易北休了謝橘年,當然,這東陽伯府門口也未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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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顧玉最後一句話,沈易北面色陰沈了,他想過遼王會不擇手段,會心狠手辣,卻往往沒有想過遼王會如此做!

遼王有什麽陰招子就沖著他來就是了,憑什麽沖著橘年去了?不是說遼王坦蕩蕩嗎,為何會是這樣一個小人?

宋慎被氣得渾身直發抖,顧玉還是頭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他這樣的表情,只道:“北哥!北哥!你沒事兒吧?”

沈易北冷笑著道:“是不是發生了這件事,到了如今皇上也不願意派人去找橘年了,是不是如今我長寧侯府派出去的人也只能偷偷摸摸的找?若是真的將橘年找到了,皇上那邊一得到消息就會將她捉拿回去?”

顧玉不敢接話,周六卻是嘴巴極快的,“我猜應該是這麽一回事兒的!這件事我聽七皇子說了,這皇上聽說說了橘年的事情之後狠狠發了一大頓脾氣,這話說的也是十分難聽,說什麽你當初就是在九王爺和皇上之間搖擺不定,不過是見著九王爺落敗了,這才轉而投靠於皇上的,為了這件事皇上一直耿耿於懷,如今鬧出橘年這件事,皇上又懷疑起你們一個幫著皇上一個幫著九王爺,不管到時候誰贏了,你們都能兩頭討好。”

“不管七皇子在皇上跟前怎麽說,這皇上都是不相信,七皇子也沒有辦法!”

說著,他好像也意識到自己這話不對勁了,“北哥,你也別將這話放在心上,皇上如今是什麽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多疑的很!更何況皇上那邊還有七皇子在了,咱們不用擔心!”

“七皇子?”沈易北冷笑一聲,不是他不相信七皇子,原先他只覺得那些皇子都是高高在上的,可真的和七皇子交好起來,卻發現這七皇子性子和周六的性子有幾分相似,和你不熟的時候是百般看你不順眼,若真的和你熟絡起來那就將你當成兄弟!

只是這七皇子勉強能算的上是他的兄弟,可七皇子更是皇上的兒子,孰輕孰重,七皇子怎麽會分得清?

更何況如今七皇子正是處在奪嫡的關鍵時候,也能為了他、為了謝橘年去做得罪皇上的事?到如今,他要靠的還是自己,“如今這遼王打什麽主意,你我又不是不知道?遼王想要三皇子繼承大統,應該是私底下和三皇子達成了什麽協議!對於這份協議的內容是什麽,也只有三皇子和遼王才知道了,所以如今咱們不僅要私底下去找幾年,更得叮囑七皇子皇子小心三皇子才是。”

遼王想要三皇子繼承大統的消息如今在宮裏頭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那邊三皇子卻在皇上跟前投乖賣巧,只說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遼王的心思誰能猜得透?

後來三皇子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皇上也相信三皇子的話了,只覺得是遼王小時候多抱了三皇子幾回,與三皇子關系十分要好,所以這才喜歡三皇子。

就算是那個時他還年輕,可也記得遼王在京城的事情,當年三皇子就十分喜歡遼王,遼王去哪兒,這身後就跟著一個三皇子,遼王也不惱三皇子,每日更是帶著他一同玩鬧。

等著遼王回到遼東之後,這最難過的除了保寧長公主,也就是三皇子了,三皇子從那之後便沈默寡言,不大願意說話了,只是當時他並沒有將這個兒子放在心上,如今想來只覺得虧欠三皇子量多,所以也沒有再去追究這件事了。

顧玉一拍大腿,忙道:“我就說三皇子哪裏有這麽好的運氣,他們倆兒都隔了十幾年沒見面了,憑什麽遼王要幫他登上皇位?這皇位又不是兒戲!就算是遼王當初真的喜歡三皇子,可三皇子那個時候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憑什麽過去這麽多年遼王還那麽喜歡他?”

若要他相信這其中真的沒有點陰謀詭異,除非他是個傻子!

就連周六一聽這句話都察覺出不對勁來了,“那是不是三皇子聯合遼王一起設計橘年了?這遼王對京城不熟,三皇子卻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對著京城內外都是熟悉的很,更何況按照北哥的話說這三皇子一直都是有野心的,也許在那京城之中藏有幾個偏遠的宅子也是說不準的!”

他也是難得聰明了一回!

沈易北也點點頭道:“這話說的沒錯,周六你這幾天就和七皇子那邊多註意看看三皇子那邊的動向,順便查查三皇子有沒有置辦下來什麽宅子!我猜也許橘年就藏在那宅子之中,畢竟當初遼王也是在城外安營紮寨的,可我如今卻聽人說遼王在城外的營地已經撤走了,也許他就在城裏,不過不出門,別人也沒有看到那些遼軍了,所以這京城的謠言這才平定下來!”

說著,他更是看向顧玉道:“顧玉,這段時間就更要麻煩你去多你去找找橘年,就算是只有一分一毫的希望,我也不會放棄的!”

至於他,他不過是隨便用了吃食就直接去了宮裏頭,皇上年紀大了如今也不大管事,所以宮裏頭是亂糟糟的。

沈易北拿著興國公府的令牌也算是來去自如了,他直接去找珍珠了。

在聽聞謝橘年被遼王帶走的消息後,珍珠這段時間也吃不下睡不好,整個人比沈易北好不到哪去,也就是當著皇上的面要強顏歡笑,多吃些東西,所以勉強還有些精神。

只是她一看到沈易北的時候這眼淚就簌簌掉了下來,對她而言,沈易北不僅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男子,如今更是他的弟妹,如今更是忙道:“是橘年有消息了嗎!”

沈易北搖搖頭,低沈道:“珍貴妃娘娘放心,就像上天下海找遍世上的每一個角落,我也會將橘年找到的!”

珍珠連連點頭,只道:“我知道,可……這段時間我一閉上眼睛就想起了橘年小時候,她那個時候生的多可愛呀,就算是每日闖禍可好歹是活生生的!哪裏像是現在,我是宮裏頭的貴妃,她是長寧侯府的夫人,看似什麽都有了,看似什麽都不缺,可為什麽人就不能平平安安的?”

其實這段時間珍珠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因為皇上疑心重,所以連帶著對珍珠的臉色都不太好,沈易北還好些,畢竟如今他身上沒了官職,整日呆在長寧侯府之中,皇上就算是心情不好也不能將沈易北叫進宮罵一頓吧?他還打算當個千古名君了!

珍珠可是皇上的妃嬪。前些日子依舊照顧著皇上的飲食起居,可有一次皇上脾氣上來就是狠狠將一碗湯掀到了珍珠身上,珍珠也只能將眼淚往肚子裏咽,還得陪著笑臉。

皇上卻是越看她越不順眼,只將另一個新得寵的妃嬪喊過來伺候,珍珠則每日呆在宮殿裏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過這宮裏頭向來是無風不起浪,更別說還有風有浪了,這流言蜚語就傳得更厲害了!

眾人見著珍珠得寵的時候,什麽好東西到了都往珍珠跟前送,可珍珠一旦不得寵了,連口熱的吃食都沒有了。

東陽伯謝信雖有心替兩個妹妹打算,可如今他也是自顧不暇,哪裏顧得上兩個妹妹?不過他算是個鐵血錚錚的漢子了,如今為了兩個妹妹連親事都沒有定下來!

當初剛回來京城的時候,珍珠剛被封為貴妃,他在京城中也是風頭無二,上門提親的人幾乎踩破了東陽伯府的門檻,只是他只有一句話——對他怎麽樣不要緊,只要對他兩個妹妹好,當嫂子的不管什麽時候都要讓著他兩個妹妹!

這誰家的姑娘都是別人父母手上的掌心明珠,哪裏會受得了這樣的委屈?沒進門的話都說得這樣難聽了,這進了門豈不是要當牛做馬?所以到了如今他的親事還是沒有定下來了。

為了謝橘年的事情,東陽伯更是大著膽子與皇上上書了好幾次,可皇上不相信他就算了,還狠狠斥責了他一頓,一時間這東陽伯府兄妹三人額處境都堪憂!

沈易北卻還不知道,如今他的心思都放在謝橘年,“珍貴妃娘娘,你放心,我會找到去年我一定會找到橘年的……只是我只覺得不對勁,如今遼王背後又三皇子這我們都知道,可三皇子如今母族不如之前得勢,他身邊有人幫他嗎?”

珍珠想了想搖搖頭道:“我看應該是沒有吧,三皇子這人一直是有些孤僻的,若說關系要好的,好像原先也就和你關系不錯,除此之外……”

說到這兒,她卻是臉色倏地變得嚴峻起來了,“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三皇子最近倒是和季七走得有些近,那日我被皇上斥責了,回去的時候經過禦花園,見著他們兩個人站在荷塘邊上說話,當時我急著回去並沒有上前說話,可如今卻覺得有些奇怪了,這七皇子什麽時候和季七走到一起去了?”

不過說來也沒什麽奇怪的,季皇後是當初先皇後選出來的人選,這些年季皇後對三皇子雖不算特別親熱,可明面上該說該做的都做了,私底下卻是時常照拂三皇子的,畢竟季皇後這樣子,也是能力有限,他們倆走的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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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北越琢磨這件事情越覺得不對勁,只覺得這三皇子和季七之間一定又不可告人的秘密,更篤定這三皇子和遼王之間又有什麽約定,所以遼王才會這樣幫著三皇子。

只是,到底是什麽了?

心中這樣想著,他在珍珠面前也是魂不守舍的,珍珠也知道他的事情多,只道:“好了,你也別在這陪著我了!你放心,我沒事的,只要橘年還活著一日,我就一直不會放棄的,要不然等著橘年回來了還得整日擔心我!放心,我和東陽伯等著你的好消息!”

說著,她更是低聲道:“如今局面已經成了這樣子,這宮裏頭,你能不來還是最好別來的好,要是真的被皇上知道了,只怕你的日子也不大好過!”

自己的日子好不好過無所謂,沈易北就怕連帶著珍珠的日子也不大好過,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只是他更知道謝橘年和珍珠的關系十分要好,兩人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姊妹,如今這謝橘年下落不明,他自然要來宮裏頭看看珍珠了。

不過如今看著珍珠雖消瘦了不少,可看似並沒有太大的問題,沈易北也就放心了!

他這邊在宮裏頭走著,剛走沒幾步,卻正好碰見了季七了,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這季七成親之後,整個人胖了了不少,看著像是春風得意,不過這眉目之中的膽小甚微卻是還是沒有變的。

他一見到沈易北,只道:“原來你也進宮了……如今這長寧侯府發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不過是因為季家最近有些忙,所以沒來得及差人來問話,怎麽樣,橘年現在有消息了嗎?”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若是沈易北在沒有聽到珍珠說的那些話,還會以為是季七惦記著他們之間的情誼,所以這才問上一問的……如今,只怕是來探他的口風吧!

沈易北面上不動聲色,搖搖頭,“如今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該找的地方我都已經找遍了,卻還是半點消息都沒有,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如今進宮也是擔心珍貴妃娘娘,怕她因為擔心橘年所以身子不好,所以進宮來看看她,陪著她說說話,沒想到珍貴妃娘娘比我想象中要堅強多了!”

季七也跟著點點頭,兩人一起朝宮門口的方向走去,正巧他也要出宮,所以兩人也算是順路了,兩人自然是結伴而行,“這珍貴妃娘娘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人,我姐姐當著我的面不止一次誇過珍貴妃娘娘的,只說這宮裏的人要是都像珍貴妃娘娘這樣懂事,那後宮就不會亂成一團了!只可惜啊,不是後宮每個人都像是珍貴妃娘娘這樣不看重恩寵的!”

只是向來懂事的人,往往到了最後都沒什麽好下場的!

沈易北想著方才他在這偏殿坐著,連個上茶的宮女都沒有,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可珍珠不說,他也不好多說,只想著派人在宮裏頭多打點一二,這樣珍珠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沈易北卻是無心多言,一路上很是沈默,大多都是季七問什麽他答上一兩句,這季七也不是什麽多話的人,兩人這一路上走著倒是有些尷尬了。

好不容易快到了宮門口,這沈易北才道:“季七,聽說你要當父親了?”

方才在和珍珠說話的時候,珍珠也說起了這件事。

季七點點頭,臉上浮起了幾分喜色來,“對,阿如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了。”這阿如正是他妻子的閨名。

沈易北笑著道:“那這樣說來,到時候你的孩子只比平哥兒和安安小上一歲多了,到時候再有周六的孩子,說不準過一兩年顧玉再添上一個孩子,咱們的孩子又能湊到一起玩了……想當初我和周六、顧玉不熟悉,也就是與你、三皇子走的近些,沒想到這些年和顧玉、周六關系好了,和你們的關系倒是疏遠了,我都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其實這人一輩子就是這樣的,畢竟有人走有人來,只是如今季七也不好隨便接這話,“易北,看你說的這叫什麽話?我們一直都是好兄弟啊,不過是季家租金的事情有點多,所以我才出來的應酬少了,更何況阿如前些日子嫁進季家,沒了個孩子,為了這件事很是傷心,我日日陪著她,也不好出來和你們一起玩了。”

“原是這樣!”沈易北點點頭,直接看向季七,“那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兄弟了?”

季七的眼裏有片刻的不安,可下一刻還是點點頭直道:“對,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沈易北嘴角的笑意漸漸凝住了,他和季七的關系一直雖算不得十分要好,可之前也算是好朋友了,對於季七的性子也算是十分了解的,他還記得有一次去季家,這季老夫人都還當著他的面笑話過季七,直說季七不會撒謊,一撒謊的時候,大家夥都看得出來。

如今他也看得出來,季七在撒謊,季七心虛了。

他只道:“你這話是真心的嗎?”

季七別開眼睛點點頭,他這人論學識、論心機、論城府那都是一等一的,可就是那雙眼睛啊,這麽多年都還是沒有學會怎麽騙人!

沈易北卻是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既然是一輩子的兄弟,你怎麽還對我撒謊了?季七,橘年在哪兒?”

季七面上的表情有一刻是極不自然的,可下一刻又恢覆如常了,只道:“易北,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就聽不懂了了?橘年不是被遼王抓走了嗎?我如何會知道她在哪兒?”

說著,他更是面露驚愕道:“你不會懷疑是我和遼王勾結吧?沈易北,你這話說的未免也太過了些,我季家乃是京城之中百年世家,這底蘊和清高還是在的,斷然不會做出那等叛國通敵的事情來的……更何況,方才我說過我們是一輩子的兄弟,又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了?沈易北,虧得我將你當兄弟,你怎麽還說出這樣的話來,豈不是讓我寒心?”

沈易北看著他,從始至終這臉上的冷笑就沒有散去,只道:“那季子寒,你敢以你妻兒的性命來保證你和橘年不見的事情沒有關系嗎?”

這季子寒是季七的大名,因為季家孩子多,有的時候連那些長輩都是極容易喊錯了,所以這下頭的孩子都是用順序來排的,這季家上頭的長輩跟著喊,下頭的孩子們聽到了也跟著喊,所以從小到大這沈易北都是一口一個“季七”喊著,若不是今日沈易北喊的這樣鄭重,季七都差點忘了這季子寒就是自己的大名兒了。

季七沒有說話,這個年代的人都是信那鬼神之說的,只覺得你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那老天爺可都是在天上看著的。

他這個孩子得來可是不容易了!

沈易北看著他那雙心虛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可季子寒,我敢用我妻兒三個人的性命來發誓,我一直都是真心對你和三皇子的,是將你們當成了兄弟的,可你們了?你們一個個是怎麽對我的?三皇子不知道從多少年前就收買了我身邊的姨娘,你了?你更好,如今綁走了我的妻子,你說你對起我們這麽多年的兄弟之情嗎?”

一陣沈默之後,季七只道:“易北,我……我是有苦衷的!請你原諒我,至於橘年的下落,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也說了,我們倆兒是跟在三皇子屁股後面長大的,這三皇子的性子你我比誰都清楚,他向來小心謹慎,平素有什麽事情都是藏在心裏的,向來都是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根本不會告訴我緣由的,易北,真的對不起!”

沈易北內心只泛起一陣絕望來,半晌才道:“我不怪你,三皇子的手段我是領教過的,季七,你們是鬥不過他的,到時候若是事情敗露了,他有的是本事將自己撇的一清二楚,到時候背鍋的就是你,是你們季家了,若是你能脫身,還是早些抽身的好,就算是你不為自己想一想,也得為你的妻兒想一想,若真的到了我這一步,你會發現什麽都不重要,只是一家人齊齊整整的才是最要緊的!”

說完這話,他頭也不回的就走了,至於他和季七的兄弟之情,卻也在這一刻停止了。

他剛走沒幾步,季七卻是快步上前喊住了他,“易北,之前三皇子曾交代過我一件事,說要我去城南送了一馬車吃食,那馬車上面的吃食都不是平常的東西,有燕窩,還有西北人慣愛吃的牛乳,我猜測也許遼王他們藏身於城南,你可以多派人去城南找一找。”

“至於我,如今能告訴你的就是這些,知道的也就是這些了!希望你能找到橘年吧!”其實他打從心底裏也是瞧不起三皇子此舉的,原本遼王也是不讚同的,只是架不住三皇子借了遼王的人馬下手,所以遼王沒辦法,這才只能接下這個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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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管是遼王也好,還是季七也罷,都不是那種心狠手辣卑鄙無恥之人,只是如今他們和三皇子已經在一條船上了,一榮俱榮,一辱俱辱,說的正是這個道理!

這三皇子也是極度無恥之人,他借了遼王的名義調用了遼軍,假借遼王之名義派人去捉拿謝橘年,等著謝橘年被抓到了遼王的住處,這才將這件事告訴了遼王。

等著遼王知道了這件事,木已成舟,再加上三皇子是個心思縝密之人,將這件事情說的是滴水不漏,遼王到了最後沒有辦法這才答應下來。

誰知這三皇子的心思卻是如此歹毒,到了最後更是牽著遼王和季七的鼻子走,這季七還好些,對三皇子來說並沒有太大的用處,所以一向都是三皇子吩咐什麽他來做什麽!

至於遼王,如今更是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若不是,為了丹陽縣主和保寧長公主,只怕他早就一怒之下殺了三皇子,只是身在亂世,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只要他一個人沒有帶回保寧長公主和丹陽縣主,他就一日不會放棄。

三皇子一直都抓住了這個弱點。

沈易北聽到這話,扭過頭來,只道:“季七,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他知道,因為季七這麽一點小小的線索,他就能少走很多彎路了。

接下來的沈易北馬不停蹄的回到了長寧侯府,這追風早已經候在長寧侯府門外,還沒等沈易北下馬來得及說話,他就上前負荊請罪,只道:“……千錯萬錯都是小的的錯,若不是小的一意孤行,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您,只怕如今局面都不會成這樣了!”

“事到如今說這些還做什麽?你的心思我都是知道的,說什麽做什麽都是我為了我好……如今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若你真的覺得良心不安,那就早點將橘年找回來!”沈易北打斷了他的話頭,只道:“正好你這幾日帶著顧玉的人去城南去查一查,若是有不對勁的地方,只管回來告訴我,不管用什麽辦法,都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

追風下意識皺眉道:“城南?京城城南小的們已經帶人去查過了?並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更何況,這城南位置太過於寬泛了,只怕再要去查一天兩天也查不出個什麽來的。”

“這話我也是聽季七說的,我覺得季七不會在這種事上騙我的,追風,如今就算是大海撈針,咱們也都只能試一試了。”沈易北並沒有別的選擇,哪怕說是季七是在騙他的,他也會去試一試。

追風一聽到這話,應了一聲就下去了。

只是就算是這範圍已經縮小了一大半,可城南也不小,找起人來也是麻煩得很,追風帶著人下去找了一天一夜,最後還是沒找到,可他們的這種行徑卻是打草驚蛇了!

遼王又是用差不多的方式送來了一封信,這一次信上面不僅有一封信,更是掛著一塊玉佩。

沈易北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謝橘年身上的玉佩,其實,這塊玉佩並不值錢,可他卻視若珍寶,因為那是因為丹陽縣主和顧玉兩人剛認識時,他和謝橘年為了撮合顧玉與丹陽縣主,兩人借故從尋味樓離開,在大學中漫步隨意進店買的一塊玉佩,和沈易北身上掛著的這塊玉佩一模一樣,是一對的!

因為這塊玉佩意義特殊,就算是極其廉價,可兩人都沒有取下來,沈易北看到這塊玉佩只覺得自己的心裏猛地刺痛一下,他和謝橘年曾私下說過,兩人要一輩子將這玉佩帶在身上,生死不分離的。

如今這謝橘年的玉佩卻被取下來了,是不是謝橘年出事了……一想到有人欺負謝橘年,他心裏就疼的厲害,可還是強撐著打開了那封信,上頭只寫了幾個字——明日午時開宮門,否則後果自負!

除此之外別的就什麽都沒有了,沈易北好像想到了什麽,可怎麽都抓不住重點……難道這遼王想要憑著那些人篡位不成?只是這兒可是京城,遼王想要打進宮裏頭嗎?

就算是有三皇子的鼎力相助,只怕這遼王也是沒有這個本事的!

沈易北是怎麽都想不明白,如此苦苦挨到了第二日,這宮內宮外依舊是一片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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