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她會怎麽樣...”張嘉偉聽完後一臉覆雜。

“她吃了人，縱使這是她的本能，但吃人這件事是無可反駁的事實，違反了人類世界的規則。”李雨淡然道：“既然吃了人，就應該為吃人付出代價...我會將她關進那塔裏面，直到她贖清她的罪孽為止...你之前在道觀看到的那塔叫鎖妖塔，是專門關押惡妖邪穢的地方。”

張嘉偉想到了那威嚴，肅穆，散發著幽閉氣質的高塔。

“原來那裏是監獄啊...我一開始還以為只是單純的景點而已。”

“進了鎖妖塔就沒那麽容易出來了。”李雨頓了頓說道：“有什麽要說的就趕緊說吧。”

張嘉偉思考片刻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來到了青鯉王的面前。

此時，青鯉魚王用手擋住臉龐，還在拼命的掙紮後退，不讓張嘉偉看到她的臉龐樣貌：“不要...過來...我...是怪物....”

縱使靈智和記憶力再低下，她也能理解現在的張嘉偉已經見到了她的真實樣貌，往日甜蜜只是一簾幽夢。

張嘉偉摟住了青鯉魚王。

醜陋，惡臭，渾身上下散發著膿液的怪物。

青鯉妖楞住了，沒想到張嘉偉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連李雨都想不到張嘉偉居然知道了真相之後還會抱上去。

即使面對醜陋如斯的她也依然如以往一樣溫柔...

“如果我的命硬到能等到你刑滿釋放的話。”張嘉偉摟著青鯉笑了笑：“我會等你的。”

“我們拉鉤吧，這是...我們人類芥蒂契約的重要儀式。”

“拉鉤...”青鯉王呢喃道。

一人一妖，拉鉤結下誓言。

兩人立下誓言的時候，李雨突然有一種錯覺，眼前的魚妖一瞬間不是那青皮膿液的醜陋模樣，而是真正的花季少女。

當然，這也只有一瞬間而已——

......

“真慘啊，原來妖進階失敗是這個樣子的...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如果小黑進階失敗的話，會不會...”李雨開始發散自己的思維。

“口住！不要再說啦，本喵才不會失敗。”小黑用自己的尾巴堵住了李雨的嘴。

毛茸茸的，還挺暖和。

李雨看著眼前的大青魚，還是搖頭感慨，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這玩意的外表只會徒增狂亂值。

介於魚形態和人形態之間...

系統在這時候科普道。

“能走到這一步的妖本身就少之有少，能成功的那更是少數了，並不是所有妖都有宿主你道觀之內得天獨厚的條件的，絕大多數活不到進階的時候，或者活到進階的時候，失敗，身體崩壞而死，或者像你眼前這位一樣，半只腳踏入這等境界的，變得不人不鬼，不妖不魔，無論在哪裏都不會被接受的模樣。”

將青鯉妖押送到鎖妖塔的過程中，她都異常的平靜。

進入鎖妖塔的時候，甚至還對李雨輕輕鞠了一躬，像是在表示感謝。

李雨有些意外，好像比起之前多了一點人性，少了一點獸性，但還是說道。

“鎖妖塔會自動判斷你的情況，直到你思想中狂亂的野性全部消除之前，都會在這塔裏面。”李雨頓了頓說道：“希望你能早日清除思想之中的狂亂野性，贖罪完成吧...你要知道，人類是有極限的，特別是壽命，他等不了你太久。”

就在李雨要關上鎖妖塔的時候，這魚妖突然擡起頭來，想要說點什麽。

“他...腦袋...腦袋...他...有...腦袋...觸手...黑色...”

魚人手舞足蹈，想要說點什麽。

李雨皺眉道。

“他的腦袋？你是說，張嘉偉的腦袋？”

“對...對！他的腦袋，黑色，綁住我的...黑色...”

“你是說司機老哥張一鳴的觸手？張嘉偉的腦袋？”李雨說道。

在說完之後，青魚妖又一臉迷茫的樣子了，顯然是忘記了剛剛自己說過什麽，滿腦子就只記得了張嘉偉。

“我會去看看的...你就在這裏安穩的待著吧。”

李雨站在飛劍上，揮舞道袍，靈力湧動。

鎖妖塔關閉，靜靜的佇立在風中，又變回了原來威嚴的高塔。

在將這魚妖關進去的時候，李雨能很明顯的感受到從中倒流反饋的靈力，雖然這靈力細微至極，但總是聊勝於無吧...

“張嘉偉的腦袋，惡靈的觸手。”李雨嘀咕道：“雖然這大青魚身體的大部分還屬於野獸，但野獸也有野獸的好處，比如說超乎常人的第六感...”

徹底關押好了青魚妖後，李雨來到道觀內，看著心情低落，正悶悶不樂的張嘉偉。

“還沒想通？”

看著張嘉偉，李雨感覺自己的畫風怎麽有點像影視作品裏讀作正派，寫作反派，阻止人妖相戀的蜀山大俠來著...

“嗯...”張嘉偉一臉無奈：“不過我也想通了，犯罪了就要受懲罰，雖然她...是野獸，但既然進入了人類的世界，那就要遵守人類的法律法則吧。”

李雨覺得張嘉偉釋懷了就好...至少表面釋懷，頓了頓後又說道。

“剛剛她跟我說，你的腦袋裏有黑色的觸手...就是這位老哥的。”

李雨讓張一鳴出來表演了他的觸手抖動。

看著這抖動的觸手，張嘉偉渾身上下都抖了一遍，狂亂值以肉眼可見上升了一點點...

“沒...沒有吧，我怎麽可能有這古神似的觸手...哦不對。”

“什麽不對？”

李雨瞇著雙眼望向了張嘉偉。

“我不是說我腦袋撞過車子麽，後來我進醫院修養了一段時間...一開始還好，沒什麽，就是渾身難受而已，後來因為醫院自己的原因我只能轉院治療。”

“就是這轉院過後，我就老是做噩夢，噩夢的內容就是我渾身上下都長滿了黑色觸手，變成黑煙...嗯，不過幾天後就沒什麽了，該吃啥吃啥，該喝啥喝啥，到康覆都沒再做過噩夢。”張嘉偉撓了撓腦袋後說道：“如果不是大師您...的這位夥伴出來的話，我還真想不起來我做過這樣的夢呢。”

“這樣嗎...”

李雨沈吟片刻後，說道：“你還記得不記得，你去的那一間醫院叫什麽。”

張嘉偉不假思索道。

“記得啊，後來我轉的醫院是吉寧市的中心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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