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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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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讓學生選修第二專業一是給學校創造一個增收的渠道,二是給學生多一個就業的選擇,並不是學生們本專業一樣重要,但是學校還是很認真地把該開的課都開了,因為課時有限,就開主要的專業課,學生學下來,也挺全面的,於英文專業而言,也就開了基礎英語,類似高中的英文課本,主要用來精學詞匯,語法,以及句子結構等,上這門課的老師是個剛從英國留學回來的女老師,雖然教學經驗上不足,好在留過學,語言水平很是地道。上英美文學的是個五十來歲的副教授,對於教材上文學作品的解讀帶了自己的人生體驗,加上自身博學多才,不時有著冷笑話爆出,也把枯燥乏味的一門課講出了獨有的味道。泛讀課的老師則是外國語學院出了名的單身貴族,一位三十六歲還未婚的成熟大叔,早年也曾在國外留過學,除了語言地道外,語言學的知識更是精通,精通到了直接用流利的英文諒解詞匯的起源,上他的課,學生們幾乎都是頂禮膜拜著聽的,除此之外,還有上寫作課的是國內頂尖外語院校研究生畢業的一位中年婦女,據她已經四十二歲的年紀推算,她大概是九幾年的時候研究生畢業的,那個時候高校善未擴招,頂尖大學的研究生可以說是精英中的精英,雖然寫作課乏味了點,但是,因為老師的精英身份,同學們也還是很賣面子地認真聽課的。當然,最有趣的課還是那位高大英俊的美國男老師的口語課了,就沖著他的顏值,課堂的出勤率也是最高的。

從周一到周五,英文二專業的課已經差不多上完了一輪,該認識的老師也都認識了,唯獨就剩下聽力這門課了,因為二專業的課都是開在晚上,周一到周五也只有五個晚上而已,不得已就把聽力課放在了周六上午。

D大的綠化工程做得是很好的,不僅種了桂花,柳樹,柏楊,雪杉等各種樹木,樹木上還住進了許多麻雀,可見D大是個宜居的好地方。

語音教學大樓外的麻雀在樹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教室裏的學生們也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學校是個比社會單純太多的地方,同學間彼此也沒有什麽戒心,經過了一個星期的相處,大家都各自熟悉了,所以,抓著上課前的這幾分鐘空檔兒說個不停。

坐在冷月皎旁邊的是市場營銷專業的一個女孩子,剪著過耳的波波頭,眉毛很淡,眼睛細小,鼻子尖尖的,臉瘦瘦的,雖然五官並不漂亮,好在身材高挑,看上去雖然不漂亮,但也是很有辨識度的女生。她桌前放著的初級聽力的課本上寫著"阮芷蕪",便是她的名字了,冷月皎剛認識她時,她便坐了她旁邊的位置,很熱情地向她說起自己的名字,冷月皎覺得她這名字和她的名字一樣,都從詩經中取來的,也是一種特別的緣分,於是短短幾天也把她當了知己好友,在舍友面前不多話的她,在阮芷蕪面前倒活潑了不少。

但比較起來,也還是阮芷蕪更要話多一些。

上課的鐘聲剛敲過,阮芷蕪便湊到冷月皎的耳邊,說:"誒,月皎,你說,這個聽力課的老師又該是什麽樣子的?是像英美文學的老師一樣,是個冷笑話大叔,還是像泛讀課的老師一樣,是個熟透了的中年單身貴族?"

冷月皎還未來得及回答她的問題,就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襯衣,黑色西裝褲,外面套一件黑色尼龍風衣的青年胳膊下夾著一個黑色方形的公文包走進了教室。他的臉生得很白,皮膚也光滑細膩,但眉眼間有一股清俊的氣質,鼻梁高挺,唇角剛毅,鼻梁上還掛著一副細黑框的眼鏡,縱使他的皮膚好得像女人一樣,縱使他看上去也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也絲毫沒有給人小白臉的感覺,而是有一種儒雅從容的氣質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冷月皎幾乎呆住了,看著他從門口一直往教室裏走進來,心想著:"這是那個專業來旁聽的男生吧,長得真是帥氣。"及至看到他走到講臺上便停住了腳步,不再往教室中間走來,而是站在講臺前,打開了他的公文包,她才明白過來:"他不是來旁聽的學生,他是聽力課的老師!這個老師也太年輕了吧!看上去才十八九歲,比他們這些學生都還要年輕呢!他要真的是老師,怎麽也是研究生畢業,二十五六歲了吧!竟然還保養得如此模樣,簡直就是逆生長啊!"

心中繞了一大圈驚嘆號,便想入了魔障一般,仍呆呆地看著臺上新開的老師,也不知道是在對阮芷蕪說還是在自言自語,竟然脫口而出:"老師好帥啊!"

剛說完就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做一件多麽丟臉的事,她尷尬地擡頭觀察臺上的他,心中惴惴不安地祈禱:"他可千萬不要聽見了!"

她本來就不太高聲說話,腦海裏還知道是到了上課時分了,潛意識裏也知道壓低了聲音說話,偏偏這時候大家都意識到老師來了,集體閉了嘴,教室裏靜得鴉雀無聲,冷月皎那聲音雖然很低,還是傳播了一定的距離,附近坐著的幾個同學連帶講臺上的他也都聽見了,聽見的同學靜默了一會兒,瞬間嘻嘻嘻地偷笑了起來,就連阮芷蕪也在旁邊捂著嘴偷笑。

那新來的老師卻看著冷月皎的方向,嘴角輕楊地笑了笑,算是應了她的讚美。

他真的都聽見了!她的心中,似乎有泡泡破裂的聲音,嗶嗶一聲,臉瞬間像熟透了的番茄,掐一掐,興許都能掐出汁兒來,今天到底是中的什麽邪,自己明明想說的是心中那一大段的感嘆號:"這個老師看起來真是太年輕了!他真的是這堂課的老師嗎!保養得太好了點!"最後竟然成了花癡重癥晚期患者說的話,她十九年的人生裏從來沒有如此丟臉過,真恨不得地上立馬裂出個洞來,自己就這麽遁了行跡。

腦袋裏雖然一團漿糊一樣,但是對於他在臺上的一切卻細致地關註著。

他從臺上挑揀了一支粉刺,在黑板上寫下兩個字,便轉過身來,對大家說道:"大家好,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聽力課的老師,我叫許歡,以後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許歡。"她在心裏默念一遍這個名字。許諾你一生歡樂無悲無怨嗎?

之後,許歡打開講臺上的多媒體電腦,插上裝著聽力材料的優盤,開始了第一課的練習。

冷月皎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全神貫註地聽過英文,雖然還是很糟糕,但平時一個都做不對的聽力填空題,今天竟然五個裏對了三個。

待做完句子聽寫題後,許歡暫停了錄音,看著臺下的二十多個學生說:"這個題目,我想請一個同學來回答。"然後目光便在下面的許多學生臉上掃來掃去。

冷月皎一直很好奇老師抽學生回答問題時候到底是出於什麽心理選中那個回答者的,是因為看誰最順眼嗎?還是出於看誰最不順眼?或者是簡單的問題抽看得順眼的人來回答,覆雜的題目抽看不順眼的來答?這道聽寫句子的題目對很多人來說都算簡單的題目,對她而言卻是覆雜的,既然這樣,他到底是會抽看得順眼的還是看不順眼的人來回答呢?

不知道為何,平時裏也不在乎被同學們知道她有嚴重的英文語音問題的她,今天卻一點也不像這個缺陷被曝光。不管許歡要抽看得順眼的人,還是看不順眼的人,她都只求他千萬別抽她。

人們總是更容易盯上印象深刻的人,因為剛剛的那一出,他一定是對她印象很深刻的,這樣她被抽中的機率豈不是很大?她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許歡的目光在眾多學生身上逡巡,當他的目光掃過她時,她以為完了,今天怕是要徹底丟盡了臉面才能結束了,哪知許歡並未叫她來答題,只是多看了她幾秒,眼睛裏似笑非笑的,頃刻,又換回了正經嚴肅,毫無表情的傲嬌樣子,看著冷月皎旁邊的阮芷蕪說:"就這位同學來回答一下吧。"

阮芷蕪的英文不錯,這道聽力題對她來說是很容易的事,她答得也很順溜。待她答完,許歡點頭讚道:"很好。"

之後的練習題,他便再沒有請人起來回答,都是直接給了答案,讓錯了的看看自己為什麽錯了,又講解了一些做聽力題目時候的技巧,冷月皎都聽得很認真。

大學課程的安排常是兩節課並作一堂,中間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當整堂聽力課快結束的時候,許歡才拿出名單表來,說:"我知道有同學的耐力可能不夠,堅持了一堂課就悄悄溜走了,所以我現在才來點名,沒來的或者半途溜走的同學,請大家下去帶個話,出勤率是要算入期末成績的。"

滿堂的學生都詫異了,剛剛溫文爾雅的這個老師,嚴肅起來真像個冰人一樣,其他老師都睜只眼閉只眼在第一節課開始的時候把名點了,他倒認真地等到快下課了才點名,心中對他的好感便淡了一些。

許歡自是沒有察覺,當真一個一個地點起名來。冷月皎大多數時候對老師的看法和同學們很一致,今天對於許歡認真點名的作法,卻並沒有半點不快,反而很期望自己的名字從他嘴裏出來,她心中有種莫名的期望,期望他喚她的名字,像一個她等了很久才出現的人一樣喚她。

"冷月皎。"當她的名字真的從他嘴裏喚出來時,她覺得自己又在心裏聽到了泡泡破裂的聲音,歡快地答了聲:"在。"想起剛上課的那段插曲,便又含羞帶怯地看著講臺上的許歡,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在期待什麽,然後便聽見他溫柔地讚了一句:"是個好名字,很貼切。"

他懂她名字裏包含的意思!月出皎兮,佼人僚兮。他說這名字與她很貼切!她好不容易才恢覆到正常溫度的臉瞬間又回到了滾燙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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