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總有一些人，要麽用孩子還小為借口，要麽以受害者沒有受到傷害為理由，可許見微看來無論是因為什麽都應該受到懲罰。

孩子無意中傷害人，這確實可以減輕懲罰，如果是故意的，那麽就該付全責，否則的話受害者就白白受傷了？就因為他是孩子，他小？

小不是傷害他人的理由，更何況卓玉嬌一點都不小。

至於後面說的顧菀沒有受到傷害，太計較的話就很過分，可顧菀沒有受到傷害並不是卓玉嬌好心，或者是她手下留情決定放過顧菀，而是顧菀自己機靈，逃過了一劫。

顧菀沒事，完全是顧菀自己的功勞，而不是卓玉嬌放過了她，所以憑什麽因為她沒事就當做這件事沒發生過，或者只是發生了一件小事？

更不要說要是不計較，卓玉嬌以後心裏沒了害怕，會更加肆無忌憚。

許見微還想讓人都看到，想要傷害顧菀的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至於姜家那邊，她肯定也會收拾的，時間問題罷了。

以為姜家勢力大，就能欺負人，不把別人的命當回事？那讓他們自己體會一下無所依的感覺吧。

上輩子如果不是姜瑞秋後來和施家軍閥的少帥定親了，有施家幫助，姜家早就被俞青霜和卓玉嵐兩人給收拾了。

不過如此。

後世的法律故意殺人罪和殺人未遂是兩個判刑，可許見微卻覺得，殺人未遂也該按照故意殺人罪來判，而不是因為受害者沒死而從輕發落，那是不對的。

受害者沒死不是兇手發善心，憑什麽讓對方反而減輕懲罰？受害者命好逃過一劫，反倒成為了兇手減刑的理由，多可笑！

當兇手動了殺念並且付諸行動，就都該按照受害者死亡這個最重的結果判刑。

卓老爺也沒想到許見微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他更加知道許見微是認真的，如果不是顧菀運氣好，顧家真的會和張家和卓家不死不休的，而且是自殺式的不死不休。

不過這也符合俞青霜的作風，當年欺負她們母女的人現在可都被她狠狠地報覆過，到現在都不敢再說什麽。

他一輩子，哪天被個女人給這麽威脅過，可偏偏又把柄在她手上，這俞青霜是顯然不願意善罷甘休了，左不過要割地賠款，總之絕對不能讓警察署的人過來！

也是卓玉嬌太蠢了，如果不是被許見微一威脅就自己叫了出來那被茶不對，卓老爺還能推鍋給別人。

又蠢又毒，偏偏還沒膽量，他英明一世怎麽會生出這樣的女兒來！

而且……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麽要給顧菀下毒！

“孽障！說！你到底為什麽給菀娘下毒！菀娘可有對不起你的地方，讓你下這樣的毒手來！”

卓玉嬌一啞，根本不敢說什麽，而一看她這反應卓老爺就覺得有門，如果卓玉嬌是受別人挑唆下毒的，那要承擔俞青霜憤怒的就不是卓玉嬌和他們卓家一家，更多的肯定是背後挑唆他這個傻女兒的人。

“老爺！嬌嬌還懷著孕呢！先給她松綁，讓她坐下來吧！”卓母心疼卓玉嬌，忍不住說道，一邊說還一邊用埋怨的目光看許見微和顧菀。

這樣的眼神落在三歲的卓夏眼中，瞬間就變了味。

她三歲了，不是聽不懂話的小孩子，也有自己的邏輯能力，盡管簡單，卻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怎麽回事，她姑姑要害死她娘，而她奶奶卻還偏幫姑姑，夏夏以後都不喜歡奶奶了。

明明就是姑姑欺負娘，奶奶還兇娘！

許見微似笑非笑地看了卓老爺一眼，看得卓老爺喉頭一哽，楞是憋屈得沒說話，繼續質問卓玉嬌，“我勸你最好還是說出到底是誰，卓玉嬌，菀娘是我唯一的孩子，誰動她，我就把她碎屍萬段，現在是看在卓玉嵐的份上給你一個機會，你要不要嘗試一下我有沒有這個膽子？”

孕婦？當卓玉嬌對顧菀下手的時候她只是一個兇手，而不是什麽需要照顧的孕婦。

許見微的眼神太可怕，卓玉嬌根本就抵抗不了，而且她雖然怕姜家的人，但是看她爹的態度，如果她今天不老實一點，可能她爹今天就保不住她，也不準備保。

為什麽俞青霜這該死的女人要冒出來！

如果俞青霜不過來，她爹肯定能把這件事壓下去的，等她告訴她爹還有她娘姜家的大小姐看上了她哥，說不定她爹就會幫著她送顧菀去死，等大哥回來好讓大哥娶姜瑞秋。

姜家大小姐可是留過洋，喝過洋墨水的，哪裏是顧菀能比的！

可是為什麽俞青霜會過來！

卓玉嬌從小生活的環境非常好，作為家裏唯二的孩子，卓玉嵐這個當哥哥的也會讓著她，要星星不給月亮，出了門也有人捧著她，一路順風順水長大，所以對她而言沒什麽有自己重要，這養成了她自私自利，為了自己什麽都敢幹的性格，因為她不怕。

在江城，她做什麽她爹都能給她兜著。

長大後嫁給了張家姨太太的兒子，生下張哲，張家本來就不如卓家，更何況她嫁的還不是長房長子，而是姨太太的兒子，身份一落千丈，出門在外都能遇上嘲笑她的人，可這是誰的錯？當初這場婚事卓老爺和卓母都不同意，是她自己硬要嫁的。

不甘心這樣的處境，在姜家找過來的時候卓玉嬌毫不猶豫地同意了對方的交易。

有了姜家，她們二房就可以把長房打壓下去，並且在姜家的幫助下更上一層樓，甚至將來超過現在的顧家都不是問題，卓玉嬌當然動心，惡向膽邊生。

“是姜家，姜家大小姐在國外遇上了我哥，她喜歡我哥，但是我哥已經有了顧菀，她不能當姨太太，姜家，姜家就讓我給顧菀下毒，到時候顧菀一死，我哥就能娶姜家大小姐了。”註意到她爹可怕的表情，卓玉嬌心裏害怕，忍不住將姜家和她的交易省略了一部分，擺出一副都是為了卓玉嵐的表情，“姜家可是軍閥，姜小姐還出過國，如果我哥能娶她，那未來一定會很好的，到時候，到時候……爹啊，我都是為了我哥，顧菀這麽喜歡我哥，為了我哥的未來付出點怎麽了？她哪裏能比得上姜小姐？”

卓老爺一開始只以為背後之人和顧家或者和顧菀有仇，萬萬沒想到卓玉嬌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按照他對自己女兒的了解，肯定不是這麽簡單，“你哥怎麽可能會為了權勢前途拋棄菀娘娶姜小姐！你個蠢貨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他一直引以為傲，除了能力上還要就是人品，如果卓玉嵐真的為了權勢攀附姜家，哪裏需要姜家像現在這樣搞小動作想要顧菀的命？必然是他兒子拒絕了姜小姐，所以姜家才想要直接弄死了顧菀，到時候卓玉嵐肯定要娶妻，姜小姐就有機會了。

只要操作得當，顧菀就是病死的，根本就不會有人懷疑。

顧菀卻如遭雷擊，萬萬沒想到這件事還和離家許久的丈夫有關，但她雖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性子卻堅韌得很。

如果卓玉嵐真的在外面愛上了其他的女人，那就和離啊，為什麽要她的命呢？

許見微看了顧菀一眼，上去又是兩巴掌甩在卓玉嬌臉上，“我再替你說一說，姜家一定不止和你說了這些，肯定還和你保證，只要菀娘死了，就會幫助你做一些你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說殺了張家的長房，讓你們二房繼承張家？”

“你幹什麽！”好長時間不敢說話的卓母一看許見微又打了卓玉嬌，頓時心疼得不行，上來就想護住卓玉嬌，沒想到許見微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她臉上，甩得所有人都楞住了。

卓母是卓家的主母，許見微這個舉動就是在把卓家的臉面放在腳底下踩，就連顧菀都楞了。

“俞青霜！”

“早就想打你了，還湊上來，你的女兒是寶，我的菀娘就是能隨便欺負的？不知所謂！真以為你們卓家能一手遮天呢？”許見微說完瞥了一眼一臉豬肝紫，叫完了她的名字卻沒了下文的卓老爺，“卓家有什麽招兒，我們顧家接著！卓家這門檻我們家菀娘不敢攀，別哪天看著菀娘好欺負，為了攀附權貴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來，卓來福，讓菀娘和卓玉嵐和離吧！”

“或者，你想迎來顧家的報覆？”

不管是尤俞青霜還是許見微，拿著整個顧家就為了替顧菀報仇這件事都能做得出來，許見微不用說，顧菀是她的委托人，而俞青霜呢？對她而言，什麽都沒有顧菀重要。

但卓老爺不一樣。

今天的事情本來就是卓家不占理，而且他也不願意和有點瘋魔的許見微對上，至少在他眼裏俞青霜像個瘋子一樣，瘋起來特別厲害，他是正常人。

總之就是……卓老爺慫了。

他原本就知道自己不是俞青霜的對手，如果不是對方只有一個女兒，哪裏輪得到他們撿便宜？可現在一切都被卓玉嬌給毀了。

從頭至尾，都沒有人給卓玉嬌松綁。

卓老爺確實疼愛卓玉嬌，但對他而言嫁出去的女兒當然沒有卓家重要。

保下卓玉嬌已經是他能做的最大努力，其他想都不要想。

許見微不是不想直接在這邊就壓著卓玉嬌打，她心裏自有成算，因為還不清楚顧菀對卓玉嵐的心思，所以她留了餘地。

當然並不是說這件事會隨著顧菀的和離而過去，卓家等卓玉嵐回來後看他的反應，而且畢竟是卓夏的親屬，可張家她下起手來就沒那麽多要想的了。

看上去張家似乎很無辜的模樣，一切都是卓玉嬌擅自做主的，和張家沒有一點關系，可許見微卻從俞青霜的記憶中得知，這一切卓玉嬌的丈夫張世勇全部都知道，甚至還是他暗示卓玉嬌的，在卓玉嬌面前做出一副失意的模樣，咒罵長房那邊恨不得長房去死。

張世勇一個不如卓家的張家姨太太的兒子能娶到卓家的獨女，張世勇怎麽可能是卓玉嬌看到的那樣風光霽月溫柔體貼。

先收拾了張家，然後再收拾卓家。

如果卓玉嵐能收拾了卓家那最好，如果不能，那就不要怪許見微找卓玉嬌報仇了。

卓玉嬌依靠的無非就是卓家和張家。

卓老爺根本不同意和離，一旦和離了，不明真相的外人會怎麽想他們卓家？而且卓玉嵐回來了他要怎麽交代？

“和離，菀娘帶著夏夏跟我回顧家，或者我報警，讓警察署的人過來一趟，然後再和離。”

“老爺！夏夏是我們家的孩子啊！”

“夏夏是我們卓家的孩子！”卓老爺感覺自己簡直要被逼瘋了，他從來不知道俞青霜可以難纏到這個地步，就好像他想的每一處都被她堵死了一樣，根本就沒有和他坐下來談的意思，一步都不願意後退。

“選擇三歲的孫女，還是從小養大的女兒，我勸卓老爺還是考慮清楚的好，也不知道卓小姐這樣嬌滴滴的大小姐進了警察署，會是一番什麽樣的場景。”許見微高高擡著下巴，輕蔑地看著卓老爺，“紫蘇去了這麽久，相信警察署的人已經快要到了。”

“爹！娘！我都是為了哥哥啊！我不要去警察署！要不然我們卓家的名聲都完了！”

他們不清楚外面是什麽樣子，但是在江城，名聲很重要，女子的名聲尤其是。

去了一趟警察署，外人的眼光都變了。

“卓老爺英明一世，居然養出了這樣的女兒，當初選擇下手的時候怎麽就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天？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白術，帶人去清點小姐的嫁妝，還有把夏夏的東西也一並收拾了，明日送回顧家去。卓老爺，我現在帶著菀娘和夏夏離開，你沒什麽意見吧？我希望能盡快看到和離書，要不然……卓老爺想必還記得十幾年前我的手段？我可不會隨著年紀大了就心慈手軟。”

可不是好手段？讓那些人連報覆的膽子都沒有。

卓老爺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攔下人。

他並不是一個多有能力的人，所以才會畏懼俞青霜，會有這麽大的家業不過是前人的功勞，他只能做到守成，而俞青霜這些年的手段太多了，他看在眼裏怎麽可能不畏懼。

平時看不出來，可一旦他和俞青霜對上，他心裏就下意識畏懼，別看今天說了那麽多，似乎挺強勢的，只有卓老爺自己知道自己心裏多虛。

能保下卓玉嬌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就算後續許見微針對張家，他都不會意外。

俞青霜的報覆心一直很強。

想到自家以後和顧家的合作都會少了很多，卓老爺就控制不住自己，上去又打了卓玉嬌一巴掌，要不是看在養了這麽多年的份上……

卓玉嬌一直以為卓老爺和卓母一樣疼愛她，可實際上對於她卓老爺一直可有可無。

卓母不敢說話，只是心疼地掉眼淚，一邊讓人趕緊給卓玉嬌松綁，找人把她扶到桌子邊坐下來。

可能真的是遭了報應，或者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又被打了不少巴掌，剛坐下沒一會兒卓玉嬌就感覺肚子一墜一墜的疼，有過一次懷孕經歷的她立刻就慌了，“娘！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快叫大夫！”

卓玉嬌之前不讓顧菀叫大夫，最終都報應在了自己身上，等大夫來的時候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許見微可不清楚這樣的後續，坐在馬車上看著顧菀抱著卓夏坐在對面發呆，卓夏似乎有些受驚，上了馬車沒一會兒就窩在顧菀懷裏睡著了。

“菀娘你是怎麽想的？”馬車的簾子被掀起了一角，能看到外面人來人往的街道，青石板鋪成的街道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味，許見微目光從外面的街道閃過，最後落在顧菀身上。

“你可願意和離？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擅自給你做了決定，你心裏可怨我？”

“娘說的叫什麽話，您為了誰女兒也不傻，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女兒只是不明白，顧家和卓家已經是江城數一數二的人家，卓玉嬌還想變成什麽樣子？人命在她眼中是什麽？我的性命便這麽低賤，那卓玉嬌哪裏來的膽子？”顧菀不明白，她能理解卓玉嬌想要攀龍附鳳，不想她成為嵐哥和那什麽姜大小姐的阻礙，直接說了便是。

若卓家如實告訴她，那麽她一定不會糾纏。

這點子驕傲她還是有的。

她的性子溫順柔軟不假，可她也是整個顧家唯一的小姐，從小過的日子比卓玉嬌還要順心，那卓玉嬌哪裏來的底氣？

“所以才說她太蠢了，又蠢又毒又自私，這樣的人只有打到她再也不敢反抗，才能安生下來，你從前就是對她太友好了，讓她不知所謂起來。至於為什麽這麽做，不過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利用？”顧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看著許見微。

“你對卓玉嵐還有什麽看法？”

提到卓玉嵐，顧菀的眼眶又有些酸澀，他們成親沒多久卓玉嵐就出過了，四年下來一份書信都沒收到，她怎麽可能不惦記，只是從小的教育告訴她，男人做正事的時候，她這個做妻子的不能拖後腿，要替他安定後方，不能整天沈迷於情愛。

她卻沒想到，她的夫君這麽優秀，到了外面還有姑娘明知道他有家室還追著不放。

顧菀想相信卓玉嵐，可幾年不見，連她都不知道卓玉嵐現在是什麽模樣了。

“我相信嵐哥，他不是這樣的人。”說這些話的時候顧菀心裏不確定極了。

“他確實不是那樣的人，正是因為他不是，姜家那邊才會找上你的麻煩，如果卓玉嵐也想要攀附軍閥，姜家那邊根本什麽都不用做，卓玉嵐就會回來和你和離的。因此必然是因為卓玉嵐拒絕了姜家小姐，才讓對方想要從你這邊下手。”

顧菀不笨，許見微一說她就理解了，心裏不知道是松了口氣還是憤怒多一點。

姜家那邊，是把她當軟柿子捏了嗎？

……真是，讓人格外的惱火呢。

“娘，我想等嵐哥回來問問他，究竟是怎麽想的，我總要給自己一個交代。”就算她要和離，她也想問問卓玉嵐有沒有辜負自己。

“如果他很喜歡你，這幾年都沒有忘掉你，並且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呢？”許見微忍不住問道。

如果是這樣，你會怎麽選？

顧菀有些惆悵，不過聲音卻堅定，“我已經和離了呀，和離書是他爹親自給的。”

和離了呀。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可是結為夫妻卻是兩個家庭的事情，如今出了卓玉嬌的事情，她和卓家心裏都有隔閡，再繼續這樣的生活對誰都不好，她也不想自己去委曲求全。

至於會說出為了他，讓女子忍一忍的男人……這種都不心疼你的男人，為什麽要為他受委屈？

所以無論怎麽說，她都不可能再回到卓家了。

若是回去了，整日面對卓母，卓母作為婆婆，想要磋磨她，卓玉嵐都沒有辦法的，何必為此耗盡兩人的情分，不如現在就分開。

舍不得呀。

如果卓玉嵐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始終如一，這樣的卓玉嵐顧菀當然舍不得，可有時候舍不得也要舍得。

她同卓玉嵐一起長大，盡管因為男女之別相處得不多，可也算青梅竹馬，感情自然不是其他人可以比的，但即使是這樣，顧菀也沒想過放下自己的堅持。

她並不像她外表表現得那麽柔弱。

“……娘，既然你夢到卓玉嬌對我下毒是這麽，那麽嵐哥快要回來了，也是真的了？”

“應該是的。”

這話許見微可不會接下來，模棱兩可地說，然後她就看到顧菀的眼睛都亮了。

她並不知道，就在這一天南方港口有一艘巨輪靠岸了，一個年輕活潑的少女追著表情不耐煩的年輕人下了船。

“卓大哥，你等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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