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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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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邊……他脫下了……花伯伯,你快去殺了他。”花鐵幹道:“好,在哪裏?”水笙向狄雲躺臥之處一指,但怕不小心看到他赤身露體的模樣,一手指出,反向前走了幾步。

花鐵幹正要去殺狄雲,忽聽得錚錚錚錚四聲,懸崖上傳來金鐵交鳴之聲,一擡頭,見血刀僧和劉乘風刀劍相交,兩人動也不動,便如突然給冰雪凍僵了一般。知道兩人鬥到酣處,已迫得以內力相拼,尋思:“這血刀惡僧如此兇猛,劉賢弟未必能占上風,我不上前夾擊,更待何時?雖以我在武林中的聲望名位,實不願落個聯手攻孤之名。何中原群豪大舉追趕血刀門二惡僧,早鬧得天下皆知,若得能親手誅了血刀僧,聲名之隆,定可掩過‘以二敵一’的不利。”當即轉身,徑向峭壁背後飛奔而去。

水笙心中驚奇,叫道:“花伯伯,你幹什麽?”一句話剛問出口,便已知道答案。只見花鐵幹悄沒聲地向峭壁上攀去,他右手捤著一根純鋼短槍,槍尖在石壁上一撐,身子便躍起丈餘,身子落下時,槍尖又撐,比之適才血刀僧和劉乘風邊鬥邊上之時可快得多了。

狄雲初時聽他腳步之聲遠去,放過了自己,心中正自一寬,接著見他縱躍起落,攀登懸崖,忍不住失聲呼叫:“啊喲!”這時唯一指望,只是血刀僧能先將劉乘風殺了,然後轉身和花鐵幹相鬥,否則以一敵二,必敗無疑。隨即又想:“這劉乘風和那姓花的都是俠義英雄,血刀老祖卻明明是窮兇極惡的壞人,我居然盼望壞人殺了好人,唉,這……這真太也不對……”又自責,又擔憂,心中混亂之極。

便在這時,花鐵幹已躍上懸崖。

血刀僧運勁和劉乘風比拼,內力一層又一層地加強,有如海中波濤,一個浪頭打過,又一個浪頭撲上。劉乘風是太極名家,生平鉆研以柔克剛之道,血刀僧內力洶湧而來,他只是將內力運成一個個圓圈,將對方源源不絕的攻勢消解了去。他要先立於不敗之地,然後再待敵之可勝。血刀僧勁力雖強,內力進擊的方位又變幻莫測,但僵持極久,始終奈何不得敵手。兩人全神貫註,於身外事物已盡數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花鐵幹攀上峭壁,躍至懸崖,並非全無聲息,兩人卻均不覺。

花鐵幹見兩人頭頂白氣蒸騰,內力已發揮到了極致,他悄悄走到血刀僧身後,提起鋼槍,力貫雙臂,槍尖上寒光閃動,勢挾勁風,向他背心疾刺。

槍尖的寒光給山壁間鏡子般的冰雪一映,發出一片閃光。血刀僧陡然醒覺,只覺一股淩厲之極的勁風正向自己後心撲來,這時他手中血刀正和劉乘風的長劍相交,要向前推進一寸都艱難之極,更不用說變招回刀,向後擋架。他心念轉動奇快:“左右是個死,寧可自己摔死,不能死在敵人手下。”雙膝一曲,斜身向外撲出,向崖下跳落。

花鐵幹這一槍決意致血刀僧於死地,一招中平槍“四夷賓服”,勁力威猛已極,哪想得到血刀僧竟會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墮崖。只聽得波的一聲輕響,槍尖刺入了劉乘風胸口,從前胸透人,後背穿出。他固收勢不及,劉乘風也渾沒料到有此一著。

血刀僧從半空中摔下,地面飛快地迎向眼前,他大喝一聲,舉刀直斬下去,正好斬在一塊大巖石上。當的一聲響,血刀微微一彈,卻不斷折。他借著這一砍之勢,身子向上急提,打了個空心筋鬥,隨即向丈許外一株大松樹撲去,再落下時胸口撞向樹枝頂端,冰雪迸散,雖樹枝柔軟,還是給他高空墮下的猛力折斷了一大片。他墮下地來,在雪地中滾了十兒轉,刀砍胸撞十八翻,終於消解了下墮之力,哈哈大笑聲中,已穩穩地站在地下。

突然間身後一人喝道:“看刀!”血刀僧聽聲辨器,身子不轉,回刀反砍,當的一聲,雙刀相交,但覺胸口一震,血刀幾欲脫手飛出,這一驚非同小可:“這家夥內力如此強勁!”一回頭,只見那人是個身形魁梧的老者,白須飄飄,形貌威猛,手中提著一柄厚背方頭的鬼頭刀。血刀僧心生怯意,忙閃躍退開,倉促之際,沒想到自己和劉乘風比拼了這半天內力,勁力已消耗了大半,而從高處掉下,刀擊巖石,更是全憑臂力消去下墮之勢。他暗運一口真氣,只覺丹田中隱隱生疼,內力竟已提不上來。

左側遠處一人叫道:“陸大哥,這淫僧害……害死了劉賢弟。咱們……咱們……”說話的正是花鐵幹。他誤殺了劉乘風,悲憤已極,飛快地趕下峭壁,決意與血刃僧死拼。恰好“南四奇”中的首奇陸天抒剛於這時趕到,成了左右夾擊之勢。

血刀僧眼見花鐵幹挺槍奔來,自己連陸天抒一個也鬥不過,何況再加上個好手?只有以水笙為質,叫他們心有所忌,不敢急攻,那時再圖後計。

心中念頭只這麽一轉,陸天抒鬼頭刀揮動,又劈將過來,血刀僧身形急矮,向敵人下三路突砍兩刀。陸天抒身材魁梧,下盤堅穩,縱躍卻非其長,當即揮刀下格。血刀僧這兩刀乃是虛招,但虛中有實,陸天抒的擋格中若稍有破綻,虛轉為實,立成致命殺著,待見他橫刀守禦,無懈可擊,當即乘勢前沖,跨出一步半,倏忽縮腳,急速後躍。

他兒個起落,飛步奔到狄雲身旁,卻不見水笙,急問:“那妞兒呢?”狄雲道:“在那邊。”說著伸手右指。血刀僧怒道:“怎麽讓她逃了,沒抓住她?”狄雲道:“我……我抓她不住。”血刀僧怒極,他本就十分蠻橫,此刻生死系於一線,更兇性大發,右腳飛出,向狄雲腰間踢去。狄雲一聲悶哼,身子飛起,直摔出去。當地本是個高峰環繞的深谷,然谷中有谷,狄雲這一摔出,更向下面的谷中直墮。

水筅聽得聲音,回頭見狄雲正向谷底墮下,一驚之際,見血刀僧向自己撲來。便在這時,忽聽得右側有人叫道:“笙兒,笙兒!”正是父親到了。水笙大喜,叫道:“爹爹!”這時她離父親尚遠,而血刀僧已然撲近,但遠近之差也不過三丈光景,倘若她不出聲呼叫,一見父親,立即縱身向他躍去,那就變得親近而敵遠了。可是她臨敵經歷太淺,驚喜之下,只是呼叫“爹爹”,卻忘了血刀僧正自撲近。

水岱大叫:“笙兒,快過來!”水笙當即醒覺,拔足便奔。水岱搶上接應。

血刀僧暗叫:“不好!”血刀銜人口中,一俯身,雙手各抓起一團雪,運勁捏緊,右手一團雪先向水岱擲去,跟著第二團雪擲向水笙,問時身子向前撲出。

水岱揮劍擊開雪閉,腳步稍緩。第二團雪卻打在水笙後心靈臺穴上,登時將她擊倒。血刀僧飛身搶進,將水笙抓在手中,順手點了她穴道。只聽得呼呼風響,斜刺裏一槍刺來,正是花鐵幹到了。

花鐵千失手刺死結義兄弟劉乘風,心中傷痛悔恨,已達極點,這時也顧不得水笙性命如何,勁貫雙臂,槍出如風。血刀僧揮刀疾砍,當的一聲響,血刀反彈上來,原來花鐵幹這根短槍連槍桿也是百煉之鋼,非寶刀寶劍所能削斷。

血刀僧罵道:“你奶奶的!”抓起水笙,退後一步,但見陸天抒的鬼頭刀又橫砍過來。他前無去路,強敵合圍,眼光急轉,找尋出路,一瞥眼間,見狄雲在下面谷底坐起來,心念一動:“下面積雪甚深,這小子摔他不死!”伸臂攔腰抱住水笙,縱身跳了下去。

水笙尖叫聲中,兩人墮入深谷。谷中積霄堆滿了數十丈厚,底下的已結成堅冰,上面的兀自松軟,便如是個墊子一般,二人竟毫發無損。

血刀僧從積雪中鉆將上來,看準了地形,站上谷口的一塊巨巖,橫刀在手,哈哈大笑,說道:“有種的便跳下來決個死戰!”這塊大巖正居谷口要沖,水岱等若從上面跳下,定要掠過巖旁,血刀僧橫刀一揮,輕輕易易地便將來人砍為兩截。身在半空之人,武功便勝得他十倍,也不能如飛鳥般回翔自如,與之相搏。

陸天抒、花鐵幹、水岱三人好容易追上了血刀僧,卻又讓他逃脫,都恨得牙癢癢地。水岱以女兒仍遭淫僧挾持,花鐵幹誤傷義弟,更是氣憤。三人聚在一起,低聲商議。

陸天抒外號“仁義陸大刀”;花鐵幹人稱“中平無敵”,以“中平槍”享譽武林;水岱的外號叫做“冷月劍”,再加上“清風柔雲劍”劉乘風,四人以年紀排名,義結金蘭,合稱為“落花流水”。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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