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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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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心歡正紅著臉低頭, 朱潛淵忽道:“心歡,你去送送永寧侯。”

朱潛淵這是要支開李心歡, 同朱素素夫妻說話了。

被點到名字的李心歡忙起身, 向眾長輩告辭,與溫庭容一道齊肩出去。

出了正房門的時候, 李心歡頭才漸漸擡起來。穿過游廊到了前面的庭院, 一拐彎溫庭容就把她推倒靠墻,抵著她的身子勾唇笑著。

李心歡怕了,雖說長壽院管制森嚴,沒有下人敢亂闖, 難保沒有人會進來,若是叫人瞧見,後果不堪設想……畢竟曾經他們曾經是舅甥呀!

李心歡使勁推開他,低聲道:“讓開, 快讓開!”只可惜女孩子家力氣太弱, 溫庭容胸膛那麽寬闊,根本不一動不動。而且她刻意壓制的聲音就像小聲呻.吟, 反倒愈發讓他有欲望了。

溫庭容捧起李心歡的臉,揉了揉,見她小臉胖成兩個包子, 斂眸道:“你倒是厲害了,如今見我形同陌路一般。”

李心歡費好大力氣才把溫庭容的手從她臉上掰開,只可惜仍沒能推動壓在她身上像大山一樣的龐然巨物。

心裏氣極,李心歡目露兇光看著溫庭容道:“您是我舅舅!怎麽能這樣無禮!快放開!”

現在倒跟他談起舅甥輩分來了?溫庭容臉上的笑容淡了, 面色一黑,忍怒道:“我是你舅舅?方才你曾外祖差點要認我做義子,你倒是叫聲舅爺來聽聽?!嗯?叫啊!”

李心歡依舊動彈不得,齜著牙罵道:“無恥!誰要叫你舅爺?”

她越是罵,他反倒越發興奮,在李心歡圓滾滾的臀上擰了一把,還趁機吻了吻她的唇,只是蜻蜓點水而已。好在溫庭容離開的快,不然李心歡鋒利的牙齒就要咬上來了。

溫庭容壓著她的大臂不讓她動,似笑非笑道:“在怨我?”

李心歡眼眶猛然紅了,她說不出心裏什麽感覺,很委屈,可被他親吻的時候又是那麽的高興和甜蜜,她有很多話想問,根本不知從何說起。

溫庭容摟住她毛茸茸的後腦勺,也收了脾氣好性兒得哄李心歡道:“心歡,別鬧了,我心裏難受。”剛才李心歡要跟他撇清關系的那副態度,恨不得叫他現在就吃了她!省得天天惦記著心神不寧。

李心歡果然老老實實地靠在溫庭容溫暖的胸膛裏,揪緊了他的衣襟道:“不許你娶別人!”

溫庭容輕笑出聲,這小妮子果然是吃醋了,而且醋勁兒還不小。忍不住彎了彎嘴角,他摸了摸李心歡的嫩滑的小臉道:“那你讓我娶誰?”

往溫庭容懷裏又躲了躲,李心歡的臉蛋羞紅得能滴血,她蚊子哼哼似的:“自然是……娶我。”最後兩個字幾不可聞。

溫庭容放開她,刮了刮她的脂鼻道:“就知道你是聽了那些閑話來作賤我,還沒聽我解釋,就給我判了死刑,自古以來沒有你這樣斷案的。”

李心歡當然是信溫庭容的,可他方才在屋裏也裝得太冷漠了些,好似以前親密的那些事都是她做過的夢,況且……外人把自己的心上人和別的女子編排成一對,她心裏怎會不膈應?不過是拈酸吃醋發發小性兒,哪個姑娘家不會這般?

李心歡抿著唇,哼了一聲道:“您是侯爺,又是狀元老爺,誰敢給你誤判案子。”

“嘖嘖”,溫庭容心裏甜的滴蜜,他就喜歡看她這副酸溜溜的樣子,可愛的緊。

沈默了一會兒,李心歡悶悶道:“舅舅,母親怕是要在京城給我相看人家。”

這個溫庭容已經料到了,而且他也對這事知之甚多,安撫地抱緊了李心歡,他堅定有力道:“這個你無須擔心,我絕不會叫你被旁人娶了去。只是……將來你母親要怪罪起來,你且全往我身上推就是了。”

誰敢同他搶夫人,那就是找死。

李心歡很信任他,也很安心,還是好奇問道:“舅舅可是想了什麽萬無一失的法子?”

“眼下不便細說,等改日我再仔細告訴你。我自己出府,你快回去吧,省得真叫人撞見,我怕是要硬著頭皮娶你了。”

李心歡捶了他一下,什麽叫硬著頭皮娶?

溫庭容握著她的粉拳,笑道:“還真是嬌氣,說不得欺不得。”那也好,讓他好好寵著就是。

李心歡的臉就這麽一直紅著,退了兩步理了理纏枝海棠褙子道:“不同你鬧了,快走快走!”

溫庭容也撣了撣衣衫上不平的地方,先一步離開了長壽院,李心歡便也回了綠柳居。

……

李心歡待在朱家的日子大半時間都是在侍疾,陪在老太公面前跟前伺候湯藥,或是陪朱潛淵下棋解悶,期間朱家其他晚輩也都會來探望。

伺候長輩,李心歡是心甘情願的,但也夾著私心,希望偶爾能在長壽院碰到溫庭容,只可惜這幾日舅舅並未過來。

朱素素這幾日裏也沒閑著,除開同李心歡一起侍奉老太公,也會去大嫂楊潤雲處走動,探探楊家口風。

李心歡和楊家嫡二子的親事,基本是楊潤雲在其中周旋傳話,目前為止,一切進行順利,朱素素對楊家很滿意,楊家對朱素素的女兒更是滿意,眼下就差正式相看過後,然後過禮合了八字把親事定下。

李心歡心裏焦急,盼了兩日,終於盼來了溫庭容,但他來時匆匆,臨走前只留了一句話:“你只好生聽你母親的話就是。”

心頭悶了一口老血,李心歡知道溫庭容肯定有所準備,但卻沒機會跟她說個明白,還真是急人!

接下來的日子老太公徹底痊愈,朝堂似乎一切正常,但中立派和擁護皇帝的東黨一派有強烈的危機感,西黨老臣們仿佛勢頭更盛。

李心歡便也沒再侍疾,只在綠柳居裏做針線,或是讀書寫字,靜靜地等待著舅舅出手。

溫庭容動作很快,做了詳盡的安排之後,直接找到了老太公面前。

朱潛淵從不發火,對晚輩亦是一副溫和慈祥的模樣,見了溫庭容也是不緊不慢地叫人擺了棋局和茶水,與他對弈一盤。

書房裏,鐵梨象紋翹頭案上燃著一盞九節鏨雲龍紋三角白銅暖熏爐,點的是檀香,鎮神靜心。溫庭容與朱潛淵對坐,沈著冷靜地執子落子,氣勢上絲毫不輸。

兩人默契地你來我往,棋盤上很快遍布棋子,黑白勢均力敵。溫庭容忽然開口道:“老太公,皇上已經心急了。”

朱潛淵很快圍死溫庭容一小塊地盤,動了動花白的胡子道:“我看是你心急了。”

皇帝心急是誰都知道的事,聖上登基已經九年,卻還未全權把持朝政,西黨老臣倚老賣老,尹正廉手下勢力盤根錯節,自朝堂上蔓延到全國各地。如今以他為首,兵部尚書卓文成,戶部趙前奔以及大理寺,皆聽命與其,縱使皇帝都撼動不得。

這樣的局面從新帝登基改元到現在,維持了九年之久,皇帝也過了而立之年,能不急才怪。

從皇帝登基的那年起,大開恩科,至如今共取了四位狀元,前三位死的死,殘的殘,龍椅上的人早就按捺不住,希望有朝一日能打破僵局。

而溫庭容的到來是天賜良機。

論家世,溫庭容乃永寧侯府後代,現已襲爵,更是代表了整個永寧侯府,而永寧侯府庶出的兩房兄弟又素來與尹正廉從往過密,在西黨地位不低;論官場出身,他是皇帝欽點的狀元,是天子門生,自該聽命於聖上;再說他的親友,溫庭容自小在南直隸李家長大,李家又是朱家姻親,中立派的領袖朱家,帝師朱潛淵據說也十分喜歡他。

這樣一個身份覆雜的人,若是能把任何兩派聯合起來,想要扳倒另一邊,便容易得多。

皇帝現在很樂意看到溫庭容與朱家親密,若是東黨的人能拉攏中立派的人,便真能和尹正廉等人鬥上一鬥了。

可人人都知道,中立派的人向來不參與朝堂之爭,只安分守己做好分內之事,想要說動他們並不容易。

而溫庭容很清楚,朱潛淵這些年一直按兵不動的緣故是因為不信任皇上,他們都不信任皇帝能有把西黨連根拔起的決心和能力。

所以朱家一幹家族才一直中立著,既不和尹正廉過不去,也不會和皇帝過不去。

但現在機會來了。

溫庭容所展現出來的心智和手段,讓朱潛淵十分看好心動,他認為,這個年輕人可以擔得大任。

縱橫交叉的棋盤上,溫庭容仍有橫掃千軍的氣勢,方才輸掉的一塊地方,他很快再別處贏了回來。

朱潛淵倒是不詫異被溫庭容吃了子,仍舊從容下子,道:“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說著,又圍死了溫庭容三顆子。

溫庭容略一笑,絲毫不在意那三顆子,只把白子下在別處,走了三步棋後,朱潛淵輸掉了五顆子,且還有無窮後患。

溫庭容拈著棋子抵著嘴唇,嘴角揚起,二指寬的銀滾邊寬袖落在條案上,略帶挑釁道:“年輕還有另一說——後生可畏!”

朱潛淵接連笑了幾聲,面色光潔紅潤,道:“是也!是也!”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朱潛淵已見敗勢,最後果真敗下陣來。朱潛淵卻仍舊沒有表態,是否還要繼續中立下去。

溫庭容眼底幽深,收了棋子似笑非笑道:“不論黑子白子,贏者即白。”

歷史,向來是由勝利者書寫。贏者諍臣,輸者奸臣!

朱潛淵笑意全無,滿面肅然。他就知道,這後生並沒有看起來那麽純粹。至少他是不在乎做奸臣還是忠臣,不在意到底是背著聖上和尹正廉聯手或是同朱家結盟!

朱潛淵這下子就變得被動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差點做舅爺了,哈哈哈……舅舅好腹黑,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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