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大夫即使敢賣也無人敢買，其原因是兩者互不相信。我與唐老爺相識多年，他信任我，所以我才以東瀛迷疊香相贈。或許各位還不知道，這藥除了滋陰補陽外還有其他的作用。”

“其他作用？”仵作是個半吊子大夫，對於此類奇門藥物多多少少有些研究，但他卻不知東瀛迷疊香還有其他作用。

“是，東瀛迷疊香配以酒水服下，再點燃檀香可助眠。唐老爺很焦慮，一直睡不著，所以在下才以此藥相贈，但這藥我又只敢送他一點點，因為多了便是毒藥，我對唐老爺說過，等這些藥用完了便會差人送來，慶媽可以作證。”孫先生看向門口的慶媽，慶媽點頭。

“比之迷香怎樣？”李江海忽然問起不相幹的問題。

“雖不及其功效迅猛，但勝在藥效溫順平和，使用者會在不經意間睡著。”孫先生給出了答案。

“走。”李江海說了個“走”字便沖出廂房，直奔唐闊海的小院，眾人不明所以的跟著他，跑進了案發的屋子。

等他們到時，李江海已站在一具香爐前，他當著眾人的面解開香爐的銅蓋，裏面是一堆褐色的香灰。李江海撚起一小撮放在鼻尖聞了聞。

“是檀香。”李江海說。

39推想

現在案情變得更加覆雜，若是孫先生所說的是真話，那唐闊海必定是他殺無疑，可這樣一來，兇手是誰？目的為何？李江海從來沒有見過唐闊海，也不清楚他是什麽樣的人，所以唐闊海真的是被人下毒殺害的話，那一定會有嫌疑最大的人。

這個人是誰？

李江海趁侯小青去請孫先生的時候重新搜查了一遍案發現場，這間屋子門窗並未反鎖，輕輕一推便開了，屋內沒有腳印之類的明顯痕跡，就連半點灰塵都沒有。慶媽負責打掃唐闊海的屋子，一天兩遍，任何東西都收拾得整整齊齊，這反而給查案帶來了困擾。

先前慶媽在唐球兒的逼問下說出了唐如與唐闊海吵架的事情，李江海感到疑惑，唐球兒不應該是唐如的妹妹麽？在這種時候將唐如推上風口浪尖，難道是說唐球兒知道什麽別人不知道的東西，認定了唐如是兇手？唐球兒的話到底可不可信？李江海不知道。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所見到的東西都並非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樣簡單，這裏面肯定另有隱情。

李江海不是沒有懷疑過唐如，就連他自己也承認了吵架的事實，在這種時候，他的動機是最大的，可轉念一想，死者是唐如的父親，父子之間吵架常有，總不能因為吵架便弒父罷？唐如不是傻子，當唐球兒逼問慶媽的時候，他只是輕輕地撇了唐球兒一眼，他知道妹妹的話對自己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可是他為什麽不在乎？

除了唐如之外，此地最有嫌疑的人便是唐球兒，她的動機值得人懷疑，特別是她說出那話的時機，簡直就是認定了唐如是兇手一般。不過李江海想不出唐球兒有什麽殺死養父的動機。李江海找慶媽與唐如了解過唐球兒的身世，在被唐闊海收養之前很是可憐，而後成為唐家二小姐，錦衣玉食榮華富貴，這一切的饋贈不應當衍生出殺機來，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

至於侯小青與宋城，李江海實在想不出他們有何理由要去殺死唐闊海。侯小青身為縣令之女，身份顯赫，比洛陽城的任何人都要來的嬌貴，況且據唐如所說，侯小青一共也沒有來過唐府幾次。而宋城不過是一名小小的捕快，他與唐闊海的交集就更少，就像宋城無條件相信李江海一樣，李江海心裏也十分相信宋城，李江海看人很準，宋城不是那種殺了人還能面不改色坐在這裏的人。

他們這幾人之外還有唐府眾多的下人，慶媽負責唐闊海的起居，按理來說是最了解唐闊海的人，也是最容易接觸唐闊海從而下毒的人。可是慶媽也同樣沒有理由殺死唐闊海，畢竟受人恩惠，哪怕不知恩圖報，也不該下此毒手，除非是受人脅迫或是給予了更大的好處。

但若是這樣的話，在場的每個人都有這種可能，每個人都可能受人脅迫或是收了可能存在的幕後人的好處，包括孫先生在內。

唐闊海死前顯然在屋子裏點了檀香，也在酒中和了東瀛迷疊香用作助眠。若是按孫先生所說，他送給唐闊海的東瀛迷疊香盡數服了也只能致幻的話，那麽唐闊海腹中致死的藥量與酒杯中的致死藥量又是誰人下的？若孫先生所言屬實，那必然有一名兇手乃至多名兇手聯合作案才能做到如此的天衣無縫。

東瀛迷疊香十分奇怪，當他的藥量不足以致命時，就算是用銀針也試探不出，銀針不會變色，而只要藥量足以毒死人時，銀針便會發黑，也正因為這樣，李江海才確定了有人故意殺害唐闊海。灑在地上的酒裏有著致命的藥量，這多出來的東瀛迷疊香是誰放進去的？誰又有機會放進去？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唐闊海究竟是不是喝了酒杯中的毒酒才身亡的？

李江海總是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譬如說杯中的酒。沒人會將一次能服下的藥分為兩次吃，所以唐闊海應當將所服的藥都放進了酒裏，準備一次性喝下，但酒杯摔破了，毒酒灑了一地，而唐闊海卻死了。酒壺裏的酒沒有毒，只有杯中酒有毒，按照李江海的推想，應該不止一個人想要殺死唐闊海，因為兇手不會去做多餘的事情來暴露身份。唐闊海可能還沒喝下杯中的毒酒便已經中了毒，隨後毒發摔破手中盛滿酒的杯子，在半個時辰後被慶媽發現。

當然以上的一切都是李江海的假設，是建立於孫先生的話上，但孫先生所說的是否屬實目前不得而知。

李江海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想清楚了這些，於是他又看向門外的慶媽。唐闊海所住的地方是個單獨的小院，四面有圍墻，圍墻上種滿了綠草，只有一道進出的門。李江海檢查過院墻，上面種著的花草安然無恙，也就是說沒有人翻墻而入的痕跡，當然，似李江海這種高手，小院的圍墻便如不存在，不過也不能排除是位輕功了得的殺手潛進院子殺了唐闊海。

“慶媽，在唐老爺死的那段時間你在做什麽？就是在你發現唐老爺死去後的半個時辰至一個時辰前。”李江海盯著慶媽的雙眼，如果慶媽說假話，他便能看出來。

慶媽回想了片刻，說道：“那時少爺在屋裏與老爺說話，我在院子門口等著，然後去吩咐夥夫給老爺做安神湯。”

“去了多久？”李江海問。

沒人有插嘴，眾人都在李江海與慶媽的對話，希望能從中找出些線索。

“這個讓我想想……”慶媽皺著眉頭，小事總是不易記住，“啊，我想起來了，差不多是一炷香的功夫，我與夥夫閑聊了幾句，等我回去的時候少爺已經走了。”

“那時候你又沒有見過唐老爺？他怎樣？”李江海繼續追問，這些都是弄清案情的關鍵。

“見過，老爺那時正在倒酒，不過老爺似乎……”慶媽望了眼唐如，有些畏縮道：“似乎因為與少爺爭吵的事情感到煩惱，我把安神湯放上桌後老爺便讓我退下休息去了。”

“既然讓你回去休息，你怎麽又回去了？”李江海說：“除了唐如之外，還有沒有別人進過院子？”

慶媽嘆了口氣，說道：“大人，老爺是個好人，咱們這些做下人哪個不對他心存感激？我知老爺心中煩悶，便不忍睡下，過了小半個時辰我便想去看看老爺怎樣，誰知這一看，便發現老爺已經……唉！”慶媽的眼淚奪眶而出嗎，顯是真情流露，幾個在門外的下人也跟著一起哭了起來，“我守在院子門前的時候沒有別人進去過，但我走了之後的那段時間裏就不知了。”

40兄妹

李江海發現慶媽的話裏每次都提到了唐如，似乎他們父子倆這次的爭吵十分重要。那他們到底在爭吵些什麽？爭吵的內容是否為關鍵的東西？是否是可以衍生為殺機的東西呢？

唐如發現了李江海的目光，他正在看著自己，那是一種猜疑的目光，李江海對他已經開始了懷疑。唐如如果想要洗清嫌疑，那就必須要說服李江海。

“李兄？”唐如走近李江海，“有什麽想問的？”

“我想知道你跟伯父爭吵的原因。”李江海直截了當，他不打算委婉，相信在場的眾人都對他們父子倆的那場爭吵感興趣。

“好，我告訴你們。”唐如深吸了口氣，偷偷地看了一眼侯小青，然後望著李江海說道：“李兄，實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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