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們要回去了。”陸為霜推門而入。

蘇立見她便道：“為霜啊，真沒想到你竟是有這樣的經商頭腦……你看看今日的利潤。”蘇立拿著手中的兩本賬目，將其遞到了陸為霜面前。

陸為霜接過隨意翻看了一眼，笑道：“著實要比我預想中的要好呢！”

“你可知我今日在外頭聽到最多的話是什麽嗎？”蘇立神神秘秘地轉身回到桌邊，將一眾賬目都收起，“他們可都在說霽月清風的許姑娘手藝好呢！不過我也覺得很好！！！”

說著，便得意地笑了起來，那樣子就像是自己的孩子有出息了一般，整個一慈父模樣。

這倒是叫陸為霜感到有些意外了，自打她嫁入蘇家後，公爹可從來未曾這般不吝嗇的誇讚過自己，眼下他如此這般倒是叫陸為霜有些不好意思了。

蘇立見陸為霜一臉驚愕的模樣，也知道自己的態度有些反常，忙掩嘴咳了咳，“時候不早了，回去吧……”說著便邁開步子往賬房外而去。

只是走了兩步，蘇立便又停了下來，緩緩轉身沖陸為霜道：“為霜啊，爹知道此前是爹誤會了你，也是咱們蘇家虧欠了你。所以不論你做了什麽，爹都不會對你有任何怨言，此前因為蘇家的事兒，你與曜兒之間有了矛盾。但是在爹的心裏卻從未對你有過責怪，我知道，那些糟心的事兒即便不是你，終有一日也會爆發的，你不過是讓我早些看清了事情的真相罷了。”

“爹……”陸為霜想不到蘇立會停下來主動與自己說這些話。

蘇立沖他揮了揮手，“爹也是老了，就只盼著你們這些後輩能夠過的如意一些，眼下見你將曜兒照顧得那樣好，蘇家出事兒之後，更是你好心收留了我與你大嫂和兩個侄兒，這些爹都看在眼裏的。所以日後便是不要再覺得對爹有什麽愧疚，你不欠我的。”

眾人回到家時，整個村子都已陷入了沈睡之中。

青山村距離福安村雖是不遠，但眼下時辰到底是晚了，蘇立便留了牛二在家裏過夜，今晚便是與他睡一間屋子。

牛二原本還有些推脫，但見老爺認真的模樣，最後也只能應了下來。

眾人進屋時雖已經將手腳放輕，卻還是吵醒了廂房裏的齊玉。

只見齊玉拿著燈盞披了一身外袍迎了出來，從齊玉的口中，陸為霜聽說今日他們走後，那陸家的便上門來鬧事兒了。

陸為霜以為以她此前所做的安排，這陸家總該在家裏好好消停一陣子了，倒是她小瞧了那陸家人的戰鬥力了。

聽齊玉那般說，蘇曜才覺得奇怪。

眼下，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陸為霜是那霽月清風的掌櫃，如此大的事兒那陸家的沒道理會不知道。而依著他對為霜娘家人的了解，不說陸婆子了，單只說那陸王氏便是個不好對付的，可今日她卻是出奇地沒有尋去鎮上找麻煩。

安置前，蘇曜抱著陸為霜終於忍不住詢問。

陸為霜卻是笑道：“不過就是讓韋水在他們的吃食裏下了一點兒瀉藥。”她早料到陸王氏那不安分的性子是會去她的酒樓裏鬧事兒的，尋常時候也就罷了，但今日酒樓才開業，她可不想因為陸王氏而毀了大家的興致，所以一早她便已經有了自己的安排。

陸為霜見蘇曜不說話，又繼續道：“只是我卻沒想到，這陸王氏的戰鬥力竟是這般強悍，據我說知韋水給他們下的瀉藥可是不少，可即便那樣她去不了鎮上也不忘來家裏胡鬧，也好在有大嫂在家裏守著。”

蘇曜笑了笑，“我也沒想到，我的娘子竟是有這麽多的手段。”

“這可不能說是手段，只是防著他人罷了。”陸為霜回道，“像陸王氏這樣的，就算是我不做什麽，總有一日她也會將自己給作死的。”

“那些事兒，咱們還是別想了。媳婦兒……”蘇曜突然正經了起來，“咱們還是想想怎麽生個娃娃出來吧。”

……

霽月清風開張幾日後，便是蘇立的生辰。

雖說蘇家剛剛沒落，遇上了生辰也沒什麽可以大肆慶賀的，但陸為霜卻還是與蘇曜商量了該準備什麽做為賀禮。

蘇曜打十歲開始便被養在蘇家，自是知道那蘇家的那處宅子與蘇立而言意味著什麽，是以便決定重新將宅子的房契買下，送還給蘇立，以此來作為生辰賀禮。

生辰那日，當蘇立收到陸為霜送給他的房契時，還稍稍楞了片刻，半餉後眼睛裏才泛起了淚光，只他卻並沒有收下，而是將其交還給了陸為霜保管。

陸為霜不解，只看著手中的房契，“爹……這是我與阿曜為你準備的。咱們都知道那宅子對你而言意味著什麽……”

“不必了……”蘇立卻搖頭，“有些事兒是回不去了，那已經成了一座空宅，若是搬回去住了反倒傷感了。”

陸為霜笑道，“爹，您誤會我與阿曜的意思了，那宅子裏沒有人照顧你，咱們自然是不能讓你回去住的。只是，我和阿曜都覺得，那是爹您親手打拼來的，不應當就這般叫人霸占了，所以……”

“為霜，曜兒為父懂你們倆的意思，”蘇立點頭，“只是……這房契放在我的手中也沒什麽用，反倒是為霜你啊，那醬鋪的生意那般好，眼下這處蘇家不大，我與你大嫂他們母子還如此擠了進來，空間便更是狹小。蘇家的宅子雖是空了，卻好在地方寬敞，當初建造時，圍墻也建的高，日後你若是要弄你的醬料也沒必要擠在這處弄了，也不用去問安家的借地方擱置那些壇子了，於你而言倒是有用的。”

“這……”陸為霜為難地看了一眼身邊的蘇曜。

蘇立見此，便又繼續道：“為霜，自打你嫁進咱們蘇家後，爹也從未送過你什麽，當初你們倆離開了蘇家，我也只是給了你們這麽一處可以遮蔽風雨的屋子罷了，眼下那蘇家的宅子便當做是我送給你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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