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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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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小華這次真的吃驚了,“一個月?您難道不需要工作和生活嗎?”

“小華一直在工作和生活啊。就在這裏。”他說。

“可是……你如何工作?你怎麽去……去正常的生活呢?”

他仿佛意識到小華表達上的困難,頻頻含笑點頭,鼓勵小華說完。當聽完小華所有的話,才用很緩慢的語調道,“小華在看這片天空。”他指指天上,然後,又拿起筆,“並且,記錄這片天空。這就是小華的生活,小華的工作。小華很幸福。”他放下筆,自然地笑道,甲米島的陽光為這位原本面容有些平庸的男士鍍上了一層別樣的光。海風吹來不知名的黃色花瓣,落在他暖白色質感極好的本子上,那一行長長短短的字,仿佛跳動的音符,古老的唱曲。

滴答——那一刻,小華的心中好像響起了他的歌。

猶記得誰說過,生活不只是生存,還有詩與遠方,或許就是對那位奇幻先生的總結。而小華,也應可以這樣。

Duang~心中的包袱,掉了。

小華離開了甲米島,當然,把小華的包袱留在了那裏。回國後不再執著於所謂的成熟深沈,不再考慮未來或虛幻,只是寫書,開心地寫了一本書,寫了一本讓別人開心的書,然後,《你是小華走丟的抱抱熊嗎》——小華的首部現言就迎來了網絡和實體的雙豐收。網站收益高漲,出版社伸出橄欖枝,人生第一本實體書簽約出版,很快是第二本,第三本……河北省作家協會向小華伸出了手,小華握住了,然後,變成了昔日大人口中不可能成為的“作家”。

小華好像真正進入了文字的世界,朋友圈中漸漸出現了迷戀自然風俗不惜親赴印尼蘇拉威西島記錄趕屍背後故事的奇人;心懷熱忱想給世界一個真相而出入在危險邊境線的記者;還有電影腳本搬上熒幕的編劇……小華看著他們的生活,他們充滿激情地努力且從不氣餒畏懼。他們說:小華愛這個東西。那一瞬間,小華如此深刻地感受到了文字的魅力。

回首過去,一路堅持,眼前似乎總有目標。小時候看網絡上被無數讀者追捧的“作者大大”,仿佛一呼百應,想著小華要是他該有多好;長大後看著圖書大廈裏一本本鮮亮的出版物,多高大上,覺得小華也能出書該有多好;而今小華在UME影院的巨大熒屏下,望著由小說故事改編來的電影制作,仿佛黑暗中的人再一次看到了光斑,那是前行的方向……小華仍舊有目標,仍舊在朝著目標努力,可又似乎不止是這樣,因為小華已經愛它了,文字。

小華開始以作者的身份活躍在社交平臺上,漸漸的,微博@作者福小福的不再僅僅是來討論書的讀者,也有了受感情之苦急於傾訴的小女孩啊,想要速成又不得其法的新人作者啊,給六邊形拍了個照片來求解答過程的學生妹妹啊(那是什麽鬼?!親愛的你讓小華把那頁紙吃了都比較現實你造嗎?==)

首先,感情上的事小華不是專家,但小華至少堅持一點,別信花言巧語,比起他怎麽說,小華更願意看他怎麽做。寫書多年,練的就是要人笑令人哭的本事,甜言蜜語的話如果小華願意說,遠比他們擅長。靜下心來,看看身邊那個人是怎麽對你的,然後你會有決定的。

關於多邊形作者君不想再提了……研究了一會兒已經哭暈在廁所。

最後,來說說今天最後一個嚴肅話題——新人作者是否該堅持,特別是作為那些應屆畢業生,想要以此為職業的人是否該堅持。

剛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小華相信你此刻還沒考慮得太清晰,只是一種沖動,那麽現在請跟著小華開始想:

第一,你確定你是真的喜歡這個東西,而非懼怕走入社會才選擇寫書的嗎?假如你覺得自己有哪怕一點點不願去外面面對世界的想法,那麽小華建議,此時你不要在家寫書。因為世界就在窗外,不論你走不走出去,它都在那裏。

它充斥你的生活,並且無處不在,除非你能永遠躲在一個黑匣子裏,否則,你逃不開它。事實上,小華認為所有應屆生最好都先在外面工作一段時間,再來選擇,那時你也許會覺得:哦,堅持一下,從學生過渡到職業人也沒那麽難。

第二,假設你已完成了前面的考量階段,決定走上這條路,你站到門口,不妨計算一下某些現實而討厭的問題——比如,錢。人吃五谷雜糧,靠光合作用無法打敗僵屍。你,以及你的家庭,能否承受得住你在未來兩三年間可能沒有收入或近似沒有收入的狀態?

嘿,那邊那個紅衣服,先別盲目判斷自己會一炮而紅賺得缽滿盤滿好嗎?相信小華,這比你去搶劫彩票站的難度大多了……從事藝術類行為的絕大多數人在初期都是沒有收入的,只是這個初期有長有短罷了。若你有其他足以安身立命的本事,或有幸生在能提供這個條件並且願意包容你這次“試煉”的家庭,那你可以來試試。否則,先讓自己活下去。

第三,哦,太好了,你已經想清楚並且完全具備這個條件了。那麽,推開門,開始你的征程吧!

在這條路上,你要隱忍,因為你開始沒有讀者,偶爾來的或許也是挑三揀四的人,他們會像對待市場的剩白菜一樣沖你指指點點;你要堅持,每天也許要有三五個小時都連續在電腦前敲敲打打,並且這種生活會持續很久,直到你有了一定名氣;你要自律,即使早上不需要打卡,也盡量在晚上十二點前睡覺,因為身體是承載一切夢想的基礎,必須保護好它。

第四,天啊,恭喜你,居然突破千軍萬馬走到了這裏!現在的你大概可以自由地出書,甚至你的書已經搬上熒幕了!稿費翻倍漲了吧?周邊人的讚譽讓你飄飄然了吧?可先別興奮好嗎?

這裏並不是童話故事的終點,無法以一句你終於過上了幸福的生活畫上句號,你仍要忍得了喧囂吵鬧,坦然面對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一切讚美與罵聲;你要守得住寂寞苦寒,夜夜獨對晚燈,面對比以前更加苛刻的要求。你抓耳撓腮,你絞盡腦汁,你夜不能寐……你痛,並快樂著。你為自己而努力,並且理所當然地享受到自己努力的成果。你未來的路仍有很長,可你已不再懼怕,因為路就在腳下,你會征服它,通往遠方。

講了這麽多,或許已經有人忍不住要問了,作者君你寫了一二三四五,那你是怎麽選的呢?

大約出乎你的意料,畢業後小華參加了工作,並且一直至今。工作期間怕過、累過、哭過、疼過,可直到今日,小華依然感謝有那個時間段的存在,否則,生命將會像一口枯井,了無生趣……

哈哈,不開玩笑,鄭重地說:雖然有累,有痛,可依然有笑,有甜。略微淩亂充滿著女生小發卡、盆栽的辦公桌;食堂好吃到不行不行的龍蝦仔;那些從一看簡直是無處下手到處理起來游刃有餘的工作報表……它們組成了你生活的一部分,你在這期間成長,並不是金錢或者其他任何東西所能衡量的,這也是小華鼓勵所有應屆生至少先出去工作一段時間再做選擇的原因。

說個秘密,小華的大學導師對小華極端縱容,在小華趕稿期間根本無視小華的出勤,這直接導致了小華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只待在家裏。那時的小華根本不知道,外面的陽光其實也很好,是一種跟文字截然不同但同樣色彩艷麗的美好,不應錯過。

最後,無論你選擇了怎樣的道路,都希望你生活得開開心心,希望即將上市的《你是小華走丟的嗎》,帶給你一個輕松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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