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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的差事,定是忙得很,您的也莫要胡思亂想,當心想多了傷神!”

如今這宋雲瑤最重要的就是壞有身孕,有了孩子,就什麽都不怕的。

宋雲瑤搖搖頭,只能咽下滿心的苦澀,“知畫,之前我要你辦的事情你辦的怎麽樣了?

知畫楞了楞,瞬爾才明白這話中的意思,壓低聲音道:“夫人說的是要奴婢派人盯著四皇子府那邊動靜的事兒?”

宋雲瑤點點頭。

知畫面露幾分難色來,“四皇子那個人疑心極重,這四皇子府裏頭規矩多,壓根就打聽不出來什麽,更別說四皇子府四周更有侍衛守著,一般人哪裏能打聽出來什麽?”

說著,她更是想了想,道:“倒是四皇子妃那邊,不對,是白側妃那邊,奴婢倒是聽說了些動靜,如今這四皇子妃的位置沒定,白側妃一心想坐上四皇子正妃的位置,不過她的確是有這個本事,慧貴妃娘娘一直在暗中幫襯她。”

“倒是四皇子那邊怕是不大瞧得上白側妃,如今正派人暗中打聽,看有沒有哪家家世好、沒有出嫁且聰明的姑娘了,怕還是起了想要立正妃的心思!”

這消息對宋雲瑤來說是遠遠不夠的,“還有了?”

知畫又想了想,卻搖頭,“別的倒是沒打聽出什麽來了,這四皇子府就不好打聽出什麽的!”

宋雲瑤心更亂了,這四皇子目光長遠,她是比誰都清楚的,所以四皇子想著另覓四皇子妃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及此,她只道:“罷了罷了,盯著更緊些吧,多派些人盯著,銀子都不是事兒,最重要的是打聽出我要的消息了!”

如今有了那那兩間脂粉鋪子,她還怕缺銀子嘛?

知畫如今連問都不敢多問,這宋雲瑤脾氣早已不覆當初了,就連她們這些在宋雲瑤跟前貼身伺候的稍有做的不對,非打即罵。

宋雲瑤走了兩步,誰知道在花園裏更是看到了謝橘年,這下子,她的心情也就更糟了,轉身就要走。

這幾日沈易北和謝橘年關系好像更好了,她恨不得看都不想再看到謝橘年。

知畫卻輕聲道:“夫人這是做什麽?夫人可莫要記錯了,您才是這侯府中的當家夫人,這普天之下哪裏有當家主母見到了侍妾姨娘轉身要走的道理?您這樣做,那謝姨娘只會以為您是怕了她,只怕會蹬鼻子上臉的!”

“奴婢也知道,這些姨娘平日言行舉止壓根挑不出差錯來,可這人總不可能一點錯都不犯吧?到時候咱們留心些,這狐貍總是會露出馬腳來的!”

宋雲瑤點點頭,迎著謝橘年走了上去。

若換成了原先的謝橘年,如今她都這樣得寵成這樣子,並不會像宋雲瑤放在眼裏,但是如今的謝桔年卻大大方方朝著宋雲瑤微微頷首,道:“夫人!”

老祖宗曾說過,她在長寧侯府可以不向任何人行禮,可這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宋雲瑤擠出幾分笑來,“謝姨娘幾日不見,果然是嬌俏了不少,看樣子好也最近頗得侯爺的喜歡!不過有句話我得提點姨娘一句,姨娘就是姨娘,就算是你再侯爺喜歡還是姨娘,莫要太猖狂了!”

謝橘年只覺得委屈啊,她哪裏猖狂了?可還是道:“多謝夫人提醒!”

她想得很明白,就算是她打定心思想要離開沈易北,可她只是一個姨娘,想要離開長寧侯府,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的很,她得做好一輩子困在長寧侯府的準備!

所以和這宋雲瑤了,能不撕破臉的就最好不要撕破臉,畢竟敵人在暗,她在命!

宋雲瑤早就料到了,又說了幾句刺她的話,可惜啊,謝橘年反應還是淡淡的,甚至到了最後朝後退了一步,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夫人是不是要過去?若是要過去,那您請吧!”

頓時,宋雲瑤只覺得自己那幾拳就像是打在了軟綿綿的棉花上,只能帶著知畫氣沖沖走了。

她本就心情不好,如今這心情是越來越糟,“這謝橘年當真是變了個人似的,原先她哪裏是這樣子的?”

這話說的知畫心裏哆嗦,“謝姨娘,謝姨娘該不會是……鬼上身了吧?”

“怎麽會了?”說起這鬼上身,宋雲瑤倒是有幾分興許,這些年來,她不敢去大佛寺,也不敢去老祖宗的小佛堂,就怕自己的身份被神明知道了,“就算是這青天白日的,說這樣的話也怪瘆人的,別說了……不過你說,咱們當真就真的抓不住謝橘年的把柄了嗎?”

知畫想了好一會兒才道:“從謝姨娘身上找不到把柄,說可說不準能從別人身上下手了?這謝姨娘怎麽說都是謝家的姑娘,難不成謝家出了事兒,她置身事外?”

宋雲瑤楞了楞,“你的意思是從珍珠身上下手?”

可話還沒說完,她就搖了搖頭,“這法子怕是行不通,珍珠從小是在老祖宗身邊長大,老祖宗一直誇她是寧壽堂最為妥帖的一個人。”

“打從她在老祖宗身邊伺候開始,好像就沒做錯過什麽事兒!這人比謝橘年還要機靈老成,如何能夠抓到她的把柄?”

話一說完,她就想到了,這東陽伯府裏頭可不僅僅只有謝橘年和珍珠兩人,還有一位東陽伯謝信了……

頓時,她腦海中只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來。

想及此,她只道:“知畫,快吩咐人去準備馬車,我要回宋家一趟!”

知畫卻有些猶豫,“夫人,都已經這個時候都了,萬一待會兒侯爺回來的時候若是您不在了,這就麻煩了……”

宋雲瑤苦笑,“這樣的話聽聽也就算了,就算是他到了正院不過是坐一坐就走了,好了,你快吩咐人下去準備馬車,如今你的話怎麽就變得這樣多了?”

知畫這才匆匆下去了。

宋雲瑤也算是運氣不錯,等著她到宋家的時候這宋閣老正好剛回家,宋雲瑤直奔書房。

兩人在書房裏頭說了些什麽,誰都不知道,宋閣老將貼身小廝打發了出來,宋雲瑤也將知畫遣了下去,這書房一周,甚至還安排了護衛守著,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誰都不知道她們倆兒到底說了些什麽,可知道宋雲瑤出來的時候眼眶是紅紅的,就連宋閣老也在書房坐了一夜。

079 跟著侯爺去見世面

接下來的日子,長寧侯府看似是風平浪靜,可有些時候風平浪靜的背後卻是暗湧非常。

謝橘年也覺得日子過得太平靜了些,沈易北去了宮裏頭當差,她了,連鬥嘴說話的人都沒了,每天只能研究研究菜譜,要麽就是去寧壽堂給老祖宗請安,亦或者回到東陽伯府陪珍珠說話,日子過得好像太順利了些,順利的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就連和珍珠說起這話的時候,她都覺得有些不解,“……宋雲瑤這個人看起來像朵白蓮花似的,可實際上就是一支帶刺的玫瑰,什麽時候指不定紮你一下,紮的你毫無防備。”

“最近我去給老祖宗請安的時候也碰到她過幾回,她並沒有為難我,不僅在老祖宗跟前對我笑瞇瞇的,就連私底下對我也是和顏悅色的,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珍珠皺眉道:“之前你說鄒姨娘的所作所為乃是宋雲瑤授意而為,可見她這是打算將你除掉了,如今怎麽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謝橘年點點頭道:“是啊,而且我相信鄒姨娘的話是實話,鄒姨娘進長寧侯府也有些日子了,和宋雲瑤關系一直不錯,要是那春藥一事和宋雲瑤沒關系,她壓根就犯不著得罪宋雲瑤。”

“畢竟鄒姨娘說謊對她自己有什麽好處,要是牢牢抱緊宋雲瑤的大腿,說不準還有出來的可能性,可見這件事宋雲瑤就是幕後之人……不過她既然想要我死,怎麽如今沒動靜了?”

珍珠抓著她的手,道:“若是這般,那你就要更加小心了!原先我以為你嫁到長寧侯府雖有些委屈,可起碼能夠一輩子衣食無憂,平安度日,沒想到卻是跳到火坑裏去了!”

頓了頓,她才道:“這樣吧,之前鄒姨娘有孩子的時候搬到了寧壽堂和老祖宗一起住著,如今你也搬去跟老祖宗一起住,宋雲瑤就算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對你下手的!”

“難道你忘了鄒姨娘最後孩子還是沒有保住嗎?”謝橘年笑了笑,投給她一個“你大可以放心”的眼神,“其實就算是宋雲瑤對我下手,我也不怕什麽,我已經安排了人在正院,她要是有什麽動作,我也能聽到一些風聲,能夠有些防備!”

說到這兒,她不免有些猶豫,“可怪就怪在她這段時間往宋家跑得極為勤快,這才是不對勁的地方!你想啊,宋雲瑤之前將沈易北看著像眼珠子似的。如今這幾天沈易北去過正院兩次,可她都不在,說明他現在在籌劃的事情比討好沈易北更加重要……”

“那會是什麽事情呢?”珍珠也跟著納悶了,不過下一刻卻道:“放心,你不用怕,不管宋雲瑤想做什麽,要做什麽,你身後都有東陽伯府撐腰!”

“你就算是當妾,可這門親事也是皇上賜下來的,就算是宋雲瑤陷害你,這條命卻能保住,大不了到時候回東陽伯府來,姐姐養你一輩子……”

謝橘年點點頭,只說好,心裏滿滿的動手感動,,旋即更是問道:“對了,我聽沈易北說劉大哥主動要去陜北那一代管理陜北的鋪子,不過沈易北還沒答應,說要他再想一想,聽說劉大哥的態度很堅決,是不是你們之間出了什麽事兒?”

一提起劉振飛,珍珠面上的那幾分笑意卻是半點都沒了,“沒什麽事兒,你莫要操心我的事,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她也不想要謝橘年跟著擔心自己,這妹妹的處境已經很是為難了!

倒是劉正飛要去陜北的事兒,她半點都不知情,不過劉正飛卻是托劉管事來東陽伯府了兩次,都說要退親,直說如今劉退了兩次親,只是說如今的劉正飛壓根配不上她。

可她壓根沒有松口,當初劉正飛沒有放棄她,如今她也不會輕易放棄這段感情的。

姊妹兩人又說了幾句話,謝橘年就坐上了回去長寧侯府的馬車。

今年的冬天好像來的格外早,現在不過是正下午,天兒就陰沈沈的,灰暗的厲害。

等著謝橘年回到了芙蓉園,殊不知這沈易北已經在芙蓉園中等著了。

如今沈易北身穿一身玄色侍衛服,看起來是威風凜凜,一直留在院子裏的玳瑁忙湊上來說:“姨娘,方才侯爺吩咐莊嬤嬤將侯爺平時飲食起居用得上的東西搬了不少過來了,奴婢看侯爺好像是打算長住在芙蓉園的意思……”

什麽?

謝橘年一聽這話就炸毛了,她和宋雲瑤之間的關鍵問題之所在就是因為沈易北,要是宋雲瑤知道了,更是不會放過自己。

她提著裙子匆匆走上去,“侯爺這是要做什麽?還把衣服也搬到芙蓉園來了?要是夫人知道了,又該不高興了……侯爺忘了,你應該去的地方是正院,的老祖宗整天就念叨著長寧侯府還沒個孩子!”

“這長寧侯府難道不是我想住在哪兒就住在哪兒嗎?更何況我進宮當差的時候從側門走更近一點,你這芙蓉園距離側門也更近一點,你可別多想了!”沈易掃了她一眼,“再說了,我住在芙蓉園裏頭最輕松,沒人來叨擾我!”

謝橘年忍不住嘀咕一句,“你住在柳姨娘那兒,柳姨娘也不會去叨擾你的。”

她怎麽說怎麽覺得這沈易北的堂堂長寧侯當的有點失敗了,別人家的姨娘侍妾都是爭風吃醋,他倒好,壓根就沒人理她!

沈易北壓根沒聽到她說什麽,不過瞧著她這狡黠的樣子像一只狐貍似的,只道:“不過我得提醒你兩句,註意你的說話態度,再說了,我為何要去正院?若是你能生下孩子,這老祖宗豈不是更加高興了?”

謝橘年撇撇嘴,“可老夫人和夫人不會高興,侯爺不會不知道這叫嫡庶不分吧?只有夫人生下這府中的嫡長子,才能皆大歡喜!”

她低著頭,壓根就沒看到沈易北眉眼之中似乎帶著幾分淡淡的失望。

等著她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沈易北臉上只帶了幾分笑意,“好了,今日怕是有初雪,你不是一直嚷著在長寧侯府憋壞了嗎?正好我明日不用進宮當值,今日帶你出去看看!”

謝橘年一個“好”字還沒出口,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侯爺今天怎麽對我這麽好了?”

說實在的,她今天也不是很想出去,畢竟天氣這麽冷,她向來畏寒的厲害,一出去就忍不住冷的直哆嗦。

沈易北只道:“閑著無聊,就當是出去遛狗了!”

謝橘年:“……”

等著他們倆兒上了馬車,沈易北只道:“想去哪兒?”

便是馬車裏擱了暖爐,謝橘年懷中也揣著暖爐,可她還是冷的上下牙齒直打架,掀開簾子直接對車夫說:“去怡紅院!”

沈易北臉色一陰,“怡紅院?你這是要做什麽?”

“我只是想跟著侯爺去見見世面!”該狗腿的時候,謝橘年可是一點都不含糊,“侯爺您想啊,到時候我們坐在包廂裏頭,屋子裏燒著地籠,旁邊放著暖爐,桌上放著美酒美食,旁邊還有人唱小曲跳舞,外頭還下著雪,多好啊多有意境啊!”

“您看看這外頭,冷颼颼的,連路上的行人都匆匆往家裏走,路邊的小攤小販也已經收攤了,能有什麽逛的?”

她對怡紅院已經感興趣很久了。

沈易北皺眉道:“可你一個姑娘家的去怡紅院,怕是有些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謝橘年頓時就更狗腿了,諂媚道:“也不看看您是誰?您可是堂堂長寧侯,是皇上跟前新晉的大紅人,更是是皇上跟前的一等禦前侍衛,您說好,旁人還敢說不好嗎?好了,咱們就去吧!”

沈易北看著她那雙亮閃閃的眼睛,拒絕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

倒是等著怡紅院的花老鴇一看見沈易北身後跟了個姑娘,還是一個絕色傾城、極為明艷的姑娘,就算是她見過大世面,如今也不由得有些傻了,“長寧侯,這,這是……”

謝橘年卻是比沈易北看起來要更加輕車駕熟,只道:“媽媽不必多問,只需要給我們準備一間最好的包房,最好的酒菜,再將你們怡紅院的花魁給叫出來,哦,我想起來了,你們這兒的花魁好像是叫莫愁是吧?那就將莫愁姑娘給叫出來,我記得莫愁姑娘的琵琶談的極好!”

“得了,媽媽你也莫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你放心,咱們侯爺有的是銀子,不會虧待你的!”

站在她身後的沈易北也朝著花老鴇點點頭。

花老鴇這才眉開眼笑的,“好了,來,侯爺,姑娘,這邊請!”

因為周六等人是怡紅院的常客,所以花老鴇還專程給他們留了一間最好的包廂,如今謝橘年坐在包廂裏頭,這酒菜很快就上來了。

謝橘年忍不住咂舌,這怡紅院不愧是京城第一大妓院,包廂裏頭還掛著名人字畫,就連那花瓶擺置看起來也是極為不俗,地下鋪著的毛毯也是極為華貴,一腳踩上去也軟綿綿的……若是別人不說,她還以為這是哪個大戶人家的書房了。

080 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看著這滿目富貴,富貴之中且處處透著雅致,謝桔年忍不住道;”怪不得侯爺這麽喜歡往怡紅院來了,換成我,我也願意過來,瞧瞧,這端茶送水的小丫頭一個個都長得極水靈,像朵花兒似的……侯爺可真會享受啊!”

沈易北皮笑肉不笑,這謝橘年把他當成什麽人了,“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們每次過來也不過是聽聽曲吟詩作作畫而已,哪裏有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我又沒說哪樣!侯爺心思齷齪,怎麽栽贓到我頭上來了?”謝橘年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摸摸這個姑娘的小臉蛋,又看看那個小手,最後只道:“咦?怎麽莫愁姑娘還沒進來了?”

這花魁還真是花魁,架子都不是一般的大!

此時此刻,莫愁正坐在梳妝鏡前,拿著梳箅有一下沒一下梳著自己那青絲般的秀發,心事重重。

一旁的花老鴇卻是急得直跺腳,“哎喲我的小祖宗,你這可是要將我急死才甘心是不是?之前你哪次聽說那長寧侯來了不是高興得像是什麽似的,如今怎麽就不願意過去伺候了?你這脾氣啊,最好還得改一改!”

“之前碰上的像是周六爺那種好說話的,事事能順著你的性子的,萬一真碰上了厲害的,你還不是只有乖乖順從的份兒?在五皇子那兒,你還沒學乖?若是不話,上前只有一巴掌!”

“看樣子我真的把你看的太嬌慣了,如今就憑著你這倔脾氣,以後吃苦的時候還在後頭呢!哎喲喲……”

莫愁臉上半點漣漪都沒有,只道:“媽媽莫要說了,你和長寧侯說一聲,我身子不舒服,不願意出去見客,這長寧侯和五皇子才不一樣了……”

“你要我怎麽說你才好?”看著自己跟前的搖錢樹,花老鴇是罵也罵不得,打也打不得,只能耐著性子勸道:“這天底下的男人不都一回事兒?如今你憑什麽覺得長寧侯不會和你一般計較?”

“怎麽,你以為那長寧侯還是原來的長寧侯了?如今他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誰見著不巴著捧著,也就是你敢說著話……”

說著,花老鴇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她畢竟是從小養著莫愁長大的,對莫愁的性子也是知道些的,“你,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長寧侯吧?”

莫愁沒有說話,依舊梳著自己的頭發。

花老鴇一拍大腿,直道:“唉喲唉喲,我是說這是怎麽一回事,原先你次次一聽說長寧侯來了,跑得比兔子還快,如今卻耍起小性子來了!你啊,也得知道自己的身份,這長寧侯對你還不如周六爺上心,甚至連那周六爺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若你當真聰明就好好巴著周六爺,以後吃香喝辣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莫愁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這眼眶卻是紅了。

花老鴇不由得嘆了口氣,語氣也和緩了不少,“且不說這長寧侯已經娶了夫人,和長寧侯夫人一直琴瑟和鳴,更別說那長寧侯夫人出身高門,一般人可是招惹不得的!”

“更何況今兒我看了,跟著長寧侯一起來的那姑娘不像是長寧侯夫人,或許是個相好的也說不準了,莫愁啊,我的傻姑娘,你就息了這份心思吧,長寧侯身邊難道還缺了美人不成?他要是喜歡你,不早就要了你了?”

莫愁心一酸,手一松,這梳箅從她手中掉了下去,“哐當”一聲落在地下,變成了兩半。

她低聲道:“就算是我沒有見過長寧侯夫人,可也是聽人說起過得,長寧侯夫人身量不高,為人極其賢淑溫婉,又講究規矩,想必是不會來怡紅院的……”

“我也聽說起過,所以才斷定那人絕不是長寧侯夫人,這長寧侯夫人是大家閨秀,如何會來怡紅院這種地方?”花老鴇忍不住想著方才那姑娘,咂舌道:“倒是跟著長寧侯一起來的那姑娘長得眉目明艷,看著倒是有幾分靈氣,容貌和你比起來一點都不遜色!”

莫愁見慣了各色美人兒,在她的世界裏好像還沒哪個姑娘能比她漂亮,如今聽說這沈易北身邊帶了個比他更好看的美人兒,這好勝心也跟著上來了,“那媽媽帶著我的琵琶,我過去瞧一瞧!”

花老鴇這激將法見效,如今只吩咐丫鬟抱著琵琶屁顛屁顛跟在她身後朝著包房去了。

法子雖是激將法,可她有句話卻是沒說錯——這謝橘年的容貌和莫愁比起來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易北和謝橘年等了好一會兒,莫愁才姍姍來遲。

謝橘年看到莫愁的時候也覺得驚為天人,眉眼之中透著清秀,帶著古典,有的人好看是容貌上,可她的骨子裏都帶著一種風情,這清秀和嫵媚結合,明明該是很沖突的,可在她身上卻是那般從容淡定。

只是莫愁一開口,她好像就聽出不對勁來了。

莫愁手下的琵琶揮動著極為動人,可歌聲卻是極為哀切,那雙哀怨的眼神更是放在沈易北身上一直舍不得挪開。

就算是謝橘年是傻子,這下子也該懂了,只低聲道:“侯爺還真是好福氣啊!”

沈易北端著酒杯喝了一口酒,才道:“什麽意思?”

還真不是他反應遲鈍,而是這樣的目光,從小到大他實在看得太多了,就算是長寧侯府早年前已經落敗,可他這一身好皮囊卻是一直都在的。

謝橘年只呵呵笑了兩聲,“有些話說破了就沒意思了……不過侯爺以後還是別和周六爺一起來怡紅院了,要不然你們這友情肯定會受到考驗的,侯爺覺得莫愁姑娘長得好看嗎?”

這能日日聽莫愁彈琵琶也是一樁美事啊,要死沈易北將莫愁納為了姨娘,她也跟著有福氣了!

沈易北點點頭,“挺好看的……嗯,不過沒你好看!”

謝橘年瞪大了眼睛。

沈易北瞥了她一眼,“這是實話……不過我一直都覺得,不管是男女,這容貌再好看也不過是皮囊而已,看得久了也不過如此,最重要的是有一顆善良的心,善良的靈魂比好看的皮囊重要多了!”

謝橘年瞬爾就懂了為何沈易北之前會對宋雲瑤那般情深意切了,誰要人家女主裝的就是一朵白蓮花了,“原來侯爺愛這個調調啊……”

她故意將聲音拉的很長,神態之中似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莫愁看在眼裏,只覺得他們這是在打情罵俏,歌聲也就更加哀怨了,到了最後,連謝橘年都聽不下去了,“莫愁姑娘別唱歌了,聽說你和侯爺也是舊識,不如咱們就坐下來一起喝喝酒吃吃飯說說話。”

她感覺再聽下去,自己這眼淚也要跟著一起掉下來了。

莫愁微微頷首,沖著他們福了福身子,也就坐了下來。

謝橘年忍不住再一次感慨,“莫愁姑娘長得可真標致,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江南人士吧?怎麽會來京城了?”

莫愁含笑道:“我的確是江南人士,母親在生下幼妹的時候難產身亡,父親沒過幾年也去世了,我只好帶著弟弟妹妹來京城投奔舅舅,只可惜舅舅一家本就生計艱難,更別說還要養育我們幾個了,到了最後更是窮的揭不開鍋,我這才主動要求來怡紅院的……”

其實她也是有自己的清高的,那段時間舅舅和舅母的爭吵,舅母的白眼和指桑罵槐……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要不然哪個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會願意到這種地方來?

謝橘年點點頭,道:“那莫愁姑娘的幾個弟弟妹妹還住在你舅舅家嗎?”

莫愁點點頭,擠出幾分笑來,“沒錯,畢竟有舅舅和舅母照顧著,我也能放心些。”

“可我要是莫愁姑娘,只會將那幾個弟弟妹妹接出來的!”謝橘年頂著沈易北和莫愁不解的眼光,頓時想到了《歡樂頌》裏頭的樊勝美,“莫愁姑娘大可以想一想,若你的舅舅舅母真的將你們姐弟幾個當成了親生孩子一般,當初就算是砸鍋賣鐵都不會讓你到怡紅院來的,既然不是真心對你們,那你捎回去的銀子,十有八九也會落入他們的口袋的!”

光看莫愁的打扮,她就知道莫愁捎回去的銀子不會少!

莫愁有幾分猶豫,她一向不願意將自己家的醜事告訴別人的,可對她而言,沈易北並不是外人……

沈易北卻道:“你可別瞎出主意,幾個半大的孩子要是沒有長輩護著,若是出事兒了怎麽辦?”

謝橘年呵呵笑了兩聲,“想必莫愁姑娘有的是銀子,要是不放心自己的弟弟妹妹,不如給她們請兩個媽媽照顧著,再請兩個護衛,想必比你的弟弟妹妹在你舅母家過得舒服多了……不管怎麽說,在自己家裏總比在別人家裏舒服,要是莫愁姑娘不相信,大可以下次問問你弟弟妹妹的想法……”

莫愁看向她的眼神裏的戒備總算是淡了幾分,“多謝姑娘的提醒!”

謝橘年笑著道:“姑娘不敢當,莫愁姑娘叫我謝姨娘就是了……”原先她覺得“姨娘”這兩個字怎麽想怎麽覺得別扭,如今竟能輕車駕熟地說出來了!

081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對於長寧侯府的謝姨娘,莫愁也是有所耳聞的,敢問這京城之中有誰不知道長寧侯府的謝姨娘?當丫鬟的時候因為勾引長寧侯,所以到了身份恢覆的時候只能給人做妾……

所以這位謝姨娘只成了長輩告誡晚輩的範本——看,若是不懂得規矩,不知道好歹就會像那東陽伯府的二姑娘一樣,出身高,樣貌好,可最後只能落得那樣一個下場……

莫愁很難將眼前這個明艷且神采飛揚的女子,與傳聞中歹毒的謝姨娘聯想起來。

嘴巴動了動,她正欲說話的時候,外頭卻傳來了花老/鴇驚慌失措的聲音,“哎呀,哎呀,不好了……”

門倏地被推開了,接著便是花老/鴇那張驚慌失措的臉。

花老/鴇年紀雖不大,可到底掌管這怡紅院也有些年頭了,這怡紅院是京中最好的妓院,她什麽樣的人沒見過。

沈易北皺眉道:“這是怎麽了?”

花老?鴇低聲道:“不好了……五皇子帶著人來了,直說要見莫愁了,便是我說了這莫愁正在陪侯爺您,可五皇子還是不依不饒的,侯爺您說這該怎麽辦……五皇子也就是原先喝了酒才會這樣莽撞,如今我看著他清醒急了,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僅是五皇子來了,我瞧著五皇子身後還帶著一群人了,看樣子像是來鬧事兒的……”

沈易北沈吟片刻,知道這事兒與周六脫不開關系,這別人在周六手上吃了虧認了也就認了,可堂堂一個皇子怕是不會吃下這個虧,“媽媽別著急,你先告訴五皇子就說莫愁姑娘今天身子骨不舒服,不過是來我這兒說了兩句話就回去了,還請五皇子改日再來!”

說著,他更是叮囑道:“媽媽記得態度放低些,越低越好!”

“哎呦,看侯爺說的這話,我在五皇子跟前也不敢不將這姿態放低啊!”花老/鴇急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只吩咐莫愁快些回去,更是將臉上的脂粉擦去,這樣也能看的病弱些。

頓時這屋內的姑娘們也沒了在吹拉彈唱的心思,這些姑娘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自然不一般。

沈易北沖著她們揮揮手,那些丫鬟們就魚貫而出的退了出去。

沈易北看向謝橘年,沈吟道:“你覺得五皇子來是做什麽?”

謝橘年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不得不說這怡紅院不愧是京中第一大妓院,就連如今所釀桂花酒都是極醇厚的,“五皇子我也聽說過,按理說他是不會得罪周六,得罪了周六就是得罪了周家,得罪了慧貴妃娘娘,可要是他背後有四皇子,那就不一樣了。”

“這京城之中誰不知道,莫愁是周六爺的心尖尖命根子,如今五皇子還過來,只怕不僅是針對周六,更是針對周六背後的七皇子吧!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話,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沈易北點點頭,“你倒是看得通透!”

原先他就覺得謝橘年聰明,卻沒想到謝橘年眼光如此毒辣。

兩人正說著話,這樓下就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沈易北和謝橘年出去一看,果然見者五皇子帶著人在大廳裏頭大吵大鬧著。

今日五皇子帶著並不是尋常的護衛,而是一個個身著黑衣的禁衛軍,看著不像是來鬧事兒的,倒像是奉命行事一般。

五皇子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恨不得戳到花老/鴇頭上去了,“……怎麽你這妓院門打開了,還做不做生意了?我今日就要點名要莫愁了,難不成她還不接客?這尋常人不接也就算了,我也不接?”

“我可告訴你,今兒不管是莫愁得了什麽病,哪怕就算是她一只腳踩到棺材裏,只要人還沒死透,那都得出來伺候,要不然就算是我答應,也得問問我身後這些人答應不答應!”

花老/鴇一個勁的陪笑臉,“五皇子,話可不能這樣說,您也是個明白人,這莫愁身子骨的確是不大舒服,今兒正來著葵水了,方才伺候長寧侯的時候剛彈了兩首曲子,便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若是您不相信,大可以差人去房裏頭看看……”

“滾滾滾,我今兒來這怡紅院可不是聽你說這些的,這莫愁到底有沒有來葵水,待會兒我驗一驗便知道了!”五皇子可是奉了四皇子之命來的,只說今日定要破了莫愁的身子,膈應膈應周六。

當時他聽到這話高興得像是什麽似的,四皇子想要借著這件事給周六和七皇子立一立規矩,他求之不得了。

當初花老/鴇可是放出話來,甭管誰要想成為莫愁那第一個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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