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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見鐘情的王上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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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燕郡的都城待了三天,戚文燁就暗中將徐卉丹接走起程前去哈爾國。

北燕郡的北方崇山峻嶺,西北缺乏屏障,往常哈爾國軍兵都是從此處騷擾北燕郡,如今兩邊通商結盟,西北幾個有組織的民兵村鎮就成為出入門戶,戚文燁便是帶著徐卉丹從烏村鎮進入哈爾國。

來到哈爾國,進了哈爾國的京城——莫良城,戚文燁並沒有馬上求見哈爾國新任國王木達海,而是帶著徐卉丹在莫良城四處游玩。他們來這兒主要是為了做生意,當然要實地了解觀察。

哈爾國民風比大梁開放,莫良城未見女子以帷帽遮臉,酒肆茶樓跑堂的甚至可見女子,街上不時可見男女親密的手牽著手說說笑笑,就是跑遍大江南北的戚文燁看了都要嘖嘖稱奇,反倒是徐卉丹視而不見,這在現代很平一路上,看得最開心的人是徐卉丹,笑得最開心的人是戚文燁,凡是徐卉丹看上的東西,戚文燁立刻掏銀子為她買下來……這一幕落在外人眼中著實詭異,兩個男子——還是容貌俊逸非凡的男子,而且來自大梁,舉止暧昧,怎能不教人多瞧上兩眼?

所以,雖然一路上覺得有人暗中盯著他們,戚文燁並未放在心上,反正後面明著暗著跟著不少侍衛,無人能夠傷到他們。

「這兒也有糖葫蘆,我要吃糖葫蘆。」徐卉丹興奮得就像個孩子,在大梁,她簡直寸步難行,日子過得很憋屈。

戚文燁掏銀子買一串糖葫蘆給她,取笑道:「你還真能吃。」

這一路上她嘴巴不曾停下來,不是吃,就是說,而吃的當然比說的還多更多。徐卉丹調皮的吐舌頭。「我一來到這兒,胃口都開了。」

「你在大梁就過得這麽憋屈嗎?」

「你在大梁不也過得很憋屈嗎?」

他不由得為之語塞。

「你來到這兒不覺得身心輕松了起來,看什麽都好,吃什麽都香嗎?」

「看什麽都好,吃什麽都香……」戚文燁看著她,深表同意的點點頭,有她陪在身邊,眼前的一切盡都美好。

「……幹啥看著我?」他老是用這種燙人的目光看她,很容易教人胡思亂想。

「……我很好奇你這兒都在想什麽。‘」他舉起右手在她額頭上輕敲幾下。

「我這兒都在想如何掙得更多銀子。」

戚文燁聞言哈哈大笑。「你這個小財迷!」

「我是小財迷,你是大財迷。」徐卉丹再一次對他吐舌頭,轉而開心的享用手上糖葫蘆,這滋味真的很甜很甜。

徐卉丹吃完糖葫蘆,他們也將莫良城最主要的市集鋪子逛了一圈。

「明日是不是應該遞帖子進宮了?」

「不急,我們再去近郊走走看看。」說不定從他們進入哈爾國幾個時辰後,哈爾國國王木達海就得知道他們的消息,不必等他們遞帖子請求召見,人家就找上門了。

徐卉丹樂於四處多玩幾日,一旦與哈爾國國王連系上了,他們恐怕就沒有這麽自由了。「明日我們要去哪兒……」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驀地響起,接著是此起彼落的驚叫聲,有人大喊。「危險!」

徐卉丹被這突如其來的慌亂嚇到了,眼睜睜的看著瘋狂的馬兒朝她飛奔而來,她以為自己就要撞上了,戚文燁卻倏地撲過來抱住她滾向一旁,因為劇烈的撞擊,她原本束著的頭發松了,一頭烏亮若絲緞般的青絲肆意披在肩上。

此時發狂的馬兒被繩索套住了,驚恐的叫聲逐漸平息,馬上的男子翻身而下,將馬兒交給蜂擁而上的侍衛,大步走向戚文燁和徐卉丹。

「兩位還好嗎?可有受傷……」男子一看到徐卉丹仰起的臉兒,瞬間呆住了。

「好痛!」徐卉丹因為手腕上的剌痛忍不住皺眉。

戚文燁心疼的轉頭瞪了一眼肇事者,抱著徐卉丹起身飛奔回前方的客棧,緊跟著不少的跟班追了過去。

癡呆的肇事者怔楞了下,趕緊提起腳步跟著追去,而後面也旋即黏上一群跟班。

若非檫傷的手隱隱作痛,徐卉丹肯定會放聲大笑,眼前的氣氛實在詭異極了,兩個男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像在評估對方有多少本事……害她差點被瘋馬踐踏,很可能因此慘死的人竟是哈爾國的國王。他隨他們進入客棧,就猜到他們的身分,因為事前戚文懷就派人送消息給他,此行前來商議雙方結盟細節的是名喚文華的商人,文華的商隊將投宿莫良城最大的客棧。

「你們是本王的貴客,本王怎能讓你們住在客棧。」木達海不像是提出邀請,倒像是興師問罪。

「我喜歡住在客棧。」

「若住在宮裏,今日這種事就不會發生了。」

若木達海不要四處亂跑,好好待在宮裏,今日他們就不會遭遇這樣的意外。戚文燁當然不能講得如此明白,木達海的坐騎突然發狂,肯定是被人動了手腳,可是,誰有如此大的本事可以在王上的坐騎動手腳?想必是王上的政敵……他甚至懷疑,木達海的坐騎會在他們面前發狂,根本是事先設計好的,想破壞他們雙方結盟。

四哥明白向他表示,如今哈爾國國王繼位之前,還有一位競爭對手——大王子木達須。木達須主戰,而木達海主和,因此哈爾國內部也跟箸分為兩派,原本,大王子的勢力在二王子之上,後來大王子為一個青樓女子爭風吃醋,在一團混亂中,乃呆瓜撞了墻,流血過多而亡。雖然木達須死了,可是主戰的勢力並沒有因此就瓦解,不時有人伺機想扳倒木達海,像今日這樣的意外只怕不是第一次了。

「王上好像忘了,我並非朝廷派來的使臣,住在宮裏不方便。」

「本王可以對外宣稱是本王民間的友人。」

「民間的友人可以任意住進宮裏嗎?」

「本王說可以就可以。」

戚文燁挑釁的眉一挑,言詞更尖銳了。「王上當然說可以就可以,但是大臣們如何看待此事?王上如此任性,如何教大臣們信服?」

這會兒木達海倒是無言以對了。

「我們一旦住進宮裏,勢必會引來註目,王上即使對外宣稱是民間友人,也不能確保封住旁人的嘴巴,隱瞞住我們的真實身分,若是教人知道我們是寧親王派來的人,只怕會招來危險。」四哥沒有言明,但是他肯定木達須的死與四哥有關,說不定哈爾國國內的主戰派也認為如此,所以今日才會在他們面前導了這出戲。

「這一點本王確實思慮不周,但是本王絕對不能將貴客丟在此地不管。」

「我們自個兒要住在這兒,豈能怪罪王上?」

「本王不能容許自個兒如此失禮,若是教大臣們知道,想必也會怪罪本王。」

木達海的考量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此人的動機真的如此單純嗎?戚文燁相當懷疑,他實在討厭這個家夥看丹兒的眼神。

「你們住在客棧,本王無法確保你們的安全,若你們有任何閃失,本王無法向寧親王交代。」

「我們絕對不住進宮裏,這一點我方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你們不住進宮裏,但是可以住進皇家別苑。」

「皇家別苑?」

「皇家別苑原本就是本王用來款待外賓及其家眷之處,雖然位於莫良城內,卻建在幽靜的哈爾湖邊,素有哈爾國世外桃源之名,往返皇宮要兩個時辰,護衛周全,但又不會過於肅穆。」

這位王上可真是難纏,戚文燁不能不松口道:「我們可以住皇家別苑,不過,我們來此還有一個目的——尋找商機,若不能來去自如,做起事來總是礙手礙腳。」

「本王會交代下去,你們想上街就上街,侍衛不會過問也不會幹涉,如何?」

木達海討好的看了徐卉丹一眼,可想而知,又遭來戚文燁怒眼一瞪。他就知道,說是確保他們的安全,其實木達海根本就心懷不軌。

可即使知道人家別有居心,戚文燁也只能點頭道:「好吧,就這麽辦吧。」

徐卉丹來哈爾國的目的是尋找商機,與哈爾國商議結盟細節的事當然與她無關。人家忙著公事,她只能自個兒找樂子了。

皇家別苑緊鄰哈爾國最大的湖泊哈爾湖,正如同木達海所言,這兒真是一處世外桃源,隔著哈爾湖的另一邊是哈爾國皇家圍場。

看到湖,徐卉丹就想釣魚,於是讓人準備釣魚的用具,在水榭裏的矮榻上坐下,開始釣魚。在現代,爺爺最愛的休閑活動就是釣魚,每一次總要帶上她。其實,她是個急性子的人,可在一些事上她又是一個極度有耐性的人,好比釣魚,因此爺爺老是笑她唯利是圖,有利可圖時,她可以從女強人變成小女人……這樣說她好像太誇張了,但她確實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

等了許久,魚兒終於快上鉤了,可是就在魚兒要吞下餌的前一秒,一道愉悅的聲音響起。

「你在釣魚啊!」

這一聲,徐卉丹眼看著就要到手的魚兒又溜走了,不由得生氣的轉頭一瞪。「你不知道釣魚需要安靜嗎?」

木達海完全沒有挨罵的自覺,只是癡癡的發出讚嘆。「你怎能連生氣的樣子都如此美艷動人?」

徐卉丹毫無收到讚美所應該有的歡喜得意,只覺得有一群烏鴉從頭上飛過去,這位真的是哈爾國的王上嗎?

「本王陪你釣魚。」木達海熱情的在她身邊坐下。

她很想叫他滾遠一點,別來吵她,免得魚兒被他嚇跑了,可人家是國王,她好歹要給他留點面子。

「你為何喜歡釣魚?」

她不是喜歡釣魚,只是沒事找事做。「釣魚有助於平靜下來。」言下之意是,請你不要像只麻雀在旁邊吵個不停。

「這一點本王與你不同,本王只是喜歡垂釣的樂趣。」

徐卉丹終於正眼瞧著旁邊的男人,還以為這位王上會附和一句「本王也覺得釣魚有助於平靜下來」……莫怪她對他的評價太低了,每次看見她,他總像花癡似的,教人不免擔心他是一個好色無腦的國王。

「每年父王生辰,總是要求我們陪他垂釣,此時不論朝堂上的爭議,只單單享受天倫之情。」木達海顯然落入回憶之中,目光望著遠方,愉悅的笑意在唇角揚起。

起程來哈爾國之前,芍藥簡略的向她提起過哈爾國國內的情況,知道這位王上也是踩著兄弟的血才能坐上今日的位子……皇家無情,這已經成為一種鐵律,可是活下來的人,又總忍不住思念被他犧牲掉的親情。

「你喜歡哈爾國嗎?」

「這兒很好,熱情奔放。」

聞言,木達海一雙眼睛都亮了。「是啊,我們哈爾國的人熱情奔放、不拘小節,不像大梁,驕傲自大,規矩又多。」

人家是大國,當然有驕傲自大的本錢,雖然她不太喜歡啦。「規矩也不見得不好,沒規矩,就容易生亂。」

木達海細細品味一番,點了點頭。「本王倒是不曾如此想過。」

「世事無絕對,正是所謂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她一直很喜歡蘇軾這首詩——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大家不就是如此嗎?當局者迷,人人皆知,可是身在當下,又有誰能夠跳出來當個旁觀者?

木達海拍手叫好,看著她的眼神更歡喜了。「徐姑娘的見地令本王佩服。」

徐卉丹差一點翻白眼,這算什麽見地,不過是有點常識的人都明白的道理,哈爾國看似民風比大梁開放,可是對女子的看法顯然站在同一陣線。

「若是要你留在哈爾國,你願意嗎?」

「我為何要留在哈爾國?」搬家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說,從現代搬來大梁,她才剛剛適應,再搬來哈爾國,又是一個新的開始,她可是吃不消。

「本王……只是好奇,若有機會要你留在哈爾國,你願意嗎?」

「我為何要留在哈爾國?」搬家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說,從現代搬來大梁,她才剛剛適應,再搬來哈爾國,又是一個新的開始,她可是吃不消。

「本王……只是好奇,若有機會要你留在哈爾國,你願意嗎?」

「我想應該沒有這樣的機會吧。」雖然她計劃在莫良城開一間玉寶閣的分鋪,可是也不需要自個兒留在這兒經營。

「若是有呢?」

這位王上的目光會不會太過熱切了?她很想閃遠一點,可是又擔心自個兒的舉動太過失禮,將國王當成瘟疫確實不妥。「這事要遇上了方能知道。」

「你可否先想想看?」

「還未遇到,又何必自尋煩惱?如今我只想釣魚,釣上一條肥魚,我就可以吃烤魚了。」她必須承認自個兒是很俗氣的一個人,非常重視經濟效益,坐在這兒大半天,若連一條魚都沒有釣到,她可能會嘔死。

「本王可以幫你。」

「不必了,我自個兒來就可以了。」

「本王最會釣魚了,今兒個一定讓你吃到肥美的烤魚。」

「此事豈敢勞動王上?我來就可以了。」戚文燁大步走進水榭,一雙眼睛看起來快冒火了。若非謹記自己的身分,他已經撲過去將他們兩人拉開來……雖然哈爾國民風開放,可是也不該如此肆無忌憚的並肩而坐啊!

「本王很樂意為徐姑娘釣魚。」

「我們不敢勞煩王上。」

那個「我們」真是剌耳極了,木達海不悅的站起身。「這事與你有何關系?」

「她是隨我來哈爾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徐卉丹惱了,激動的跳起來。「不要吵了,魚兒都被你們嚇跑了!」

可是,兩個男人還是你瞪我我瞪你,一副準備幹架的姿態。

「小女感謝兩位公子的好意,可是,我喜歡自個兒釣魚自個兒烤來吃。」她又不是花瓶,難道連釣一條魚的本事都沒有嗎?

不過,她的宣告顯然起不了作用,兩個男人還是劍拔弩張,連帶著雙方的侍衛皆進入備戰狀態,徐卉丹索性收拾東西換一個地方釣魚,至於他們如何收場,這才真的與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是何時開始將她放在心上的?從他們成為合夥人,還是從她主動找他幫忙,與他連手上演一出傻子鬧瘋子的戲碼時?或者,更早之前?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歡她,可是也知道自個兒不能喜歡她。他這個親王的身分雖然很尊貴,然而更多的是危險,皇上何時看他不順眼了,何時弄一些武器埋在碩親王府的園子裏,栽贓他要造反,他的腦袋瓜兒就要落地了,所以,他不能要她,不能讓她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是啊,他不能愛,只能自我告誡,他必須將滿腔情意深深埋藏心底,可是,如今卻蹦出一個木達海……此人若只是富商顯貴,他不會放在心上,偏偏他是一國之君,擁有護衛徐弁丹周全的能力。

他不願意放手,卻也深知木達海比他更適合陪伴在徐卉丹身邊。大梁情勢越來越不安了,雖然四哥沒有言明,但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北燕郡在厲兵秣馬,戰爭的號角隨時會吹響,徐卉丹若能待在哈爾國,他就無須擔心她會遭遇危險……道理他明白,可是他無法忍受她成為別人的女人。

嘆了一口氣,戚文燁轉身走出水榭。

「我得罪你了嗎?」徐卉丹生氣的攔住戚文燁。

「……沒有。」戚文燁努力將目光從徐卉丹臉上移開。

「沒有?」徐卉丹尾音急促上揚。「那這幾日你為何老是對我臭著一張臉?」

「這幾日你可樂了,哪有心思註意我?」

「我這幾日可樂了?」

「你和木達海有說有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交情有多好。」

「人家盛情款待我們,難道我要對他臭著臉嗎?」幾日相處下來,她知道木達海並非好色無腦的國王,只這對於感情的表達過於直率熱情,這應該是哈爾國人的作風。

老實說,與木達海相處很輕松自在,偶爾會有一種回到現代的感覺。

這個丫頭是真不懂,還假不懂?「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來他看上你了?」

「看上我?」

「他成日黏在你身邊,不時送這個送那個,難道你還看不出來他有何居心?」

徐卉丹冷哼一聲,不以為然。「他難道不能盡地主之誼送我這個送我那個嗎?」

木達海送她的都是哈爾國的小東西,不值錢,卻很有紀念價值。

「為何他不對我盡地主之誼?」

「你總是臭臉相對,人家如何對你盡地主之誼?」

「你當真以為如此?」

她突然說不出話來,木達海對她真的只是盡地主之誼嗎?他待她極好極體貼,就像對待遠道而來的友人,雖然看見她偶爾像個花癡似的,但也不曾見他有非分之舉。不過話說回來,他們連朋友都不是,他待她如此熱情確實古怪……想不明白,她索性轉身走人,可是繞過來繞過去,不知不覺又走回水榭。

這種時候最適合釣魚了,不過往往魚兒還沒上鉤,旁邊已經鬧成一團了。

「今日為何沒有釣魚?」木達海好奇的問。

戚文燁說木達海成日黏在徐卉丹身邊,其實只對了一半,徐卉丹不出房門時,木達海絕對不會來打擾她,畢竟他也懂男女有別的道理;可是一旦她走出房門,他就像是得到消息,過不了多久必定出現,而此時戚文燁通常被困在議事廳,與哈爾國戶部諸位大臣商議通商事宜。

徐卉丹無精打采的回以一笑。「這幾日天天有魚,我又何必釣魚?」

「本王以為你愛吃魚,因此囑咐膳房每日都為你準備一道魚。」

「……謝謝。」在爺爺嚴厲管教下,端上飯桌的食物,她每一道都要品嚐,以示對掌勺之人的尊重,可是不代表她不挑食,至少每次去西餐廳,她都不點海鮮。

「你想吃什麽,交代一聲,膳房就會為你準備。」

「膳房每日送來的吃食都很精致美味。」起程來哈爾國之前,她還想像哈爾國一定像游牧民族一樣住穹廬,沒想到這兒除了土地小一點,與大梁的建築差異不大,只是雕琢華麗程度遜色多了。

一頓,木達海的神情變得有些謹慎。「本王問過你,若有機會,你是否願意留在哈爾國?」

徐卉丹怔楞了下,有點莫名其妙。「我為何要留在哈爾國?」

「你當本王的王後好嗎?」

這會兒她傻了,木達海真的看上她?

「本王很喜歡你,想要你當本王的王後。」

雖然腦子擁有現代人的精神,但是她始終無法接受一見鐘情、閃婚之類的賓,也許如同好友所言,她一直被爺爺當成接班人教養,家族觀念過於強烈,因此體內培養不出浪漫細胞。

木達海見她很苦惱的樣子,連忙道:「你不必急著給本王答覆,在商隊離開哈爾國之前,你再回覆本王就可以了。」

「我……」

「本王傾心於你,並非因你貌美,而是因你豁達、直率。本王喜歡與你在一起,我們可以談天說地,無論多久,只覺歡喜,不覺厭倦。」

已經到了舌尖的拒絕不由得咽下,她還以為他看上的是她的臉蛋,畢竟他對她的臉蛋一直非常癡迷,可是真沒想到他並非如此膚淺,原來他看見了她的豁達、直率。

「本王對你是真心的,只要你願意留在本王身邊,無論你對本王有何要求,本王都答應你。」

她看得出他是真心誠意,也很感動,可是,她不可能為他留在哈爾國,因為……這一刻,她終究沒有勇氣直接了當拒絕他。

好吧,戚文燁說對了,木達海喜歡她,可是,那又如何?難道因為木達海喜歡她,她就應該將人家視為敵人避開嗎?當不成情人,也可以當朋友,何況他們打算在人家的地盤上做生意,怎能得罪人家呢?他不是做生意的人嗎,為何連這麽一點點基本常識都沒有?

徐卉丹越想越生氣,尤其看到戚文燁對她視而不見,更是委屈極了,索性帶著碧芳和郭清走出皇家別苑上街透氣。

「他究竟在想些什麽?」徐卉丹忍不住嘀咕。

碧芳無聲一嘆,真正令人不明白的是大小姐,如此精明機敏的一個人,為何獨獨看不出碩親王的心意呢?

「他也不想想看,我若得罪木達海,惹人家不開心,因此找我們麻煩,禍及他在這兒的差事,該如何是好?」

王爺不是不知道自己身負重任,不能得罪人家,只是看見心上人對著人家眉開眼笑,控制不住就打翻醋壇子了。碧芳真的很苦惱,要不要直接向大小姐挑明?可是,王爺的心意應該由王爺自個兒來說比較好吧?!

「這麽大的人怎麽還如此任性?人家可是一國之君,豈是我們得罪得起的?」徐卉丹越說越起勁,沒法子,心裏實在太悶了,不宣洩出來,她會悶出病來。

「王爺是在吃醋。」郭清忍無可忍的出聲道。

「……嗄?」徐卉丹反應遲鈍的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郭清。

碧芳瞥了郭清一眼,嘴巴張開又閉上,算了,讓哥哥說清楚也好。

「王爺是在吃醋。」郭清又重述了一遍。

「吃醋?」

「王爺將大小姐放在心尖上,難道大小姐感覺不出來嗎?」

雖然戚文燁很寵她,偶爾也會害她胡思亂想,可是她在感情方面一向很遲鈍,對方沒有明明白白告訴她「我喜歡你」,她絕對不會將對方的一舉一動往男女之情方面解讀。

見到徐卉丹呆頭呆腦的樣子,碧芳不得不說得更明白。「王爺老是盯著大小姐,擔心大小姐磕著碰著,擔心大小姐餓著,難道大小姐看不出王爺的心意嗎?」

是啊,他的心意如此明白,她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呢?

歡喜在胸口跳躍,快要溢出的喜悅讓她終於肯正視自己對他的感情,他一定覺得她很笨,竟然連他在吃醋都看不出來。

「我們回皇家別苑。」徐卉丹急促的提起腳步,恨不得立刻回到皇家別苑,可是就在此時,前面突然出現幾個黑衣人。

「你們是誰?」郭清馬上跳出來檔在徐卉丹和碧芳前面。

「我們不會傷害你們,只要你們乖乖跟我們走。」

徐卉丹一向很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可是又忍不住從後面探出頭問一句連續劇會有的臺詞。「若是我們不肯乖乖跟你們走呢?」

「那就別怪我們傷了你們。」

「你總要給個理由,為何我們必須乖乖跟你們走?」

「不要廢話這麽多,叫你們跟我們走,你們就乖乖跟著走。」

「做人不可以如此霸道不講理,總要給我們考慮一下,不是嗎?」徐卉丹縮回郭清身後,壓低聲音問:「郭大哥,若是讓你殺出去搬救兵,你做得到嗎?」

「我不會丟下你們。」

「哥,對方只是要我們跟他們走,顯然無意傷害我們,你還是依著大小姐的意思殺出去搬救兵。」碧芳還是比較了解徐卉丹的想法。

徐卉丹點頭道:「你要保護我們,又要應付那麽多人,刀劍無眼,一個不小心,你只會白白犧牲,還不如殺出去討救兵。」

「我明白了。」

徐卉丹從懷裏掏出兩個錦袋,一個遞給碧芳。「待會兒我用腳踢你,我們就一起將裏面的東西灑出去,幫助郭大哥殺出去。」

「一種香料,不會造成傷害,只是吸入口鼻會一直打噴嚏,能夠拖延他們行動,為郭大哥爭取一點的時間,不過郭大哥最好掩住鼻子,這香料可是讓人招架不住。」

徐卉丹走出來繞到郭清前面,碧芳也跟著站住她身邊,她笑盈盈的將決定告訴對方。「我們可以跟你們走,不過只有兩位。」

兩位?對方顯然很困惑,可是還來不及想明白,徐卉丹踢了碧芳一腳,兩人同時打開手上的錦袋,將裏面的香料灑出去,因為她們突如其來的舉動,幾個黑衣人都怔住了,緊接著吸入口鼻的香料讓他們不停的打噴嚏,而此時郭清已經悄悄從另外一邊撤退。

當他們察覺到徐卉丹的用意,趕緊派人去追郭清已經來不及了,好在重要的目標抓到了,放走一只不重要的小老鼠也無所謂。

「主子喜歡徐姑娘就說出來,為何憋著不說呢?徐姑娘若是答應哈爾國的國王留在這兒不回去,主子就算跑到徐姑娘面前說喜歡她,也來不及了。」孟雲霄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主子何時如此別別扭扭了?滿腔的情意都已經毫不遮掩的表現在臉上,何必還不肯說明白?而這位徐姑娘更是個奇女子,主子的心意眾人都看明白了,唯獨她沒搞清楚。

戚文燁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什麽都不懂。」

「我是不懂,我只是知道一件事——以後若見不到徐姑娘,我的好日子也就此結束了。」孟雲霄無比哀怨的嘆了聲氣。

「回了大梁,又不是你在身邊伺候本王。」

對哦,回到京城,他只要待在暗處提供主子各方消息,不用再看主子打翻醋壇子的模樣。孟雲霄終於一掃陰霾,可是沒忘了為遠方的夥伴嘆氣。

「可憐的明赫,如今為了主子在西北吃風沙,回了京城,又要伺候為了一個女人陰晴不定的主子。」

「你這個小子話真的很多!」

「我很想當啞巴,可是主子在我眼前走過來走過去,走得我兩眼昏花,忍不住就想說上幾句。」

「兩眼一閉,不就什麽都看不見了嗎?」

「兩眼一閉,我如何保護主子?」

這時,外頭傳來一陣騷動,兩人同時閉上嘴巴,眉頭一皺,接著郭清跌跌撞撞沖了進來,後面跟著戚文燁的幾名侍衛。

見狀,戚文燁頓生不安,立刻迎上去。「怎麽了?是不是丹兒出了事?」

郭清喘了一口氣道:「大小姐被擄走了。」

「什麽?!」

郭清將事情經過簡略道來,做了一個總結。「從對方的身形、口音,我斷定他們是哈爾國的人。」

戚文燁逼自個兒冷靜下來,略一思忖,立刻下達指示。「雲霄,你去見木達海,將此事告訴他,請他馬上下旨嚴守莫良城四大城門,嚴禁他們將人帶出莫良城。」

孟青雲應聲退了出去。

雖知此刻務必要平靜下來,可是關系到徐卉丹,戚文燁就擔心得無法思考,走過來又走過去,除了郭清所言的每一句話,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本王聽說徐姑娘被擄走了,這是怎麽回事?」木達海猶如一陣狂風掃進來。

一見到情敵,而且此事與他脫不了關系,戚文燁瞬間火力全開。「我還想問王上,我們在哈爾國的生意還未開始,怎可能得罪人?」

木達海臉色一沈。「你認為此事是沖著本王而來?」

「不,也許是為了阻止我們雙方結盟而來。」他們與木達海有何關系?唯一就是雙方通商結盟一事。

從他們進入莫良城,他們就免不了被人家盯上,木達海的坐騎在他們面前發狂,就足以證明此事;前面的詭計落空了,他們還住進皇家別苑,對方只能另尋下手機會,直到今日,丹兒只帶了碧芳和郭清出門,他們終於找到機會了。

「哥哥意外而亡,依附哥哥的勢力也隨之瓦解,但其中還是有一些好戰分子意圖生事,煽惑朝臣阻止我們雙方結盟,不過隨著讚成結盟的勢力越來越大,哈爾國的百姓也組織商隊進入大梁尋找商機,他們倒也變安分了。」

」他們是在等待機會。」

「你就這麽確定是他們,不是你的對手?」

「王上別急,如今他們順利擄走人,很快就會有下一步行動。」戚文燁的話剛剛落下,一名侍衛急匆匆的走進來,呈上一封信給木達海,木達海看了戚文燁一眼,取出箋紙一看,半晌,眉頭隨之一皺,戚文燁已經確定事情如他所料。「如何?」

「本王必須在三日之內殺了北燕郡派來的使臣,斷了與大梁結盟的念頭,要不,我心愛的女子就別想活命。」木達海將箋紙遞給戚文燁。

戚文燁飛快的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看著木達海。「王上有何打算?」

「本王一定會在三日之內救出徐姑娘。」

木達海的反應如他所料,無論他或木達海,他們不行也不能為了一個女人破壞雙方結盟,可是,他們都會卯足全力救出心上人,不過三日太短了。

「如何救?」

「本王手上有主戰派的名單,一直暗中盯著這些煽惑朝臣的好戰分子。」

戚文燁聞言松了一口氣,太好了,若是木達海笨得以為木達須死了,那些好戰分子便不會有所作為,沒有密切關註他們,想要三日之內在莫良城找到丹兒,這就不容易了。「王上還是請將名單交給我,由我出面救出丹兒。」

「這是為何?」

「皇家別苑若沒有他們的人,今日丹兒就不會被擄。」

這會兒木達海倒是無話可說了,他可以在幾位叔伯將軍重臣的府上安插眼線,人家又豈不會在宮裏和別苑安插眼線?

「王上只要給我名單,再陪我演一出戲。」

「演戲?」

「他們必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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