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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說什麽就是什麽……”

就連沈易北都發現了她這笑容壓根就沒有觸及到眼底,可想了想,還是走了。

玳瑁一直在旁邊候著,如今只道:“姨娘明明是不希望侯爺去正院的,怎麽還是讓侯爺過去了?若奴婢是姨娘,方才侯爺問起這話的時候,奴婢就會說差人拿了對牌去宮裏頭請太醫,若是缺什麽少什麽只管來報一聲,這府中總不會虧待了正院那邊的……”

這沈易北整日呆在芙蓉園之中,她將沈易北說話的語氣和腔調都拿捏了個五成了。

謝橘年卻是正色道:“你這說的是叫什麽話?這夫人不管做錯了再多事,到底也是長寧侯府的夫人,侯爺哪裏有不過去的道理?這話傳出去了就是寵妻滅妾,要是鬧大了,侯爺的官職都沒了。”

說著,她更是琢磨出玳瑁話中的不對勁來了,“我什麽時候不希望侯爺去正院了?”

“您那神色明明都擺在臉上了……”玳瑁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見著謝橘年徹底陰沈了臉,忙道:“那個,姨娘,這小廚房那邊新來了幾個幫廚的丫鬟,奴婢得過去盯著了……”

話畢,她更是一溜煙就跑了。

“真是的,我又沒說什麽,她跑這麽快做什麽?”謝橘年轉頭看向了在一旁的杜秋娘,不解道:“你向來不會撒謊,你說,我剛才臉上像是不大高興嗎?”

杜秋娘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謝橘年這下子真的是郁悶了,可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裏好像是有些酸溜溜的。

因為沈易北走了這麽一趟,宋雲瑤便解除了禁足,當時在正院內間,這宋雲瑤和沈易北說了些什麽,誰都不知道,只是在廊下候著的小丫鬟都聽到了宋雲瑤的哭聲,還有那一聲又一聲“侯爺,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的聲音。

玳瑁是個包打聽,自然將這些話一字不落的傳到了謝橘年耳朵裏去了。

謝橘年正在看賬本,這賬本子在柳姨娘的管理之下依舊是一點錯都沒有的,至於杜秋娘那邊,目前也沒查出什麽端倪來。

原先她看賬本子速度很快,一兩個時辰都能看完一本賬本了,可今兒這都一個多時辰了,她也就看了一頁紙,不過這前頭寫了什麽,剛翻了頁,她又忘了。

等著玳瑁回來之後,她忙問:“怎麽樣?怎麽樣?”

玳瑁抿唇直笑,知道這是自家姨娘是喜歡上侯爺了,“……奴婢打聽到的就是這些了,奴婢還打聽到了,說是夫人原本想留著侯爺一起在正院吃晚飯的,可侯爺卻說如今夫人該安心養病,等著夫人病好了再過來看看夫人,嘖嘖,夫人這病,怕是沒個十來天是好不了的。”

“而且您知道素來矜貴的夫人做了什麽事兒嗎?她竟然安排正院的廚娘來了咱們芙蓉園的院子裏,說要拜師學藝了,這會子那幾個廚娘還沒走了……哼,夫人定是見著侯爺愛吃咱們芙蓉園的菜,所以這才想要偷師,卻沒想過就算是這正院的飯菜做的再好吃,只怕侯爺也一樣不願意過去了……”

破鏡再難重圓!

這個道理謝橘年不相信宋雲瑤不明白,可如今的宋雲瑤卻是太反常了些,她想要去查,可杜秋娘就算是功夫再好,她人脈再多,也沒辦法將手伸到宮裏頭去的。

121 一個個人都有兩副面孔

謝橘年卻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宋雲瑤這是受了什麽刺激?矜貴如同宋雲瑤,就算是愛沈易北愛到了骨子裏去了,也斷然不會做出這樣低三下四的事情來的。

在那些當家主母的人心中,這樣想法設法將男人留在房中是姨娘侍妾才會做的事,更何況,宋雲瑤活了兩世,那些規矩禮數是已經刻到骨子裏去了……

謝橘年忍不住問道:“侯爺去了之後,是不是夫人就肯吃藥了?”

玳瑁點了點頭。

這就是一苦肉計!

若謝橘年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她只要玳瑁差人多盯著正院那邊了。

她這話剛吩咐下去,杜秋娘就上來了,“姨娘,您要我下去查的事情我多少也查到了一些,我查來查去,並沒有發現柳姨娘身上有什麽可疑的地方,按理說這柳姨娘管家多少也能撈些油水,或者在外頭有相熟的鋪子,能從中抽取差價,要不然她一個姨娘為什麽要去管這個家?收拾這個爛攤子?”

“可是和柳姨娘有過來往的鋪子我都打聽清楚了,這外頭什麽價,到了咱們府上甚至還能便宜一兩成,可以說柳姨娘為了管好這個家費勁了心思!”

“而且平日裏柳姨娘也不大出去,要麽在院子裏看書,要麽和丫鬟一起做做針線,就連花園那邊都很少過去!要不是這老夫人不管家了,這長寧侯府上下眾人怕都忘記,有這樣一個人來……”

說來說去,這並沒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

只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太過於一個完美的人,卻是有些讓人不敢相信了,!

所以謝橘年蹙著眉頭道:“柳姨娘沒有一點癖好或者愛好了?”

杜秋娘搖搖頭,正欲說話的時候,卻是倏的想起一些事情來,“如果說愛好!好像真有這麽一件事!這柳姨娘信佛,不管刮風下雨天氣冷還是熱,每個月都是要去一趟大佛寺上香的,更是會在那裏住上一兩日,老祖宗想著她並沒有別的什麽愛好,對於這個事兒也從未幹涉過!”

柳姨娘信佛?

謝橘年只覺得有些意思,尋思著柳姨娘怎麽著也不像是個信佛之人,“真正的信佛之人就像是老祖宗那樣的,平日佛珠不離手,這閑暇時間都用來抄寫佛經,可柳姨娘了,平日裏壓根看不出她半點信佛的樣子來,也從未聽說她有茹素的習慣……?”

杜秋娘不愧是這鏢頭的女兒,如今打聽起事情來也是事無巨細,“方才我倒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可如今被您這一說也察覺出不對勁來,而且這柳姨娘先前的確是不大信佛,也就兩年前突然開始信佛起來。”

“這有人也說了,那個時候柳姨娘剛嫁給侯爺不久,那一日天上更是下了大雪,那年冬天比今年冬天還是要冷上幾分了,到了十五那一日,這積雪更是要沒過人的膝蓋了,別說是出去山上上香,就連出去走路都是有些艱難的。”

“但那一日柳姨娘還是要執意去大佛寺,到最後連祖宗都驚動了,我聽她們說這柳姨娘平日裏性格乖覺,那一次卻是做過最為驚天動地的事情了,老祖宗說柳姨娘有這個心就夠了,佛祖是會感受到的,就算是不去大佛寺,去老祖宗的小佛堂吃齋念佛也是一樣,何必那樣折騰。”

“那一年因為積雪太深,道路太滑,路上不知道出了多少事兒了,可柳姨娘卻是半點都沒有動搖,只是說她一心替死去的父親、老祖宗還有侯爺祈福,這一趟無論如何都要走的。”

“這老祖宗又勸了幾句,見著她油鹽不進的,也就放任她去了!那次的雪是真大呀,下山的時候還是出了事兒,麻煩翻了,柳姨娘因此受了傷,胳膊傷了大半個月,可就算是這樣,到了下個月,她還是雷打不動的去了大佛寺!”

謝橘年道:“看樣子這不對勁就是出在了大佛寺上,這柳姨娘之前不信佛,好端端的怎麽就信佛起來了,只有說明一個可能,說不準這大佛寺有什麽要見的人,兩人約好時間一同在大佛寺見面。”

這大佛寺後院雖說都是些女眷,可要是有旁人想要進去也不算是難事兒。

因為這大佛寺後院住的都是些清心寡欲之人,一心有所求,對於旁的事情更是不會上心了。

杜秋娘瞪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柳姨娘和別的男人……”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猜一猜,可不管怎麽樣,我猜要是去大佛寺,說不準能查出些什麽東西來!”謝橘年頓了頓,才道:“等著柳姨娘下次再去大佛寺的時候你偷偷跟過去,看她見了什麽人,說了什麽話,去了什麽地方,就連吃了什麽東西也要查的清清楚楚。”

杜秋娘應了一聲直說好,這杜秋娘好歹也是被沈易北選中的人,也不會差到哪去的。

謝橘年只覺得頭疼,這府中最近還真是一樁事連著一樁事,柳姨娘那邊還沒查清楚,這宋雲瑤也折騰出幺蛾子來。

她覺得宋雲瑤的路數有些深,自己查不出什麽,也不好將手伸到正院去,所以第二天早上只去了寧壽堂,想著興許從老祖宗那邊知道些什麽。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老人家的眼睛就是毒辣一些。

等著第二天她剛帶著玳瑁進入寧壽堂,一個個丫鬟婆子的面色卻是有些奇怪,看著她一副想說話卻不敢說話的樣子。

謝橘年並未放在心上,直接去了偏廳。

這剛走到游廊下,她就聽到老夫人的聲音從裏頭傳了出來,“……老祖宗您就算是再疼謝橘年也得有個度才是,您瞅瞅,您瞅瞅這長寧侯府都成了什麽樣子了?這侯爺一個月恨不得有二十八九天都歇在她房中,剩下的一兩日則是自己歇息在書房,照這樣下去咱們長寧侯府什麽時候才能添個孫兒?”

“您說要是這謝橘年能給侯爺誕下個一男半女,我也就不說什麽了,偏偏她嫁到長寧侯府這麽些日子了,受寵也受寵了這麽寫日子,肚皮子卻是半點動靜都沒有,你讓我如何甘心?”

越說,老夫人越是生氣,“她這個人手段了得,又善妒,到了如今這知畫和初棠兩個人都還是完璧之身了!”

謝橘年停在了門口,她想要聽聽這老夫人到底會如何說了。

老祖宗卻是有些意外,“初棠和知畫到了如今還是完璧之身?怎麽會……”

當初這柳姨娘和鄒姨娘進府的事情都沒有這樣的事兒了,“會不會是弄錯了?”

“這樣的事情,我要是不摸清楚,哪裏敢鬧到老祖宗跟前來?”說起這事兒,老夫人是一臉憤恨,“您也知道,就算是之前雲瑤再得寵,可也沒有侯爺整整一個月都歇在她房裏的道理!可見這謝橘年手段有多了得了……您不想抱重孫子,我還想抱孫子了!”

“您不知道這外頭那些人說的話有多麽難聽,只說侯爺不能人道……你聽聽,這叫什麽話?像是忘了之前雲瑤懷有孩子似的!到了如今,什麽嫡長子庶出子,我都可以不計較,可咱們府中總得有個孩子才是,哪怕是女兒也是好的!”

這話算是說到了老祖宗心坎上來了,“這你放心,我會和侯爺那邊說一聲的,別說是你了,就連我也心心念念想著抱重孫兒了,要不然等著我百年之後哪裏有臉面去見沈家的列祖列宗?”

老夫人見著她老人家並沒有生氣,更是道:“那謝橘年那邊了?您就打算這樣縱容著她?自古以來,這京中不知道多少人因為寵妻滅妾鬧得整個家都滅了,我看侯爺如今雖是正三品,可只怕有朝一日也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叫我看還是將那謝橘年遠遠送到莊子上去,侯爺見不到呀,也就惦記一兩日,過幾天也就忘了,老祖宗您說了?”

老祖宗有些猶豫。

謝橘年正是在這尷尬的氣氛中走進去的,“老祖宗和老夫人說些什麽呢?”

老祖宗欲言又止,沒有說話。

老夫人卻不怕什麽的,有什麽說什麽,“咱們還不是正說著咱們長寧侯府赫赫有名的謝姨娘?之前我就覺得你有本事,沒想到如今你這本事倒是見長了,到了如今這知畫和初棠還是完璧之身,這種事兒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可偏偏這種事卻發生在咱們長寧侯府了……”

“怎麽聽老夫人的意思,是我逼著侯爺不去別人那兒的?”謝橘年覺得委屈啊,她是真委屈,就算是沈易北留在芙蓉園,除了那一兩次亂了性,別的時候並沒有什麽事啊。

不過老夫人糊塗,她可不糊塗,她是知道老夫人的性子的,那就像個炮仗似的,一點就燃了,平日裏就算是對她頗有微詞,可看在東陽伯府和珍珠的面子上,也不會發這樣大的脾氣。

可見這是有人在搗鼓了……

老夫人冷笑一聲道:“難道不是嗎?我也不是沒長眼睛的,你將這一個個人都當成了傻子?”

122 女人皆善妒

說著,老夫人更是看向老祖宗,一副要老祖宗替她做主的樣子,“老祖宗您是不知道我這人性子就是這樣,今早上逼問了初棠怎麽還沒懷有身孕,只將初棠狠狠訓斥了一頓,初棠實在忍不住這才道出了實情,侯爺碰都沒有碰過她,這孩子難不成還能從天上掉下來?”

說來說去,這問題還是出現在了初棠的身上!

謝橘年不由得想到了那張易嗔易喜的包子臉,看著是天真無害,可實際上卻時常有頗多心思。

她就不相信了,這初棠原先是老夫人的貼身丫鬟,這進門才幾個月,因為她沒懷上孩子,老夫人就非打即罵了?

可見這府中一個個人都是有幾副面孔的,虧得她以前並沒有在這上頭留心思。

老夫人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越說越生氣了,“……我這日子本就不容易,膝下只有侯爺這麽一個兒子,如今只想著苦盡甘來,年紀大了能夠含怡弄孫,可這個願望都不能滿足我,老祖宗,您也說出侯爺說說,侯爺向來孝順您,您的話她不會不聽……”

老祖宗點點頭道:“你放心,該勸的我會勸,該說的我也會說,侯爺大了,什麽事兒該做什麽事兒不該做,他自己能有分寸,至於你說橘年能送到莊子上的事兒,這件事以後可別提了……”

她這話音還沒落下,沈易北卻推門進來了,“老祖宗,老夫人這又是想將誰送到莊子上去?”

老祖宗沒說話。

老夫人也不敢說話,她總覺得自個兒兒子變了,他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總透著幾分冷峻,所以她也是有幾分懼怕兒子的,“我,我是說……”

可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了。

其實方才那番話,沈易北都聽到了,如今更是覺得更加生氣了,“老夫人怕是弄錯了,橘年並沒有沒有攔著我不準我去別處,我是個大活人,不是旁人時候要我做什麽,我就去做什麽的。”

“至於初棠和知畫,當初本就是老夫人和夫人硬塞給我的,我不喜歡她們,為何要留在她們的院子裏,還是在老夫人的心中著傳宗接代比我自己的喜好重要的多?”

“若真的是這般,老夫人不妨去外頭才買一二十個女人回來,若是這樣您心裏能舒坦些,大可以這樣做……”

老祖宗皺眉道:“侯爺,你這話說的有些過了,不管老夫人再怎麽不對,他到底也是你的母親,一心只為你著想!你怎麽能這樣對她說話?讀書都讀到哪兒去了?”

為我著想?若是您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兒,這話怕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

沈易北心中暗自腹誹,可顧忌著長寧侯府的名聲,這話到底是不好說出來,只冷冷道:“既然你們都這樣說,那好,我今日就去初棠的院子裏好了。”

老夫人面上一喜,她喜歡宋雲瑤是因為宋雲瑤乃是堂堂長寧侯夫人,是宋閣老的女兒,並不是她能夠掌握的,這知畫也是宋家的人,相比而言就初棠比較好拿捏了。

若是這初棠生下個一男半女,她自然會要求將初棠擡為姨娘的,到時候這初棠就能在沈易北跟前說得上話,她和兒子也就能親近些了。

沈易北沒想到這些,只是下意識扭頭看了一旁的謝橘年一眼,瞧著她眉宇緊蹙,果然有幾分不高興的樣子,不由得想起了周六先前說的話,“……我府裏頭的姨娘侍妾雖沒幾個,可就是那麽幾個人就將周家攪合的亂七八糟,今兒我去了這個姨娘這兒,那個姨娘就要不高興一些,就是當著她們的面多看哪個姨娘一眼,就會有人不高興。”

“所以說啊,這女人要是真心喜歡你,見了你和別人親熱自然是不高興的!這再大度的女人也不會例外!”

當時他並沒有將周六的話放在心上,這周六就是草包一個,能知道什麽?

可閑靜下來的時候,沈易北卻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原先這宋雲瑤不就是這樣嗎?明面上說著讓他多去柳姨娘和鄒姨娘院子裏,可等著他已過去,就有丫鬟來報,直說宋雲瑤晚飯沒怎麽吃。

原先他將這些當成了夫妻之間的情調,到了如今一想,這周六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正好他用這件事來試一試謝橘年,沒想到倒是能瞧出些什麽了,心頭不由得浮起幾分高興來,“橘年,你覺得了?”

謝橘年也不知道為何這心頭就泛起幾分苦澀來,可見著眾人都盯著自己,卻強撐著笑道:“我覺得挺好啊,侯爺是該多去去這兩位侍妾的。”

沈易北點點頭,轉身就走了,只是一扭頭踏出這寧壽堂門,嘴角就忍不住微微翹了起來。

追風卻是憂心忡忡道:“侯爺,您真要去初棠主子那兒?”

沈易北點點頭,白了他一眼,“我說的話,難道還有收回去的道理?”

追風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這才下去安排了。

一刻鐘之後,初棠就聽到了這消息,頓時高興壞了,又是忙著要人備水備菜,又是梳妝打扮,恨不得連這屋裏屋外的熏香都統統換了一遍。

到了傍晚沈易北就來了。

初棠自然是喜不能自禁。

她是家生子,從小呆在老夫人身邊長大的,見著侯爺越長越好看,自然心生愛慕,先前被賜為侯爺當做侍妾,只覺得祖墳上冒了青煙。

如今她站在沈易北身邊,給沈易北布菜的時候都有些戰戰兢兢。

沈易北皺皺眉道:“……這是一塊姜,不是肉!初棠,你這是已經第二次將姜塊夾到我碗裏頭來了!”

這是一道紅燒肘子,因為用醬料烹制過,所以姜塊和肉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區別。

之前沈易北從來不吃這種油膩的東西,也就去了芙蓉園,有謝桔年坐鎮,他才重新愛上那道紅燒肘子,這芙蓉園做的紅燒肘子是入口即化,一口咬下去,恨不得連舌頭都要酥掉了。

只是不知道為何,這府中上下眾人都以為他喜歡吃紅燒肘子……更別說這初棠院子裏廚娘的手藝不怎麽樣,他剛才勉強吃了一塊已經覺得胃裏頭有些惡心了。

初棠也有些尷尬了,“奴婢知道錯了……”

沈易北沖著她擺擺手,卻是連用飯的心思都沒有了,這些菜味道看著就沒有食欲,一口嘗下去更是半點食欲都沒有,就連那芙蓉園的清炒小菜都比這些菜好吃。

可來都來了,這飯還沒吃一半就走,卻是有些不合規矩!

沈易北拍了拍旁邊的錦凳,只道:“別拘束了,坐著說話吧!”

初棠在老夫人身邊長大,一直受老夫人的教誨,這侍妾姨娘恨不得連豬狗都不如,如今也不敢全坐在凳子上,只坐了凳子的三分之一,脊背繃得筆直筆直,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看到她這樣子,沈易北連和她敷衍下去的意思都沒有了,只開門見山道:“聽說你和老夫人說如今你還是完璧之身?”

初棠倏地站起來,下意識就要去辯解,“侯爺,奴婢,奴婢並沒有,是老夫人,老夫人問的奴婢,奴婢沒有法子這才說的……”

只是話說到一半,她卻意識到不對勁了,她只是個侍妾,哪裏有編排老夫的道理?

她是個聰明的,要不然也不會被夫人選中當貼身丫鬟,更不會被老夫人選中給沈易北當侍妾,如今更是跪了下來,“還請侯爺責罰,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能夠在侯爺身邊伺候已經是三生有幸,奴婢知道自己不該奢求太多,可有些時候夜裏還是會流淚……”

“你有自知之明,那就最好不過了,若是以後我再聽到你說什麽嚼舌根子的話,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沈易北說完這話掃了她一眼,見她哭的是梨花帶雨,卻是什麽表情都沒有。

初棠不由得著急了,但凡是個男人見著女人流淚都不會無動於衷的,這侯爺是怎麽了?

還是她一旁的丫鬟機靈,也跟著跪了下來,“侯爺明鑒,我們家主子向來是最為柔弱的一個人,不敢有旁的心思,這件事的確是老夫人逼問之下,我們家住在才說的。”

沈易北並沒有說話,只想著這院子裏什麽時候連個丫鬟隨隨便便都沒說話了?

那丫鬟卻以為沈易北將這話聽進去了,膽子更大一些,“要說這長寧侯府之中誰最沒有分寸,除了謝姨娘還能有誰?前幾日我們家主子不過是找謝姨娘要一兩道菜的方子,這謝姨娘卻是百般推脫,殊不知我們家主子要了方子是去伺候老夫人的,並沒有別的心思啊……”

找謝橘年要別的可還行,可要食譜,怕是不行的,畢竟她這食譜可都是用來換銀子的。

更何況這初棠也太纏人了些,就連謝橘年那麽好的脾氣都覺得煩了,她如今又要管家又要研究食譜,可是沒時間每天都陪著初棠嘮嗑兒了……沒想到到了別人嘴裏就變成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了!

123 什麽都知道了

男主外女主內,沈易北打從懂事之後就很少來內院了,就算是不怎麽好讀書,可向來是在外院長大,要麽是呆在老祖宗身邊,和老夫人身邊的丫鬟不大熟悉,

更何況他從小到大從未做過為難丫鬟婆子的事情,卻唯有了解沈易北之人才知道,他越是生氣越是不動聲色,如今只是冷笑一聲道:“那你倒是告訴我我要怎麽做?依你之見是不是要將謝橘年趕出長寧侯府才是最好的?”

“不,我看這樣還不夠,我看應該將你也封個主子,這長寧侯府上下都聽你的指揮才好,要不然哪裏對得起你的才幹?”

這丫鬟這才察覺出不對勁來,忙磕起頭來,“侯爺息怒,侯爺息怒!”

初棠有幾分了解沈易北的性子的,畢竟她是老夫人的貼身丫鬟,這人要是動起怒來那也是可怕的很,如今只道:“這丫頭年紀小不懂事,沖撞了侯爺和謝姨娘,還請侯爺大人不計小人過……”

“可若是我非要計較了?”沈易北從來不知道這府中內院竟是這個樣子,更何況這謝橘年是他的女兒,如今他都未曾說過謝橘年的半句不是,這侍妾身邊的一個丫鬟還敢出言不遜了?

他們並不知道這長寧侯護短的很,如今他眉眼一冷,更是道:“居然你也知道這丫鬟錯了,那我也不多說了,將她拖下去杖斃吧!”

這賣身丫鬟犯了錯的就算是要打要殺,打死了人,也沒誰敢說半個字的不是的。

初棠卻是懵了,她在長寧侯府本就沒有站穩腳,若是貼身丫鬟因說了謝橘年兩句就給打死,那她以後也不用活了……不說別的,就老夫人那邊,她就交代不過去,更何況這個丫鬟你是和她是同鄉,七彎八繞還有些親戚關系,她怎麽能任由著那丫鬟被人打死了?

她猶豫好一會兒,才匍匐上前,道:“侯爺,這丫頭就算是有錯可也罪不至死,不知道侯爺能不能放她一命……奴婢這兒有一個秘密……”

這就是要用這個秘密來換這個丫鬟一條命了!

沈易北哦了一聲,才道:“那你倒是說說看!”

初棠只以為他是答應了,將屋子裏的丫鬟婆子們都遣了下去,才道:“老夫人與二老爺有染,多年前奴婢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不知道這個消息對侯爺來說有沒有用的……”

說著,她更是擡頭看了一眼沈易北,眼見沈易北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還以為他是震驚了,這才忙的:“不確定的話奴婢不敢多言,當年奴婢還小,是老夫人身邊的小丫鬟,有一次給老夫人送茶水的時候見著老夫人坐在二老爺腿上,當時老夫人就說要將奴婢打死,可二老爺只將老夫人攔下下來,說二老爺是攙扶了老夫人一把才會如此。”

咽了口口水,她才敢繼續說下去,“奴婢雖小,可從小被賣進長寧侯府,也不是一點事兒都不懂,哪裏不明白?可那個時候奴婢膽子小,老侯爺又在世,這件事也不敢對人說,也……也就是到了如今,這老夫人和二老爺也偶有來往……”

其實有的話她還沒說,如今的她可是二老爺的人了,這當官的就是會算計,當年二老爺救了她一命,如今也到了她償還的時候,二老爺可說了,要她好好盯著長寧侯的一舉一動……

她可不傻,當二老爺的人,還不如好好拉攏侯爺,早日給侯爺生下個一兒半女,被升為姨娘,比什麽都強!

沈易北的拳頭攥的很緊很緊,面上卻是愈發不露聲色,轉身就要走。

初棠摸不透他在想什麽,猶豫片刻就追樂上去,“侯爺,方才您可是答應過奴婢的……”

沈易北冷笑一聲,原本他打算緩一陣等自己在京城站穩腳跟再來處理老夫人和二老爺之間的事,可如今怕也是等不得了。

初棠卻還不知道自己大禍將近,上前又去拽沈易北的袖子,“侯爺,您,您方才可是答應過奴婢的……”

沈易北轉身一笑,看樣子是氣急了,“我只讓你說說看,可沒有說要放過要放丫鬟的一條性命的。”

說著,他更是揚聲道:“追風,初棠對府上主子不敬,胡言亂語,拉下去杖斃吧!”

追風向來將沈易北的話當成聖旨一般,沈易北說了這話,他問也不問緣由,揚聲喊人就要人將這兩個人拖了下去。

為了怕初棠胡言亂語,追風更是塞了一塊破布在初棠嘴裏,到了最後這初棠一主一仆竟被生生打死了。

等著老夫人聞訊趕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只見兩具屍體丟在院子裏,那初棠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像是死不瞑目一樣。

老夫人是內宅婦人,見此忍不住別開臉色……方才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她還以為是有人在造謠,畢竟兒子是自己生的,她對兒子的性子是了解的,怎麽會將人打死?

可看到這一幕,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老夫人氣的渾身發抖,這初棠就算是再不堪,如今也是沈易北的侍妾,伺候了她多年,這前腳沈易北說來看初棠,後者就是將初棠打死,這不是在打她的臉嗎,“侯爺現在在哪裏?”

立刻有丫鬟上前戰戰兢兢道:“”侯爺……去了芙蓉園!”

老夫人氣得連說了了幾個“好”字,才低聲道:“我是說今日那謝橘年在侯爺跟前答應的那般痛快,還有後招等著咱們了!這個謝橘年和她娘一樣是個狐媚子,只知道迷惑男人!”

一旁的丫鬟低聲不敢說話,卻不明白著故去的老東陽伯夫人怎麽又和這件事扯上了關系?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時候老夫人怒氣沖沖,她們只扶著老夫人匆匆去了芙蓉園。

別說是老夫人了,這個時候的謝橘年也覺得納悶的很,沈易北過來了二話不說就叫小廚房上菜上酒,等著她趕過去的時候這沈易北也喝了半壇子酒了,就算是他是千杯不倒的,這樣灌下去只怕也會傷身的。

謝橘年不由得勸了幾句,可沈易北只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來,“……就算是窮其一輩子努力又能如何?就算是能振興長寧侯府又如何?很多事情一樣改變不了,父親活不過來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會不會愛上我……”

謝橘年聽的是雲裏霧裏,可不管她怎麽問,這沈易北只是一個勁兒喝酒。

不多時,外頭就傳來了丫鬟的通傳聲,“侯爺,姨娘,老夫人過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想都不用想,謝橘年就知道老夫人來了沒好事兒,畢竟這老夫人一年到頭沒來過芙蓉園一回,就算是心裏不痛快了,也只是將她叫到老夫人院子裏去訓斥一頓……

整了整衣裳,謝橘年站了起來。

老夫人撩開簾子走了進來,謝橘年剛迎上去,正欲請安請安,這老夫人就已經一巴掌掄了下來,“賤人!”

這一巴掌將謝橘年徹徹底底打懵了。

沈易北也跟著站了起來,老夫人卻不覺得自己有哪兒錯了,“哼,當真是說一套做一套,連你那狐媚子娘都比不上,你那胡媚娘好歹還敢作敢當,你了?明面上說要侯爺去初棠那兒,轉身就要侯爺將人打死了,你說你的心思怎麽這麽毒?我恨不得將你的心挖出來看一看是不是黑色的……”

說著,老夫人還覺得不解氣,更是伸出手來又要去打謝橘年一巴掌,“你到底知不知道羞恥……”

只是這一巴掌還沒落下,就已經被人狠狠捏住了。

老夫人擡頭一看,這人不是兒子還能是誰,“你為了她,竟然敢忤逆我……”

這個朝代可是以“孝”治天下的,要是沈易北不孝,這老夫人要是鬧大了,沈易北這一等禦前侍衛的官職都要丟的。

沈易北忍了這麽些日子,也不想再忍了,冷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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