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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真龍再現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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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逆天行心神惶惑的當兒,一只溫暖的小手輕輕握住了他冰涼的手。是蘇淩薇,就聽她低聲道:“上帝欲令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唐龍已經瘋狂了,他不會長久。”

逆天行的心情慢慢平覆下來,微微頷首讚同:“不錯!自近代文明開創以來,還沒有一個獨裁者敢公然稱帝,他是六百多年來的第一人。他果然瘋了。”

奧蘭聽到了二人對話,吃驚地瞪著他們:“你們?你們?”

逆天行不再隱瞞,坦然道:“我們是銀河聯邦的公民,只因去邊遠星域進行科學考察,和基地通訊中斷了近十年,我們有十年沒有聽到過任何新聞了。請告訴我這些年都發生了什麽?銀河聯邦現在在哪裏?”

奧蘭驚訝地盯著逆天行,突然兩眼一亮:“天行?你是逆天行?你就是逆天行?”見逆天行沒有否認,他突然激動地抓住逆天行的手,“你還活著?你沒有死?不對,十年前我就聽說過你的事跡,十年後你怎麽還會如此年輕?”

逆天行沈聲道:“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你先告訴我這十年都發生了些什麽?”

他的目光令奧蘭立刻就相信,這正是那個神話般的逆天行。這世界往往就是這樣,當你活著的時候無論有過多少壯舉,在人們眼中也只是個凡人,最多是一個英雄,只有當你在這個世界消失之後,才會慢慢變成神話。

面對傳說中的人物,奧蘭不再猶豫,急忙連比帶劃地講起這十年發生的大事,雖然他只是個普通的牧人,不過有關銀河聯邦與新唐帝國的興衰也都還知道,加上他父母的不時補充,逆天行總算了解到這波詭雲譎、風雲際會的十年,整個銀河系中發生的主要大事。

原來就在逆天行失蹤後的次年,反物質發動機最先在青龍艦隊中得到普遍運用,原本就強大無敵的青龍艦隊如虎添翼,很快就發動了對銀河聯邦的戰爭。在唐龍眼裏,銀河聯邦永遠是最主要的敵人,所以裝備了反物質發動機的新型艦隊,首先向艾倫星域發動了突襲。

雖然銀河聯邦也在將反物質發動機裝備聯邦艦隊,但怎及得上青龍艦隊的規模和實力?銀河艦隊在與青龍艦隊周旋了一年半之後,終於還是沒能擋住青龍艦隊的入侵。艾倫星域失守,克拉克總統殉國,整個銀河聯邦的根基動搖,不得不撤往銀河系自然條件最為惡劣的銀核附近,借惡劣的環境保存銀河聯邦最後的希望。唐龍不願拿自己的艦隊去冒險,同時也顧忌朝日艦隊和北極熊艦隊的威脅,所以只派出一支裝備精良的小艦隊進行追擊,而主力艦隊則原地進行休整,準備與朝日、鈦金集團最後決戰。

翌年,唐龍發動了對朝日集團的戰爭,此時伊萬諾維奇已意識到,朝日集團若滅亡,鈦金集團也不能獨存,所以在北極熊艦隊新崛起的新生代將領巴烏夫的授意下,伊萬諾維奇一面假意協助唐龍入侵朝日集團總部所在的平康星域,一面遣精銳奇襲青龍艦隊後方,與朝日艦隊聯手夾擊。這一戰雖然阻止了青龍艦隊吞並朝日集團的計劃,但朝日、鈦金也損失慘重,不得不向唐龍求和。唐龍由於新唐集團的疆域擴張太快,許多新吞並的星域尚未完全臣服,權衡之下答應了朝日、鈦金的求和,並於次年撤軍,以鞏固後方的統治。

逆天行失蹤的第三年,一個流言在銀河系中盛傳。流言稱“青龍出世,萬民安樂;拯救世界,神龍帝君”。剛開始人們並不清楚這流言所含之深意,但沒過多久,一條神話傳說中的青色巨龍,突然出現在了盤古星球,並為唐龍神奇地制服。人們恍然大悟,紛紛將這當成了天意的表現,不少人堅信,唐龍就是傳說中的神龍帝君!

唐龍也沒有辜負民眾的期望,開始大力推行新政,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大幅度提高富裕階層的稅收,同時減輕中產階層稅負,並大力提升底層民眾的福利,用法律和稅收手段來“殺富濟貧”,同時以預支未來的方法大力發展經濟,使民眾的生活在短時間內得到了極大的改善,他的威望也達到了頂峰。

與此同時,不少民間團體開始走上街頭,大力呼籲唐龍順應預言,建立新唐帝國,並實行中國遠古傳說中的“萬民共舉,賢者為君,擇優禪讓,明君治國”的覆古體制。在民眾的呼聲中,新唐集團舉行了全民公決,以決定這歷史上最大的政體改變。

由於唐龍幾乎壟斷了新唐集團疆域內的所有新聞媒體,長期對民眾進行明君治國的宣傳和洗腦,加上中下層民眾也確實從新政中得到了實惠,而且又沒有獨立的機構對公決的結果進行監督,所以公決的結果毫無懸念地支持恢覆上古帝制,唐龍也就順應民意當上了新唐帝國的開國皇帝。他贏得了下層民眾的擁護,不少底層民眾甚至尊稱他為“最偉大的皇帝陛下”。

可惜唐龍的小恩小惠無法收買中上層的有識之士,尤其是稱帝之舉,更是遭到了許許多多開明之士的竭力反對,小規模的抗議和武裝起義此起彼伏,這消耗了新帝國的軍力,拖延了它消滅朝日、鈦金兩大集團、以及肅清銀河聯邦殘餘的步伐。不過此時的新唐帝國已經占領了整個銀河系百分之六十的人口和近百分之七十的疆域,綜合實力更是達到總體實力指數的近百分之八十,統一整個銀河系似乎也只是在早晚。

不過底層民眾只享受到短短幾年的甜頭,然後就被新帝國逐漸拿走了種種福利,緊接著由因為戰爭的需要,不得不承擔更沈重的稅負,甚至比新政之前的負擔更重。當他們終於發現上當之時,已經沒有任何勢力可以阻止新唐集團走向高度專制的新帝國,唐龍也已經坐穩了他的龍椅。

就在逆天行失蹤的第十個年頭,也即新唐帝國建立的第七年,唐龍又開始下旨征收特別戰爭稅,積極準備發動新的戰爭,意圖一舉解決所有敵對勢力。奧蘭方才接到的電話,就是來自稅務局的通知,要他在三天內準備好十萬斤牛羊肉和五十萬斤糧食,以備帝國的運輸船隨時前來裝載。

十年的風雲變幻,讓逆天行聽得驚心動魄。在感慨克拉克總統舍身殉國的同時,心中也存了一絲希望,不禁惴惴問:“你?有沒有聽說過銀河聯邦獨立艦隊的指揮官蚩傲風?”

“當然聽說過!”奧蘭連連點頭,眼裏滿是崇敬,“那是條響當當的漢子,當初就是他率領弱小的銀河艦隊,與強大的青龍艦隊周旋了一年有餘,但最後終於還是戰敗,後來就再也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

逆天行心情異常沈重,不敢再往下問。蘇淩薇見狀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他們不會有事,鈦星並沒有被青龍艦隊占領,他們一定是乘坐那座最堅固的飛行堡壘,逃到了最遙遠的星域。”

逆天行默默點點頭,轉向一直沈默不語的另一個同伴,強笑道:“教授,我本來只是聘請你參與探險計劃,沒想到最後竟然發生了如此多的變故,害你與家人分別了十年之久。現在咱們的雇傭關系結束,我會付你一筆額外的補償金,咱們就在這裏分手吧。”

沃西教授凝望著逆天行的眼眸,淡淡問:“恕我冒昧問一句,下一步你有什麽打算?”

逆天行沒有開口,他不想將沃西教授拖入更多的麻煩。不過老教授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平靜地道:“不錯,我已失蹤了十年,家裏人一定以為我已經出了意外,我也想早點回家給他們一個驚喜。但是現在,回家對我來說已經不是那麽迫切。因為我知道,如果任由一個皇帝統治銀河,那麽家就不再是寧靜的港灣,人類社會的文明也將倒退一千年。我知道你下一步的打算,請允許我以風燭殘年之軀,略盡綿薄之力。”

面對沃西教授誠懇淡定的目光,逆天行只得將婉拒的話咽了回去,默默伸手與他緊緊一握。此時此刻,任何語言都已成為多餘。

“請問我能否跟你們一起?”奧蘭殷切地問。

逆天行感覺到了他妻子的驚慌,以及父母擔憂的目光,只得抱歉地對他笑道:“我們確實需要幫助,比如我們急需給養和反物質能源,以及修覆量子通訊器和星航圖。不過‘探險二號’只是一艘小型科考船,實在無法搭載更多的人。”

奧蘭略感失望,跟著又欣然道:“沒問題,我明日就為你們補充給養,一般的設備故障我也能修覆,不過就是反物質能源有點困難。這是軍方專控的能源,一般人很難搞到。”

逆天行笑道:“那就多謝你了,能源你不用擔心,我們自己會想辦法。”

當初為了收買以紅胡子霍克為首的海盜,逆天行隨船帶了大量現金,結果因意外並沒有用完。他相信只要有錢,這世上很少有東西不能搞到。想到這他問奧蘭:“這附近最近的城市在哪裏?”

奧蘭往一個方向一指:“往東一千公裏外就是東川,是離這兒最近的城市。”

“好,明天我們就去東川看看。”逆天行說著端起酒杯,“這最後一杯酒,讓我祝你們一家畜牧興旺,身體健康。再次感謝你們的盛情款待。”

當天夜裏,三人就在奧蘭的農莊住了下來,度過了一個寧靜安詳的夜晚。第二天一早,逆天行先用大型拖車將“探險二號”拖到農莊空閑的倉庫,然後將船體上所有標志均覆蓋掉。這艘船已與新唐帝國巡邏艦隊遭遇過,很可能已遭到通緝,所以必須盡量小心謹慎。

忙完這一切,逆天行便與蘇淩薇登上奧蘭的飛行車,由他做向導去往一千公裏外的東川市。沃西教授畢竟年紀大了,長途旅行早已令他疲憊不堪,所以留在農莊休息。

巴巴拉星球是顆標準的農業星球,沒有崇山峻嶺和貧瘠的巖石戈壁,只有肥沃廣袤的草原和耕地,以及郁郁蔥蔥的森林,如碧綠的地毯延綿千裏。飛行車在離地面僅有數十米高的低空掠過,沿途的風光令人心曠神怡。

一個小時後,三人終於抵達東川。這是一個以農業加工和交通運輸業為主的小城市,農牧民的農副產品在這裏進行大規模的深加工,然後運往附近的太空港,再銷往周邊的工業星球,同時也為農牧民換回各種工業產品和能源,是一個運輸和貿易中樞。大街小巷到處是來自各地的商販,顯示出一派產銷兩旺的繁榮景象。

在奧蘭的指點下,逆天行在一家貌似普通酒館、實為地下交易的聯絡點,找到了黑市上最有辦法的黃牛,在付了一筆巨款之後,總算弄到了足夠“探險二號”之用的反物質能源。並且從來來往往的商販口中打聽到,在銀河系自然條件最惡劣的銀核附近,活躍著一支反對偉大皇帝的抵抗力量,從種種跡象來看,很可能就是銀河聯邦最後的艦隊。

銀核處在銀河系的中心,那裏星體密集,運轉速度奇快,隨時都有超新星在爆發,致命的宇宙輻射和詭異多變的自然環境,使之成為一切生命的禁區。逆天行得知這個消息,心中暗暗升起了一絲希望。

回到農莊,逆天行迫不及待地將反物質能源註入“探險二號”飛船。而沃西教授在家也沒有閑著,與奧蘭那技工出身的父親一起,對“探險二號”上所有設備進行了檢查和修覆,恢覆了星航圖的功能,不過量子通訊器由於量子糾纏態是永久性破壞,所以還是無法修覆。

三天後,逆天行三人不顧奧蘭一家的挽留,重新從巴巴拉星球起飛,直指銀河系中央。即便那裏是傳說中生命的禁區,他也必須要去闖一闖。

銀河系的中央,是一個被稱為銀核的區域。它由一個超大質量的黑洞,以及圍繞在黑洞之外的致密星雲、密集的恒星和新生的星體組成,由於在不大的空間內聚集了太多的星體,而且有更多的星體不斷從星雲中誕生,所以碰撞與爆炸隨時在發生,高能量的宇宙射線更是對一切生物都有致命的殺傷力,所以這一兇險莫測的區域,一直是人類尚無法涉足的禁區。

逆天行僅憑著從巴巴拉星球那些商販口中零星得來的朦朧坐標趕到這裏,才發現要想找到傳說中反抗新唐帝國的抵抗艦隊,實如大海撈針。面對五顏六色的星雲和密集的恒星組成的絢爛星空,他突然感到一籌莫展。

“也許,你可以試試你的超能力?”蘇淩薇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提醒道。雖然她無法理解逆天行的神秘能力,但她已經對他產生了一種自己都尚未意識到的依賴,總覺得在任何困難面前,他都能最終克服。

由於離開黑洞後,接連發生的意外讓人目不暇給,令人實在難以靜下心來。雖然逆天行每天都在堅持禪修,但始終難以達到費曼黑洞中達到過的境界,也就是說很難進入那種空靈玄妙的超感世界。他總算明白地藏為何不願他離開,這世上確實沒有比黑洞更好的修行之地了。不過現在這情況,只能寄希望於自己的超感了。反正飛船上能源給養都很充足,就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逆天行將駕駛權交給蘇淩薇,自己則潛心於個人的修煉。剛開始由於抱著明確的目的,有著難以克服執念,他很難進入那種空明玄妙的禪定狀態,直到經過近一個月的調整,他才真正開始進入道家俗稱之“元神出竅”的境界,感覺到自己的元意識離開肉體,在宇宙中自由翺翔的神奇。

隨著元意識的升起,他看到了銀核周圍那五顏六色的星雲,猶如神靈的彩筆在天幕中隨意塗抹;也看到了星雲中無數塵埃因高速撞擊聚集在一起,從無到有孕育恒星的過程;看到超新星突然爆發的各種光彩,猶如焰火在極遠的天空中綻放?但是星空太大了,浩瀚無邊的大海在它面前,連滄海一粟都算不上,他不僅找不到任何艦隊的蹤影,甚至看不到一絲人類活動的痕跡。

這期間蘇淩薇與沃西教授也沒閑著,一邊駕駛飛船繞銀核外圍飛行,一邊用各種探測設備尋找人類活動的痕跡,同時躲避著不時爆發的噴流和天體的碰撞,滿懷希望地尋找著十年前的朋友。但是他們失望了,人類的探測手段在星系尺度中顯得是如此原始渺小,整整一個月過去,他們搜索過的空間還不及銀核外圍的千分之一。

給養雖然充足,但時間太長也有耗盡之時,就在蘇淩薇和沃西已感到絕望的時候,突然聽到瞑目入定了整整九天的逆天行一聲驚呼:“我看到了?”

二人精神一振,齊聲問:“看到什麽?”

逆天行雙目圓睜,猶如看到世間最不可思議之事,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面對同伴的詢問,他好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我不敢肯定那是我的幻覺還是心中的想象,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完全無法讓人相信。”

“你到底看到了什麽?”二人越發急切。

逆天行遙指虛空,艱澀地吐出一個字:“龍!一條在星空中翺翔的龍!”

沃西教授大失所望,同情地拍拍逆天行的肩頭:“你該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再勉強自己了。龍是傳說中的動物,根本就不曾有過。而且飛船外面是極寒的虛空,充滿致命的宇宙射線,沒有任何生命可以在其中生存哪怕一秒鐘。”

逆天行想了想,也苦笑著點頭同意。蘇淩薇卻道:“教授,理性是科學家的首要素質,但它未必就一定正確。至少我就見過龍,而且還親手餵養過。”說完她轉向逆天行,鼓勵道,“不管你看到了什麽,至少咱們應該過去看看。”

逆天行望向駕駛臺上的儀表,面色有些為難:“但是它在極遠的星域,我們的能源僅夠買單程票,萬一找不到補充能量的星球,我們就將永遠在宇宙中流浪了。”

“我相信你的超感!”蘇淩薇輕輕握住他的手,凝望著他的眼眸,“現在就看你自己有沒有信心了。”

“我反對!”沃西教授急忙道,“我不相信任何違反自然規律的現象,我們不該用生命去驗證海市蜃樓的虛幻。”

“投票吧!”蘇淩薇淡淡道,“讚成或反對,現在是一票對一票。”

二人的目光都落在逆天行臉上,就見他眼中第一次閃過一絲為難,遲疑良久,冒險的天性終於還是占了上風。他對沃西教授抱歉地攤開手:“對不起,我實在是想去看看。”

蘇淩薇發出一聲歡呼,立刻將飛船駛往那個方向。三個人都不再說話,只是操作各種設備對茫茫星海進行搜尋,他們都知道,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

美麗的星空依然壯闊瑰麗,不過看得久了就感覺異常枯燥,直欲令人發狂。又是七天過去,蘇淩薇和沃西教授沒有任何發現,而逆天行則又進入了禪定的狀態,寄希望於元意識的敏銳直感。

突然,他發出一聲滲人的驚呼:“上帝!我看到它了!在那個方向!”

在逆天行指點下,飛船高速向一片濃厚幽暗的星雲駛去,沒多久即沖入一片由宇宙塵埃組成的星雲之中。密集的塵埃擋住了外面的星光,使人感覺就像進入了一片幽暗無邊的迷霧。

雷達屏上一個光點向飛船急速靠近,速度奇快。沃西教授最先發現了它,急忙驚呼:“什麽東西?快避開它!”

逆天行急忙調整行駛方向,但那個光點竟如有生命的活物一般,跟蹤追擊而來。逆天行正要閃避,突然心中真真切切地聽到了一聲長嘯,猶如發自天神的咆哮,幾乎穿透了他的整個身心。

逆天行驚訝地望向蘇淩薇和沃西教授,就見二人臉上有著同樣的驚詫和震撼,顯然他們也聽到了。宇宙虛空不可能傳遞聲波,除非這是一種心靈的感應。

“我聽到了?龍嘯!”蘇淩薇說完急切地撲到舷窗前,像個好奇的孩子,拼命往濃密的塵埃中張望。突見星塵急速地翻滾湧動,跟著一個龐然大物從濃密的星塵中一沖而出,不等三人明白過來,就感到飛船突然被它撞得偏離了航向,在虛空中翻翻滾滾,將飛船中的三人弄得東倒西歪,不辨方向。

逆天行急忙推動操縱桿想要逃開,卻見那不知名的東西瞬間撲到飛船近前,雙爪一合便將高速飛行的飛船握在了爪中。

飛船上的三人都嚇了一跳,不僅是對方的突然和巨大,更因為在宇宙虛空中發現有生命的活物,這比發現鬼魅還要令人難以置信。透過飛船的舷窗,但見它的身體超過百米,二十多米長的飛船在它面前,就如同玩具一般。

“龍!真的是龍!”沃西教授呆呆地望著舷窗外那不可思議的生物,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那是一條真正的巨龍,頭顱幾乎有“探險二號”飛船一半大小,渾身的鱗甲閃爍著熠熠的寒光,竟有著一種金屬的質感。巨大的龍爪猶如巨型的機械臂,輕易就將飛船穩穩抓牢。它那凸起的眼珠呈一種罕見的金黃色,猶如燈籠貼在飛船舷窗上,正拼命向裏張望。充滿智慧的金色眼眸,閃爍著一種興奮與狂喜交織的光芒。它的身體將飛船整個纏了起來,猶如是一種熱烈的擁抱。

“亞貝!是亞貝!”蘇淩薇突然驚喜地高呼起來,“它認出我們了!它在跟我們嬉戲和招呼!”

逆天行也認出了十年前的朋友,心中既驚訝又高興,同時也有一絲慶幸。原來是通靈的梟龍感應到了自己元神的召喚,所以特意在虛空中飛舞,以回應自己的召喚。不過他想不通,亞貝怎麽能在近乎真空的惡劣環境中生存?不過他很快又釋然,若非梟龍能突破虛空的限制和星球引力的禁錮,怎麽可能出現在遠古地球的神話之中?

亞貝歡快地盤繞著飛船飛舞,不時用長尾在船體上拂動。雖然那是一種喜悅的嬉戲,卻也將飛船中的三人嚇得夠嗆。逆天行趕緊用手比劃道:“好了好了!快帶我們去鈦星,我們可不像你能在真空中生存。”

雖然亞貝聽不到逆天行的聲音,但很快就領會了他的意思。它一把抓牢飛船,身體隨意一扭,便帶著飛船高速飛了出去,速度瞬息萬裏,竟不比亞光速飛行的飛船慢多少。

有亞貝領路,準確說是挾持,逆天行終於看到了藏在濃密星雲深處的鈦星。但見其上凸凹不平,巨大的疤痕猶如隕石坑,幾乎布滿了整個金屬表面。當飛船被亞貝輕輕放到鈦星上,逆天行這才發現,那些疤痕不是隕石坑,而是原子武器留下的爆炸彈坑,最深處竟是深不見底。

啟動飛船進入鈦星內部的隔離門,逆天行迫不及待地脫去宇航服,與前來迎接的一個中年大漢緊緊相擁。二人俱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體會這久別重逢、死裏逃生之後的幸運。

“你終於是?回來了!”不知過得多久,蚩傲風終於艱澀地吐出一句話。

“天哥!”一個金發女子突然由斯諾教授等人身後擠進來,猛地撲入了逆天行懷中,淚水從她美艷無匹的臉頰上,肆無忌憚地流下來,她像個孩子一樣在喜極而泣。接著她又放開逆天行,返身與蘇淩薇抱在一起,哽咽道,“蘇姐姐!”

“克瑞絲汀!”蘇淩薇也是百感交集,與她緊緊相擁。十年過去,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明顯的痕跡,只是令她多了一份成熟的風韻,當年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如今已長大成人。

逆天行放開蚩傲風,與他身後的老朋友一一相擁。有斯諾教授、約瑟夫、亞當、紅牛、巴布亞斯?但是沒有看到金毛獅王、碧眼金剛和銀發蒼龍,還有很多老朋友也不見身影,不過逆天行沒有問,他知道,這十年來他們必定經歷了無數血與火的考驗,也許很多朋友已經永遠離去。

“天哥,待會兒我帶你去看看我們的孩子。”蚩傲風挽起克瑞絲汀,胡子拉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滿足的微笑。雖然十年的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明顯的滄桑,但他眼中依舊閃爍著熠熠的光芒,和十年前幾無二致。

這是逆天行回來後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他不禁像十年前那樣,在蚩傲風厚厚的胸膛上狠狠擂了一拳:“你得先補我一頓喜酒。”

在鈦星地下一間寬敞的餐廳,所有老朋友都聞訊趕來,為逆天行和蘇淩薇接風洗塵。人們的臉上除了歲月留下的刻痕,明顯還有一種頹廢與絕望交織而成的沮喪,不過現在,人們的眼眸深處,隱約燃起了一絲希望,在昏暗壓抑的地下空間,猶如點點星火。

從蚩傲風的口中,逆天行終於知道了他們這十年來的遭遇。就在逆天行與蘇淩薇失蹤的第二年,一支全部裝備了反物質發動機的龐大艦隊,突然出現在了銀河聯邦首府所在的艾倫星域,唐龍憑借新唐集團強大的經濟基礎和軍事工業體系,終於令青龍艦隊在反物質發動機的研發和運用上,走在了全世界的前面。十萬光年的銀河系,青龍艦隊最多只需半個月,就可以出現在銀河系任何角落。

雖然銀河艦隊也在飛速發展,並且裝備了反物質發動機的新型快速艦隊,也達到了上萬艘戰艦的規模,但是與強大的青龍艦隊比起來,還是十分渺小。而且唐龍對這次突然襲擊式的遠征,進行了精心的準備和策劃。他一面派出兩支傳統艦隊,牽制和監視朝日集團和鈦金集團的動靜,一面以全新的高速艦隊對艾倫星域進行奇襲,並且將打擊的重點,首先放在那座堅不可摧的空中堡壘——鈦星。

戰爭伊始,無數滿載原子武器和熱聚變武器的戰機,在龐大艦隊的掩護下直撲鈦星基地上空,一枚枚能量巨大的毀滅性武器,猶如雨點般傾洩在鈦星這座堅固的堡壘之上,如同是在發洩唐龍壓抑了一年多的怒火。

鈦星堡壘在戰爭開始之初就被打殘,是無數獸人戰士爆發出了基因中最原始的獸性,在保衛家園和後代子孫的原始本能驅使下,紛紛駕駛戰機冒死反擊,以同歸於盡的勇氣向青龍艦隊發動了死亡攻擊。一波波的戰機猶如撲火的飛蛾,義無反顧地撞向青龍艦隊的火力網,以巨大的犧牲和驚人的勇氣,終於阻止了青龍艦隊的前進。鈦星才終於從青龍艦隊的包圍中逃脫,帶著滿身傷痕,逃到遠離戰場的邊遠星域。

銀河艦隊無力再阻止青龍艦隊的進攻,整個艾倫星域徹底暴露在青龍戰艦炮火之下,勝利女神不再庇佑她的子民,現在擺在銀河聯邦政府面前的只有兩條路。投降,或者玉石俱焚。

克拉克總統做出了一生中唯一一次妥協,他令銀河艦隊保護不願投降的民眾撤往其它星域,而他自己則留了下來,為無法撤離的民眾接受了投降的屈辱。就在他簽署投降文件的當晚,他在勝利女神面前吞槍自殺,以驕傲的死亡維護了自己最後的尊嚴。

艾倫星域徹底淪陷,不過青龍艦隊並未停止前進的步伐,繼續向銀河聯邦其它星域發動了進攻。銀河聯邦在副總統戈爾的領導下,在以蚩傲風為首的銀河艦隊眾多將士的堅持下,與青龍艦隊周璇了一年多時間,不過由於巨大的實力差距,最終還是不得不一路後撤,最後逃亡到銀河系環境最惡劣的銀核附近,隱藏於厚重濃密的星雲深處,苦苦地等待著重新崛起的時機。

現在,失蹤了整整十年的逆天行突然回來,這消息很快就傳遍了鈦星,以及與之相鄰的兩顆小行星。銀河聯邦數千萬幸存的民眾,於絕望中燃起了新的希望,臨時總統戈爾特意打來電話,希望盡快見到這位已成傳說的英雄。

那場星際戰爭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不過今天由蚩傲風平靜地講來,依舊令逆天行感到驚心動魄,無比震撼。望著這個已經升為銀河艦隊總指揮官的老兄弟,逆天行心中不由升起一種由衷的敬佩,默默舉杯與之一碰,發自肺腑地道:“我敬你!”

蚩傲風苦澀一笑:“我辜負了天哥的信任,也愧對民眾的支持,沒能盡到保護他們的職責,以至令銀河聯邦淪落到今天這地步。天哥你回來就好,你一定可以帶領我們走出絕境。”

逆天行拍拍蚩傲風的胳膊:“你不要太自責,你已經做得比任何人都要出色。”

遠方隱約傳來亞貝的長嘯,似乎呼喚昔日的朋友。這裏的通道太過狹小,它那龐大的身軀實在無法鉆入,所以只能在遠處幹著急。逆天行正待起身去看看這個神奇的動物朋友,蘇淩薇已對他笑道:“我去看看,你不用管。”

想起亞貝在星際間遨游的神奇,逆天行忍不住問道:“亞貝是怎麽回事?它什麽時候開始竟能擺脫星球引力的束縛,飛入浩瀚無垠的虛空,在沒有空氣的星際間翺翔?”

蚩傲風嘆道:“說起來我們都該感謝亞貝,它真是一只通靈至強的神獸。那還是在艾倫星域淪陷之際,我掩護數千萬不願投降的民眾,撤往聯邦最遙遠的星域。唐龍派出一支快速艦隊對我緊追不舍,當時亞貝在一艘運輸船上,運輸船遭到敵艦攻擊,瞬間炸成碎片。我以為亞貝也遭不測,誰知它竟從運輸船的殘骸中鉆了出來,向攻擊它的敵艦憤怒地還擊。當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以為身在夢中,因為從來沒有人見過,有任何生物能不借人工保護裝置,在宇宙虛空中生存。”

蚩傲風悠然神往地望向虛空,喃喃讚道:“亞貝真是勇敢,竟獨自向追擊的戰艦發動了進攻,它撞開了一艘驅逐艦的裝甲,在敵人艦群中肆意沖撞穿梭,令追擊的艦隊方寸大亂。我趁機率艦隊反擊,終於將它們打退。在後來的日子裏,亞貝又多次表現出它的神奇,帶領我們逃過了青龍艦隊無數次圍追堵截。我們能在這片暗無天日的星雲中,找到這片相對寧靜且適合人居的環境,也是靠了亞貝的領路。它是一只生存於宇宙間的神獸,實不能以平常生物視之。”

逆天行連連點頭:“難怪中國古代有如此多有關龍的傳說,它們或翺翔於茫茫天宇,或深潛於萬丈深淵,無論為善為惡,皆非尋常生物可以比擬。原來它並不是源自人類無端的想象,遠古的先民原來真正是見到過它。”

蚩傲風嘆道:“一條龍遨游宇宙虛空,並且能與多艘戰艦抗衡,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唐龍那裏。他曾出動最先進的艦隊想要俘獲亞貝,但都沒有得逞。後來聽說他不知從哪裏終於抓獲了一只龍,並借制服那只青龍來神話自己,讓人稱他為什麽神龍帝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把戲,不過卻也令無數愚夫愚婦盲目崇拜。他能夠迷惑底層那些愚昧的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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