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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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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鳥?”大長公主不解道。

姜文正似乎明白了。“陳太醫你的意思是?”

“有些雛鳥破殼而出之時,在對陌生環境的恐懼之下,會將眼中所見的第一個活物當認為母。而且世子落馬受傷,當時定然是十分兇險。即便是世子昏迷了大半年之久,但想必那恐懼仍沒有從夢中散去。下官認為,世子醒來之後,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夫人,這本就成了因,之後怕是世子在得知是與夫人成親之後,他才醒來……即便這也許是巧合,可對世子而言卻是一個果,一個形成對夫人依賴的果。”陳太醫緩緩說道。

姜文正和大長公主聽罷,不禁面面相覷。生死之間,對救了自己的人產生超於尋常的依賴,這種事他們也是知道的。然而卻是沒有想過,人在昏迷中醒來之後,也會對看到的第一個人產生這種浮木一般的情感。

大長公主抹著淚,有些後悔道:“早知道當時我陪著祁兒該多好。”

姜文正只能是環著她的肩,安慰著。只是心裏暗暗嘀咕,新婚洞房的日子,你這個做娘的留在那兒算怎麽回事兒啊!

一旁的陳太醫轉過頭,幹咳一聲。

姜文正訕訕一笑,松開了大長公主。而大長公主則是沒好氣的瞪了陳太醫一眼。

陳太醫幹笑道:“時間到了,下官得去取針了。”說完,便轉身走進屋內。

他一個老鰥夫,在留在這兒,怕是眼睛要壞了。

坐在床邊的嚴瀟宜不是不想去聽陳太醫他們在屋外說了什麽,可姜祁從紮針的時候開始,便一直抓著她的手不放,嚴瀟宜也只得是放棄。

如今見陳太醫回來,嚴瀟宜正要問,就見陳太醫笑著說道:“放心,世子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若想要身體的肌理恢覆到常人一般,那今後這鍛煉和推拿卻是不能斷的。”

嚴瀟宜連忙點頭。

“一會兒待老夫取針之後,還請夫人在一旁仔細看著。我推拿行使的手法,夫人可要記牢了。”陳太醫說道。

嚴瀟宜點著頭,讓一旁的吉兒拿著筆記著穴位,而她則在一旁看陳太醫的手法。陳太醫見嚴瀟宜認真的模樣,滿意的點頭。

陳太醫按住一個位置,便告訴嚴瀟宜是什麽穴位。如何按?什麽手法和順序?吉兒認真的記錄著陳太醫的話,一字不落。而嚴瀟宜則佯裝面前也躺著一個人,學著陳太醫的手法,模擬著動作。

對一個長期得不到鍛煉的肌肉進行推拿按摩,所受之人的痛苦也是能夠顯而易見的。待陳太醫按完一只手臂的時候,姜祁早已經是滿頭大汗。

嚴瀟宜拿著帕子,為姜祁拭著汗。“世子可是疼了?”

醒來後的姜祁在嚴瀟宜面前根本沒將臉面放在心上,畢竟在他看來嚴瀟宜可是見到他失禁都能毫不嫌棄的幫他收拾了的人,他什麽丟人樣子沒有被嚴瀟宜看過?

“宜兒,真的疼。陳太醫按過的地方都疼。”姜祁用沒有被按的那只手,抓著嚴瀟宜,一滴淚從姜祁的眼角滑落,沒入發中。

嚴瀟宜聽姜祁呼痛,便忙對一旁的陳太醫說道:“太醫,可否輕一些?”

瞧著姜祁疼的流眼淚,嚴瀟宜是真的擔心了。只是她沒有發現姜祁悄悄的再向陳太醫使著眼色。

上梁不正下梁歪,那邊兒大長公主哭了,國公爺安慰;這邊兒世子裝哭,求夫人安慰。讓你們這一家專門擠兌他這個老鰥夫。陳太醫冷哼一聲,花白的山羊胡子微微抖動了一下,手上的動作瞬間加重了幾分。

“啊哦~~~!”一聲驚叫,姜祁險些從床上跳起來。

他這一叫,把屋外的姜文正和大長公主也引來了。

陳太醫臉上絲毫沒有心虛的模樣,只聽他對嚴瀟宜說道:“這推拿的時候力道一定不能輕了,否則那便是白費功夫。這也是老夫為何讓夫人看著的原因,若是身邊的下人來做,怕是不敢太盡力。所以為了世子身體能夠早日恢覆,夫人切莫心軟才是。”

一旁的大長公主聽罷,對陳太醫說道:“女子的力道也許不夠,若不然還是讓國公爺來吧!”

憋著勁兒想要對陳太醫發難的姜祁聞言,頓時白了臉。讓他爹來?那他可就真的去了半條命了。

“國公爺平時事務繁忙,下官擔心耽誤了世子恢覆。何況只要手法對了,即便是女子也能做到相同的效果,殿下莫要擔心。”雖說有心為難一下姜祁,但陳太醫也不會真的拿病人的病情開玩笑。吃藥、行針、鍛煉、推拿都是有時辰的,國公爺的確是不合適。

大長公主看看嚴瀟宜,雖說身量高些,可卻是比不得她習武之人。

見大長公主正要自薦,姜祁忙道:“娘,爹平日裏公務繁忙,您又管著府裏上下,這些事情還是交給宜兒去做吧!”

姜文正也勸道:“這推拿之法一時半會兒也學不了,你我還是莫要在這裏添亂了。”

說著便勸著大長公主離開了,走之前留給姜祁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

姜祁心虛的撇過眼去,想要再和嚴瀟宜撒嬌。卻聽嚴瀟宜一臉正色道:“世子,陳太醫的話你也聽到了,妾這兩日會和陳太醫好好學這推拿之法。世子若是疼了,也還請忍著些。”

好吧!瞧著在這個上裝可憐是沒戲了,日後即便是疼了還得忍著,不然宜兒怕是要難過了。

姜文正帶著大長公主回了臥房,遣退了下人之後,姜文正問道:“祁兒他們夫妻兩人親密些,難道不好嗎?你這做母親的何必從中攪局?”

大長公主有些委屈。“養了十幾年的兒子,一次意外就對一個剛進門還沒幾天的女人那樣在意,我心情能好得了嗎?”

“難道你想讓祁兒見到嚴氏就嫌棄不成?”姜文正反問。大長公主是個什麽性子,他作為丈夫自然是清楚。算起來,祁兒的性子多多少少也是隨了他母親。

大長公主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我只是心裏不痛快罷了!你何必故意曲解?而且比起那弱柳扶風的嚴瀟月,本公主反而是更喜歡嚴瀟宜。”

“那就是了。”姜文正坐在大長公主面前,安慰道:“只要他們過得和美,你我二人何須去插一腳,惹得所有人都不痛快呢!”

姜文正循循善誘,大長公主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道:“國公爺這話說得,好像本公主就是那些沒理都能鬧三分的婆母了。”

雖說姜文正孤身一人,大長公主沒有婆母的約束,然而當初那前駙馬的母親卻不是一個好相處的。沾了皇親的光,卻還不滿因為大長公主身份貴重,而阻礙了自己兒子納妾。沒事就想著如何找大長公主的麻煩,好為自己掙點臉面。

她身為大長公主都能被婆母為難,那其他女子的日子怕是更難過。所以,她也並不是想要去刻意為難嚴瀟宜。

“是!殿下豁達大度、寬以待人,是當世女子之楷模。姜文正能有幸娶得殿下為妻,實乃三生有幸。”姜文正擁住大長公主,笑道。

大長公主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得意中帶著嬌嗔。“就你會說話。”

之後的幾日,嚴瀟宜認真的隨著陳太醫學著推拿。在陳太醫行過最後一次針之後,看著嚴瀟宜上手為姜祁推拿之後,陳太醫滿意的點了點頭。

“今後,世子已無需行針,湯藥也可停了,只是推拿還需要一段時間。”陳太醫捋著花白的胡須,緩緩說道:“夫人的手法已經熟練,力道也尚可,老夫也可放心了。”

“多謝陳太醫。”嚴瀟宜俯身謝道。

姜祁惦記著陳太醫害他出醜的那一下,合著眼假寐。

嚴瀟宜只得是向陳太醫致歉,陳太醫眉頭一挑,卻也不在意。在他看來,姜祁如今的脾氣已經是要來的好的多了。

姜祁經過這些天的醫治和鍛煉,在別人的攙扶下倒也能夠走不少路。但陳太醫有過交代,不能一蹴而就。所以,姜祁平日裏就在院子裏來回走兩圈。雖說身體逐漸恢覆,姜祁應該是高興的,然而在過程中卻還是讓他覺得難捱。而難捱的原因,正是因為嚴瀟宜。

為一個成年男人推拿按摩本就是個辛苦的活兒,嚴瀟宜為了姜祁能夠快些恢覆,每天推拿絲毫不敢懈怠。每天一個時辰下來,嚴瀟宜是按得香汗淋漓。

一開始姜祁看著心疼,即便是身上的確是疼,也咬著牙不敢出聲,生怕嚴瀟宜難受。然而等他身體逐漸康覆了,身體對觸感更加的敏銳的時候,姜祁覺得自己有些不對了。

聽著嚴瀟宜的喘息,他覺得心癢,那纖細的手指在身上有規律的動作,更是讓他生出一身雞皮疙瘩,而某處也有隱隱擡頭的趨勢。

就好比現在,姜祁看著正在按著他大腿的嚴瀟宜,瞧著她頰邊的一滴汗珠滑過鬢角,沿著嚴瀟宜細白修長的脖頸沒入衣領的時候,姜祁的喉嚨不自覺地發出一陣不算小的吞咽聲。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大年初一

願各位小天使們,新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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