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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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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相見,是否是他欣喜的場景。

廖長安立在玻璃窗後,他頓住了腳,拍了拍我的肩膀“蓓蓓,讓我再抱一次小芒好不好?”

我們閉口不提,卻都知道離別的時候就要到來了。

我輕輕擡手將小芒遞到他的雙臂裏,他拖著那小小的一團,輕輕抓了抓小芒的小手。小芒和他很親,我開始相信血緣的魔力,廖長安用自己的胡茬紮了紮小芒的手,在他的耳邊說了什麽。

我沒有聽清,我只來得及看到廖長安微微泛紅的眼睛,他把小芒遞到我懷裏笑著說“許蓓蓓,你去他的身邊吧,以後再也不見。”

再見,再也不見。

兩種告別的口語,我永遠只相信後面那一個,而廖長安恰好直白的說了出來,直白到有些慘烈。

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我從來沒後悔愛上他,這個男人有風度,有氣魄,也有心機。唯獨在我深愛他的時候,他將我推得遠了,再也沒回來了。我甚至沒問他,那時候如果江琛沒有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會不會在電話裏仍然說出讓我打掉孩子的那句話。

小芒支吾著笑了一聲,露出紅紅的舌頭。

於是誠覺一切皆可原諒。

江父江母站在我的身側,我們繼續微微笑著,向著江琛走去,而這一刻我似乎等待了太久太久。

第075 愛與不愛

這世界上總是那麽多理所當然,當它存在的時候你不覺得什麽,失去的時候才覺得苦不堪言。

廖長安大概也沒想過,自己會喜歡那個在暴雨中站在路邊等自己車子駛過的人。她那麽普通,甚至平凡到不起眼,可偏偏看到她的眼睛裏,就會情不自禁的陷進去。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躺在手術床上,淡淡的問一句“請問,拔下來的牙齒我可以拿走麽?”

呵,這倒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要求,廖長安點了點頭“當然可以。”畢竟醫院留著又沒有什麽用。

她點了點頭,微微笑著“謝謝你啊。”

等到麻醉的時候,她又忽然開口“醫生,請問你叫什麽名字啊?”

廖長安微微詫異,看了看二樓高臺上觀看這場手術的學生,難道她不知道給她主刀的人是院長麽?廖長安頓了一下,開口道“廖長安……小姐,我們可以開始了麽?”

她的臉不知道為什麽紅了一下,然後眨了眨眼。

不去看她的眼睛,平常到不起眼的五官實在很難給別人什麽印象,可若是她睜開眼,或是看著你。你就會在她的眼睛裏,看到日光,星辰,和另一個安靜的世界。

那時候廖長安不知道,許蓓蓓眼睛裏安靜的世界其實是一片死寂,他也不知道這個有著許多奇怪想法的人,也有著多麽堅固的倔強。

自從許蓓蓓知道了他的名字後,便開始以感謝的名義,給他送一些她自己做的糕點。廖長安行走國際,什麽美食沒有吃過,自然不屑一顧。偏偏她總能有各種理由,甚至騙過秘書將她自己做的東西送到自己的辦公室來。

直到某一天一推門,那誘人的香氣刺激自己的唾液腺,廖長安拿起筷子,將她送來的東西吃的一幹二凈。

或許那時候,自己就已經開始接納這只小刺猬。

廖長安從海外歸來,和吳美萊一起創立柯恩國際醫院,從小有名氣,道如今的成就。一路有心計的,有美貌的,有手段的勾搭自己的女人數不勝數,唯獨這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人,悄無聲息的走進自己的視野裏。

而在他意識到這件事情是多麽危險的時候,卻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他開始期待她的出現,渴望她的飯菜,他很挑食,偏偏她手下的東西總能和他的胃口。

暴雨裏,她張開雙臂站在自己的車前,單薄的身影似乎要被雨水壓垮,卻始終睜著她那好看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撲閃著像是一只蝴蝶,直直的飛到自己的心裏。

廖長安停車,將自己的名片遞給她,他們的關系從這樣一個不平等的時刻開始,註定走向覆滅。

他不怕世俗的輿論,他是個聰明的人,如果處理得當,一切負面的東西都可以轉化為利益。他也不怕道德的捆綁,對他來說,從來沒有什麽能束縛住他的行為,他一直從心而為。

所以他開始了和許蓓蓓的約會。

許蓓蓓說,她把自己拔下來的智齒磨成灰,做成了一個小小的骨瓷杯送給自己。融入真正骨質的杯子看起來會更加潔白無瑕,她捧著那個小小的杯子,眼裏的笑意讓廖長安第一次有了珍視的感覺。

他寂寞太久了,久到他對於自己深陷寂寞這件事都渾然不覺。

只有遇到那個讓你開始感覺到溫度的人,才恍然看到自己身後那個黑色的空洞,然後像是抓著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依靠著那個人。

許蓓蓓。

她和那些來勾引自己的女人不一樣,她們大多艷麗,目的也是直接的奔著金錢去。可她卻穿著最簡單的白t恤,刷的發白的鞋子,在和自己在一起之後仍然去做收銀員。她是孤兒院長大的,她把自己大部分的工資都返還回去,她可以默不作聲的工作一天,也會在看到好笑的笑話的時候發短信給自己。

盡管那些笑話並不好笑,可想到她拿著手機一字一句的敲上去的模樣,似乎嘴角就開始彎了起來。

她穿著廉價的衣服和不合腳的鞋子,她努力的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現在她的面前,她懂事又敏感,她所有的一切都讓廖長安深深地著迷。

他給她磨破的腳遞上新的舒適的鞋子,他輕輕繞著她的頭發,他喜歡看她望著自己的眼神。

廖長安從來不去否認自己愛上許蓓蓓的事實。

但是他更加清楚的明白,愛和需要的不同,他需要的是名利,財富,社會地位,而愛,則顯得毫無意義,不過是一道餐後甜點,不吃也不會死。

廖長安一向理智的可怕,所以他會妥善的處理好吳美萊和許蓓蓓之間的關系,他需要吳美萊,也不想放棄許蓓蓓。

吳美萊是和他一起攜手走過來的,他很感激她,所以給了她她想要的家庭,孩子,那是港城無數人羨慕的身份。吳美萊是個同樣驕傲的人,她從來沒再自己面前要求什麽,她自己的能力並不輸於自己半分,更多的,廖長安對她是尊敬的。

但是在她找到媒體曝光那件事之後,他才發現這個女人果然和自己一樣,心機縝密,又聰明絕頂。她知道自己在許蓓蓓和她之間一定會選擇她,當然準確的說並不是她,而是她代表的自己需要的那些東西。

也正是因此,廖長安才發覺這個女人原來也是深愛著自己的,不過是她偽裝的太好,畢竟她那麽驕傲,怎麽肯對別人繳械投降,即便是在愛情這件事上。

愛比不愛更恐怖,更具有毀滅性。

他曾以為自己不會愛上什麽人,在合適的時候,身邊是一直陪伴著的吳美萊,或許結為伴侶走過一生也是不錯的選擇。但是他現在才醒悟當初的選擇是多麽愚蠢的決定,因為那樣的抉擇,毀掉的是現在的三個人。

廖長安於是一邊和吳美萊牽著手向前走,一邊對許蓓蓓不肯放手。

他沒有給許蓓蓓承諾,卻給了她要等下去的希望,他看著她在痛苦裏掙紮,在她每次相反設法要殺掉自己的時候,心裏就會漾過波瀾,一層一層的湧起霧來。

每當那個時候,他在朦朧中看見許蓓蓓坐在床邊,晨光的顏色打在她半裸的身體上,美麗的像是一幅畫。可是她的眼睛裏,卻沒了半分神采,她徹底的毀滅了,毀在了自己的手裏。

可是要放手麽?

廖長安問過自己無數次,也無數次拿起刀直直的捅向許蓓蓓的心口,他已經習慣了選擇名利,卻還沒學會選擇愛。

廖長安的父母各自生活在太平洋的對岸,在他剛剛獨立的時候丟下一紙合約,結束了婚姻生活。留給廖長安的是每個月雙倍的生活費,和模糊的記憶。

他自小的眼界和志向便不拘泥與安穩,他沒有什麽負擔和顧忌,他不需要照顧父母,他們各自早有了家庭。他不需要為了誰留在某地,甚至他也不需要為誰而活著。

他的自私也已經刻進了骨子裏。

所以他比許蓓蓓更可怕,因為他愛自己超過了愛許蓓蓓。所以他不懂許蓓蓓越來越深的絕望,他不懂她為了留在他身邊拔掉了自己賴以生存的刺,她的身上早已是涓涓流血的傷口,可是這一切他都不曾看到。

如果他能早點知道,是不是,還來得及?

和吳美萊繼續出席各大活動,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得再次融洽起來,吳美萊知道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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