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

莫少離心頭顫抖了一下，努力地壓下心頭的悸動。

在這一刻，他腦海中一個根本不可能的推測浮現出來。

在他的生活經歷中，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哪怕是面對父親都是一樣。

即使現在，他依舊還在於自己的父親進行著交易。

“我說的話，就是我的意思。”

屏幕中的中年人看著他聳肩苦笑一下，“小子，作為一個純正的華夏人，你最少應該需要懂得與你對話的人什麽時候在故意含蓄表達，什麽時候明顯在實話實說吧？”

“抱歉，我是在迦利聯邦長大的。

在那裏，我很少會遇到虛偽的人。”

莫少離故意勾起一側的嘴角冷笑著譏嘲了一句。

“小子，華夏人的含蓄並非是虛偽。

而是因為華夏人習慣以己度人，為了顧及對方的感受才選擇迂回的表達自己想法的一種方式。”

中年人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再次嘆息，“哎，你現在的表現讓我有點後悔當初的選擇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我很好奇。”

莫少離看著對方，並沒有糾結於意識形態的問題，而是直指自己的疑問所在，“你大老遠的把我弄到這裏來得目的到底是什麽？

你們之前通過種種方式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我，除了偶爾給我透露一點你們檔案資料裏的內容之外，一點實際的東西都沒有。

這次，你這位大佬主動出面見我，是不是應該給我點‘幹貨’了？

最少就算是要殺我滅口，也應該讓我死得明白吧？”

“小子，你想得太多了。

不過也難怪，呵呵。”

中年人突然無奈地嘆息著低下頭。

少頃之後擡起頭看著莫少離，笑了笑惋惜地說：“我爭取到的時間有限。

本來我以為，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不過既然你並不在意，那就算了。

小子，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

中年人說完，伸手按向屏幕。

很快，屏幕再次黑屏。

莫少離依舊皺眉看著漆黑一團的投影屏幕，一言不發。

‘那中年人是什麽意思？

我剛才錯過了什麽？

可是，他什麽都沒說啊！’

莫少離心念電轉，不由得搖頭譏笑了一聲。

機會？

老子缺少機會麽？

十幾分鐘後，這個房間唯一的門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一個頭戴面具的女人，緩步走了進來。

進門之後，任憑合金門緩緩閉合，那女人就那樣站在門口附近，靜靜地看著莫少離。

目光沈靜如水。

或者說，眼神中毫無一絲常人該有的喜怒哀樂。

莫少離側目看了她一眼，隨即便撇嘴坐正了身軀，閉目以待。

他已經想清楚了。

剛才那個投影屏幕中的少將既然和自己說了那麽多“廢話”，就說明自己最少還有利用價值。

而且，那人自稱是國安部的下屬，也就是說這地方的人應該是知道自己與郭錦鱗之間的交易的。

換句話說，這些人之所以把自己弄來這裏，很有可能是與這個“交易”的內容有關的。

想到這些，莫少離的嘴角漸漸勾起了些許淡笑。

不得不說，這些公務人員還是很有誠信的嘛。

不過怎麽說，人家對自己的要求很重視不是麽？

“給你個選擇！”

不等莫少離心中的念頭轉彎，那戴面具的女人緩步走來，邊走邊用冷漠的聲音說：“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告訴你，你母親去世的整個前因後果。”

莫少離渾身一顫，仰頭看著那個已經走到對面看不出年齡的女人，沈默了片刻才說：“無論付出什麽我都願意。

不過，既然是選擇，那就不應該只有這一句吧？

還有什麽？”

“還有……”

戴面具的女人垂首看著他，“放棄知道你母親去世的真相，同時放棄華夏共和國國籍。

並且保證，從此不要再踏入華夏領土一步！

包括華夏共和國在世界各地的任何一個大使館或領事館。”

“呵呵”

莫少離啞然失笑。

這也算是選擇嗎？

“只要我沒毛病，我肯定是選……”

“想清楚在說話！”

戴面具的女人沒等他把話說完，突然冷聲提醒，“你的機會只有一次，一旦選擇錯誤。

對你的以後……”

“我沒有以後！”

莫少離也沒有任何遲疑地反過來打斷對方的話，與她對視著沈聲說：“我活到現在，為的就是追查它。

哪怕是讓我粉身碎骨，只要讓我知道真相，我都不在乎。”

戴面具後的女人，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安靜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說：“好。

雖然是我意料之中的，不過從你自己的嘴裏說出來，那就省事得多了。

既然你選擇要查看華夏共和國國安部一級機密檔案資料，那麽就跟我來辦理宣誓程序吧。”

戴面具的女人說完，轉身便走。

“宣，宣誓？

宣什麽誓？”

莫少離坐在地上張大了嘴巴，一臉懵逼。

“永遠忠於華夏人民，永遠擁護華夏共和國！

更多細則，等你宣誓的時候，會一一讀給你聽得。

以後你需要把它們都背下來。

走吧。”

戴面具的女人的語氣似乎在笑，但駐足回頭看向他的目光依舊淡漠。

莫少離深吸了一口，用力地點點頭，認真地看著她輕聲說：“我本身就是華夏共和國的公民，宣誓擁護這個國家對我沒有任何壓力。

不過……

如果，我沒有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除非你們現在就殺了我，否則這本來毫無壓力的宣誓，將會是你們的噩夢！

希望你不會懷疑我的話。”

“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

莫少離，你現在需要考慮的不應該是我有麽有騙你。

而是……”

戴面具的女人與他對視著，語氣中帶著些許古怪地說：“而是你最好先做好心理準備。

現實，有些時候並非是你想想的那個樣子。

本來當初我還打算一點點的磨礪你，將你拉回正途……”

“正途？

我認為對的事，就是正途！”

莫少離嗤之以鼻地冷哼一聲，但卻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走到她身後。

戴面具的女人發出一聲輕笑，“也對！你已經長大了，早都已經有了自己的主觀想法。

同時我也相信，你是一個註重承諾的孩子。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

一旦你向國徽宣誓，並且得到了你想要的真相，那麽你就需要完成你承諾的所有義務。

哪怕是，與你身後的莫氏家族為敵，也義無反顧。

你，真的能做到嗎？”

“哈哈！”

莫少離大笑著擺擺手，“從我媽去世的那天起，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用整個莫氏家族換來真相。

與他們為敵？

只要你讓我知道我媽是怎麽死的，就算你過後讓我親手殺光莫氏家族我都願意。

當然，我的妹妹和我父親，除外。”

說道最後，莫少離不由自主地額外加了一句。

妹妹莫馨研可以說是他在這世上唯一最親的人。

至於父親莫懷仁，他的感情有些覆雜。

但最少，讓他親手弒父，他肯定是做不到的。

“用不著，我可以保證。”

戴面具的女人又發出一聲輕笑，隨後開門走了出去。

莫少離眉頭緊鎖，咬牙緊跟了上去。

無論接下來的結果如何。

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一旦看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真相，立刻就想辦法回去找父親莫懷仁進行核對。

如果父親依舊要求他找到那個藍悅遙的話，他一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那個女人帶回去。

因為到時候，他只需要父親親口證明，他今天即將得到的真相的真實性。

到那時，他這麽多年來所追求的一切就算是得償所願了。

只是不知道，在這華夏國安部的機密檔案中記載的內容，又有些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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