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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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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處,摔了一跤,隨即躍起,急奔而來。水笙也向他奔去。兩人奔到臨近,齊聲歡呼,相擁在一起。

狄雲見到兩人相會時歡喜親熱的情狀,心中沒來由的微微一酸。他始終不能忘情於師妹戚芳,雖在雪谷中和水笙同住半載,心中從未對她生過絲毫男女之情。只相處。久,一旦分手,不免有依依之感,心想:“她隨表哥而去,那再好也沒有了,但願她今後無災無難,嫁了她表哥,一生平安喜樂。”

忽聽得汪嘯風放聲大哭,想必是水笙跟他說了水岱逝世的消息。過了一會兒,見汪嘯風攜著水笙之手,並肩過來。汪嘯風嗚咽道:“舅舅不幸遭難,我……我……我從小得他撫養長大,他待我就像是親生兒子一般。”水笙聽他說到父親,不禁又流下淚來。汪嘯風低聲道:“表妹,自今而後,你我再也不分開了,你別難過,我一輩子總好好地待你。”水笙自幼便對這位表哥十分傾慕,這番分開,更是思念殷切,聽他這麽說,臉上一紅,心中感到一陣甜甜之意。

兩人漸漸走近山洞。水笙忽然立定,說道:“表哥,你和我即刻走吧,我不願見那些人了。”汪嘯風奇道:“為什麽?這許多伯伯叔叔和好朋友,大家不辭艱險地前來救你,在雪谷外守候了大半年,可算得義氣深重,咱們怎能不好好地謝謝他們?”水笙低下了頭,道:“我已謝過他們了。”汪嘯風道:“大夥兒千裏迢迢地從湖北趕到這兒,同來同回,豈不是好?再說,舅舅的遺體是要運回故鄉呢,還是就葬在這裏,也得向長輩們請示。陸伯伯、花伯伯、劉道長這三位怎樣了?”

水笙道:“你和我先出去,慢慢再跟你說。花伯伯是個大壞蛋,你別聽他胡說!”汪嘯風肉來對她從不違拗,這時黑暗中雖見不到她風姿,但一聽到她柔軟甜美的語聲,早已心醉,便想順她意思,先行離去。

忽聽得山洞門一一人道:“汪賢侄,你過來!”正是花鐵幹的聲音。汪嘯風道:“是,花伯伯!”水笙大急,頓足道:“你不聽我話麽?”汪嘯風心想:“花伯伯是舅舅的義兄,長者之命,如何可違?這許多朋友為了相救表妹,如此不辭辛勞,大功告成之後卻棄之不顧,自行離去,那無論如何說不過去。這一來,我聲名掃地,以後在江湖上怎能立足?表妹是小孩子脾氣,待會哄她一哄,賠個不是,也就是了。”當即攜了她手,走向山洞。

水笙明知花鐵幹要說的決不是好話,但想:“我清清白白,問心無愧,任他如何汙言誣陷,於我何損?”當下便隨了汪嘯風走去,臉上卻已全無血色。

兩人走到洞口。花鐵幹道:“汪賢侄,你來了很好。血刀惡僧已給我殺了,但還有一個小和尚漏網,咱們務當將他擒來殺卻。這小和尚是害死你舅舅的兇手。”汪嘯風大叫一聲,唰的一下便拔劍出鞘,跟著回頭向水笙瞧去,急欲看看這位表妹別來如何。

火光之下,只見她容顏憔悴,淚盈於眶。汪嘯風心下憐惜,卻見她在緩緩搖頭,問道:“怎麽?”水笙道:“我爹爹不是那……那……人害死的。”

眾人聽她這麽說,盡皆憤怒,均想:“我們為了你今後好做人,瞧在水大俠的面上,才不洩露你和小淫僧的醜事,這時候你居然還在回護小淫僧,當真是罪不容恕了。你連‘小和尚’三字也不肯說。還在‘那人、那人’的,實在無恥已極!”

汪嘯風見各人臉上均現怒色,很覺奇怪,心想表妹不肯和眾人相見,而大夥又對她頗含敵意,中間定是另有隱情,便道:“表妹,咱們聽花伯伯吩咐,先去捉了那小和尚來,將他千刀萬段,祭我舅舅。其餘的事,慢慢再說不遲。”

水笙道:“他……他也不是小和尚。”

汪嘯風一愕,見到身旁眾人均現鄙夷之態,心中一凜,隱隱覺得不對。他不願即行查究此事,還劍入鞘,大聲道:“眾位伯伯叔叔,好朋友,請大家再辛苦一番,了結此事。姓汪的再逐一拜謝各位的大恩大德。”說著一揖到地。

眾人都道:“不錯,快去捉拿小惡僧要緊,別讓他出谷跑了!”說著紛紛沖出洞去。

不知是誰在洞口掉了一根火把,火光在谷風中時旺時弱,照得“鈴劍雙俠”二人臉上也是一陣亮,一陣暗。兩人執手相對,心中均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狄雲心想:“他表兄妹二人定有許多體己話兒要說,我這就走吧。”正想悄悄避開,卻聽得有兩人快步走來,一人道:“你從這邊搜來,我從那邊搜去,兜個圈子,再在這裏會合。”另一人道:“好!這一帶雪地裏腳印雜亂,說不定那小淫僧便躲在左近。”先說話的那人壓低聲音,笑道:“餵,老宋,這水姑娘花朵一般的人兒,小淫僧這半年中艷福可真不淺。”另一人哈哈大笑,道,“是啊,難怪那姓汪的心甘情願戴這頂綠頭巾。”兩人嘻嘻哈哈地說了幾句,分手去尋狄雲。

狄雲在旁聽著,很為汪水二人難過,心想:“花鐵幹這人當真罪大惡極,捏造這些無恥謠言,汙損水姑娘的聲名,於他又有什麽好處?”他不知花鐵幹生怕水笫揭露自己種種奸惡行徑,務須先下手為強,敗壞她聲名,旁人才不會信她的話。狄雲擡頭向洞中望去,只見水笙退開了兩步,臉色慘白,身子發顫,說道:“表哥,你莫信這種胡說八道。”汪嘯風不答,臉上肌肉抽動。

顯然,適才那兩個人的說話,便如毒蛇般在咬嚙他的心。這半年中他在雪谷之外,每日每夜總是想著:“表妹落入了這兩個淫僧手中,哪裏還能保得清白?但只要她性命無礙,也就謝天謝地了。”可是人心苦不足,這時候見了水笙,卻又盼望她守身如玉,聽到那二人的話,心想:“江湖上人人均知此事,汪嘯風堂堂丈夫,豈能惹人恥笑?”但見到她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心腸卻又軟了,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表妹,咱們走吧。”水笙道:“你信不信這些人的話?”

汪嘯風道:“旁人的閑言閑語,理他作甚?”水笙咬著唇皮,道:“那麽,你是相信的了?”汪嘯風低頭默然,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好吧,我不信便是。”水笙道:“你心中卻早信了這些含血噴人的臟話。”頓了一頓,又道:“以後你不用再見我,就當我這次在雪谷中死了歲是啦。”汪嘯風道:“那也不必如此。”

水笙心中悲苦,淚水急湧,心想旁人冤枉我、誣蔑我,全可置之不理,可是竟連表哥也瞧得我如此下賤。她只想及旱離開雪谷,離開這許許多多人,逃到一個誰也不認識她的地方去,永遠不再和這些人相見。“世上信得過的,原來就只有他一個……”

她拔足向外便奔,將到洞口時,忍不住回頭向山洞角落望了一眼。這半年之巾,她日夜都在這角落中安身。她性好整潔,十指靈巧,用樹皮鳥羽等物編織了不少褥子、坐墊之類,這時臨別,對這些陪伴了她半年的物事心中不禁依依。一瞥之間,見到自己織給狄雲的那件鳥羽衣服,那日狄雲生氣不要,踢還給她,此後晚上她便作為被蓋,以禦寒冷,這時心中一動:“這些人口口聲聲說他是淫僧,要跟他為難,倘若找到了他,他寡不敵眾,那便如何是好?”當下停住腳步,凝望著那件羽衣,一時仿徨無主,心下只想:“他們定要殺他,我幫他不幫?”

汪嘯風見那件羽衣放在她臥褥之上,衣服長大寬敞,式樣顯是男子衣衫,心頭大疑,問道:“這……這是什麽?”水笙道:“是我做的。”汪嘯風澀然道:“是你的麽?”水笙沖口便想答道:“不是我的。”但隨即覺得不妥,躊躇不答。汪嘯風道:“是件男子衣衫?”聲音更加幹澀了。水笙點了點頭。汪嘯風又道:“是你織紿他的?”水笙又點了點頭。

汪嘯風提起羽農,仔細看了一會,冷冷地道:“織得很好。”水笙道:“表哥,你別胡猜,他和我……”但見他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憎恨,便不再說下去了。汪嘯風將羽衣往臥褥一丟,說道:“他的衣服,卻放在你的床上……”。

水笙心中一片冰涼,只覺這個向來體諒溫柔的表哥,突然間變得無比的粗俗可厭。她不想再多作解釋,只想:“既然你疑心我,冤枉我,那就冤柱到底好了。”

狄雲在洞外草叢之中,見到她受苦冤屈,臉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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