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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Chapter.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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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朗沒有成功逃脫,剛進入深山,就被一群人正面壓住。

而渾然不知此事的任意在房間裏獨自呆了很久,他看著窗戶外面擁擠的賓客,視線在可能看到的範圍內一點點的挪動,她希望看到那個期盼的身影。

即使知道他離自己很遠,但能看見他,任意的心仿佛就會平靜下來。

剛從顧老那邊回來的陳潛正打算推門而入,恰逢這個時候一個男人追在身後叫住了他:“陳老板!”

陳潛回頭,那人立即附在他耳邊說了一聲:“被抓了。”

陳潛眉頭微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在原地停留了幾秒後才推開房門。

任意聞聲回頭,看到他不禁想起之前他對自己所說過的話,一時之間她有些莫名的尷尬,也有些抗拒。

陳潛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一般,並沒有離她很近,而是遠遠的站在桌子旁淡淡地說了一聲:“結束了,現在回去還是等會再回?”

聽到這話,任意微微一怔:“結束了?”

這個訂婚宴這麽快就結束了嗎?顯然在任意的意料之外,但她想著這個時候陳潛也沒有必要騙自己,猶豫了一下後終是點頭,淡淡地回應了一個“好”字。

在回去的車上,陳潛破天荒的問起了嚴朗:“你和嚴朗在你出國前是不是都從來沒有分開過?”

見他突如其來的詢問,任意心中有些疑惑,不禁打起精神探究性的望向他:“為什麽這麽問?”

“你只管回答我便好。”

任意手心一緊,別開視線後敷衍的回了一句:“嗯。”

陳潛的食指在方向盤上不斷的敲打著,眉頭逐漸緊鎖起來,似乎在心裏決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他們再次回到那個小島的時候天已經徹底的黑了,海面刮起了大風,之前那平靜雲海一下子翻滾起來,帶著無比的壓抑感。

任意坐在露天陽臺上感覺下起了小雨,遂起身抱起那本書走向屋子裏。

正好見到陳潛披著一件薄外套準備出門的樣子,她還沒有來得及詢問,陳潛便率先開口:“如果餓了的話桌子上有吃的,今晚會有暴雨,記得關窗。”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但下一秒又突然停住了步伐,轉過身子直勾勾的盯著任意問道:“任意,你覺得愛是成全還是占有?”

任意一怔,總覺得陳潛哪裏不對勁,但具體是什麽她又說不上來,總之他最近的話語裏老是帶給自己一種奇怪的感覺。

任意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那你覺得呢?”

陳潛的嘴角微微一勾,隨意的擺擺手便離開了屋子。

可能……一半一半吧。

他並沒有告訴任意自己要去哪裏,而任意也沒有詢問他今晚的去處。

他連夜坐船來到了今天訂婚的那個度假村附近,跟隨著早就等候了他許久的人來到了一間封閉的屋子裏。

“陳先生,老爺子已經交代了我,這個人由你來處置。”

陳潛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在他的註視下那個男人走上樓梯離開了屋子,靜謐的空間裏能聽到一陣關門的聲音。

陳潛看了一眼面前那扇關閉的大門,隨手打開了旁邊的開關,瞬間面前的小房間變的亮堂起來。

隨著“咯吱”一聲響,眼前的木門被陳潛推開,匍伏在地的嚴朗有些艱難的睜開眼睛,臉上青紫一片。

陳潛走近他蹲下身子,隨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垂下眼睛來:“顧老不愧是顧老,恐怕你這個未來女婿的身份也是落了空。”

嚴朗見到是陳潛,眉眼瞬間鎖緊。

這個時候唯一能期待的,就是組織能夠來救他,不然他毫無反抗之力,再怎麽不認賬,也是空談。

因為顧老不會放任任何一個有嫌疑的人在自己身邊,在他有嫌疑的那一刻起,顧老就已經把他排除了出去!

現在還有一條命在,也是僥幸。

“我今天來是要帶走你的。”

陳潛不動聲色的開口,嚴朗聽聞這話赫然的盯住他:“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想給你一條生路。”

陳潛說的雲淡風輕,但殊不知這話在嚴朗動心裏翻起一股巨大的海浪來!向來警覺的他不會輕易相信陳潛的話,警察這個身份在這個圈子裏就是最大的禁忌,甚至是足以抵過一條人命存在!

他身為這個圈子的中上層,怎麽可能好心給自己一條生路?!恐怕是一條不生之路吧!

看嚴朗的樣子,絲毫不信任自己。陳潛倒也不急,隨手抽過旁邊的一條椅子坐了下來,那潔白的衣衫上瞬間碰了不少的灰:“你不信我。”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容來:“不跟我走的後果你可知道?外面都已經搭起了走水的臺子。”

走水在這個圈子裏的意思就是殺雞儆猴,當著眾多人的面將一個人淩遲至死。

嚴朗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的時候還不相信,那時他還年輕,總覺得這種事情就像是古代的刑罰一樣,在現代的社會裏面應該是不存在的。

但當他親眼見到一卷珍貴的打擊販毒的錄影帶時,才相信這個社會真的還有眾多自己無法想象到的事情。

就像他,在幾年前從來就沒有想象過自己有一天會是被走水的主角。

如果不是任意,他對這個一點都不害怕,因為在隱瞞身份的時候,他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任意卻突然出現了,打亂了他所有的節奏,他的無畏從此變得軟弱起來!

他開始害怕,害怕自己被走水後就真正的再也見不到她,真正的與她天人相隔,一想到這裏,他手心不禁驟然收緊,雙目緊緊的凝視著陳潛,用低沈又沙啞的聲音開口問道:“為何要帶走我?”

“我之前說過的。”

陳潛有些不耐煩,寬實的後背往椅子後一靠,那雙狹長的眼睛便半瞇起來,有些狡黠又有些陰森。

“僅僅給我一條生路?為什麽要給我生路?”

嚴朗嘴角劃過一絲嘲諷:“難道因為桃桃的關系,你看在她的面子上給我一條生路?”

陳潛聽到桃桃這兩個字時臉色明顯下沈,他很不喜歡別人叫喚任意的小名,因為就連他都沒有這麽親昵的叫過。

陳潛騰得一下從椅子上坐起,直接開口:“不走一定是死,走可能還有一絲希望,你自己看著辦,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

他一邊說一邊將目光放到了腕表上,嚴朗看著他那平靜的面容,心底頓時掀起一股海嘯。

他說的沒有錯,他被走水的消息不一定能及時傳到刑處的耳裏,現在不走,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但眼前的陳潛絕不會是想單純的救他……

至於他的目的……在死亡面前比起來,似乎沒有那麽重要!

只有活著才有希望不是嗎?

只有他活著,才有機會和桃桃在一起!哪怕是茍且,他也能咬牙堅持下來!

一分還沒到,靜謐的屋子裏只聽到嚴朗鏗鏘的聲音:“好。”

深夜屋外突然狂風大作,傾盆的大雨夾雜著雷暴轟轟的砸下來!整個房子只有任意一個人,被驚醒之後她便再也無法入睡。

她坐起來把房間的燈都打開,然後半坐著拿起旁邊的書看了起來。

但此刻她卻無法凝神專註,心裏隱隱有什麽事情在躁動著,但無論怎樣她都抓不到一丁半點到苗頭。

這種未知的恐懼和心慌讓她無比難受。

一直到次日,陳潛都沒有回來的跡象。中午過來看管房子的阿姨給她帶了一張紙條,上面的字跡就是陳潛的。

“這兩天會有暴風雨,下午我會派人來接你回去。”

短短幾個字,沒有任何的情緒表達。

他沒有說他要去哪裏,也沒有說去做了什麽,甚至沒有透露一點自己的消息。

任意嘆了一聲,將紙條收了起來。

與此同時,顧珊一早就聽聞父親要搭走水臺處罰叛徒,她立刻就想到了嚴朗,心中一緊,不管不顧的就沖進了顧老的房間,淚眼汪汪的求著他父親:“爸爸!爸爸你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為什麽要這樣做?阿成他真的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背叛你的!他在你身邊那麽久,如果要背叛早就背叛了!為何要……”

“這年頭最可怕的就是匍匐的野獸。”

它們在暗處註視著你的一舉一動,等到最佳時機,轟然而上打你個措手不及,到時辛苦了多年的心血一朝白費!

這……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對於顧老來說,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如此,只要有嫌疑,哪怕是最好的人才,他也不惜廢除。

只有斬草除根,才能免除後患。

不過有陳潛擔著,他也沒什麽顧忌的了。

顧老緩和了下心態:“你也死了這條心好,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把他交給陳潛了,剛好他也主動開口要人,你也是時候回學校了。”

聽聞嚴朗被轉交給陳潛,顧珊下意識的停止了哭聲,不敢置信的看著父親:“爸爸你說什麽?為什麽那個陳老板來要人?他想把阿成怎樣?!”

如果是在自己眼皮下走水,她肯定會拼死一搏救他下來,但如今人卻被那個陰險狡詐的陳老板帶走!讓她如何想辦法?!

想到這裏,顧珊心底更是焦急起來,忍不住抓住顧老的手一個勁的懇求:“爸爸我求求你去把阿成帶回來吧,我答應你我不跟他往來就是,但我求你放他一條生路!那個陳老板指不定會對他做什麽事情,阿成可是我辛辛苦苦找來幾天幾夜才救回來的!”

可無論她怎麽說,顧老都沒有半分動容的意思,反倒是叫幾個傭人來將她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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