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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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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生活』

對於成功, 蘇惟的得失心並不嚴重。所幸她運氣好, 一路走來,盡管有波折, 但一直都還是順利的。

可這次不同,她是抱著必勝的心態去做這件事。

那頓飯的後半段,她和龐真進入公事討論模式。

在《迷夢月城》這部劇裏, 原詡雖然從頭到尾的扮相都是頹廢帶點可怖的中年男人,但在劇集最後, 所有謎底解開塵埃落定後,會有一個類似彩蛋的劇情。連續劇會以倒敘形式追憶十幾年前上任家主將秘密和責任交托給他的一個畫面,而那時的原詡還尚年輕, 沒有刀疤沒有頹廢,清俊優雅,力爭讓整部劇都習慣了他可怖扮相的觀眾都亮瞎眼。

這個情節是當初龐真和蘇惟討論劇集時特意加的, 如今看來倒是個非常好的契機。

蘇惟認為, 雖然在劇裏他重演技不重外形,但大眾仍是視覺系動物, 所以這次的大片她想要打造出強烈視覺系的他。

三十六歲的美型大叔,久別重逢而來, 因為經歷過許多事, 所以在根本上改變了他的氣場和氣質。

這個意向原詡聽了之後稍覺得有些不妥, 畢竟他如今的面容,再不可能像二十歲時那樣完美。時間,已經清楚的印刻在他的眼角和臉部。

不過他對蘇惟全然信任, 他就算不相信自己,也相信她的眼光和能力。

Elliot告訴蘇惟,他之前看她忙碌便也沒來打擾,自己私下聯系過原詡,要求其過去進行先期造型改換。日子定的就是今天,原詡知道他要過來蘇惟公寓,便跟著一起來了。

“如何?”Elliot向蘇惟展示自己的成果。

蘇惟細細打量著面前俊美雅致的男人,“染發了?”

“嗯,金棕色,他自己選的。適合他的瞳色,原本以為會太顯年輕,現在看來倒是多了些儒雅的貴族氣質。”

Elliot找了《華服》最有名的發型師過來操刀,替他染發重新設計發型,修塑了眉形,並且挑了數十套適合出席不同場合的衣服給他作為日常出行服。其實依照蘇惟的構想,Elliot原本想連同胡須的造型也一同給他做好。

但因為原詡之前刮了蓄留很久的胡須,所以暫時沒法辦到,不過他已經重新開始蓄留胡須。

發型重塑後,感覺比之前要長一些,隨意卻不顯淩亂,金棕色裏有深黑色的挑染,更貼合他的深棕色眼瞳,新潮的發型並沒有給他的沈穩減分,反而因為貴族氣質濃郁而令他帶了一抹嚴謹的浪漫感。

成熟優雅的恰到好處,就連略白的膚色也被襯托出了幾分雅致感。

他上身穿了件貼身剪裁的白色短袖襯衣,袖口和衣襟上各有銀黑色的暗紋,簡單裏帶著不張揚的倨傲,下身是煙灰色小褲腳九分褲,緊窄的設計以及襯衣下擺入褲搭配黑色修飾皮帶的穿法將他修長清瘦的身型完美勾勒出來。

“另外鞋子配的是淺棕色白底帆板鞋。”蘇惟的公寓整理完之後,進門自然要換鞋,所以Elliot敬業的補充了句。

聽到這裏,原詡倒是笑了。他五官原本就細致,這樣赫然失笑時眉宇舒展,帶著驚艷的俊美和奇妙的禁&欲%感。

一個念頭劃過蘇惟腦海,她朝Elliot道,“還記得Mick兩年前買的那件收藏品麽?”

Mick是他們的服裝師,數年前曾是Dior的男裝設計師,後來因理念和設計風格問題不合而離職,其後便開辦了自己的獨立創作工作室。他辦過幾場秀,在巴黎也小有名氣。

“你是說那件古董軍裝?”Mick對冷硬系派的東西有特殊情結,看中的一定會買到手。Elliot看著蘇惟表情,立刻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禁&欲軍系?”他看看原詡那張清潤雅致的臉,“會適合嗎?”

蘇惟點頭,“當然,純軍系的事不行的,得改。重點是金屬風、古典懷舊、直板型衣,算算時間應該趕上巴黎春夏時裝周,時尚媒體以及各類活動都可以同時配合。”

Elliot來了興趣,“再融一點歐美風怎麽樣,大氣一些不至於太古板。”

蘇惟聽了連連點頭,“Mick他們開到哪裏了?”

“過夏威夷了吧,順利的話再一周多就能到了。”

“幸虧他今年不辦秀,否則時間還真沒法配合。我先打給他。”

兩人進入了工作模式,討論片刻後一個開始打電話,一個開始上網查資料。在等待對方接聽的間隙,蘇惟朝原詡道,“抱歉,突然開始忙了,你先坐一會吧,我們第一波工作很快的,晚上一起吃飯!”

原詡朝她笑笑,“都是在忙我的事,怎麽還和我說抱歉,有需要幫忙的嗎?”

“廚房咖啡機裏有咖啡,你幫我倒幾杯過來好麽?另外冰箱裏飲料都有,想喝什麽自己動手!”

原詡應了聲,轉身走出茶室。

觀景茶室位於整套公寓的西南角,出了電梯直接右轉就能到。而廚房則要朝東穿過整個大廳以及客廳才能到。

公寓裏很安靜,因為太過空曠就連腳步都似乎帶著回音。

原詡靜靜打量著公寓明凈透徹的純玻璃外墻,高挑的頂部以及純白、米白色系極簡卻也昂貴的裝修,內心深處再度有一種黯淡襲來。這種感覺,在他得知她真實職業的那天,時不時會在他心裏出現。

他盡量不想讓自己有太多這種感覺,可現實卻往往背道而馳。

如今的她,年輕、優秀、有才華、在時尚界地位超然……並且,還這麽富有。

而他呢,幾乎一無所有。

他站在島式廚房的咖啡機前,眼簾半落,盡量努力把那些情緒壓下去,他不希望她看到自己的那一面。

不知站了多久,有腳步聲自一側傳來,隨後一道略帶調侃的磁性嗓音自身側傳來,“你只是看著,那臺機器是不會主動給你倒咖啡的。”

原詡猛然驚醒,身旁,那個年輕的藝人正打開冰箱門,取了罐牛奶出來,他喝了一口,回頭朝他勾唇一笑,“嗨,好久不見。”

陽光中,他唇紅齒白,年輕緊致的臉龐仿佛是被上了釉的上等瓷器,即便沒有修飾,裹著浴袍頭發濕漉微亂,依然美好的近乎灼目。

原詡笑了笑,把視線挪開,“你怎麽也在?”

“我當然在。”傲嬌的藝人怎麽可能放過這種機會,眉宇間盡是理所當然的笑意,“惟惟沒告訴你麽?我搬過來住了。”

原詡伸手取杯的手指微微一顫,但唇角的笑意卻依然溫和,“她還沒來得及說。”

“也是,你們最近很少見面。”阮成澤接的很順口。

原詡笑容一滯,手上加快了動作,倒了三杯咖啡,加好糖,放入托盤準備拿出去。

“等一下。”阮成澤走過來,端著手裏喝過的盒裝牛奶,朝其中一杯咖啡加了三分之一,“美式她喝不了,得加些奶。”見原詡神色淡涼的看著自己,他揚了揚眉,“你們先忙,我去睡一會。”

他拍拍原詡手臂,端著他的牛奶,汲著拖鞋悠閑自在的走了出去。

當蘇惟幾人結束工作出來時,連接客廳和廚房的大型外展露臺的長形餐桌上,已經擺上了精致優雅的晚餐和幾瓶取自蘇惟酒櫃的紅酒。

阮成澤換了身米色居家服,正立在餐桌旁開紅酒,見他們看過來,緩緩勾唇,“我訂了星級酒店的西餐外賣。客人第一次上門,我這個主人怎麽樣也要招待一下。”

夏日傍晚的風徐徐吹來,陣陣空調的涼氣又自打開的移門裏散出,三十八層的高度絲毫感覺不到夏的炎熱,只餘眺望整座城市,欣賞夕陽落日的舒適自在。

“蘇,那天回來看到你這公寓我還在想你是不是病了,沒事買這麽大地方,就不怕晚上起來迷路?”Elliot靠在黑色藤椅上,就著天邊的橘色喝了口酒,“不過我現在明白了,你是為了這兩個觀景露臺才買的吧!”

蘇惟笑了笑,沒出聲。其實她也嫌這裏太大,不過當時就想找個隱私性好的地方存放自己那些照片,以及陸續從巴黎她的住宅運來的各類衣物飾品鞋子包包。在圈內這麽久,認識的、合作過的品牌商每次都會送她些新品,幾年累積下來,那些東西數量驚人。

曉是阮成澤成名已久,各類衣物飾品堆滿他臨湖公寓的整個衣帽間,在下午踏入她的衣飾間後也暗暗吃驚了下。那根本不是一個衣帽間,而是被隔成四個套間的大型儲藏室,面積不下一百平米,分春夏秋冬四個季節存放衣物飾品鞋子包包墨鏡,每一間都有不同物品各自對號入座的地方。

到了這時,阮成澤才明白去年秦歌送她香奈兒時,她為什麽會在拒絕未果後直接擱在垃圾桶上。

那些東西對她來說,的確有些多餘了……

Elliot對晚餐很滿意,問阮成澤是哪家訂的,兩人聊了兩句,蘇惟回頭時發現對面的原詡酒杯再次空了,這已經是他今晚的第三杯,“喝這麽多沒事嗎?”

原詡沖她笑了笑,“沒關系,反正都要叫代駕。幫我倒一杯,Aurora!”細長白皙的手指執起酒杯,襯著黑色的玻璃餐桌,格外好看。

蘇惟去取擱在阮成澤手旁的紅酒瓶,腕上白金鉆石手鐲在蠟燭映射下散出淡淡幽光。

Elliot註意到了,“你買了這款?之前Cartier的設計總監送了對耳環給你做生日禮物,我帶來後一直放在工作室忘記拿給你了。”

“不是我買的。”

“哪裏來的?”阮成澤瞥了一眼,那手鐲搭配她白皙纖細的手腕還挺好看。

“我送的。”整個晚餐都寡言少語的男人淡淡開口。燭光裏,他一雙眼眸清潤幽靜,正溫柔凝視著替他倒酒的蘇惟。

阮成澤微微瞇起了眼。

不知怎麽的,Elliot隱隱感覺到這頓晚餐後來的氣氛不怎麽樣。

尤其,當阮成澤伸手替蘇惟整理頭發,將原本一直散在前面的長卷發悉數撥到另一側露出她帶著幾個暧昧紅痕的脖頸後,坐在他身側的原詡眼神立刻深寒下來。

“哇喔……”Elliot低嘆了聲。

“怎麽了?”蘇惟不解。

“沒什麽,只是突然想到你們這算同居了。”

“是為了之前的新聞麽?”原詡的聲音有點冷。

蘇惟正要開口,身側男子赫然攬住她肩膀,略顯無奈道,“你說對了,我現在□□纏身,恐怕好一陣子沒辦法繼續工作,以後就靠她養了!”

這舉動和意圖有些明顯,蘇惟當然不可能感覺不到,雖然心疼他以現狀自嘲,但也認為他這種小氣幼稚的心態不好,於是促狹道,“你一個月要多少零用錢?”

他側目看她,尖挺的鼻子上方,凝視她的狹長黑瞳如一眼探不到底的幽泉。

然而片刻,他卻笑了,低頭貼上她耳朵,張開性感的雙唇沈聲道,“我身價可是很高的。不過,這樣,你以身抵債如何?”

“……”

當晚,原詡走的很早,Elliot幫著收拾了餐桌後才離開。臥室的被單薄毯下午清潔的阿姨已經過來換了新的,蘇惟在運動室走了會跑步機,又在運動室旁的淋浴間洗了澡,便抱著幹凈的毯子和枕頭去了客廳。

原本在客廳看雜志的阮成澤擡頭,見她放好枕頭,又展開薄毯打算睡下,長眉慢慢蹙起,“你真的睡這裏?”夜晚、兩人公寓、再加上他這個連續五屆被選為亞洲最完美男子的超級帥哥,換做別的女人,這時候早就毫不矜持的纏上他了,她居然無動於衷?

蘇惟蓋上毯子,朝他笑笑,伸手關了一旁的落地燈,“晚安。”

客廳的光線暗了一半,他坐在另一側沙發的盡頭盯著她,深邃眼眸有些變幻不定。片刻後,他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丟開雜志關燈離開。

他阮成澤從來不屑勉強別人,尤其是女人。

一室安寧,夜色寂靜,蘇惟很快便睡著了。

然而在公寓另一間房間的床上,某個不屑勉強女人的男人卻陷入了翻來覆去的失眠。面子重要,還是身體健康更重要?這樣的糾結真快活生生把折磨瘋了!

淩晨三點,一分鐘都沒有睡著的某人掀開毯子下了床,黑著一張俊臉,頂著一頭亂發重新來到客廳。

客廳內,月色如水,沙發上的女人安靜沈睡,呼吸聲細微而平穩。

她倒是睡得舒服!

他磨牙,大步來到沙發前蹲下,不爽的盯著睡夢中的人。片刻後,他伸手輕輕將她連人帶毯抱起,起身的時候,她在他懷裏動了一下,他頓時停住。好一會兒,在確定她沒有醒之後,他才又重新站直,小心翼翼的抱著懷裏的人,一路進了臥室。

他動作輕緩的將她放在床上,隨後自己也從另一側上了床。她的床果然很小,寬度大概只有一米二,但其實睡兩個人剛剛好。他側著身體撐起頭,很是滿意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人。

她依然在睡夢中,散在床上的發絲柔軟蜷曲著,有一縷落在她的唇上,他替她輕輕撥開唇上的發,忍不住在那裏吻了一下。柔軟而溫熱,讓他的心一陣蕩漾。

這似乎是他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她睡著的模樣,她的下巴精致而微翹,即便在睡夢中仍帶著揚起的弧度,他湊上去,在那裏吻了一下。

她的鼻尖很挺,應該繼承了西方人的基因,是她整個五官最出彩的地方,他湊過去,也在那裏吻了一下。

還有她的眉心,因為眉色較淡,顯得眉宇開朗,她不是個小氣愛計較的女人,這一點他也非常喜歡。他的唇再一次落在了眉心。

還有她的眼睛,在陽光下會呈現很美的琥珀色,雖然凈澈而平靜,裏面卻深藏著最敏銳的洞悉力。

還有她的唇,是弧度優美的菱形,每每開口,總能在三言兩語間犀利而睿智的指出重點,讓人無言以對……

其實想想,她真的不是很完美,作為女人來說,太過聰明冷靜了。

可是,為什麽此刻躺在她身旁安靜凝視著她,他的心卻柔軟的像要融化一般?分明很想要她,可是卻又不忍心打擾睡夢中的她。

無論是她的優點還是缺點,他全部都喜歡,並且一天比一天更加喜歡。

如果讓她知道自己有多喜歡她,一定會更加寵壞她吧……

不過,就算是那樣也沒關系。反正無論如何,這輩子,她註定是他的。

“蘇惟……”他小心攬住她,在她額前蹭了一下,滿足的合上眼睛。

蘇惟醒來的時候,一入眼便是阮成澤放大的睡臉。落地窗朝東的窗簾攏著,只在朝南方方向開了一道口子。

晨光彌漫,如霧一般籠住他的睡臉,長眉挺鼻,眉宇漂亮而舒朗,眼窩深邃,睫毛修長濃密。

他這是打算在她醒來第一眼就□□她麽?

她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眉骨,將他摟在自己腰間的手緩緩握住,湊上前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Bonjour mon amour。”

她放輕手腳下了床,鬧騰了大半夜的阮成澤此刻睡得異常深沈。

不過,如果他醒來後知道自己錯過了這樣一個絕佳的壓倒好機,一定會後悔莫及。

無論如何,兩人的同居生活在共同迎接陽光的清晨正式開始了。

沒有通告的日子格外清閑。

起初幾天,阮成澤將她運動室裏的每一個器械都折騰了一遍,隨後開始研究客廳玻璃櫃裏的兩只蜥蜴,之後又去她沖印室學習如何洗照片,到最後他開始研究她廚房裏的那些高級竈具,並提出了承包晚餐的建議。

當然,這個建議是有交換條件的。他要求蘇惟不許再睡沙發,每天晚上必須和他睡在一起,當然他保證不會對她做什麽。

蘇惟無語了很久,“你只是包晚餐,又不是包三餐。”

“那我退一步,一周一起睡五天。”他有點不耐煩。

蘇惟頭又開始痛了。

他皺眉,“四天!不能再少了!另外,除了晚餐,我再加一頓下午茶。”

“……你會做蛋糕?”

他頓了頓,“我沖咖啡,蛋糕可以買。”

“要自己做的才算,什麽時候學會了,什麽時候再和我提條件。對了,我喜歡曲奇餅幹和乳酪蛋糕。”

“……”

於是,阮成澤開始研究如何用烤箱烤曲奇餅幹和乳酪蛋糕。他很認真,在手機上查了制作方法,網購了原料,成天都待在廚房裏。

一次,昊楓替他送衣服過來,看見他掛著圍裙在廚房忙碌,頓時有種天上方一日世上幾千年的感覺。

“Yves,你這是在……準備做面條?”他一定是瞎了……

連續數個晚上都沒能抱著軟玉溫香入睡的男人脾氣格外不好,他冷冷瞥了他一眼,“我在做乳酪蛋糕。”

“……”昊楓沈沈嘆氣,看來這次的事對他影響實在太大了,眼看著好好的人都不正常了,“Yves,如果你想吃蛋糕,我可以幫你買過來。要不,我也搬過來住吧,這樣方便照顧你,反正這裏這麽大——”

“閉嘴,你很吵。”煩躁的藝人一記眼刀飛去,順手操起了那碗怎麽加料都不對勁的蛋奶面粉混合物。

“我走了,拜拜,有事再打給我!”昊楓逃的飛快。

就這樣折騰了將近十來天,阮成澤終於將一個烤的歪歪斜斜略帶焦色的乳酪蛋糕擺到蘇惟面前,另外還搭配了一杯熱咖啡。

他慢條斯理的脫下了那件圍裙,彎下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晚上早點上床,我等你。”

蘇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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