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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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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趕不上,只有不住呼叫:“表妹,表妹!”

一個高呼“表哥”,一個大叫“表妹”,聲音哀淒,狄雲聽在耳中,甚感不忍,只想將水笙推下馬來,但想到血刀老祖之言:“來的都是勁敵,非同小可,這女娃兒是人質,別讓她跑了。”放走水笙,血刀老祖定會大怒,此人殘忍無比,殺了自己如宰雞犬,又想如給水笙之父等四個高手追上了,自己定也不免冤枉送命。一時猶豫難決,聽得水笙高叫表哥之音已聲嘶力竭,心中一酸:“他二人情深愛重,給人活生生地拆開。我跟師妹……嘿,我跟師妹,何嘗不是這樣?可是,可是她對待我,幾時能像水姑娘對她表哥那樣?”想到此處,不由得傷心,心道:“你去吧!”伸手將她推下了馬背。

血刀老祖雖在前帶路,時時留神後面坐騎上的動靜,忽聽得水笙大叫之聲突停,跟著一聲“啊喲”,掉在地下,還道狄雲斷了一腿,制她不住,當即兜轉馬頭。

水笙身子落地,輕輕一縱,已然站直,當即發足向汪嘯風奔去。兩人此時相距已有五十餘丈,一個自西而東,一個自東而西,越奔越近。一個叫:“表哥!”一個叫:“表妹!”都是說不出的歡喜。血刀老祖微笑勒馬,竟不理會,稍候片刻,眼見汪嘯風和水笙相距已不過二十餘丈,這才雙腿一夾,一聲呼嘯,向水笙追去。

狄雲大驚,心中只叫:“快跑,快跑!”對面幾個幸存的漢子見血刀老祖口銜血刀,縱馬沖來,也齊聲呼叫:“快跑,快跑!”

水笙聽得背後馬蹄之聲越來越近,兩人發力急奔之下,和汪嘯風之間相距也越來越近。她奔得胸口幾乎要炸裂了,膝彎發軟,隨時都會摔倒,卻仍勉強支撐。

突然之間,覺得到白馬的呼吸噴到了背心,聽得血刀老祖笑道:“逃得了麽?”水笙伸出雙手,汪嘯風還在兩丈以外,血刀老祖的左手卻已搭上了她肩頭。

她一聲驚呼,正要哭出聲來,只聽得一個熟悉而慈愛的聲音叫道:“笙兒別怕,爹來救你了!”

水笙一聽,正是父親到了,心中一喜,精神陡長,腳下不知從哪裏生出一股力量,一縱之下,向前躍出丈餘,血刀老祖的手掌本已搭在她肩頭,竟爾為她擺脫。汪嘯風向前一湊,兩人左手已拉著左手。汪嘯風右手長劍舞出一個劍花,心下暗道:“天可憐見,師父及時趕到,便不怕那淫僧惡魔了。”

血刀老祖嘿嘿冷笑聲中,血刀遞出。汪嘯風急揮長劍去格,突見那血刀紅影閃閃,迎風彎轉,竟如一根軟帶一般,順著劍鋒曲了下來,刀頭削向他手指。汪嘯風若不放手撤劍,一只手掌立時便廢了。他百忙中迅捷變招,掌心勁力吐出,長劍向敵人飛擲過去。

血刀老祖左指彈處,將長劍彈向西首飛奔而至的一個老者,右手中血刀更向前伸,直砍汪嘯風面門。汪嘯風仰身相避,不得不放開了水笙手掌。血刀老祖左手回抄,已將水笙抱起,橫放馬鞍。他卻不拉轉馬頭,仍向前直馳,沖向前面中原群豪。

攔在道中的幾條漢子見他馳馬沖來,齊聲發喊,散在兩旁。血刀老祖口發嗬嗬怪聲,砍翻一名漢子,縱馬兜了個圈子,回向狄雲奔去。

突見左首灰影一閃,長劍上反射的月光耀眼生花,一條冷森森的劍光點向他胸口。血刀老祖回刀掠出,當的一聲,刀劍相交,只震得虎口隱隱作麻,心道:“好強的內力。”便在此時,右首又有一柄長劍遞到,這劍勢道甚奇,劍尖劃成大大小小的一個個圈子,竟看不清他劍招指向何處。血刀老祖又是一驚:“太極劍名家到了。”

他勁透右臂,血刀也揮成一個圓圈,刀圈和劍圈一碰,當當當數聲,火花迸濺。對方喝道:“好刀法!”向旁飄開,卻是個身穿杏黃道袍的道人。血刀老祖叫道:“你劍法也好!”左首那人喝道:“放下我女兒!”劍中夾掌,掌中夾劍,兩股勁力一齊襲到。

狄雲遠遠望見血刀老祖又將水笙擄到,跟著卻受二人左右夾擊。左首那老者白須如銀,相貌俊雅,口口聲聲呼喝“放下我女兒”,自是水笙的父親。但見血刀老祖每接他一劍,身子便隨著一晃,似是內力有所不如,卻見西邊山道上又有兩人奔來,身形快捷如風,顯然也是極強的高手。狄雲心想:“待得那二人趕到,四人合圍,血刀老祖定然不敵,非死即傷。我還是及早逃命吧!”轉念又想;“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我早給那汪嘯風一劍殺了。忘恩負義,只顧汽身,太也犖鄙無恥。”便勒馬相候。

忽聽得血刀老祖大叫:“你女兒還了你吧!”揚手將水笙淩空拋出,越過水岱頭頂,向狄雲擲了過來。

這一下誰都大出意料之外,水笙身在半空,尖聲驚呼,旁人也是不約而同地大叫。

狄雲見水笙向自已飛來,勢道勁急,若不接住,勢須落地受傷,忙張臂抱住。這一擲力道本重,幸好狄雲身在馬上,大半力道由馬匹承受了去。血刀老祖將水笙擲出之時,已先點了她穴道,是以她只有聽任擺布,無力反抗,大叫:“小和尚,放開我!”

血刀老祖向水岱疾砍兩刀,又向那老道猛砍兩刀,都是只攻不守、極其淩厲的招數,叫道:“狄雲乖孩兒,快逃,快逃,不用等我。”

狄雲迷迷惘惘地手足無措,但見汪嘯風和另外數人各挺兵刃,大呼“殺了小淫僧”,快步趕來,而血刀老祖又在連聲催促:“快逃,快逃!”當即力提韁繩,縱馬沖出。本來他和血刀老祖縱馬向東,這時慌慌張張,反向西馳去。

血刀老祖一口血刀越使越快,一團團紅影籠罩了全身,笑道:“我要陪你的美貌女兒去,不陪你這糟老頭兒了。”雙腿一夾,胯下坐騎騰空而起,向前躍出。

水岱救女情急,不願多跟他糾纏,施展“登萍渡水”輕功,身子便如在水上飄行一般,向狄雲疾追。可是狄雲胯下所乘,正是水岱當年花了五萬兩銀子購來的大宛良馬,腳程之快,除了血刀老祖所乘的那匹白馬,當世罕有其倫。黃馬背上雖乘著兩人,水岱卻仍追趕不上。水岱大叫:“停步,停步!”那馬識得他聲音,但背上狄雲正自提韁力推,竟不能停步。水岱叫道:“小惡僧,你再不勒馬,老子把你斬成十七八塊!”水笙叫道:“爹爹,爹爹!”水岱心痛如割,叫道:“孩兒別慌!”

頃刻之間,一馬一人追出了裏許,水岱雖輕功了得,但畢竟年紀老了,長力不濟,和黃馬相距越來越遠,忽聽得呼的一響,背後金刃劈風。他反手回劍,架開了血刀老祖砍來的一刀,一陣風從身旁掠過,血刀老祖哈哈大笑,騎了白馬追著狄雲去了。

血刀老祖和狄雲快奔一陣,將追敵遠遠拋離,眼見中原群豪再也追趕不上,血刀老祖生怕跑傷了坐騎,這才招呼狄雲按轡徐行。血刀老祖沒口子稱讚狄雲有良心,雖見情勢危急之極,自己催他快走,他卻不肯先逃。狄雲只有苦笑,斜眼看水笙時,見她臉上神色恐懼中混著鄙夷,知她痛恨自己已極,這事反正無從解釋,心道:“你愛怎麽想便怎麽想,要罵我淫憎惡賊,盡管大罵便是。”

血刀老祖道:“餵,小妞兒,你爹爹的武功挺不壞啊!嘿嘿,可是你祖師爺比你爹爹又勝一籌,他使盡了吃奶的力氣,仍攔不住我。”水笙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並不作聲。血刀老祖道:“那使劍的老道是誰?是‘落花流水’中的哪一個?”

水笙打定了主意,不管他問什麽,總給他個不理不睬。

血刀老祖笑道:“徒孫兒,女人家最寶貴的是什麽東西?”狄雲嚇了一跳,心道:“啊喲,不好!這老和尚要玷汙水姑娘的清白?我怎地相救才好?”只得答道:“我不知道。”血刀老祖道:“女人家最寶貴的,是她的臉蛋。這小妞兒不回答我說話,我用刀在她臉上橫劃七刀,豎砍八刀,這一招有個名堂,叫做‘橫七豎八’,你說美是不美?”說著唰的一聲,將本已盤在腰間的血刀擎在手中。

水笙早就拼著一死,沒指望僥幸生還,但想到自己白玉無瑕的臉蛋要給這惡僧劃得橫七豎八,忍不住打個寒噤,轉念又想,他若毀了自己容貌,說不定倒可保得身子清白而死,倒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血刀老祖將一把彎刀在她臉邊晃來晃去,威嚇道:“我問你那老道是誰?你再不答話,我一刀便劃將下來了。你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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