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 45 章節

關燈
,然後啪的一聲落下,沒入雪中,無影無蹤。

水笙眼見了這般怪異可怖的情景,嚇得幾欲暈倒,連驚呼也叫不出聲。

水岱悲憤難當,長聲叫道:“陸大哥,你為兄弟喪命,英靈不遠,兄弟為你報仇。”縱身正要躍出,花鐵幹急忙抓住他左臂,說道:“且慢!惡僧躲在雪底,他在暗裏,咱們在明裏,胡亂跳下去,別中廣他暗算。”水岱一想不錯,哽咽道:“那……那便如何?”花鐵幹道:“他在雪底能耗得幾時,終究會要上來。那時咱二人聯手相攻,好歹要將他破膛剜心,祭奠兩位兄弟。”水岱淚水從腮邊滾滾而下,心中只道:“要鎮靜,定下神來,這時候千萬不能傷心!大敵當前,不可心浮氣粗!”但兩個數十年相交的義兄一旦喪命,卻叫他如何不悲從中來?

兩人望定了血刀僧適才鉆上來之處,從一塊巖石躍向另一塊巖石,並肩迫近,漸漸接近水笙和狄雲藏身的石洞之旁。

水笙斜眼向狄雲偷睨,心中盤算,等父親再近得幾丈,這才出聲呼叫,好讓他能及時過來相救,倘若叫得早了,小惡僧便會搶先殺了自己。狄雲見到她神色不定,眼珠轉動,已料到她用意,假裝閉目養神。水笙不虞有他,只頦著父親。突然之間,狄雲雙手在地下一撐,身子躍起,撲在水笙背上,右臂一彎,扼住了她喉嚨。

水笙大吃一驚,待要呼叫,卻哪裏叫得出聲?只覺狄雲的手臂扼得自己氣也透不過來,忽聽他在?!己耳邊低聲道:“你答允不叫,我就不扼死你!”他說了這句話,手臂略松,讓她吸一口氣,但那粗糙瘦硬的手臂,卻始終不離開她喉頭柔嫩的肌膚。水笙恨極,心中千百遍地咒罵,可便奈何不得。

水岱和花鐵幹蹲在一塊大巖石上,見雪谷中毫無動靜,都大為奇怪,不知雪刀僧在玩什麽玄虛,怎能久呆雪底。

他們悲痛之際,沒想到血刀僧自幼生長於川邊冰天雪地,熟知冰雪之性。先前他鉆入雪底之後,立時便以血刀剜了個大洞,伸掌拍實洞口,雪洞中便存得有氣,每逢心跳加劇,呼吸難繼,便探頭到雪洞中吸幾口氣。陸大抒卻如何懂得這個竅門,一味屏住呼吸,硬拼硬打。他內力雖然充沛,終是及不上血刀僧不住換氣。便如兩人在水底相鬥,一人可以常常上水面呼吸,另一人卻沈在水底,始終不能上來,勝負之數,可想而知。陸天抒最後實在氣窒難熬,幹冒奇險,探頭到雪上吸氣,下身便給血刀僧連砍三刀,死於雪底。

水岱和花鐵幹越等越心焦,轉眼間過了一炷香時分,始終不見血刀僧的蹤跡。水岱道:“這惡僧多半是身受重傷,死在雪底了。”花鐵幹道:“我想多半也是如此。陸大哥豈能為惡僧所殺,卻不還他兩刀?何況這惡僧和劉賢弟拼鬥甚久,早已不是陸大哥的對手。”水岱道:“他定是行使詐計,暗算了陸大哥。”說到此處,悲憤無對抑制,叫道:“我到下面去瞧瞧。”花鐵幹道:“好,可要小心了,我在這裏給你掠陣。”

水岱手提長劍,吸一口氣,展開輕功,便從雪面上滑了過去,只滑出數丈,察覺腳下並不如何松軟,當下奔得更快。這雪谷四周山峰極高,萬年不見陽光,谷底積的雖然是雪,卻早已冰雪相混,有如稀泥,從上躍下固然立時沒入,以輕功滑行卻不致陷落,水岱輕身功夫了得,在雪面上越滑越快。只聽得花鐵幹叫道:“好輕功!水賢弟,那惡僧便在左近,小心!”

活聲未絕,喀喇一聲,水岱身前丈許之外鉆出一個人來,果然便是血刀僧,只見他雙手空空,沒了兵刃,叫聲:“啊喲!”不敢和水岱接戰,向西飄開數丈,慌慌張張地叫道:“大丈夫相鬥,講究公平。你手裏有劍,我卻赤手空拳,那如何打法?”水岱尚未答話,花鐵幹遠遠叫道:“殺你這惡僧,還講什麽公平不公平?”他輕功不及水岱,不敢踏下雪地,從旁邊巖石繞將過去,從旁夾擊。

水岱心想惡僧這口血刀,定是和陸大哥相鬥之時在雪中失落了。深谷中積雪數十丈,這口刀哪裏還找得著?他見敵人沒了兵刃,更加放心,必勝之券,已操之於手,只要別讓他逃得遠了,或是無影無蹤地又鉆入雪中,叫道:“兀那惡僧,我女兒在哪裏?你快說出來!”血刀僧道:“這妞兒的藏身之所,你就尋上十天半月,也未必尋得著。若是放我生路,便跟你說。”口中說話,腳下絲毫不停。

水岱心想:“姑且騙他一騙,叫他先說了出來。”便道:“此處四周都是插翅難上的高峰,便放了你,你又走向何處?”血刀僧道:“這裏的地勢古怪之極,我在左近住過幾年,卻了如指掌。你如殺了我,一定難以出谷,活活地餓死在這裏,不如大家化敵為友,我還你女兒,再引你們出谷如何?”

花鐵幹怒道:“惡僧說話,有何信義?你快跪下投降,如何處置,我們自有主意,何用你來插嘴?”一面說,一面漸漸迫近。血刀僧笑道:“既是如此,老子可要失陪了!”腳下加快,斜刺向東北角上奔去。水岱罵道:“往哪裏去?”挺劍疾追。

血刀僧奔跑迅速,奔出數十丈後,迎面高峰當道,更無去路。他身形一晃,疾轉回頭,從水岱身旁斜斜掠過。水岱揮劍橫削,差了尺許沒能削中,血刀僧又向西北奔去。水岱見他重回舊地,心道:“在這谷中奔來奔去,又逃得到哪裏?不過老是捉迷藏般的追逐,這廝輕功不弱,倒不易殺得了他。笙兒又不知到了何處。”他心中焦急,提一口氣,腳下加快,和敵人又近了數尺。忽聽得血刀僧“啊”的一聲,向前撲倒,雙手在雪地中亂抓亂爬,顯是內力已竭,摔倒了便爬不起來。

石洞巾狄雲和水笙都看得清楚,一個驚慌,一個、歡喜。狄雲斜眼瞥處,見到水笙滿臉喜色,心中惱恨,不由得手臂收緊,用力在她喉頭扼落。

眼見血刀僧無法爬起,水岱哪能失此良機,搶上幾步,挺劍向他臀部刺落,這時不欲一劍便將他刺死,要將他傷得逃跑不了,再拷問水笙的所在。長劍只遞出兩尺,驀地裏左腳踏下,足底虛空,全身急墮,下面竟是個深洞。

這一下奇變橫生,竟似出現了妖法邪術,花鐵幹、狄雲、水笙三人眼見水岱便要得手,卻在一瞬之間陡然消失,不知去向。跟著一聲長長的慘叫,從地底傳將上來,正是水岱的聲音,顯是在下面碰到了極可怕之事。

血刀僧一躍而起,身手矯捷異常,顯而易見,他適才出力掙紮全是作偽。只見他躍起身來,雙足一頓,沒入雪裏,跟著又鉆了上來,抓著一人,拋在雪地裏。那人鮮血淋漓,正是水岱,他雙足已齊膝而斷,不知死活。

水笙見到父親的慘狀,大聲哭叫:“爹爹,爹爹!”狄雲心中不忍,就不再伸臂扼她,放開了手臂,安慰她道:“水姑娘,你爹爹沒死,他……他還在動。”

血刀僧左手疾揮上揚,一道暗紅色的光華在頭頂盤旋成圈,血刀竟又入手。原來適才他潛伏雪地,良久不出,是在暗通一個霄井,布置了機關,將血刀橫架井中,刃口向上,然後鉆出雪來,假裝失刀,令敵人心無所忌,放膽追趕,終於跌入陷阱。水岱縱橫武林數十年,閱歷不可謂不富,水陸兩路的江湖伎倆無不通曉,只是這冰雪中的勾當卻令他防不勝防。他從雪井中急墮而下,那血刀削鐵如泥,登時將他雙腿輕輕割斷。

血刀僧高舉血刀,對著花鐵幹大叫:“有種沒有?過來鬥上三百回合。”

花鐵幹見到水岱在雪地裏痛得滾來滾去的慘狀,只嚇得心膽俱裂,哪敢上前相鬥,挺著短槍護在身前,一步步地倒退,槍上紅纓不住抖動,顯得內心害怕已極。血刀僧一聲猛喝,沖上兩步。花鐵幹急退兩步,手臂發抖,竟將短槍掉在地下,急速拾起,又退了兩步。

血刀僧連鬥三位高手,三次死裏逃生,實已累得筋疲力盡,若和花鐵幹再行拼鬥,只怕一招也支持不住。花鐵幹的武功原就不亞於血刀僧,此刻上前決戰,血刀僧內力垂盡,非死在他槍下不可,只是他失亍刺死劉乘風後,心神沮喪,銳氣大挫,再見到陸天抒斷頭、水岱折腿,嚇得魂飛魄散,已無絲毫鬥志。

血刀僧見他如此害怕的模樣,得意非凡,叫道:“嘿嘿,我有妙計七十二條,今日只用三條,已殺了你江南三個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