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意味難明的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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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不錯。”
老頭看著禮盒中的東西，滿意地點點頭。
那裏面裝著的是一套紫砂茶具。
雖然只是莫少離花了一萬多在那家大型超市裏買來的普通東西，但做工還算精細。
隨意地品評一句，老頭便將盒蓋扣上放到一邊，擡手指著面前的棋盤問：“會下棋不？”
“小時候我媽教過我一點，不過已經很多年沒玩兒過了。”
莫少離笑著回答，同時側身坐到了老頭對面的椅子上。
‘反正是來給這老爺子拜年的，他想玩那就陪他下兩局吧。
只要他別嫌我是臭氣簍子就行。’
莫少離心中偷笑地看著老頭。
“沒事兒，隨便玩兩盤。
正好再有半個小時就開飯了。
你小子有口福，今晚上有酒喝吶。
來，快點抓緊時間。”
老頭一副見獵心喜的表情，立刻開始收斂棋子。
“看來您老在這喝酒的機會沒多少啊！”
莫少離微笑著一邊將己方的棋子擺好，一邊隨口閑聊。
“唉，歲數大啦。管不住自己的嘴，沒事兒總想喝兩口。
可是這裏的年輕人吶，每一個體量老年人的。
管得那叫一個嚴實！”
老頭郁悶地撇嘴嘟囔著，示意莫少離先開局。
莫少離下棋一如他的性格一樣橫沖直撞。
一般開局先架當頭炮，但他卻先跳馬，隨後出車。
在隨後的對弈中，只要一有機會，便是一往無前地大砍大殺。
為了獲得“將軍”的機會寧可不惜對掉己方雙馬。
如此兇猛的戰術，讓老頭都難免有些皺眉。
不過老頭的“棋路”則總是不溫不火，每一步都相當的穩健。
每當遇到對子的局面時，寧可讓出一些關鍵位置。
哪怕對子後，他這一方將會獲得更大的優勢，也堅決不肯輕易放棄哪怕一個小兵。
二人下棋的速度都很快，幾乎沒有多少思考的時間。
莫少離是根本沒用心，看到那個棋子走哪個棋子。
老頭則神情專註地盯著棋盤，目光中滿是睿智和自信的光芒。
幾十個回合後，不出意外的莫少離被三兵圍城，只能老實認輸。
“我輸了。”
莫少離笑著將手中擺弄的棋子放下，不無恭維的說：“國慶爺爺，您的棋藝我就算再學二十年也學不來啊！”
“呵呵，你小子明顯是沒用心，這我還看不出來嗎？”
老頭聞言毫不在意地笑著搖頭，將棋子全都丟進棋盤裏。
然後看著他嘆了口氣，“你的天賦很不錯。
不過，沖勁兒太過。
剛則易折的道理，你不會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你這是故意為之，還是性格使然吶。”
嗯？
莫少離聞言心中一動，仔細地分辨著老頭的表情，試探著笑問：“您這說的是……我的棋？”
“那你以為我在說什麽？”
老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指著已經被弄亂的死局，反問：“你現在告訴我，你這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沖動，還是不願意去克制。
任憑局面一步步敗壞下去？”
莫少離臉上帶著啞然失笑的表情，目光閃爍地回答：“剛與柔都是手段。
棋路剛猛還是陰柔都不重要，只要最終能獲得勝利就好。
不過很明顯，在您的面前，我想要獲勝的機會太渺茫了。
既然明知必輸，那又何必在乎那麽多？
怎麽爽快就怎麽下唄。”
“哈，你這小子說話倒是直接。”
老頭大笑著指了指他，表情隱約帶著些許莫名之色地笑著說：“剛柔並濟乃為上，這是克敵制勝的關鍵。
危難之際需以柔克剛、勢均力敵應慎之又慎，勝券在握則一往無前。
你剛才又怎麽能肯定，我絕對會贏？
未戰先怯，已經敗了一半。
小子，記住。
無論和你對弈的人是誰，首先要在心裏確立堅定的信念。
任何人都不可能是毫無破綻的，只要有破綻你就有機會獲勝。
有時候，壓力越大，證明你越有機會發現對手的破綻。
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耐心和韌性。
懂了嗎？”
“您說的對，我記住了。”
莫少離立刻笑著點頭回答，那表情就仿佛是在哄小孩子一樣，充滿了敷衍的意味。
老頭對他的表現也不在意，只是滿意地點點頭，抱著自己的茶壺站起身來，順手將他送的那盒禮物也拿在手中，轉身直奔外面走去。
邊走邊輕聲說：“下棋與為人處世，其實都有共通之處。
由棋觀人，可以看得出來。
你對自己心態的把握，還欠許多火候。
還需磨煉吶！”
莫少離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
隨即他突然表情鄭重地微微躬身，“謝謝您的指點。”
老頭聞言腳步一頓，隨即回頭朝他哈哈一笑。
臉上帶著不以為意的表情擺擺手，“謝什麽謝？
走，吃飯去。”
“好”
莫少離笑著點頭，快步追了上去。
老人剛才顯然是在借用棋路，告訴他做人的道理。
莫少離心中很清楚。
也很感激。
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人如此真誠地和他說這些。
只不過，老頭的這一番話，也讓他本就警覺的心裏瞬間繃緊。
剛才在黎星福利院中見到紫燕的時候，他的心中就已經疑雲頓生。
各種猜測紛至沓來。
雖然老頭表情中夾雜的那些許意味難明的神采，讓他已經開始警惕起來。
但無論心中如何猜忌，最少老頭剛才說的話，完全找不出任何的惡意。
尤其是國慶爺爺說話時臉上的認真和誠懇。
莫少離自認絕對不會看錯。
養老院的餐廳中。
莫少離陪著老頭單獨坐在一張方桌近前。
四周其他的老人或是三三兩兩地邊吃邊聊，或是幹脆獨自一人吃完就走。
餐廳各處好幾個工作人員，不時地走到每桌老人身邊關心地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國慶爺爺，為什麽大家不聚在一起吃呢？
那樣多有意思啊。”
莫少離不解地看了一眼遠處的幾張空蕩蕩的大圓桌，不解的詢問。
“有什麽意思？”
老頭端著酒杯剛要喝，聞言撇了撇嘴，“這些老家夥天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一張張的老臉早都看膩味了。
真要所有人都坐一桌，誰還能吃的下去飯？
象現在這樣，要麽自已一桌。
要麽和有共同話題的三兩個人聚一起，聊點自己感興趣的事兒，多自在？”
“嗯，您說的對。”
莫少離啞然一笑，舉杯和老頭碰了一下。
老頭抿了一小口酒，表情沈醉地呼了口氣。隨後突然側頭看著莫少離問出了一句讓他相當意外的話來。
“小子，你覺得華夏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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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看著禮盒中的東西，滿意地點點頭。
那裏面裝著的是一套紫砂茶具。
雖然只是莫少離花了一萬多在那家大型超市裏買來的普通東西，但做工還算精細。
隨意地品評一句，老頭便將盒蓋扣上放到一邊，擡手指著面前的棋盤問：“會下棋不？”
“小時候我媽教過我一點，不過已經很多年沒玩兒過了。”
莫少離笑著回答，同時側身坐到了老頭對面的椅子上。
‘反正是來給這老爺子拜年的，他想玩那就陪他下兩局吧。
只要他別嫌我是臭氣簍子就行。’
莫少離心中偷笑地看著老頭。
“沒事兒，隨便玩兩盤。
正好再有半個小時就開飯了。
你小子有口福，今晚上有酒喝吶。
來，快點抓緊時間。”
老頭一副見獵心喜的表情，立刻開始收斂棋子。
“看來您老在這喝酒的機會沒多少啊！”
莫少離微笑著一邊將己方的棋子擺好，一邊隨口閑聊。
“唉，歲數大啦。管不住自己的嘴，沒事兒總想喝兩口。
可是這裏的年輕人吶，每一個體量老年人的。
管得那叫一個嚴實！”
老頭郁悶地撇嘴嘟囔著，示意莫少離先開局。
莫少離下棋一如他的性格一樣橫沖直撞。
一般開局先架當頭炮，但他卻先跳馬，隨後出車。
在隨後的對弈中，只要一有機會，便是一往無前地大砍大殺。
為了獲得“將軍”的機會寧可不惜對掉己方雙馬。
如此兇猛的戰術，讓老頭都難免有些皺眉。
不過老頭的“棋路”則總是不溫不火，每一步都相當的穩健。
每當遇到對子的局面時，寧可讓出一些關鍵位置。
哪怕對子後，他這一方將會獲得更大的優勢，也堅決不肯輕易放棄哪怕一個小兵。
二人下棋的速度都很快，幾乎沒有多少思考的時間。
莫少離是根本沒用心，看到那個棋子走哪個棋子。
老頭則神情專註地盯著棋盤，目光中滿是睿智和自信的光芒。
幾十個回合後，不出意外的莫少離被三兵圍城，只能老實認輸。
“我輸了。”
莫少離笑著將手中擺弄的棋子放下，不無恭維的說：“國慶爺爺，您的棋藝我就算再學二十年也學不來啊！”
“呵呵，你小子明顯是沒用心，這我還看不出來嗎？”
老頭聞言毫不在意地笑著搖頭，將棋子全都丟進棋盤裏。
然後看著他嘆了口氣，“你的天賦很不錯。
不過，沖勁兒太過。
剛則易折的道理，你不會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你這是故意為之，還是性格使然吶。”
嗯？
莫少離聞言心中一動，仔細地分辨著老頭的表情，試探著笑問：“您這說的是……我的棋？”
“那你以為我在說什麽？”
老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指著已經被弄亂的死局，反問：“你現在告訴我，你這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沖動，還是不願意去克制。
任憑局面一步步敗壞下去？”
莫少離臉上帶著啞然失笑的表情，目光閃爍地回答：“剛與柔都是手段。
棋路剛猛還是陰柔都不重要，只要最終能獲得勝利就好。
不過很明顯，在您的面前，我想要獲勝的機會太渺茫了。
既然明知必輸，那又何必在乎那麽多？
怎麽爽快就怎麽下唄。”
“哈，你這小子說話倒是直接。”
老頭大笑著指了指他，表情隱約帶著些許莫名之色地笑著說：“剛柔並濟乃為上，這是克敵制勝的關鍵。
危難之際需以柔克剛、勢均力敵應慎之又慎，勝券在握則一往無前。
你剛才又怎麽能肯定，我絕對會贏？
未戰先怯，已經敗了一半。
小子，記住。
無論和你對弈的人是誰，首先要在心裏確立堅定的信念。
任何人都不可能是毫無破綻的，只要有破綻你就有機會獲勝。
有時候，壓力越大，證明你越有機會發現對手的破綻。
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耐心和韌性。
懂了嗎？”
“您說的對，我記住了。”
莫少離立刻笑著點頭回答，那表情就仿佛是在哄小孩子一樣，充滿了敷衍的意味。
老頭對他的表現也不在意，只是滿意地點點頭，抱著自己的茶壺站起身來，順手將他送的那盒禮物也拿在手中，轉身直奔外面走去。
邊走邊輕聲說：“下棋與為人處世，其實都有共通之處。
由棋觀人，可以看得出來。
你對自己心態的把握，還欠許多火候。
還需磨煉吶！”
莫少離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
隨即他突然表情鄭重地微微躬身，“謝謝您的指點。”
老頭聞言腳步一頓，隨即回頭朝他哈哈一笑。
臉上帶著不以為意的表情擺擺手，“謝什麽謝？
走，吃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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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少離笑著點頭，快步追了上去。
老人剛才顯然是在借用棋路，告訴他做人的道理。
莫少離心中很清楚。
也很感激。
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人如此真誠地和他說這些。
只不過，老頭的這一番話，也讓他本就警覺的心裏瞬間繃緊。
剛才在黎星福利院中見到紫燕的時候，他的心中就已經疑雲頓生。
各種猜測紛至沓來。
雖然老頭表情中夾雜的那些許意味難明的神采，讓他已經開始警惕起來。
但無論心中如何猜忌，最少老頭剛才說的話，完全找不出任何的惡意。
尤其是國慶爺爺說話時臉上的認真和誠懇。
莫少離自認絕對不會看錯。
養老院的餐廳中。
莫少離陪著老頭單獨坐在一張方桌近前。
四周其他的老人或是三三兩兩地邊吃邊聊，或是幹脆獨自一人吃完就走。
餐廳各處好幾個工作人員，不時地走到每桌老人身邊關心地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國慶爺爺，為什麽大家不聚在一起吃呢？
那樣多有意思啊。”
莫少離不解地看了一眼遠處的幾張空蕩蕩的大圓桌，不解的詢問。
“有什麽意思？”
老頭端著酒杯剛要喝，聞言撇了撇嘴，“這些老家夥天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一張張的老臉早都看膩味了。
真要所有人都坐一桌，誰還能吃的下去飯？
象現在這樣，要麽自已一桌。
要麽和有共同話題的三兩個人聚一起，聊點自己感興趣的事兒，多自在？”
“嗯，您說的對。”
莫少離啞然一笑，舉杯和老頭碰了一下。
老頭抿了一小口酒，表情沈醉地呼了口氣。隨後突然側頭看著莫少離問出了一句讓他相當意外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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