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的一家子啊...”

李雨看著馬琳被灌著所謂的【藥】。

一直灌，一直灌...

身體都被摧殘的不成樣子了，水腫，流淚，小便失禁。

就像現在的衛申一樣，可以說，現在的衛申，只是重現當年自己對馬琳做過的事情。

直到衛穎出生的那一天，衛申的媽，也就是馬琳的婆婆，依舊認為是馬琳病入膏肓，所以藥才不能生效的...

“你說這些人愚昧還是可笑，我一個正經大學生的話被當成了瘋言瘋語，跳大神的偏門醫生的話卻是奉為真理，瘋子？誰才是瘋子，我看他們一家子才是瘋子吧，愚蠢，瘋狂，而且固執。”馬琳看著李雨說道：“現在呢，看完這些後，你還是想阻止我的行動？阻止我殺掉衛申？我們的血仇是可以用一言兩語說得清楚的嗎？不！直到我死去，都沒辦法說清楚啊！”

昔日的恩愛情侶變成這樣，究竟是誰的錯呢...

李雨看著瑟瑟發抖的衛申，沒有否認，淡然道。

“冤有頭債有主，你和他的仇怨，的確是可以用以血還血的方式來解決。”

這話一出，衛申頓時臉色變得蒼白起來，而馬琳的臉色也逐漸變得猙獰。

“那好...”

“但僅限於你自己覆仇，你的仇恨是你們兩人之間的，你將這仇恨施加在你女兒身上。”李雨說道：“這個人渣，同樣是衛穎的父親，你讓你女兒親手殺死自己的父親，你所謂的【覆仇】，只是將無謂的痛苦連環施加在你女兒的身上而已...”

讓女兒親手殺死自己的父親來為她報仇，這樣的想法簡直就是鬼才。

此時，馬琳的臉色有些不忍，但同樣咬牙說道。

“她也在這個家庭遭受了不公平的對待，我雖然不能觸碰她們，但我看的是一清二楚，我女兒被怎麽對待了...我的女兒也同樣是為她自己報仇！”

馬琳的怨氣又一次不受控制的開始溢出。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要針對我！他也是，你也是！你們都給我去死啊！”

她的怨氣很足，很旺盛，生前受到折磨的痛苦化為尖嘯聲...

然而就像系統說的那樣，她是個鶸，尖嘯聲對於李雨來說可能比擴音器外放抖音的殺傷力大上那麽一點點而已。

怨氣即使溢出，力量也就那樣，能無限次的托夢給自己的血親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覆仇，可以，借衛穎之手，不行。”

李雨沈吟道，祭出泰山印。

此時，泰山印散發著陣陣的土黃色光芒。

李雨尋思著現在馬琳也無法交流，先用泰山印將她吸了再說吧。

就在泰山印要出手的時候，衛穎突然站了出來。

擋在了泰山印的面前。

這一舉動，看的李雨微微一楞。

“不...不要傷害我的媽媽...可不可以...求求你...”

衛穎流著淚。

眼前的，不是被馬琳記憶混淆的衛穎，而是純粹的，作為馬琳的女兒。

李雨看清了，眼前的小姑娘在恐懼的發抖。

面對擁有泰山偉力的泰山印在瑟瑟發抖，但她還是擋在了面前。

阻止泰山印進一步去傷害她的母親。

原本在一旁的衛申和衛邙都被火力全開的泰山印威能嚇得昏迷了過去。

“你不怕麽...”李雨臉上毫無波動，內心波動有點大，尋思著不對啊，自己的畫風突然變得有點不一樣啊...

弱小無助的母女，手持法器面無表情的自己、

怎麽感覺跟反派似的...

“怕...我怕的要死...”衛穎面對著宛如泰山親臨的泰山印，一陣恐懼，但還是強撐著身子，咬牙道：“但我求求您，不要傷害我的母親，行不行...我...她...反正不行！”

衛穎義無反顧的站在泰山印的面前。

原本有些瘦小的身軀。

現在卻顯得很龐大。

女兒在保護母親。

能以弱小之軀擋在泰山印面前，是什麽力量在支撐著她呢...

......

“我有一個夢，我夢見我的母親依然在這裏，依然在保護著我不受到傷害...”

對於陰森的地下室，衛穎並沒有任何排斥，反而，覺得這是個很讓人暖和的地方。

在這裏，可以體驗母親的懷抱...

每次受到衛家長輩的傷害，衛穎都會獨自來這裏舔舐傷口。

在別人看來，這有些陰森的地下室，就是她的家。

是唯一能夠抱怨生活中遇到的煩悶和不快的地方。

衛穎認為，之所以陰森的地下室會給她帶來溫暖，就是因為是母親曾經住過的地方，母親還盤踞在這裏...

“我唯一不順從父親奶奶的地方，就是我會時不時偷地下室的鑰匙來這裏...”衛穎一臉懇求的看著李雨：“可不可以，不要把唯一能容得下我的地方毀掉，求求您了...”

衛穎對李雨跪下，顯得弱小，無助，可憐。

而在衛穎身後的馬琳，同樣呆滯了。

她不知道，這個被自己利用，生前素未謀面的女兒，會這麽袒護自己。

原來，自己還不是完全的被拋棄了啊...

此時，馬琳身上的怨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退。

整個人也不像是剛剛尖嘯女妖的姿態，而是普普通通，穿著紅綠格子衣的女人。

漂亮，知性，文靜，又大膽的女孩兒。

“怨氣消了麽，嘖，至少暫時是消了一些吧...”

李雨收回了自己的泰山印，依然在維持著水鏡的狀態。

不在水鏡的空間之中的話，馬琳就是普通的鬼，是沒有辦法讓衛穎看見的。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馬琳泣不成聲，想要擁抱衛穎。

但透明的身體穿了過去。

“人鬼殊途，生死兩隔。大道朝天，各走一邊...”李雨頓了頓說道：“有什麽話，盡快說吧...”

此時，馬琳一臉愧疚的看著衛穎。

“是媽對不起你...你的那些記憶，盡快忘掉吧，不要再成為那個，滿懷怨氣的我了...”

水鏡破碎，場景崩壞，回到了剛剛的地下室裏。

沒有了水鏡的維持，馬琳也不再能被普通人看見身體姿態。

李雨看著面容尤自呆滯的衛穎輕輕說道。

“今後，你不會再做夢了，不會再做，關於你母親的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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