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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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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了吧。”toie看了看天色,心裏預計著許蓓蓓的性子,怕也是一晚上沒睡好,現在也許已經在路上了。

江琛輕輕搖了搖頭“我是問,她知道了我的病麽?”

toie頓了頓,他不知道江琛是怎麽知道自己會突發心臟病的,這種遺傳性的心臟病潛伏期很長,發病之前和常人沒什麽區別。

“她已經知道了。”toie微微皺起眉“難道你以為你都這個樣子了,還能瞞住她?”

江琛微微呼吸著,他的眼睛眨的很緩慢,每一下都像是蝴蝶閃動翅膀的慢放動作。

“我只是,不想讓她擔心。”

toie幾乎是一下子,眼裏就湧出眼淚來。他擡手抹掉淚水,然後看見玻璃窗外那個同樣滿面淚水的女人。

護士說我做的食物不能帶進去,江琛會有專業的營養師進行調配的食物供應,而我進去之前也要穿上無菌的服裝。

我不知道江琛看沒看見我,他的頭陷在枕頭裏,氧氣罩也遮擋住了他的大部分視線,但是看見他眼睛微微眨動的那一刻,我似乎看見他周圍都有了生氣。

無菌服沒有孕婦裝,於是我只能穿著大了好幾碼的無菌服走進去,袖口挽了幾下,褲腳也拖沓著,像是個小醜。

我走到江琛面前的時候,他一下就笑了,似乎也覺得我穿的這衣服很搞笑。我也跟著笑,把眼淚一顆一顆都憋回去,咽進肚子裏。

toie和護士離開,似乎去取江琛的早飯。江琛不說話,只是微笑著看著我,我坐在床邊,然後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纖細,骨架也很好看,沒有多少肉,卻是格外的柔軟。我一點一點扣緊,用力的將我的手掌與他的掌心貼合的沒有縫隙,在他微微詫異的眼神裏,我顫抖著聲音說“我想好了,孩子就叫江芒。”

我的聲帶隨著心情的激動而持續顫抖著,尾音都拖得很長,他慢慢收回了笑意,似乎在等我繼續說下去。

“我覺得家裏太單調了,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們可以養一些花,養一個小動物,壁紙換成粉色和橘色……孩子生出來,把你的房間改成嬰兒房,陽臺可以放一個太陽椅雨天的時候,我們可以坐在那裏,看著街上歡呼的行人。”

我自顧自的說著,沒看到江琛冷掉的表情,他微微擡了擡手打斷我的話。

“許蓓蓓,你是以為我要和你在一起的意思麽?那大概是你誤會了……”

江琛很艱難,卻是吐字清晰的說著“我看你一個人懷孕那麽可憐,照顧你是應該的,如果造成你的誤會,那我道歉。”

我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甚至是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你在我睡著的時候吻了我,這你怎麽解釋,也是看我可憐麽?”

“那不過是。”江琛的眼裏是戲謔的笑意,卻又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解釋道“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正常需求,但是你是孕婦,所以我們之間不也沒發生什麽不是麽?”

對。

江琛說得也很對,所以,是因為在toie和我自己的不斷暗示下,誤會了江琛麽?所以我最開始的想法是對的,他身邊美女如雲,怎麽會愛上窩?

我尷尬的笑了笑,急忙抽回了手。

“這樣啊,那我……”

“沒關系。”江琛轉過頭去,似乎又要休息了。

我起身,一步一步的走掉,當初的激動欣喜和堅定的決定漸漸從身上剝落,走出去的時候,我又變成了那個沒有一絲牽掛的自己。

江琛的手術時間安排在上午十點,我坐在走廊裏,看著自己帶來的肉絲粥一點一點變涼,就好像我沸騰了整天的心意,也漸漸失去溫度,然後失去生機。

toie不知道我和江琛之間的對話,但他也察覺到氛圍的不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們把該做的努力都做了,接下來就看老天是不是站在江琛這一邊了。”

我沒說話,只是忽然覺得,自小到大與我有關的人和事都難逃厄運,而江琛現在與我無關了,自然應該是幸運的那一個。

第058 第二次還是她

當我和院長站在火光中,眼見著殘破的孤兒院瞬間變為一座廢墟的時候,我有些慶幸,小九那麽快離開了我們,沒和我一起遭受這場厄運。

直到現在我仍然記得那兩瓶娃哈哈和半只剩下的油膩的雞腿,以及最終不知道丟到哪裏的熒光塑料吊墜。我要感謝我的生命裏有他的出現,沒讓本就絕望的我徹底被陰暗吞噬,而是燃出一些亮光來。

在後來上學,初中高中的時候,我仍然會時常感覺小九就在我周圍,即便他長大了,變成了我認不出來的樣子。於是懷著這唯一相遇的希冀,才能向著光點奔去。

但生命從來沒有那麽多承轉巧合,遇到廖長安之後,我大概遇到了一生的劫數。

直到現在,我仍然開始相信,上輩子,我欠了他許多東西。

toie來到走廊外拍拍我的肩膀“江琛馬上就要進手術室了,你不去看看他麽?”

我轉頭,大概露出了這輩子最難看的笑容,我說“我去。”

江琛已經用過了早餐,他的精神狀態好了不少,眼睛裏亮閃閃的是我習慣的的光芒。我站在床邊繼續和他相視一笑,這下,兩個人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醫生很快走了進來,他看了看我,似乎有些奇怪當初因為江琛擔心的幾乎要隨時暈過去的我,此時卻如此鎮定的,觀摩著一場生死。

“咳咳。”醫生看了我兩眼,然後照例開始誦讀手術通知單上的字。

“本院聲明,心臟搭橋手術有風險,結果由病人的妻子tarat承擔。tarat,你確認這是你本人的簽字麽?”

江琛似乎歪過頭來看了看我,那一瞬間我似乎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我點了點頭“我確認。”

醫生合上了病歷本,看了看時間說道“還有十分鐘,準備手術。”

我搓了搓手,跟江琛解釋道“當時情況危急,我就自作主張的簽字了,希望你也……不要誤會。”

江琛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護士推著江琛的病床向著手術室而去,toie拍了拍江琛的肩膀“加油,我們等你出來。”

我也走過去,準備拍江琛的肩膀的時候,卻被他擡手一把握住。

帶著體溫的的有些滾燙的手掌,似乎一點一點將熱度擠進我的四肢百骸,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忽然松開了手。笑了笑“謝謝。”

我幾乎忘了我的那句,像朋友一般的問候“加油。”並沒有說出口,那他這句謝謝又是為什麽?

護士推著他的病床直接進了手術室,我和toie脫掉無菌服,繼續坐在走廊裏等待。很多時候的等待都是一種想象不到的折磨,愛情裏的等待,醫院裏的等待,消逝歲月的等待。

我最吳美萊那個地位和年紀的女人,總明白對於廖長安來說什麽更為重要,家庭,事業,亦或是他們八歲大的女兒。而我,不過是廖長安一時興起,在怕等這個字,因為我不願意等。

可偏偏,我等廖長安全心全意和我在一起,等了那麽久那麽久……

到了街邊撿到的一個布偶娃娃。

玩膩了,就會丟掉。

天明的時候,廖長安親吻一下我的額頭,然後起床。穿上精致的襯衫和西裝,他自己打領帶總是很費力,可我怎麽也沒學會幫他打領帶。他會公事的將接下來的行程都告訴我,潛臺詞是最近他又不能和我在一起,甚至讓我也別煩他。

他不用說,但是我都感覺得到,他向來是那種聰明到不需要可以對誰費心機的人。

所以我只是躺在床上,看著他在晨光起的時候離開酒店,也許還要回家趁著他女兒還沒有起床,給她一個一模一樣的早安吻。

廖長安是不個不錯的情人,床上,床下,劃分的清晰且分明。

我會倒一杯紅酒,倚在沙發上,看一些廖長安喜歡的老片子。劍客將泛著銀光的劍刺進女人身體裏的時候,鮮紅的血液順著劍身流到他的手上。

我看到他的表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快樂,他似乎嗚咽一聲,然後在女人倒下的時候哭了出來。

我晃了晃紅酒杯,好像自己的身上也被戳了無數個血窟窿,我需要喝著這樣鮮紅的液體,假裝給自己補血,換來幾分慰藉。

港城的秋天來的時候,風很大。我圍著厚重的紗巾,走在蕭瑟的街道上,落葉飄到腳邊,用盡一生只一次的打個招呼,然後被清潔工人無情的掃進垃圾車裏。

我走進咖啡屋,坐在窗邊,點一杯白水。我不喜歡咖啡的苦味,我不懂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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