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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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聽宋捕快的，說了好一會才上了馬車。唐如出了門，宋城帶人圍住廂房與唐闊海喪命的小院，任何人不得接近，他在等待捕頭李江海的回來。
唐半山綽號唐半城，乃是洛陽城一等一地商賈，家中的財產恐怕沒人說得清。唐家在城內有不少宅子，但是唐半山近年不喜喧囂，於是便在城外靠水之地種了十多畝竹林，又在竹林中起了座大宅，而後雇傭勞力在宅外挖出一片小湖，此地風景比洛陽城要美上數倍。
車夫駕著馬車進了竹林，翠陰陰地林子生機勃勃，不乏鳥語花香，而馬車上的兩人卻無心欣賞，他們是報喪來的。
沒一會，宅子大門僅在眼前，唐如下了車，在門外掃地的家丁見是少爺，便熱絡的上前問好，問其來意，並引路。剛進門，一名十七八的少女蹦蹦跳跳地從宅子內走了出來。
“咦，哥？你回來啦！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才來看我？”少女便是唐半山的獨女唐依依，她今日起了個早，準備去林子裏看昨日埋下的種子有無發芽，沒想到碰見了哥哥唐如。她與唐如向來親昵，與親生兄妹無異，前些日子聽說他去了長安，要好久才能回洛陽，沒想到已經到了家門口。
“妹子，我有事與大伯說，走吧，我們一同進去。”唐如一宿未眠，臉色蒼白並帶著悲。
“哥哥，你怎啦？怎的臉色這般差？沒睡好麽？是不是與小青姐姐……”唐依依嘿嘿笑。
“不是。”唐如搖搖頭，強支撐著身體不讓自己倒下，“爹去世了。”
“什麽？”唐依依聞言先是一楞，而後淚水奔湧而出，“二叔去世了？怎麽會？”
“走吧，見大伯去。”唐如攙著唐依依一路來到堂屋，唐半山正坐在當中喝早茶。
唐半山久未見到唐如，心中甚是想念，本想將他拉過來好好敘敘，可再望見了唐如的臉色後，唐半山頓時猜到了什麽。
50女人心
“那個女人當然不是兇手，她不過是張儀手下的舞女。”李江海望著遠處緩緩洞開的城門，想到那日離開長安時的只身單影，觸景生情，“她們也都是可憐人。”
“呵！可憐人！”侯小青重重地咬著這幾個字，“可憐人便會撲進你的懷裏？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你在辦案！你怎能將兇手棄之不顧貪圖享樂？你對得起唐如對你的信任？”
“我當然對得起他，”李江海笑著搖頭，“我當時追著夜行人，一路追至張儀的府上，他似是故意引我到那裏的，等我進去後便沒了夜行人的蹤影，我找他不到，正想在房頂守株待兔，可誰曾想撞破了別人的好事。”
“什麽好事？”侯小青忽然好奇，大晚上的能有什麽好事？倒是頭一回聽說，較為稀奇。
“呃……”李江海望了眼侯小青，正色說道：“張儀府上的家丁與侍女在假山後偷情，我以為是夜行人，結果暴露了行蹤。”
“呸！不要臉！”侯小青的臉上發燙，還以為是多麽有趣的事，原來盡是些不要臉的勾當。“那雷虎怎麽會在那裏，他怎麽會和張儀這種渣宰混在一起？”
“喔？你不知道？我看他們二人就像親兄弟一樣熱情，肯定是早就相熟啦。”李江海笑呵呵地，“不過我看張儀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你也能看出來？”侯小青詫異。
“我看人一向很準，我還能看出來你討厭這個人。”李江海說道。
“談不上討厭，只是不喜歡他，洛陽沒人不知他的秉性，他盡做壞事，但勝在有個好爹，一直在幫他擦屁股。”侯小青撇撇嘴，顯然瞧不起張儀。
“他爹是誰？有這麽大本事？”李江海疑惑夜行人的目的，究竟是嫁禍還是本該如此？因為這個時機太過巧合，為什麽旁人家都在睡覺夜行人不去偷偷地躲起來，卻偏偏選了張燈結彩的張府？
“你見過的，在唐如家裏。”侯小青趴在欄桿上遠眺，洛陽城已從沈睡中醒來，商販走卒已湧向了四面八方，各種聲音隨之響起。
“竟然是張縣丞，怪不得。”李江海念叨道：“我就說這個張儀不是一般人，否則怎麽會和雷縣尉稱兄道弟，不過說起來也好笑。”
“哪裏便好笑了？”侯小青摸不著頭腦，忽然發覺李江海一直在主導著話題，心裏暗暗記恨，怎麽聊著聊著便扯到了張儀的身上？李江海不是還沒有解釋清楚麽？侯小青打算奪回控制權。
“你想啊，他爹張寶山與雷虎是同僚，平日裏相互稱一聲兄弟不過分吧？”李江海繼續引導話題。
“不過分，可不好笑。”侯小青說罷，下一刻想通了，忽地笑出聲來，“有趣！他老子跟雷虎稱兄道弟，沒想到做兒子的也和雷虎稱兄道弟，那這麽說來張寶山跟張儀也是兄弟倆了？”
“然也。”李江海繼續說道：“不過我覺得雷縣尉自降身份與張儀稱兄道弟……恐怕另有圖謀吧？”
“嘁！能有什麽圖謀？銀子唄。”侯小青不知不覺又被李江海帶進了話題，她根本沒有能力抵抗李江海的話，“我原先還當那些傳聞是假的，沒想到竟真是這樣。我聽他們說，雷虎暗地裏幫張儀做了不少事，起先我不信，可親眼見到他與張儀在一起有說有笑地喝酒後我是信了。”侯小青眼珠子一轉，瞪著李江海，“你為什麽會和他們坐到一起去？你還沒有解釋清楚，就算你是被迫的，那不要臉的女人怎麽又會在你的懷裏？”
“這……”李江海心中叫苦，怎麽這姑娘又在糾結這件事？難道在她心裏，男人花天酒地便不行麽？何況是李江海並不是像她所看到的那樣，他當時可毫發未碰那名女人，“我懷疑夜行人與張儀有勾結。”李江海只好說了實話，否則侯小青會一直追問下去。
“嗯？張儀怎麽會和夜行人搭上關系？”侯小青疑惑道：“他雖不是好東西，我信他會做出殺人這種事來，但他殺唐闊海對他能有什麽好處？”
“這只是我的猜測，或許這便是夜行人的目的也說不定，他就是要讓我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然後好去做其他的事情。”李江海娓娓道來。
“你這麽說的話，我倒有些理解你為什麽會跟他們坐在一起了，不過……”侯小青沒有說下去，但李江海已知道她要說什麽。
“女人只不過是張儀的一種手段，他似乎很想與我成為朋友，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恐怕接下來還會有黃金送上來。”李江海的拇指摩挲著劍鞘，心中思緒萬千，這世上沒有人可以拒絕女人與黃金的誘惑，就算是他李江海也不敢說此大話。不過世事無常，公道自在人心，在有能力的時候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便是現下李江海的理想。他忽然想起了唐士捷，她怎樣了？是死是活？若是活著，自己該如何找到她將東西奉還？若是她死了？那東西又該如何處理？想及此，李江海摸了摸懷裏用布包裹嚴實的那封密函，不禁長嘆。
李江海曾想過打開這封密函看個究竟，究竟裏面記載了何種東西，才能夠讓唐士捷豁出性命也要保護，可他的原則制止住了這個想法。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受人之托保管此物，便不能隨意。
“那便怪我壞了你的好事咯？”侯小青陰陽怪氣地說道。
“不僅不怪你，我還要感謝你，正因為你的到來才讓我得以脫身。”李江海笑了笑，“我怕再待下去便出事了。”
“嘿！你武功這麽高，能出什麽事？我就不信天底下能勝過你的人都待在洛陽！”侯小青根本不信李江海的話，在她看來都是鬼話。
“我怕的並不是這個，而是那個女人我該怎麽處理？萬一接下來張儀真的拿來萬兩黃金送我，我是收還不收？”李江海不知是以怎樣的一種想法說出這句話的，好像是在故意氣侯小青。他不懂女人，同樣不想懂。
“還黃金萬兩？你就算論斤稱著賣又能值幾個銀子？”侯小青果真被惹得發毛了，“你現在就快回去收你的死人錢吧！快去快去！”
兩人正吵著，塔下忽然傳來聲音，原來是寺院裏的小沙彌已起床，拿著掃把正要上塔清掃，開門的功夫聽見塔上有人吵嘴。
“是誰在上面？”
小沙彌的話音剛落，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躍下塔去，直接消失於院墻外，留下目瞪口呆的小沙彌，感情是見著江湖俠客了？
51吊唁
洛陽城的繁華就從每日的清晨開始，城門才剛開沒一會，街道兩旁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攤，為了生活的人們早早地走上了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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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半山綽號唐半城，乃是洛陽城一等一地商賈，家中的財產恐怕沒人說得清。唐家在城內有不少宅子，但是唐半山近年不喜喧囂，於是便在城外靠水之地種了十多畝竹林，又在竹林中起了座大宅，而後雇傭勞力在宅外挖出一片小湖，此地風景比洛陽城要美上數倍。
車夫駕著馬車進了竹林，翠陰陰地林子生機勃勃，不乏鳥語花香，而馬車上的兩人卻無心欣賞，他們是報喪來的。
沒一會，宅子大門僅在眼前，唐如下了車，在門外掃地的家丁見是少爺，便熱絡的上前問好，問其來意，並引路。剛進門，一名十七八的少女蹦蹦跳跳地從宅子內走了出來。
“咦，哥？你回來啦！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才來看我？”少女便是唐半山的獨女唐依依，她今日起了個早，準備去林子裏看昨日埋下的種子有無發芽，沒想到碰見了哥哥唐如。她與唐如向來親昵，與親生兄妹無異，前些日子聽說他去了長安，要好久才能回洛陽，沒想到已經到了家門口。
“妹子，我有事與大伯說，走吧，我們一同進去。”唐如一宿未眠，臉色蒼白並帶著悲。
“哥哥，你怎啦？怎的臉色這般差？沒睡好麽？是不是與小青姐姐……”唐依依嘿嘿笑。
“不是。”唐如搖搖頭，強支撐著身體不讓自己倒下，“爹去世了。”
“什麽？”唐依依聞言先是一楞，而後淚水奔湧而出，“二叔去世了？怎麽會？”
“走吧，見大伯去。”唐如攙著唐依依一路來到堂屋，唐半山正坐在當中喝早茶。
唐半山久未見到唐如，心中甚是想念，本想將他拉過來好好敘敘，可再望見了唐如的臉色後，唐半山頓時猜到了什麽。
50女人心
“那個女人當然不是兇手，她不過是張儀手下的舞女。”李江海望著遠處緩緩洞開的城門，想到那日離開長安時的只身單影，觸景生情，“她們也都是可憐人。”
“呵！可憐人！”侯小青重重地咬著這幾個字，“可憐人便會撲進你的懷裏？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你在辦案！你怎能將兇手棄之不顧貪圖享樂？你對得起唐如對你的信任？”
“我當然對得起他，”李江海笑著搖頭，“我當時追著夜行人，一路追至張儀的府上，他似是故意引我到那裏的，等我進去後便沒了夜行人的蹤影，我找他不到，正想在房頂守株待兔，可誰曾想撞破了別人的好事。”
“什麽好事？”侯小青忽然好奇，大晚上的能有什麽好事？倒是頭一回聽說，較為稀奇。
“呃……”李江海望了眼侯小青，正色說道：“張儀府上的家丁與侍女在假山後偷情，我以為是夜行人，結果暴露了行蹤。”
“呸！不要臉！”侯小青的臉上發燙，還以為是多麽有趣的事，原來盡是些不要臉的勾當。“那雷虎怎麽會在那裏，他怎麽會和張儀這種渣宰混在一起？”
“喔？你不知道？我看他們二人就像親兄弟一樣熱情，肯定是早就相熟啦。”李江海笑呵呵地，“不過我看張儀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你也能看出來？”侯小青詫異。
“我看人一向很準，我還能看出來你討厭這個人。”李江海說道。
“談不上討厭，只是不喜歡他，洛陽沒人不知他的秉性，他盡做壞事，但勝在有個好爹，一直在幫他擦屁股。”侯小青撇撇嘴，顯然瞧不起張儀。
“他爹是誰？有這麽大本事？”李江海疑惑夜行人的目的，究竟是嫁禍還是本該如此？因為這個時機太過巧合，為什麽旁人家都在睡覺夜行人不去偷偷地躲起來，卻偏偏選了張燈結彩的張府？
“你見過的，在唐如家裏。”侯小青趴在欄桿上遠眺，洛陽城已從沈睡中醒來，商販走卒已湧向了四面八方，各種聲音隨之響起。
“竟然是張縣丞，怪不得。”李江海念叨道：“我就說這個張儀不是一般人，否則怎麽會和雷縣尉稱兄道弟，不過說起來也好笑。”
“哪裏便好笑了？”侯小青摸不著頭腦，忽然發覺李江海一直在主導著話題，心裏暗暗記恨，怎麽聊著聊著便扯到了張儀的身上？李江海不是還沒有解釋清楚麽？侯小青打算奪回控制權。
“你想啊，他爹張寶山與雷虎是同僚，平日裏相互稱一聲兄弟不過分吧？”李江海繼續引導話題。
“不過分，可不好笑。”侯小青說罷，下一刻想通了，忽地笑出聲來，“有趣！他老子跟雷虎稱兄道弟，沒想到做兒子的也和雷虎稱兄道弟，那這麽說來張寶山跟張儀也是兄弟倆了？”
“然也。”李江海繼續說道：“不過我覺得雷縣尉自降身份與張儀稱兄道弟……恐怕另有圖謀吧？”
“嘁！能有什麽圖謀？銀子唄。”侯小青不知不覺又被李江海帶進了話題，她根本沒有能力抵抗李江海的話，“我原先還當那些傳聞是假的，沒想到竟真是這樣。我聽他們說，雷虎暗地裏幫張儀做了不少事，起先我不信，可親眼見到他與張儀在一起有說有笑地喝酒後我是信了。”侯小青眼珠子一轉，瞪著李江海，“你為什麽會和他們坐到一起去？你還沒有解釋清楚，就算你是被迫的，那不要臉的女人怎麽又會在你的懷裏？”
“這……”李江海心中叫苦，怎麽這姑娘又在糾結這件事？難道在她心裏，男人花天酒地便不行麽？何況是李江海並不是像她所看到的那樣，他當時可毫發未碰那名女人，“我懷疑夜行人與張儀有勾結。”李江海只好說了實話，否則侯小青會一直追問下去。
“嗯？張儀怎麽會和夜行人搭上關系？”侯小青疑惑道：“他雖不是好東西，我信他會做出殺人這種事來，但他殺唐闊海對他能有什麽好處？”
“這只是我的猜測，或許這便是夜行人的目的也說不定，他就是要讓我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然後好去做其他的事情。”李江海娓娓道來。
“你這麽說的話，我倒有些理解你為什麽會跟他們坐在一起了，不過……”侯小青沒有說下去，但李江海已知道她要說什麽。
“女人只不過是張儀的一種手段，他似乎很想與我成為朋友，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恐怕接下來還會有黃金送上來。”李江海的拇指摩挲著劍鞘，心中思緒萬千，這世上沒有人可以拒絕女人與黃金的誘惑，就算是他李江海也不敢說此大話。不過世事無常，公道自在人心，在有能力的時候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便是現下李江海的理想。他忽然想起了唐士捷，她怎樣了？是死是活？若是活著，自己該如何找到她將東西奉還？若是她死了？那東西又該如何處理？想及此，李江海摸了摸懷裏用布包裹嚴實的那封密函，不禁長嘆。
李江海曾想過打開這封密函看個究竟，究竟裏面記載了何種東西，才能夠讓唐士捷豁出性命也要保護，可他的原則制止住了這個想法。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受人之托保管此物，便不能隨意。
“那便怪我壞了你的好事咯？”侯小青陰陽怪氣地說道。
“不僅不怪你，我還要感謝你，正因為你的到來才讓我得以脫身。”李江海笑了笑，“我怕再待下去便出事了。”
“嘿！你武功這麽高，能出什麽事？我就不信天底下能勝過你的人都待在洛陽！”侯小青根本不信李江海的話，在她看來都是鬼話。
“我怕的並不是這個，而是那個女人我該怎麽處理？萬一接下來張儀真的拿來萬兩黃金送我，我是收還不收？”李江海不知是以怎樣的一種想法說出這句話的，好像是在故意氣侯小青。他不懂女人，同樣不想懂。
“還黃金萬兩？你就算論斤稱著賣又能值幾個銀子？”侯小青果真被惹得發毛了，“你現在就快回去收你的死人錢吧！快去快去！”
兩人正吵著，塔下忽然傳來聲音，原來是寺院裏的小沙彌已起床，拿著掃把正要上塔清掃，開門的功夫聽見塔上有人吵嘴。
“是誰在上面？”
小沙彌的話音剛落，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躍下塔去，直接消失於院墻外，留下目瞪口呆的小沙彌，感情是見著江湖俠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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